那公子还没有赏好吗”“关你何事”边流溪无奈,也飞身落于树枝上,柔声劝道:“及笄是女儿家的大事,公子莫要胡闹。”见他上来,花楚赶紧下去,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生怕这爱耍阴招的小人点她穴道。确定安全了,花楚赌气道:“我胡闹关你何事走啊走得远远的”“将军还在庙中等着,公子莫再任性,回去罢。”“”就知道都不会站在她这边。花楚扭头朝山下走去。“公子若是再不回去,那流溪就送公子一程。”花楚自是知道他话中意思,瞬间抓狂了。不就仗着功夫比她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顾不上多想,生气的脱下鞋子朝他砸去。孰料,素白的绢布鞋子在边流溪的指尖打了个转,便重新飞回来,好巧不巧“啪”的一下打在她的屁股上。花楚委屈的用手包着屁股,又羞又窘,可怜兮兮道:“疼”边流溪一边朝花楚走来,一边柔声道:“流溪第一次对公子动手,未能把握好力道,还请公子见谅。相信多来几次的话,就可以做到既能让公子乖乖听话,又不弄疼公子。”“”丫的就会欺负人花楚见他越走越近,慌忙将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朝他甩了过去。同样的,鞋子在边流溪指尖打个转,再次“啪”在了她的屁股上。真是岂有此理花楚敢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冤枉他,这厮用了比上次更重的力道花楚疼得浑身打颤,指着边流溪,气急败坏道:“边流溪你压根就没把本公子当主子看更没把本公子当女人看”“公子说笑了,公子性子良善,温柔大方,自是女子中不可多得的妙人儿。”“哼,温柔大方”花楚不屑道,“你还真有些说谎不眨眼的本事。”“别人眼中流溪不知,只知从小到大,公子是对流溪最温柔的人儿了。受宠之余便失了分寸,忘记自己只是个低人一等的奴才。今后若有逾越之处,公子大可赶流溪走,找个百依百顺的人来。”听他这样说,花楚逐渐冷静下来,捡起了地上的鞋子。边流溪松口气,以为她终于肯听话,却见她赤脚飞快的跑到溪边,将鞋子扔进里面,看鞋子沉在水里没了影子,回头挑衅的看向他道:“哼,让你刺激本公子。如今本公子没鞋穿了,哪儿也不去。”边流溪阴沉了脸,不再说话。见他生气,花楚悻悻的坐在林子里的大石头上,嫩白的脚趾踩在泥土里,垂头红了眼睛。边流溪走到她身边,俯身将他的衣摆撕成了一道一道的布条。花楚惊讶的抬头,一个没忍住,泪水就落下来了,抽抽噎噎的威胁道:“你你若是敢捆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边流溪脸色有些发白,半跪在地上,托起花楚的脚丫,用布条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柔声安慰道:“公子是女儿家,怎可轻易把脚露于人前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谁让你凶我的都怪你,是你先凶我的”“是流溪不好。”将两只脚丫都缠好,并细心的打上漂亮的蝴蝶结,浅蓝色的布料像是软底鞋子,配着洁白的襦裙,很是好看。边流溪双手轻抚在花楚脸上,帮她抹去泪水,温柔道:“公子是想回府罢,流溪背你回去。”见他妥协,花楚破涕为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道:“刚才碰过脚的,脏。”边流溪笑着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坏心眼儿的朝花楚脸上抹去,道:“公子还未嫁人,由流溪背着,若是被人认出来,有坏名节。所以要多抹点儿。”“那你的也要抹,你整日跟在我身边,也会被认出来的。”花楚不依不饶的要往他脸上抹。边流溪却不给她机会,背对着她俯下身,道:“公子不用担心,流溪是奴,不会有人注意流溪的容貌。”他虽这样说,花楚却不肯放过他。趴在他的背上,不老实的往他脸上、颈上乱抹。心情好了,才作罢。天晴日暖,边流溪垂头背着满脸泥土的花楚,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一路引来些许好奇的目光。但都在看到他手上的世奴锁后,不屑的移开了视线。