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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1 / 1)

城,换了身衣服打点一下,拿了官印便往官驿直奔而去。他将这一个月来的成果汇整成账册,附上信,加了三层封口便往京里送。这忙完了,日头才刚上正午。李全澔摸摸肚子,琢磨了一下,也是好几天没吃上顿好的了,便朝路边一间铺子走去,要了碗肉汤,在这已是秋末的日子里正好可以暖暖身子。“这位小兄弟,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店里生意清闲,就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能吃得起肉汤的也就那几户人家。伙计乐得干脆在他面前坐下,翘起腿来喝茶。李全澔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正是一副穷伙计的打扮,这才答道,“小的是行州人,正要去昌州拜访亲戚。”“哎,幸好只是路过,在这生活可苦了。每年夏天都要淹大水,官府银钱米粮都不知派去哪了,幸好城外那六王爷为人忠厚,定会接济,不然这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那可真是厉害。”伙计起身将肉汤端到他桌上,说了声小心烫,又是滔滔不绝地继续往下说,“实不相瞒,就连那六王爷也时不时地会来咱们这小铺大驾光临呢,说是是据州城里最好喝的肉汤也不为过。啊,正说着大人就来了。大人你快里边请,还是一样一碗肉汤加一壶白酒吗再给您切两个小菜好吧”李全澔跟着扭过头去看,只见踏进来一个普通装扮着黑衣的书生,只有领口和袖口低调地绣上了金线,要说和一般书生有何不同,大概就是整个人气质洒脱不比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上次见到六王爷,还是在皇后宫里,那还是封王之前的事了吧,也就十来岁的年纪。如今一晃眼十年过去,全然又是另一副光景。还有,六王爷这时候不是应该还在守丧吗见伙计也是一副招呼熟客的样子,李全澔克制住了反射性起身要拜的冲动,继续埋头喝汤。“小兄弟是第一次来据州”没想到这六王爷竟就这么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吓的李全澔差点没弹起身来。这不,装百姓混在人群中混的太久,连见到达官贵人都会直打哆嗦。“哎,这小兄弟是行州人,要去昌州拜访亲戚的。”伙计答腔道。“难得店里没什么人,不如一起吃吧”李全澔头低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那套做奴才的话在脑中漫天飞舞,忖度着这身份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该替自己编个什么名堂一时竟想不起来该怎么搭腔。“大人您看,小兄弟这不害羞呢”憋了老半天,“草民不过就是个行州城里磨豆腐的,没怎么和大人这样尊贵的人物同桌吃过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六王爷闻言大笑,“不过就是吃个饭嘛,你就把本王当作是隔壁张三不就得了。”“王爷身上贵气逼人,哪是隔壁阿牛能比的”说完不忘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哈哈哈,你小子嘴甜。伙计,再来两壶白酒,切盘牛肚,本王要与这小兄弟好好聊聊。”李全澔肚中暗自叫苦,怎么这些出身高贵的皇亲贵族,就喜欢拿他开涮呢“小兄弟怎么称呼”“大人唤我阿喜便是。”“嗯,那你也叫我景兆便是。”李全澔听了差点没反射性地再跪下去,“草民岂敢。”“哈哈哈,这杯干了,就再没那么多禁忌了。本王早就被那些繁文缛节、逢迎拍马的人弄个没得安生,今天就与你阿喜来喝个痛快。”“大人真是豪气。”其实李全澔心里还真有些佩服这六王爷,出门连个下人都没带,能与城里贩夫走卒如此熟稔,不因身份而骄矜自满。能有如此气度,在那乌烟瘴气的京城里实在太糟蹋了。但他突然想起,那十王爷也曾经有片广阔无际的大漠,而如今却在皇城中坐困围城。“阿喜,想什么呢”“想王爷您身份这么高,却愿意结交如草民这般卑微的人,真是大人有大量。”“那是,阿喜,这你就可不知道了,六王爷是咱据州的大大大善人。王爷你说是不是”“我若是大善人,天下大概就没有好人了。”六王爷笑道,抿了口酒。“哪里,在我们的眼中,六王爷就是大好人、大善人。”李全澔傻兮兮地陪笑连连称是。“阿喜,说说你自己的事吧。家中几人,可有妻小,今日相逢自是有缘,本王替你说上媒也未必不可。”“小的家里那点破事哪入的了王爷的耳。