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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出来的话。而且他们相信,他开那句“玩笑”的时候,一定很认真的。有些人甚至庆幸宣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要不然华楚国的江山只怕早就不姓“凤”了。至于杀人放火的凶手是穆家这件事,反倒没有人感觉吃惊或是意外了。穆皇后似乎也意识到已经没有辩白的必要了,紧抿双唇,怔怔地望着凤帝。穆家杀害宣将军满门,她事先并不知情。事发半月之后,穆国丈才跟她道出真相。她没想到自己的娘家如此胆大妄为,吓得六神无主。尽管穆国丈一再跟她保证,这件事办得天衣无缝,不管谁来查都查不到穆家头上,她还是惊惧难安,整夜整夜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无数索命的冤魂。她甚至听不得“皇上驾到”四个字,唯恐凤帝是来找她问罪的。直到这桩案子以“意外”了结,她的心才逐渐安稳下来。那之后,凤帝待她也一如往昔,让她这个称得上敏感的人从未产生过“他知道穆家是凶手”的怀疑。皇上,他是什么时候查出来这二十多年,到底是她欺瞒了皇上,还是皇上欺瞒了她、第473章 陈年旧案六“皇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梁太后问了一个大家,尤其是穆皇后最想问的问题。事已至此,凤帝也无意再作隐瞒,“事发三日之后。”穆皇后顿觉如坠冰窟,从心底里往外冒着凉气。凤帝和宣将军有多亲密,穆皇后比谁都清楚。年轻气盛的时候,她还因那两个人得空便腻在一起,吃过宣将军的醋。将军府走水的那天夜里,凤帝刚好宿在栖凤宫。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鞋子都没有穿,便奔出门去。还是她喊了宫人将他拦住,亲自为他穿的靴更的衣。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凤帝那般失态,宣将军惨死,可想而知他有多痛心。当他知道杀害宣将军的凶手是谁,他一定对穆家对她恨之入骨吧怀着那种痛恨,还能若无其事地与她同床共枕她从来不知道,他能隐忍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可是为什么也许刚刚登基的时候,他还要仰仗穆家震慑朝臣,可那个时候,他已登基十余年,早就收伏群臣,成为一个英明睿智的国君。他完全可以废了她,废了穆家。是因为没有证据不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想动穆家,多的是罪名,多的是机会。可他没有,他非但没动穆家,反而更倚重穆家,让她即便无所出,依旧能稳稳当当地坐在皇后的位子上。是要用穆家平衡朝中势力也不对,没了这个穆家。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再栽培出一个“穆”家。那么她心中升起一丝期盼会不会是因为顾念与她的夫妻情分呢“为什么”梁太后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治他们的罪,为宣将军主持公道如果你当年就发落元凶,为宣家满门雪恨”凤玥心中冷笑。有同样心思的。只怕不止太后娘娘一个。如果父皇当年没有袒护穆家,今天宣宝锦就不会为了报仇,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吗那可未必。宣宝锦从来就不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没有报仇的戏码,也许还有别的戏码。凤帝并不打算解释,看着宣宝锦,“拖延了这么久。想必你的人也已经布置妥当了。朕很好奇,你要如何走出大殿”被看穿自己是在拖延时间。宣宝锦并不惊慌,“相识一场,宝锦本不想给诸位留下坏印象的。原打算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走一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雪亲王妃落水,惊动宝锦的同伴,使得他们不得不冒险前来送信。又被七公主识破身份。让皇上瞧出端倪。宝锦失了先机,只能出此下策。让大家受惊。是宝锦的不是。”说着一手扶腰,缓缓地站了起来,温婉地道了一个万福。而后直起身子笑道:“至于要如何全身而退,宝锦自有妙计,请皇上拭目以待。”她一站起来,便意味着聊天模式结束,战备状态开启。众人心弦齐齐一紧,又纷纷在意起凤帝问的事情。若只是火,还有逃生的机会。硫硝就不一样了,那种东西的威力远大于火,一旦引燃,便是天坍地陷,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宣宝锦并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那么在她离开大殿之前,她的人是断然不会引爆硫硝的。而皇家的人为了阻止硫硝被引爆,拼了命也要将她留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又因有孕身子笨重,不需要有多高的武功,稍微有点力气的人都能将她制伏。此时的她,无异于置身虎狼窝中的一只小羊,插翅难逃,还能有什么样的脱身妙计说时迟,那时快,宣宝锦话音一落,一道身影便如闪电一般,朝距离最近的凤玥扑了过去。正是前来清扫、被凤玥阻止退到一旁、几乎被大家忽略了的宫人之一。事出突然,那宫人的速度又太快,凤玥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冰冷指尖贴上了自己的脖颈。她大脑一片空白,连惊呼都忘记了。与此同时,坐在她身边莎娜目光一凛,随手抄起茶盏扔了过去。趁那宫人偏头躲避的工夫,凌空一脚,踢飞了掐住凤玥的那只手臂。也不知用上了几分力气,那宫人的手臂立时骨折,惨叫一声,向后退去。莎娜腾身追上,照准后颈就是一掌,干净利落地将人打晕。另一名宫人见她目光英气逼人地扫过来,浑身颤抖地伏在地上,磕头不止,“郡主饶命,奴婢不是刺客”“管你是不是。”莎娜闪身上前,将她一并打晕了。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数息之间。凤玥劫后余生,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男席那边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声,“父皇,父皇”循声望去,见凤帝依然姿态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一柄薄薄的匕首正精准地抵在他的颈动脉上。