快到太尉府时,花楚突然闷着声音道:“今日行及笄礼的上宾是御史大夫的夫人,德才兼备,为人称道。她的女儿左盈,入学时经常对我明嘲暗讽有爹养没娘教。”边流溪没说话,将她送到屋内卧榻上时,帮她盖好棉被,像是哄婴儿入睡那般,轻抚她的秀发,道:“公子累了罢。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流溪。”许是她真的累了,许是他的声音太过魅惑温柔,花楚真的安心的睡去。她是被爹爹叫醒的,一睁眼便是满脸担心的爹爹。见她醒来,尹重松口气,道:“听边流溪那小子说,丫头从树上摔下来,摔晕了过去。现在可好点了”花楚低下头,心虚的没说话。“你呀,”尹重生气道,“一个个都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及笄这么大的事,边流溪那小子竟胆大妄为到私自出府,唤你去采梨花见你晕倒,还私自带你回来,让爹爹是一番好找啊”“我我突然想吃梨花糕,所以”“还不说实话”尹重粗浓的长眉往眉心一攒,严厉道,“边流溪那小子跟我说谎,丫头也骗爹爹到底是因为何事,你偷跑出去的”“我我想娘亲了,去林子里走走,正好遇见他在采梨花,说要做梨花糕给我吃,我觉着好玩,便与他一起采。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晕了过去,然后就不知道了。”听她提及娘亲,尹重叹息道:“你娘亲当初最放心不下你,及笄是女儿家的大事,爹爹却没有顺顺利利的给丫头办好。你娘亲若是知道,定不会原谅爹爹。”“谁说的”花楚搂着尹重撒娇道,“及笄礼办不成,肯定是娘亲的意思啊。女儿及笄,应该是在生辰那日来办,娘亲才高兴嘛。”见爹爹依旧满脸遗憾,不说话。花楚继续甜着声音道:“真的,娘亲昨晚托梦告诉我的,说她在府里待着,我却跑去别处及笄,她看不到,放心不下。”“丫头跟你娘亲的性子真像,就会哄了爹爹开心。”尹重将懂事的丫头揽在怀里,感叹道,“也罢,那就等生辰那日在府内及笄,让你娘亲也看看丫头长成大姑娘的样子。”“嗯。”作者有话要说:、贱哥哥尹重走后,花楚重又躺回榻上,闷在被子里久久不出来。八岁那年,她进宫入学,刚开始就被那群文文弱弱的官家小姐孤立却不自觉。只以为终于有了玩伴,兴高采烈的往人群中挤。受过几次有意无意的排斥后,便安静很多。那时恰好遇见哑哥哥,便三天两头的装病翘课,趴在爹爹书房的窗户外,等哑哥哥为爹爹研完磨后,出来陪她玩。左盈自小爱慕段沉幕,她却与段沉幕自小定有婚约。当时她并不知这是左盈嫉恨她的原因,只知道左盈老是在众人面前有意无意的嘲讽她。去入学的官家小姐谁都是被娇宠大的,她的性子更是任性。左盈一次又一次的贬低她,她自是不服气。终于,在有次教绣花的课上,左盈看她把花绣得乱七八糟的不像样,便得意的挖苦道“你娘亲平时都不教你的吗看来你娘亲不宠你呐。”她娘亲过世了,她不信左盈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多女孩子会的东西她都不会,做的不好被嘲讽,她气归气,却无话可说。但戳在她娘亲的伤口上,便不可原谅。她向左盈出手时,除了其他小姐,屋子里只有一位教刺绣的老嬷嬷,见出了事,便赶紧去喊人了。当时好多小姐都是听左盈话的,左盈打不过她,向她们求救。而那些小姐们虽是不会功夫,手里却正好都捏了一枚绣花针。细长的针尖扎在身上,疼入骨髓,却不留痕迹。所以争斗被阻止下来时,她看起来浑身无伤,那些小姐们却好多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又是她先动的手。自是她的错。爹爹并不知道她在宫里被孤立的事,只听说她在宫里闹事打人,将皇上都惊动了。回府后将她关进祠堂里,问她原因。当时她什么都不懂,不懂自己被孤立的真正缘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宫内的人未加询问便一致认为是她挑的事儿。只晓得,说出原因,爹爹会伤心。于是,咬紧了牙,无论爹爹怎么问,都一声不吭。后来,见爹爹生气,便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爹爹终是宠她,见不得她哭,便心软作罢。后来,她印象里没有向谁低过头的爹爹,备好礼,挨个登门给人赔礼道歉。