倒是今日有幸结识六王爷,听闻人家说王爷书画都是当今天下第一,不知能否向王爷讨个字”“哦一个磨豆腐的也懂字”六王爷又喝了口酒,语气中尽是不屑。“小的那是万万不懂的,只不过哎呀,草民真是蠢笨,怎敢劳烦王爷赠字,人家那读书人是以字赠知己的,小的哪攀比的上,岂不是要教王爷对牛弹琴吗”这说的是,你瞧不起人不识字还想结交,根本就不当我是朋友。“也罢,相逢即是有缘,你倒是说说这写什么字好”“这曾有位大人到小的铺上买豆腐,赞曰:色清白若云,香溢齿留芳。王爷不如就写这个吧。”“这人倒是个趣人,连豆腐也能咏。本王都想吃吃看你磨的豆腐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好吃了。”“王爷若是哪天有幸到行州,小的必定亲手奉上。”六王爷看着他那诚恳卑微的样子笑了,转手便向伙计要了纸笔,大笔一挥,十个字便凛然纸上。几句咏豆腐的诗,让他写来竟是豪气万千,锐不可挡。“真好看”“磨豆腐的也懂赏字倒是奇了。也罢,这就送你吧,回头请人刻在木板上做招牌便是,保证你生意兴隆。”李全澔越看越是爱不释手,让他翻来覆去地看,“小的自是不懂字,但也知道好看。只是这咏豆腐的诗句,让王爷写来便是豪迈凌厉,没了半分豆腐的样子了。”眼见六王爷的眼色顿时锐利起来,李全澔吓的赶紧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字揣进怀里,唯恐他要反悔。“小兄弟怕不是磨豆腐的吧你明明操着一口京城口音,为何要假装是行州人为何要欺瞒本王有何意图”李全澔干笑两声,“我说我是就是,要得着你管小的这还有事,就不多陪了。”说罢便在桌上扔下点碎银,拔腿就跑,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拽进小巷子里给用剑抵着了。“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招了。”六王爷这才哼了一声,把人给松开,剑气依旧伤的他脖子直冒血,不过只伤了皮肉,若是再深一分小命就丢了。“你一个宫廷太监,为何于这据州城里游荡可知这据州城乃是我六王爷的领地,岂容你在此撒野”“王爷好眼力,王爷饶命。”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李全澔只知道跪在地上猛磕头,“奴才李全澔向王爷赔失礼,但奴才绝对不是私自潜逃出宫,望殿下明察。”“你就是李全澔那个跟两任皇帝都好上的李全澔怎么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奴才不敢。”他鼻子更是低的像要埋进土里似的。这六王爷虽然闲散,但宫中消息倒是灵通。这不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起来说话吧。”六王爷打量他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玩味,然后瞬间明白过来,“哦,你是跟着纪学士来查案的对吧”“殿下明鉴。”“传闻李全澔亦是小有才情之人,不但能吟诗作对,更通晓四书五经,据说他写的字更是一绝。本王还曾想,这是在说一个奴才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哪个贡生若不是当时本王已经出宫,倒想会你一会,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倒也是缘分。”“六王爷结交朋友不避低俗,全澔很是佩服。”留意到他改了称呼,六王爷倒是很开心地笑了,“果真是个奇人。若是有空,不妨找个酒楼坐下来好好聊聊。你得了本王的字,是否理当回敬啊”李全澔踌躇了一会,便道,“承蒙王爷厚爱。不过奴才尚有任务在身,不宜过度招摇。若是跟王爷一块出入酒肆,怕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待此案一结,再另找时间与王爷一叙。”“本王知道你这趟来的不容易,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开口。”“这奴才倒是有一事相求。可否请王爷替奴才写封荐牍,奴才想进知州府上讨份差事。”“那行,回头便让张总管领你去便是。不过你要记得,本王之所以帮你这个忙,可不是为了十皇弟,而是为了你,李全澔。”“谢王爷恩典。”“罢,本王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王爷乃是豪爽真性情之人,不过这守丧期间还请王爷自重以免落人口实。”“落人什么口实本王怎么就不知道现在还有谁管得着本王了”“王爷所言甚是。”那是,先皇骤逝,如今只要当今皇上没打算动他,便没人动的了他。