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落入地平线,光辉的彩霞照射着屋外的湖水越发炙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竹咬着嘴唇,好像要下笔,可是又怕把画弄糟糕,于是这画笔一直往前进又往后缩。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宁竹叹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我演唱会已经举行完了,等你回来,我把专辑送给你好不好”左容的声音虽然疲惫但还是很好听,宁竹听着她的声音,整个人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好啊,哎,要不是师父,我早去看你的演唱会了。”“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左容轻柔的声音让宁竹突然有了灵感,她看着那幅画,轻轻道,“左左,我有灵感了哈哈哈我有灵感了”左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宁竹紧紧地握着画笔,画笔不停地在画布上勾勒。她知道还差什么了,还差还差她。画布上,炙热的阳光下一只火凤停留在女子的身边,清冷的月光下,一个淡淡的身影拥抱着秋千上的女子。这才是巨作。第二十四天不安直觉六月三号。回国。宁竹在那天晚上就画完了画,一个晚上连夜赶工,等到温宿回来的时候,宁竹已经睡着了。画笔落在桌子上,白色的颜料在她的脸上画出了一道白线,惹得温宿轻笑。他小心的靠近宁竹,看着宁竹被各种颜料涂染的脸,非但没有觉得脏,反而觉得可爱。他慢慢俯下身,在宁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睡梦中的宁竹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嘴角轻轻地扬起,她的嘴唇在动,好想再说什么梦话,温宿有些好奇,他凑近了一听,身体却猛地一僵。“左左”温宿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许久。几分钟后,他缓缓地起身,面上的笑容已经被温柔的冷笑代替。他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西装盖在宁竹的身上,正准备先去洗澡,就看见了那个被布蒙起来的画。温宿站在画前许久,随后他伸手小心的将布拉开。只一眼,就让这个艺术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久久不敢闭眼。巨作,完美的杰作温宿着急的甩开手上的白布,他猛地冲到画前,伸手想要触碰。但是想着会把画毁掉,只得换做抚摸上头的木框。精致的侧脸、绝美的五官、通身清冷的气质、烈焰下强大的气势,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矛盾却又融合的完美。如果不是因为画里面的人是左容,温宿恐怕会激动地将宁竹摇醒。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宁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苗子,只是这个苗子心里面想着的却不是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师父。这个想法让温宿感觉非常的不爽,他讨厌这种没有被完全在乎的感觉。为什么她不能像自己那可爱的弟弟一样,每时每刻都将目光黏在自己的身上,那种崇拜到近乎要失去灵魂的目光,才是他温宿想要的。不是睡梦中还喊着左左,也不是画里面是他最讨厌、最看不起的人。温宿回眸看着那张画,最后冷笑一声随意将布往上一盖,正准备要抱着宁竹去房间,一个想法却猛地跑进脑海里。如果第二天宁竹发现布偏了怎么办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幅画对她来说又重要温宿可笑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在意这个问题。明明按他的个性就应该这么放着,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画前,将那布整了整,恢复到原先的模样。他又看了一会儿,这才阴着脸抱着宁竹进房间,准备洗漱睡觉,第二天回国。x市的六月已经热起来了,广场上到处都是穿着短袖的男男女女,凉鞋已经踩在有些烫的地面上,两边的树木已经张开了翠绿色的叶子,一切都在告示着夏天的到来。宁竹一边下飞机一边揉着眼睛。她小心的跟在温宿的身后,看着那有些瘦弱的身躯拖着行李,心里不禁一阵疑惑。今天怎么不奴隶她了平常的时候,不都是让她一个人把行李拎来拎去吗当然这只是想想,宁竹还不会蠢到自己去受苦。夏天已经悄悄的逼近,宁竹穿上前几天新买的白色v领长裙,腰间处,水蓝色的腰带衬得她的腰越发纤细。一双灵动的杏眸轻轻的眨着,明明是相同的地方,却让宁竹感到十分的陌生。“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宁竹压低帽子跑到戴着墨镜的温宿旁。“后天有一场宴会要参加,我想着也是时候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了。”说着温宿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宁竹,目光里带着满满的嫌弃,“会跳舞吗”“跳舞”宁竹张了张嘴,紧接着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只会画画,画画,画画”看着温宿的脸又要黑下来,宁竹连忙讨好道,“不过我会去学师父你放心我学得很快的”“后天就要参加,你只有今天和明天。”温宿叹了一口气,“算了,实在不行就不跳了。”“那怎么行,这不是丢师父你的面子吗”宁竹脱口而出,她看着温宿有些诧异的目光,将后面那些大胆的话憋回去,“咳咳,丢面子我可是你徒弟,要给你增光的”“随你吧。”温宿落下这一句话后就继续提着行李往前走,宁竹刚松一口气,想要给温宿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被他后面那句话浇了个透心凉。“我累了,行李你自己拎。”说着就把那两个行李箱朝着宁竹一丟,而自己却打着哈欠一脸慵懒的往前走。宁竹整个人都惊呆了她造的什么孽左容是知道宁竹到了的,可是她手上正好有个平面要拍,所以只能先放下自己的私事,和田雅一起去里头工作。“对,就是这样,很好,脸再侧一点。”摄影师拿着摄像机到处找位置,而站在前面的左容则穿着各种提供的服装在那边拍摄。无论是侧脸,还是正面,无论是轻笑还是清冷,都被左容诠释的很完美。一场拍摄很顺利的就进行了下来,负责人表示先中场休息。左容一听到中场休息,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跟着田雅进了自己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田雅就把手机给了左容,“刚刚有一个电话。”左容一听立马打开,发现果然是宁竹打开的电话。“宁竹你回来了吧抱歉,我正好在工作”左容有些着急的解释,却没想到另一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没事啦,我知道你忙,所以没关系的。”是了,明明那天还说好的,要去接机,却还是让她和温宿两个人回来了。