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见过徐晴和孟归宁弹钢琴的,徐晴是市里乐团里的钢琴独奏师,在市里有不少名气,自小被她培养,受她熏陶的孟归宁自然在这方面颇有造诣。两人钢琴确实弹得很好,至少在孟苏看来。孟归宁那天穿着黑色敞领的小礼服,她头上带着一排细珍珠的发箍,白色的发箍将她黑亮顺泽的头发衬托得越发好看。十五岁的少女,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本就生得好看,仔细打扮起来,越发的娇俏可人。孟苏穿得极朴素,淡青色的薄呢子衣,一条黄色暗花的丝巾围在脖子上。她那天没有扎马尾,披散着乌云般浓密的长发,少女素面朝天,端是个娇花照水,清丽无双。孟归承那天也仔细了穿着,他着一家黑色燕尾服,将头发打了发蜡,全部梳到后面,露出白净的额头,似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素素清举,又贵气逼人。徐晴自是少不了打扮,姜红英也精神甚好,一家人分别坐了两辆车徐徐出发。他们去的是市中心戏剧院,刚下车就望见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一不小心就会跟同伴走失。徐晴左手搀着姜红英,孟归宁小鸟依人的站在她右手边,金光闪闪,艳丽逼人。孟归承带着孟苏走在后面,有不少人来往行走容易撞到孟苏,孟归承注意到这个细节后,他就拉着孟苏的手,悉心保护着她,不让她被旁人碰撞到。孟苏笑意渐浓,她回握着孟归承的手,安安静静,温温柔柔。姜红英被和孟归承被徐晴安排到靠前的观众席上坐着,她吩咐孟苏跟着她帮孟归宁拿衣服。孟归宁来了之后又换了装,她见有人也穿黑色礼服,自然就不高兴了,还好徐晴早有准备,她又拿出一套白色公主礼服,上面有不少绣花蕾丝,看上去非常华美。孟归宁小小的抱怨就这样被抚平了,她换完衣服后,徐晴又帮她补了补妆,期间有不少认识徐晴的工作人员都来打招呼,不外是对孟归宁的各种夸奖。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个在一旁安安静静抱着衣服站着,长得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少女穿得清淡,素眉素颜,眼神温和,始终淡淡地笑着,也不多说话,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上去很可喜,有个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孟苏,向徐晴调侃道,“徐晴,这个小姑娘是谁啊,长得真有气质,你另一个女儿”徐晴一听,扫了一眼孟苏,而后客套的笑了笑,说这是远房亲戚,孟苏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句对方阿姨,也就没有再说话。孟苏默认她这句介绍,远房亲戚,确实够远的,自己从大山到北京,路途长达几千里。孟归宁此刻看孟苏越发觉得碍眼,自从听说爸爸喜欢姑姑,哥哥又是姑姑捡来的之后,她就觉得他们两个太讨厌了,尤其是奶奶爸爸哥哥全部偏袒孟苏,她对孟苏的深恶痛觉,上次拿鱼雷炸她之后,见她像个包子似的,不吭声,不敢告状,她就知道孟苏是个好欺负的土鳖。她过惯了众心捧月,万众瞩目的日子,如今来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跟她分享这些,尤其是孟苏现在也漂亮了,能吸引别人视线,抢占别人的眼光了,她自然更是不能忍。少女的心似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眼里淬着寒光。她默默地收起自己的乐谱,然后爆发演技,天衣无缝的自导自演着。“啊,我的乐谱忘记带了,貌似在车里,孟苏你赶紧帮我去把它拿回来,比赛不能没有乐谱啊”孟归宁尖着嗓子对着孟苏喊着,她的声音似高跟鞋磨过地板发出尖锐的声响,有些刺耳。徐晴一听就急了,虽说曲子孟归宁是练得非常的娴熟,但有乐谱在好歹也会好一些。她急忙打算去拿,这种事让孟苏这个粗手粗脚的去干,她自然放心不下。“孟苏,你在这陪着归宁,我去拿,比赛还有十几分钟,应该还来得及。”徐晴急忙打算走。孟归宁一急,她快速抓着徐晴不让她走,“妈,让孟苏去拿吧,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嘛,不然我会紧张的。”徐晴见状,也就真没走,孟苏仔细观察了孟归宁的神态,而后再了然不过,真是幼稚,她竟玩些小孩子的把戏,炸鱼雷也是,这次也是。不过是个幼稚的孩子,她想独霸全世界的宠爱与目光,就像霸占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舍不得与人分享。孟苏含笑点头,说了句,“别着急,我去去就回。”她是跑着出去的,如果要演戏,自然要演全套,既然她已经参演,必须要配合自己的形象。孟归宁见她跑着出去了,爽快的笑了出声,徐晴见状,就知道是孟归宁的小把戏而已,她没有责备,但也没有夸耀。