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倒是见过她一次,已经开始显怀了。身子笨重,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说完眼带探究地看着她,“九嫂怎么想起问她来了”事情还没查清楚,叶知秋不想过早定论,更不想把凤玥牵扯进来,便笑着遮掩过去,“没什么。就是好长时间没被她算计,反而不太习惯了。”凤玥只当她还在为冬元节那天的事不平,便开解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蒙混过去,报应迟早会来的。”叶知秋附和了两句,便将话题岔开去。在莎娜这的带领下,佳禾和鸣儿指挥下人在的空地上摆起烟花长龙。一口气点燃。乒乒乓乓,五彩斑斓,将整个东城的天空映得亮如白昼。引得人们纷纷出门观看。这个时候烟花还是稀罕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要靠门路。别说平民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勋贵门庭也没这么奢侈。雪亲王府这算是与民同乐了。将近子时。各家各户都开始跨年,鞭炮声再次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热气腾腾的饺子煮好了。盛在“年年有余”的大圆盘里端上来。年夜饭讲究不撤席,先吃的酒菜还摆在桌上,只拿走一些,腾出地方。叶知秋第一口就咬到铜钱。大家笑着说她来年定能发大财。凤玥吃到个糖饺子,寓意生活甜蜜。鸣儿吃到花生,寓意健康长寿。顾云川却吃到了象征“早生贵子”的栗子枣。神色一开始有些怔忪,随即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便跟凤玥相视笑了起来。佳禾吃到金如意,预示万事如意。凤康吃到的却是叶知秋临时起意放进去的辣椒,不好说他倒霉,大家便说他来年日子一定红红火火,交好运。莎娜把自己跟前的饺子都吃完了,也没吃出个东西来,疑心自己不受中原神明的待见,决定临时抱佛脚。面朝南方,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中原的神啊,看在海神的面子上,赐福给我吧。”佳禾笑得直不起腰来,“第一次见拜神走后门的。”叶知秋几人也乐不可支。笑闹之中,子时的更点敲响了,普度寺方向传来雄浑悠远的钟声。叶知秋和凤玥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送给鸣儿和佳禾,当然,也没少了莎娜这个孩子王的份儿。吃完饺子,东霞便引着若晨院和公主府的丫头婆子来给主子们拜年,为的是先于他人,拔个头筹。每个人都得了几份厚厚的封红,眉开眼笑地下去了。按理来说,这一夜要守岁,是不能睡觉的。只因明天要入宫赴宴,凤玥唯恐到时没精神,坐了一阵子,便和顾云川告辞回府。佳禾和鸣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熬不得夜,各回各的院子休息。回到内室,叶知秋见凤康犹自有些闷闷不乐,“噗嗤”一声笑了,“怎么,还在为我没给你礼物的事生气呢”“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凤康眼神躲闪着,“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见叶知秋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笑,试图转移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事先怎么没听你说过”“难道我就不能有点儿小秘密了吗”叶知秋开着玩笑,不再逗他,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方正的布包来,递给他,“喏,礼物。”凤康一怔,伸手接了,迫不及待地打开来,见是一件簇新的毛坎肩。针脚密密麻麻的,拿手摸着就很暖和,更别说是穿在身上了。他看着叶知秋,眸子一点点地亮起来,“给我的”“废话,这屋里就我们两个,当然是给你的。”叶知秋嗔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去旬阳府赈灾的时候,为了救哑妮整个人都被冻住了。衣服根本脱不下来,他们只好拿剪子剪开了。你醒来知道那件毛坎肩被剪坏了,惋惜得不得了。我一直想再给你织一件,可你过完年走了之后就没再回去过”提起往事,心情有些沉重,大过年的,她不想破坏气氛,转而打趣道:“这礼物是我今天送出的最不值钱的一件,你不会嫌弃吧”“在我看来,没有比这更贵重的礼物了。”