自此以后,她再不敢轻易招惹是非。夜已深,想着院内下人皆已入睡。花楚起身从木匣里拿出治伤的药物,翻墙去了边流溪居住的院子。月色如水,他房内依旧亮着灯。推开他从来都忘记锁上的窗户,花楚翻进屋内。屋内放有一个盛满药物的大浴桶,边流溪裹了被子坐在榻上,头发湿湿的。应是先前在沐浴,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回了榻上。花楚走到卧榻旁,手里的药瓶捏得紧紧的,道:“伤到哪儿了”边流溪带她回来,依着爹爹的脾气,定是会处罚他。且爹爹将及笄礼看得重,处罚便也不会轻。“将军不生气了罢。”对于他的答非所问,花楚也不在意,问不出来直接看。于是伸手去掀他身上的棉被。“公子且慢,”边流溪忙出声阻止,尴尬道,“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公子快些回去歇息罢。”“那也要上药。”边流溪无奈道:“流溪自小懂些药理,坚持泡药浴的话,外伤会好很快,且留不下疤痕。公子不用担心。”花楚看了眼一旁黑乎乎的药汤,还是不肯走。边流溪只得实话道:“公子,实不相瞒,流溪内里并未穿戴衣物,着实不方便呐。”听他这样说,花楚也有些窘。刚才只想着他上药可能不方便,想帮他上药,却忘了他刚沐浴完这一茬。撇撇嘴,尽量忽略在刺鼻的药汤味儿掩映下依旧浓重的血腥味儿,妥协道:“这几日不用去我身旁侍候了,好好养伤。”说完后便放下药瓶离开了。当朝丞相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风流雅士,尤爱兰花,府上有个人人皆知的百花园,园内种满各种各样的兰花。三月是兰花开放的时节,丞相府的长子穆剑离刚从塞北归来,特往各个府上送了宴帖,邀请官家子女前往观赏兰花。相应的,花楚也收到了宴帖。名满凤安的桃花郎设宴,她自是要去闹腾他一番。赏花宴那日,花楚带上备好的大礼,早早的就登门拜访了。进得丞相府中,见穆剑离那货正侧卧在柳树下的卧榻上调笑丫鬟。他喜穿让人误以为是翩翩公子的素白衣衫,但衣摆上随意散落的红色桃花绣瓣却将其风流性子尽显无遗。丞相大人爱兰花,养的儿子却是最爱美人儿花,打小就在凤安城内赢来了风流名,如若当初不是随段沉幕一起去了塞北,如今怕是早已妻妾成群。花楚儿时的玩伴不多,但与他还算熟络,每次见面,都会亲昵的唤他一声“贱剑哥哥。”穆剑离也已看见花楚,听她这么一喊,握着扇子的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然后以手半支了头面向她,细长的桃花眼内满是幽怨。更为风骚的是,他看似伸手整理了一番松松垮垮系在身上的衣袍,实则将衣服拉得更开,不止那时常经受风吹日晒的胸膛半遮半露,连光滑的肩头也露出一半。“小公子那日在街上离哥哥而去,哥哥如今可还伤心着呢。”“”那日上去抽他一通,让他在青楼那些美人面前丢尽脸面,怕是会更伤心罢。花楚从下人手中接过木匣,从中取出一个花花绿绿的鞠,掂在手中对穆剑离道:“贱哥哥一走,都没人陪我玩了,难得再见,怎么样,玩一局”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将鞠抛入空中,然后踢向他。“小公子相邀,哥哥自是奉陪。”穆剑离眼尾一挑,终于肯从榻上挪开,桃花扇哗的撑开,接住鞠的时候还不忘朝站在角落里偷偷看热闹的小姐抛媚眼。真是个时时不忘挑逗姑娘的风流郎。花楚嘴角勾起坏笑,以脚尖勾住反踢回来的鞠,侧身弯成弦月一样的弧度,左旋,后翻,一连做出好几个花样,然后挑衅的看向穆剑离,将鞠重又踢向他。穆剑离功夫要比花楚好得多,在塞北军中时,时常与将士一同蹴鞠解闷,所以这玩弄花样的技巧比花楚要熟练精彩很多。且一旁看热闹的千金小姐越来越多,他自是要好好玩弄一番了。待他终于觉得风度翩翩的身姿动作已完全深入美人心,才又将鞠踢向花楚。而花楚佯装不服气,故意将鞠踢向湖面刁难他。穆剑离满面春风,以轻功完美上演“水上漂”,脚尖扫过湖面,重又将鞠踢向花楚的同时激起一层晶莹的水花,水珠儿滚落在他衣袍的桃花瓣上,散散的浸染晕开。然,对于飞回来的鞠,花楚却是闪身避开,任它滚落在地。抬眸看向穆剑离,果见他嘴角的笑容已完全僵硬,黑着脸停落在湖中的小船上,平时用来卖弄风骚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