只是检查了一下她的包包,见乐谱还在,自然也就放心了。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有个重要人物出场,帅哥哦、陌生朋友孟苏跑出去后,慢悠悠的到处闲逛,她才不会傻到跑到停车场拿乐谱。她走到场地外面,里面声音太躁,毕竟不是音乐会,而是有竞争的比赛,好多父母带着孩子来参加,都为那一个奖杯。这个世界上,稀罕的东西很少,争夺它的人却很多,孟苏天生没有胜负心,她不在意名次,更在意更不能学到东西。即使她在班上那么用心的学习,不过是为了报答孟家的养育之恩,不给孟家抹黑。场外还是初春,有些寒风料峭,风很大,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来人行色匆匆,没有人在意那抹淡青色的倩影。孟苏找了一处长椅坐下来,她听到音乐响了,就知道比赛已经开始,里面传来麦克风的声音,先是主持人的开腔,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不久传来曼妙的歌声,唱歌的是个女孩子,唱的是时下流行的英文歌,唱得很卖力,英语说得很好,但感情却有些僵硬。孟苏双手插兜,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她的暗花围巾随着她黑鸦般的头发被风吹起,似摇曳的花朵。孟苏不会唱歌,她仰着脖子望向天空,轻声的哼着调子,她不大会唱歌,但喜欢哼一些无名的小调。少女眉眼动人,声音清和,瓷白的面庞在树荫下显出好看的轮廓,细碎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伴着阳光的清香。忽然,她的肩膀一沉,似乎被谁拍了一下,孟苏扭过头侧脸看,眼前的人,她并不认识,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看上去很年轻帅气,他坐在她身边,但依旧看得出个子很高,腿很修长。他头发很长,染成亚麻色,梳了个小马尾,放下来应该是可以及肩的。男人穿着驼色的风衣,里面穿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他的裤子是宽大的牛仔裤,上面很多破洞,露出麦色的紧致膝盖。孟苏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男人很神秘,很有味道。她一向讨厌男人留长发,但这个人留长发一点都不显娘气,也没有时下一些伪文艺的忧郁少年那种颓废。他眼窝很深,眼睛是棕色的,似欧美人。皮肤很好,没有半点瑕疵,嘴唇很薄,但唇色很艳,似两片鲜红的叶子。男人见到她后,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他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凉月,显得魅惑诱人。男人声音很好听,有细微的沙哑,颇有磁性,似小提琴缓缓拉起。“嗨,你好。”孟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这么个有特色的人,但凡见过,她一定会有印象的。她但也不担心他是坏人,稍有茫然之后,甜糯的笑了笑,眼里有细碎的光芒。微风吹起她的头发,丝丝柔发拂过她的嫩脸,她有些痒,抬手拂了拂头发。少女音色很好,清晰温和,恬静瓷糯。“你好。”男人眯起眼睛,似一只慵懒地猫,笑得有些邪气。“你好,我姓顾,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搭讪的方式太老套了,但不得不说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孟苏头稍稍低了一下,她没有和他直视,转移了视线,望着光裸的地面。他刚刚在说起故人的时候,顿了顿,眼里流过一瞬间不易察觉的悲伤。孟苏知道他不是在撒谎,但她也不想和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多做纠缠。“是吗”她声音有些低沉,兴致不高。那男人见她没太大波动,他也毫不在意,径直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手,和气的说道,“能不能交个朋友,我没有恶意,你姓什么”孟苏望着他那只好看的手,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一双手保养得极好。她没有伸出手去,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好,我姓孟,孟子的孟。”那男人一听,手霎时顿在那里,有些僵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姓孟,竟然姓孟,呵呵。”他自嘲地笑了两句,眼眸渐深,情绪不太好。孟苏抬眼望他,“姓孟有什么不对吗”“没什么不对,姓孟挺好的,我是顾时歌,时间的时,歌声的歌。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没了刚刚的不自然,马上又恢复如初,笑得一脸温柔。