凤康将那毛坎肩抱在怀里,眼角眉梢都染着快乐,“多谢夫人。”叶知秋拿眼睨着他,伸出手来,“我的呢是不是我不送你礼物,你就打算一直藏着,不送给我了”凤康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会读心术。”叶知秋拿手指在他胸口指了指,“你那点儿小心思,还想瞒过我”凤康闻言大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她,“这可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你可千万要收好。”“就一张纸”叶知秋狐疑地瞄着他,“该不会是房契或是地契吧”凤康傲然地看着她,“我会送那么俗气的东西吗”叶知秋好奇不已,展开来,看到“卖身契”三个大字,不由瞪圆了眼睛、第460章 大摆家宴一大年初一的家宴,依旧摆在华清宫。这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一更天。事实上,宗室中人一大早就入宫了。先齐聚慈安宫,给梁太后和凤帝、穆皇后拜年。这三位按照寻常百姓家的规矩,给每个磕头的人赏了封红,不论辈分,十六岁以下全部拿双倍。而后训诫一番,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勤奋上进,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给皇家脸上抹黑,云云。事毕,王公们随凤帝去前殿,命妇们则按照品阶高低,到后宫的嫔妃宫阁逐一拜见。当然,某些品阶太低或是不受恩宠的嫔妃是没有这等殊荣的。叶知秋和凤玥都懒得浪费时间走这虚伪的过场,便越过宁妃,带着莎娜直奔含香宫。芸妃赏了封红,便拉住叶知秋埋怨起来,“你这孩子的心可真够狠的,小半年也不到我这里露个脸儿。我是我,十一是十一,难道你要因为那没出息的东西跟我生分了不成”叶知秋忙笑道:“没有事,我心里时时惦记着芸母妃呢。”“又拿甜言蜜语哄骗我。”芸妃故意沉了脸,“你以为隔三差五往我这儿送些东西,就算惦记我了我不差你孝敬的那口吃食,只想见人。从今以后,你人要是不来,就别送东西了,送了我也不收。”叶知秋笑吟吟地谢罪,跟她保证以后经常进宫来看望她。芸妃面露霁色,把目光转向凤玥,刚要说什么,凤玥就急着辩解。“这小半年我都快把含香宫的门槛踏烂了,您总不能让我住在这儿吧”芸妃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敢留你住在我这儿我不过想嘱咐你几句,过会子十一媳妇来了,能忍不能忍的,你都忍一忍。大好的日子。别闹出什么不愉快来。扫了大家的兴致。”有些话芸妃不好直接说给叶知秋听,免得她误会自己袒宣宝锦,只是好借凤玥开腔。叶知秋能理解芸妃的善意。凤帝得了那种要命的病。就如同身上背着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龙驭归天。不管坐在皇位上的人怎么变,梁太后的位置都不会变。身为皇室最尊贵的人,一句话就能逆转生死。芸妃这是在提点她。对梁太后恭谨一些,巴结一些。不要让她在梁太后心中的印象更坏了。凤玥跟芸妃相处了二十多年,自是明白她打的什么哑谜,看了叶知秋一眼,笑着应承下来。“是,谨遵芸母妃教诲。”说话间,就有宫人进门来报。说命妇们已经进了含香宫。芸妃道声“知道了”,整鬓以待。命妇们分成几批。轮番上前磕头,说着各色的吉祥话。芸妃照例给了封红,客气地留了她们喝茶。命她们或应邀坐下,象征性地喝上几口,或婉言拒绝,赶往下家。有带着小孩子的,顺便给叶知秋、凤玥和莎娜拜年,三人也都给了封红。宣宝锦排在最后,一手扶腰,在宫人小心翼翼地护卫下珊珊而来。看见叶知秋和凤玥,神色僵滞了一瞬。凤玥不耐烦看她,捧起茶盏装作喝茶。虽说叶知秋也不耐烦看她,可既然要正视对手,就要摸清她的戏路,便在与她目光相碰的时候,朝微微一笑。宣宝锦眼波颤了几颤,看似下意识地往宫人身边靠了靠,那神态仿佛小女生在放学的路上瞧见了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叶知秋心中冷笑,同样的举动,放在别人身肯定会被说成失礼,畏畏缩缩小家子气,放在她身上就成了纯真无邪,楚楚可怜,这世道当真不公平。芸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见宫人在宣宝锦面前放下锦蒲团,便敛了心头的不快,温声地道:“你身子不便,就不要磕头了。”“谢母妃恩典。”宣宝锦并不坚持,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儿媳给母妃拜年了,祝母妃岁岁福禄寿,年年喜安康。”