看六王爷既能平安从京中归来,怕又是好说歹说了那一番自己绝无二心的话才得以换得苟活吧。李全澔想了想,从包袱中拿出一捆卷轴,他本想若是不济或出了什么意外,李子遗的墨宝就跟行动金库一样,便带上了几卷用油纸包着,“王爷若是不嫌弃,全澔手中倒是有一幅字可以相赠。”“本王就收下了,就当交了你这朋友。”“能有六王爷做朋友,全澔那是死也无憾了。”“你这人真是”六王爷笑道,“这样,明日正午一样在刚才那铺子,本王让张总管来领你去知州府。此去惊险,务必小心。”“谢王爷提点,奴才这还有事便不多叨扰了。”“嗯,去吧。”见他人影完全消失在街头,六王爷这才迫不及待地打开卷轴一看。这字清新俊逸,洒脱不凡,一笔一划间都是那么舒展自在,倒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和刚刚那个身穿布衣唯唯诺诺的奴才连不到一块去。但再想想他那藏在风尘下的笑容和俊秀的脸庞,便觉得自己那十皇弟的眼光也不是那么糟了。正打算将卷轴收起回府,却意外看到了左下角的署名,不是李全澔,而是李子遗的落款。这转念一想,便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妙人妙人”在客栈里睡了一夜,隔天正午,李全澔这又穿回了粗布衣衫,到肉汤铺里要了碗肉汤。接着张总管便来接他去知州府,那府中的总管也是他熟识的,只说这阿喜是王爷府上的婢女的表弟的小舅子,这不进城来讨份差事,只是王爷府上正好没缺,便来拜托知州府。至于知州府总管,他自然是不在乎王爷府上的婢女的表弟的小舅子是什么人物,只在乎这是王爷府带来的人,给王爷府做人情那是求之不得呢。总管问他是否识字李全澔只是露出了那个憨傻的招牌笑容,然后在卖身契上工工整整地画下两个圈圈。于是他这便安心在府里待下,负责一些庭院洒扫的差事。李全澔这大半辈子都在做奴才,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只是他不管怎么扫都会越扫越靠近账房,久了便也摸出这里人出入的习惯。摸准了时间便溜进账房仓库,把需要的账册给翻了出来,每日记下,或是干脆偷出来,隔天再放回去。他用他自己的暗号抄写,若是一匹布便画个方框,若是银两则画圆形,米粮则画椭圆形;数字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再往后推两个,若是1便记作3,若是8便记作0。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在胡乱习字罢了。因为他来的突然,府内正好没有多的空房,便让他在柴房住下,更方便了他私下抄写,一个月下来,竟也没人起疑。这天李全澔如常在翻看账册,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想出去已是来不及,只得伏下身来藏在书架后头。“管帐的,这事办的可妥贴京里来的那些人,今天可查到府上来了。”“那账册老夫已核对过三次,就算他们真要点,银钱昨日也都悉数补上了,保证万无一失。”“真正的账册可有存放妥贴”“自是当然,就在第三层架子底下。”“等这批银钱处理完,便把这批账册烧掉吧,就怕万一。”那人说完便往里头走,眼见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李全澔那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去了。“阿喜你怎么在这”“阿喜我、小的奴才见这账房久未打扫,便想进来整理一番。眼见两位大人走了进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躲在这了。总管不要打我。”那双眼睛委屈的盈满泪水,看起来有几分可怜。这在宫中待过的人,演戏谁都会一点,身份越高越是戏精,要哭就哭,要笑便笑。李全澔这还算是一般的。亲手杀了自己父亲的新皇景嘉,还能三天不吃不喝,大哭七天守孝,那才是个中翘楚。总管本是想就地杀了他的,但想想这人是王府带来的人,要是问起怕是不好交代。见总管脸色不对,李全澔才赶紧说道,“两位大人说了什么,奴才完全没有听到。”“总管,这小子不识字,不碍事的。”账房替他说话。“嗯,念你初犯,这次罚你一日不准吃饭,再扣你一个月工钱便是。之后要是再犯,小心你这条小命。既然都来了,就把这打扫干净再走吧。”李全澔哆哆嗦嗦地连声称是,目送两位大人远去,又更是大着胆子继续抄写那账册。是夜,被扣了一整天餐食的李全澔饿的两眼发晕,在府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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