握着匕首的人笑得一脸温润,“父皇,小婿只想请您行个方便,并不想伤到您,您可千万不要乱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她愕然地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有了宣宝锦的先例,皇子们已经没有那么震惊了,愤怒地围拢过来,却不敢逼得太紧,只一声高于一声地喝令叫骂着:“顾云川,你好大的胆子”“顾云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皇家待你不薄,你居然跟那个女人沆瀣一气,逼宫谋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顾云川,放开父皇”一口一个顾云川,容不得她不信,“川哥你你怎么会”“玥妹,此事说来话长,恕我现在没有办法一一向你解释。”顾云川朝她歉意地一笑,便收回目光,一心一意地挟持着凤帝。宣宝锦扫了一眼还在石化当中的梁太后等人,含笑望向凤帝,“皇上,只要您下一道之意,命令诸位殿下和埋伏在梁上的大内侍卫不要轻举妄动。那么在宝锦走出大殿之前,可保您性命无虞。”“以死逼朕赴死吗”凤帝气定神闲,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脖子上抵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似的,“这法子倒是新鲜有趣。”、第474章 陈年旧案七直到此刻,莎娜才明白了,原来那宫人袭击凤玥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给顾云川制造挟持凤帝的机会。她不知道一直被她当作大好人的顾云川为什么会跟宣宝锦变成坏蛋二人组,只感觉自己被人耍了,气得柳眉倒立,转身就朝宣宝锦扑了过去。宣宝锦没料到她脑筋转得如此之快,想要出声提醒顾云川已经来不及了。莎娜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制住了,顺手砸了一枚白瓷杯垫,将锋利的裂口抵在她的脖子上,目光凛凛地看向顾云川,“放开皇上”凤况见状脸色一变,就要迈步上前。芸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说,将他按坐在身边的空位上。碰上芸妃责备警告的眼神,凤况心中一片悲凉,对自己好不失望。父皇被顾云川劫持,他只是傻傻地看着。唯恐自己一动,他那群兄弟就将他视为同谋,趁机对他不利。然而一看见宣宝锦被劫持,他脑子里就只剩下“救她”的念头了。直到现在,他还在紧张那个女人。母妃骂他骂得一点儿也没错,他果然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东西宣宝锦似乎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小插曲,瞧见顾云川脸上闪过一抹迟疑之色,便抢在他前头柔声细语地开了口,“莎娜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人命有贵贱,不可划等分。皇上不止有满堂儿孙,还有偌大一片锦绣江山。而宝锦不过是宣家的一名孤女,无牵无挂,便是一命换一命。宝锦也是赚了的。”莎娜肚子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不去琢磨她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管你贵贱,赶快把皇上放了,要不然我先杀了你。”手上稍稍用力,瓷片的棱角便陷入宣宝锦颌下细嫩的皮肉之中。顾云川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料定她不敢真下杀手。亦没有放开凤帝的意思。凤玥先前还在同情十一。一转眼的工夫,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甚至跟十一一样,想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顾云川。而是别人假扮的。可是现在,她已经能确定,那就是顾云川。做了近十年的夫妻,她熟悉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比如他紧张的时候。会抿起左边的嘴角。就在刚才,莎娜威胁说要刮花宣宝锦的脸时。他习惯性地抿起了左边唇角。与她同床共枕、心心相印的丈夫,在她面前紧张别的女人,这比他手持利刃抵在父皇的脖子上,还要令她心痛。痛得锥心彻骨。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芸妃和僖嫔抢上来,一个扶住她。一个手忙脚乱地掐她的人中。顾云川目光晃了晃,无动于衷的样子。宣宝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不忍的意味。莎娜见凤玥晕倒,又急又气,手上不自觉地加了两分力道。瓷片刺破皮肉,带出鲜红的血色来。宣宝锦吃痛,不由蹙了眉头。顾云川脸上已然笑意全无,“长谊郡主,我劝你还是温柔一些,否则我手一抖,皇上的命就保不住了。”莎娜可不是没有见识的闺阁女子,在外面大风大浪地闯了好几年,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哪是那么好哄的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吓唬谁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皇上活着,你们才有机会逃出去;皇上没了命,你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皇上,我没用错词儿吧”“你用词很准确。”凤帝笑眯眯地夸赞道。莎娜嘿嘿一笑,接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说,“你不敢杀皇上,我也不敢杀她。不过要论胜算,我比你要多一点儿。女人都爱脸面,我不要她的命,可以刮花她的脸。”说着便将瓷片移到宣宝锦的一侧面颊上。宣宝锦脸色微变。顾云也焦急起来,他知道宣宝锦有多爱惜自己那张脸,若是破了相,只怕比让她死还要痛苦。对男人,尤其是凤帝这种年纪的男人来说,脸上有几道疤无伤大雅,更何况生死关头,脸哪有命重要。也就是说,他不能以同样的方法对付凤帝,威胁莎娜。该怎么办才好以四皇子为首的皇室中人也都想到了这一层,纷纷在心中为莎娜叫好。原以为凤康带回来的这个异族女子只不过是个草包美人,谁知关键时刻竟变成了一枚起死回生的好棋。在他们因凤帝受制心慌意乱之时,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一举制住宣宝锦,扭转了他们这方的劣势。如此沉着冷静,当真令人刮目相看莎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沉着冷静,只不过在出使番国期间遇到过同样的境况,如法炮制罢了。那是在一次交涉当中,凤康只带了她、两名侍卫与一名负责翻译的向导,上岸与人谈判。对方是一名贪财势力的官员,嫌凤康给的好处太少,打算扣留他们,逼迫官船上的人就范。动手之中,她一不留神被对方的人制住,凤康也挟持了那名官员。对方威胁凤康要刮花她的脸,凤康则威胁对方要割掉那名官员的子孙根。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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