“好,承你吉言。”芸妃眉开眼笑,吩咐碧莲赏了她一个大大的封红,嘱咐了些好好保养身子之类的话。等她和叶知秋三人相互见过礼,赐了座,又问,“怎么不见和儿可是跟十一去了前殿”宣宝锦眉笼轻愁,“回母妃的话,和儿并未随儿媳和王爷入宫。昨日过年,他图新鲜,在府里玩闹了一天,后半夜便发起烧来。”芸妃面露惊讶,“怎会这样,和儿没事吧”“传太医瞧过了,说是得了风寒。服过药,烧已经退了,早上还喝了半碗粥,母妃大可不必担心。”宣宝锦说着起身,歉意地福了一福,“本该带他来给母妃拜年的,可太医说尚未痊愈,病情容易反复,不宜出门宜卧床静养。等和儿身子好了,儿媳一定带他来给母妃磕头。”对这个孙子,芸妃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不必急着带他入宫,小孩子身子骨娇弱,合该让他好好将养上一些日子才是。”说着扭头吩咐碧莲,“我那里还有皇上赏赐下来的燕窝,去取些来,让十一媳妇带回去,给和儿补补身子。”“是,娘娘。”碧莲恭声应了,自去安排人打点。宣宝锦谢恩,重新落座。叶知秋细细端详,见她精致的妆容之下透着几分憔悴。说起和儿的时候,那份焦虑和担忧也不像是装的。心下暗暗纳罕,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对待和儿倒有几分母亲的样子,对待鸣儿怎么就能那样狠毒,连晚娘都不如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宣宝锦掀起长翘的睫毛看过来,目光撞进她黑湛湛的眸子,不由心头一凛。这次却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声音微颤地问道:“不知雪亲王妃为何盯着宝锦一直看,可是宝锦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叶知秋慷慨地送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没有。听说身怀有孕的人,皮肤会变得黯淡无光。可瞧着定王妃的脸蛋水嫩细滑,比以前还要好。我就在琢磨,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的秘方”、第461章 大摆家宴二宣宝锦眼底闪过一抹骇然,脸色不由自主地白了两分,脱口问道:“雪亲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声音不再颤抖,没了平日的温柔婉转,带出几许尖锐的锋芒。芸妃、凤玥和莎娜三人俱是一愣,叶知秋却是眸色微沉。她说那话本是无心,说白了就是没话找话,不带任何目的。没想到宣宝锦会有这样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心中有鬼。宣宝锦说完那话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垂下眼睑再抬起,已然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用手轻轻地抚着小腹,“这孩子不比和儿乖巧,顽皮得紧。我被他折腾得很了,感觉自己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好端端的,突然就想发脾气,饮食的口味也变了不少。我跟王爷说,有和儿顶立门户就够了,这一胎能生个女儿最好。前些日子,王爷请了一个有经验的妈妈入府照料。那妈妈瞧过我的面相身段,说我脚步轻盈,面皮光润,定能生个小少爷。方才雪亲王妃夸我皮肤嫩滑,让我想起那妈妈的话,莫名地就烦躁起来了。”说着撑着桌子起身,朝叶知秋福了一福,“是宝锦过于敏感,又没能及时控制脾气,冒犯之处,还请雪亲王妃千万不要见怪。”孕妇的确会喜怒无常,为一点小事就发通脾气。身为母亲,迫切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或女孩的时候,也确实容易敏感。而且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得很,不似作伪。叶知秋不由犯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压下心中的疑惑,微笑地道:“没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宣宝锦轻轻地舒了口气,又再三道了歉,才坐了回去。又说了一阵子无关痛痒的闲话,宣宝锦便提出要去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