孟苏想,顾时歌,非常文艺的一个名字,很配他这个人。“孟苏,苏州的苏。”孟苏也不矫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她又不会傻到向他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顾时歌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满,他眉头蹙了蹙,拧成一个川字。“你的名字真好玩,我最喜欢的人的姓再加上我最讨厌的人的姓。这样一个组合,真是诡异。”孟苏无声的笑了笑,她没打算深入话题,但仔细想想,这个人也倒是个特别的人,他告诉她这样一个陌生人,自己喜欢的人姓什么,讨厌的人姓什么。孟苏抬手看了看表,想着要是一直不进去,外婆和表哥估计会担心,于是便起身打算入场进去。她对顾时歌告别,“不好意思,我得进去了,再见。”顾时歌也站起来,他个子果然很高,大约有一米九,比秦子还高半个头的样子。他宽宥的笑了笑,孟苏这才发觉他竟然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有些萌。“没关系,我也要进去了。有缘再见,孟苏。”“再见,顾时歌。”孟苏朝他摆了摆手,往场内开始走。顾时歌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他才握紧了拳头,他轻声叹气。“阿南,这个女孩真像你,长得像,气质也很像,但你比她对我好,至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抱着我亲了。阿南,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孟苏进场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坐下,姜红英摸了摸她的手,手很凉,她身上有很重的寒气,夹杂着外面的湿气。她有些心疼,但还是开口责备了她,“不是说去拿乐谱怎么这么久,归承都去找你了。”孟苏往四周一看,果然只有徐晴冷着脸坐在那里,孟归承不见踪迹。“对不起,外婆,我没找到乐谱,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表哥什么时候走的,还没回来吗”孟苏自责的回答,她表情怯怯的。姜红英也舍不得多加责备。“回来就好,一会儿归宁就要开场了,找不到你,归承自己应该知道回来。”果然过了几分钟,孟归承回来了,他面色有些不好,当看到孟苏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时,面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他三步两步快速走过来,“孟苏,你刚刚去哪了,没事吧。”孟苏露出抱歉的表情,安抚的回答。“我没事,刚刚迷路了,表哥,你快坐下吧,马上归宁就要开场了。”孟归承见她确实没什么事,自然也就放下心来坐下。刚刚徐晴说孟苏去拿乐谱的时候,他就很担心她,怕她不知道路,等了几分钟,在姜红英的支持下,出去找她,绕了一个大圈也没有找到,心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他不由又想起上次在广场上把她一个人丢在那的情形。他是她哥哥,理应为她遮风挡雨,他霸占了她的位置,享受着她本该有的所有幸福。这个时候,更没有理由不待她好。更何况,她本就那么讨喜,没办法不对她好。作者有话要说:刚刚顾时歌说孟江南一见到他就亲他,大家表误会,孟江南大顾时歌十岁,见面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小弟弟看待。好吧,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猜得出来了,顾时歌是孟江南的偏执狂,将偏执狂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之后大家就会知道了。、归宁领奖很快舞台就暗了下来,一秒钟之后有一处灯光打开,只余出几平方米的空隙,孟归宁穿着白色长裙礼服,摇曳生姿,她端坐在座位上,面前一架黑色的钢琴,气氛凝重,透着庄严肃穆。孟苏听到身边的徐晴呼吸有些紧促,她凝神望着孟苏,没有半秒钟的分神。孟苏知道这次表演,对孟归宁而言,非常的重要,她文化课成绩不好,但艺术课成绩很好,想进首都的首屈一指的音乐学院,还是有些吃力的,哪怕有关系在,但她毕竟还没有足够优秀。成败就在这一举了,这次比赛,是全国性的。一旦得了奖,孟归宁以后的路途自是宽敞得多,春风得意。孟苏望了望徐晴,又扫了一眼孟归宁,她心里微微刺痛,第一次如此的渴望母爱。她没有体会过母爱,不知道真正的母亲对待自己的女儿应当是什么样子的。但今日才得以窥见全貌。徐晴对孟归宁十几年来的悉心教导,为她铺桥盖路,筹谋以后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