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这句话勾起了桓宓的好奇心:“听说坤城君派封邑的武僧前去靖州支援,是真是假”商墨凌被她服侍着宽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榻上,闻言哼笑:“倒是带了一群光头来,可是不是武僧就不一定了。”桓宓奇道:“难道是假的”“虽然茹素,却不念经,见血毫不惊讶,更无慈悲,就算是和尚,只怕也是酒肉和尚,”商墨凌道:“更大的可能,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武僧,而是坤城君自己豢养的私兵。”桓宓吃了一惊:“坤城君为什么要豢养私兵”商墨凌道:“若他没有私兵,如何支援平叛,又如何给凤文征谋一个武官军职你道我是主动破的这个规矩那时间他自己提起自己的功绩,还状极谦卑,让人根本推辞不得,等于拟好了圣旨送到我面前,只等我来用印。”桓宓叹了口气:“我要晋封良才人吗”商墨凌问道:“良才人她是坤城君的女儿”桓宓答道:“是坤城凤氏的庶女,先前选秀的时候,母后做主退回了坤城凤氏家的嫡女,却将这位庶女留了下来。”商墨凌皱起眉,沉吟道:“我似乎能明白母后的用意她是想杀杀坤城的气焰,也有可能是”挑唆坤城凤氏姐妹内斗。桓宓叹了口气:“等你前朝封赏完毕,我便下旨晋封她。”商墨凌点了点头,又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后宫可还太平”桓宓语气淡漠地回答:“陛下在靖州,妃子们的心也都追去靖州了,能有什么不太平呢”商墨凌皱了皱眉,将她的语气回味了一番,忽然福至心灵,不由笑道:“阿宓,你莫不是在吃醋罢”桓宓其实已经在心里压了许多时日,每每都在用皇后之德来劝说自己,几乎要魔障,如今听他用这样调笑的语气提起,心里一股邪火蹿到喉头,冷冰冰道:“陛下多虑了,妾若无容人雅量,如何坐得中宫之位自然不会同姐妹们拈酸吃醋。”商墨凌被她这样一呛,不仅不着恼,反而笑意更浓:“果真是醋了。”桓宓哼了一声,还想辩解什么,商墨凌却打断她,柔声道:“真是不知该欣喜还是难过,为夫在外日夜思念夫人,好容易夫妻相见,你居然还在胡思乱想,乱吃飞醋。”桓宓没有说话。商墨凌含笑道:“姐妹谁是你的姐妹我记得左相膝下只有一女,莫非还养了什么外室”桓宓崩不住笑了一下,嗔怪道:“谁养了外室我父亲连妾室都没有,怎么会有外室你以为他如你一般,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商墨凌遗憾地叹了口气:“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又不是我乐意有的,你以为这是件多美妙的事情我父亲宠爱元诏皇后,最后还不是被她算计了性命。”桓宓动了恻隐之心,转过头来看他,目光温软:“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商墨凌对她微笑:“倘若有一日你要杀我,那必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活该被你算计性命。”桓宓道:“我知道你不会。”商墨凌便没再说话,倚在榻上看她宽去外袍,拆下头发,看她将首饰一样样收进匣子里,不知疲倦似得摆弄来摆弄去。他有些不悦,咳了一声,催促道:“早点安歇吧。”桓宓心事重重,并无睡意,坐在椅子上不动:“陛下若是累了,先歇下便是,不必等妾。”商墨凌有些咬牙切齿:“我若先歇了,过时你再过来,又要吵醒我。”桓宓没听懂他的暗示,犹自道:“不会,妾动作很轻,不会吵醒陛下。”商墨凌忍无可忍,自己赤着脚下床来,走到她身边:“你在整理什么”桓宓将手里的一对钗拿给他看:“没什么,一些首饰而已。”商墨凌从她手里将钗拿走,随手搁在妆台上,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莫非我还没有这些首饰重要你若喜欢,明日我叫人拿给你。”桓宓惊叫一声,双手伸上去环住他的脖子,自晚宴上便有些阴郁的情绪晴朗好些,咯咯地笑出声:“陛下做什么这样着急您若累了,先歇下便是。”商墨凌磨了磨牙,弯腰将人放在榻上,随即伸手放下了层层帷幕:“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不是我不在宫里这段时间,你野了许多,居然都管不住了。”、肆柒。封赏商墨凌在第二日晨朝时宣布了他赐给功臣的封赏,杨慎自不必说,金银细软土地食邑一样不少,群臣也并无异议。而当他宣布加封坤城君为护国公时,朝堂顿时犹如热油锅里滴进冷水一样大哗,群臣议论纷纷,却并无一人上奏驳议。商墨凌耐心等他们议论完毕,霭声道:“护国公长子,都尉凤文征,赏金五百两,赐左军都尉。”左军都尉是个散佚,与护国公一样,只是虚衔,并无实权,然而这样的虚衔却让坤城凤氏父子拥有了议政的资格,再进一步,便是实权在握。有御史觉得不妥,出列奏道:“陛下,臣认为,按祖上规矩,凤氏子弟不得入朝为官。”商墨凌点头肯定他的话,随即发问:“那依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封赏坤城君父子的军功”御史道:“陛下可为坤成君加封食邑,赏赐金银。”商墨凌又道:“好,那么,加封食邑至多少户最好”御史在心中粗略盘算,道:“加封至二千二百户最好。”商墨凌哼笑一声:“坤城君眼下有食邑一千四百户,依汝之见,再封八百户,而国公封邑则为六百户,舍得赐封邑,却不舍得虚名,爱卿觉得,这样比赐爵更合适”御史有口难开,并不是不舍得那个虚名,而是不舍得虚名所带来的现实意义。钱可以给,但权却不能轻易赏赐。虽然护国公的名号与坤城君一样,仅仅是一个虚名,可坤城君的虚名注定了坤城君不能直接涉足朝政,而护国公却能依仗身份之便,对朝政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个道理,皇帝不会不清楚他心里一瞬间过了千万种念头,最后忽然醍醐灌顶:皇帝自然是清楚的,他是商氏皇族的直接利益者,应该比任何人都懂得恪守规矩的重要性。可他仍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为什么御史默默退回了朝臣的队伍里,将坤城君参与平叛的因果始末在脑中过了一遍。皇帝并没有命令坤城君参与平叛,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先斩后奏,人到了靖州,才给皇帝上奏。所以脑中的迷雾散开,御史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场自导自演的忠君戏码,皇帝是被胁迫的,他不得不给坤城君分封官职,因为坤城君父子的确有功,这是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御史又吐出一口气,径自在散朝后去了丞相府。“难为刘大人能想通这一层,”桓杰满脸感慨:“陛下也是身不由己,明明被坤城君逼迫破了规矩,却要自己出来背下这个黑锅,偏偏还有口难言。”御史问道:“皇太后难道不打算出面吗”桓杰黯然:“昨日觐见陛下,听说就连皇后娘娘都打算为坤城凤氏的后妃晋位,你觉得,太后是什么态度呢”御史长叹:“国将不国”桓杰道:“还不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既然坤城君想要,便随他去吧。”御史着急道:“桓大人糊涂这压根就不是虚名实名的事情,倘若这次遂了坤城君的意,那下次他便能张口索要更多了”桓杰看着他,道:“刘大人不糊涂,那你可有什么方法,合情合理地拒绝坤城君的封赏”御史胸有成竹道:“坤城君参战时先斩后奏,蒙骗陛下,如今虽有战功,却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桓杰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能想到的,你以为坤城君想不到他早在靖州时便已经向陛下请罪,也得陛下的亲口饶恕了”御史惊讶地看着他:“这这这这坤城君竟然如此老奸巨猾”桓杰叹了口气:“如今木已成舟,我们除了再谋他路外别无对策,只能日后盯紧了坤城君,尽力阻止他在做什么得寸进尺的事情了。”御史道:“他如此藐视商氏与凤氏的规矩,其余七脉凤族难道能袖手不管”桓杰无奈道:“不论其余七脉是如何看待此事,赞成也好,反对也罢,那都是凤氏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外人来指手画脚呢。”御史紧皱眉心,沉吟片刻,忽然道:“你说坤城君会不会早已在朝中买通了人脉不然今日陛下下达那样的诏令,为何只有我一人反对”桓杰一怔,犹疑道:“这个”御史表情肃穆:“还请大人立刻进宫觐见皇后娘娘,请她延缓晋封坤城妃一事,倘若有朝臣上奏催促,那必为坤城爪牙无疑”、肆捌。封不出那位御史所料,在后宫安静了七日毫无动静后,果然有沉不住气的礼部官员上奏,请求晋封良才人,而且口气颇大,张口就替她要了一个妃位。皇太后与荣贵太妃喝茶时聊起此事,似笑非笑:“坤城在这一朝,恐怕要飞黄腾达了。”荣贵太妃听不出她言语里的情绪,只得赔笑道:“都是托娘娘和陛下的洪福。”皇太后道:“皇后觉得,良才人对后宫并没有什么大贡献,不足以由才人一跃封妃,你的意思呢”荣贵太妃道:“皇后打理六宫一向妥帖,她看法自然无错,说实话,妾听说礼部要求将良才人封妃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呢,良才人入宫时日尚短,还不够为一宫之主的资格。”皇太后点了点头:“你所言甚是。”荣贵太妃心里还记着坤城君前些日子托人传的话,虽然觉得此时并非提这件事的最好时机,然而恐怕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何时,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再说了良才人是庶女,也配不上服侍陛下。”皇太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却也没有什么表示,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哦”荣贵太妃道:“坤城府里,还有一位嫡女尚未婚配”皇太后知道坤城君是铁了心要将那位嫡女凤姮兮送进后宫,因此也没说什么让她不好下台的话,只身子一斜,端起茶碗来做出送客的姿态:“有缘分,自然有入宫的机会。”荣贵太妃本以为她要再明示暗示地拒绝,没想到这次竟然松了口,当下便有些惊喜,同时也明白此事急不得,便见好就收地起身告辞:“娘娘累了妾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她离开后,皇太后倚在椅背上盘算了一会,遣了个宫女诏桓宓和良才人过来,懒得与二人虚与委蛇,免礼后便开门见山道:“礼部的折子,你二人都听说了罢”良才人从未料到这样的好运气竟然能降临到她头上,忍不住悄悄看了桓宓一眼,见她神色无虞,才对皇太后欠身道:“回娘娘的话,妾听说了。”皇太后点了点头:“皇后的意思是,坤城君虽然平叛有功,可你毕竟无子,也并没有对后宫做出什么贡献,还不到有封妃的资格,因此想先封你做婕妤,待来日诞下皇嗣,再行封妃也不迟。”良才人没有半分遗憾和委屈,立即屈膝:“娘娘所言甚是,妾心悦诚服。”皇太后摆手道:“不着急谢恩,有件事要先问问你的意思。”良才人心里咯噔一声,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皇太后道:“方才荣贵太妃来见哀家,言语里的意思,是想接你的嫡姐凤姮兮入宫,由她承了这个封赏。”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良才人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然而良才人的反应却无比明显,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睛里逐渐透出心如死灰的颓败神采。皇太后问道:“你的意思呢”良才人只觉得身边的温度一点点变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侵入寒气,她张了张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缓了好一阵才道:“回娘娘,妾”“回母后,妾以为,此事不妥,”桓宓开口道:“良才人身为宫妃,入宫侍奉陛下和母后已有半载,尚无封妃的资格,那坤城嫡女又有什么资格不经参选便入宫封妃呢”良才人又看了一眼桓宓。皇太后沉吟片刻,直白道:“只是贵太妃并非第一次向哀家提出要送嫡女入宫了,只怕坤城君是铁了心,拒绝不得。”桓宓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一功不二封,倘若坤城君一定要嫡女承赏的话”她不说话了。皇太后索性直接对良才人发问:“良才人,你的意思呢”良才人又看了一眼桓宓,慢慢地屈膝下跪:“妾欲久居长乐宫服侍太后,还请娘娘允准。”皇太后皱了皱眉:“你是陛下的后妃,不住在后宫,来长乐宫胡闹什么。”良才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