想起宁竹的身边还有温宿这个男人,左容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她躺在椅子上和宁竹聊天,“我晚上没有通告,我们去吃饭吧我记得你一直想吃那个糯米鸡来着,上次没来得及买。”“糯米鸡啊不用了啦,我上次和我师父出去玩,他给我塞了好多糯米鸡,我都吃腻了。”宁竹大咧咧的抱怨,“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坏脾气,我都一直照顾着他,他那破身体都被我调理的好了很多,结果还一直埋怨我。今天我看他自己拎行李,还以为终于懂得体谅我了,结果就因为我不会跳舞,又把行李丢给了我。你说怎么有这样的师父啊”左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良久后她才避开田雅担忧的神情,故意笑着说,“你也体谅一下吧毕竟他是你师父,他也教了你很多东西不是吗哦对了,跳舞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就是想来问这件事情。”宁竹这才找到她要说的重点,“师父说后天有一个宴会,他要参加,顺便带我去见世面,哼哧哼哧,说的我好像与世隔绝一样。不过他说好像要跳舞,但是我不会,所以我来问问你,左左一定会跳吧”“嗯,会。”宴会左容一边回答一边想着,“你想让我教你吗”“对啊,简单一点,能看得过去就好,毕竟就这么点时间。我得速成啊。”宁竹无力的叹气,“虽然知道这样有些麻烦你了,但是我真的找不到人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左容闭上眼睛,“那就这样吧,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我教你跳舞。”“左容”一边的田雅轻声低吼,然而左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轻声细语的对另一端的人说,“这次比赛感觉怎么样”“还行吧可能要失败了。”宁竹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垂头丧气的说。左容一听,立马安慰,“没关系,毕竟是国际比赛。”“嗯,不过我会加油的那晚上再联系”说着宁竹就开心的挂了电话,而另一边的左容,心情也好了不少。“左容,你明明知道你明天有很多通告。”田雅着急地说,“你这样让我怎么交代”“明天的行程都往后推吧,我记得后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不是吗”左容从容的应对,“田姐,帮个忙吧,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很好的朋友。”“你”田姐喊了一声,最后只得咬牙道,“行吧行吧,不过只许这么一次。”“嗯,还有后天我们是不是要参加一个宴会”“对,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上流世家举行的,里面会去很多人,我听说有一个很著名的编曲家也去了,所以想让你也过去。”“我知道了,到时候,礼服选得低调一点吧。”左容撑着下巴淡淡的说。田雅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抱歉,请问左小姐可以继续进行拍摄了吗”“没问题,久等了。”左容起身开门,她扭头看向田雅,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那是左容第一次对她说对不起。田雅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她还是选择了纵容左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那个人,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田雅不得知,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不过就是继续捧着左容,让她成为最闪耀的一颗明星,其余的,都与她无关。第二十五天烛光曼舞烛光晚餐,一代佳人。气氛融洽的让人不愿意出声去打扰,左容坐在宁竹的对面,她看着宁竹鼓着腮帮子在那边吃,眉眼便弯了起来。“别急,慢慢吃。”左容将柠檬水递到宁竹的面前,宁竹也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大口,“哎,习惯养成了。现在想想当初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你也不会催我说吃饭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宁竹一边说一边还往嘴里塞东西,“这些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我都不知道怎么享受美食了。”“吃太快对身体不好,他没有管你吗”左容蹙了蹙眉,她在一边替宁竹将牛排切成小份,然后把她手里吃的那块接过来继续切。宁竹有些发愣,她看着左容自然的动作,嚼食物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哪里会管我他自己能做到每天按时吃饭就不错了。讨厌死了,有的时候他在那边画画来不及吃饭,还得我一口一口给他喂进去。”左容端着茶杯的手一晃,暗褐色的红茶差一点泼洒出来。温热的液体在杯壁留下几滴,将白瓷做的杯子衬得有些妖艳。宁竹无心说出的话,却真正刺激到了左容。她抬头看着吃着小块牛排,一脸满足的宁竹,轻声道,“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什么感觉”宁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就是偶尔会想起他会告诉他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然后突然想起来他才是我师父哎,要怎么说,大概就是会想着好好照顾他吧。”“你喜欢他。”左容空灵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她看着露出诧异目光的宁竹,弯了弯唇道,“你看,你会想着关心他,想着好好的照顾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会谈论到他。”“你喜欢上他了。”你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胆的对我说过这些话,明明这种话,我们之间更容易说出口。“你说我喜欢我师父”宁竹眨了眨眼睛,“左左,你没有说错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师父,所以我这么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那么他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呢在外人面前,他清高,他自傲,好像全世界都不能入他的眼。而在你面前,他会任性,会温柔的对你说话,会认真的教导你”左容越说声音越颤抖,可是她还是咬着牙说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他给你的,不是吗”“宁竹,你大概不知道,在我面前,你总是会对我说出心里话。以前你一直叫着我的名字,而现在,师父这个名词”已经代替左左了即便左容再不相信,她也必须承认。温宿在慢慢的代替着她的位置,一步一步。她想,或许不用多久,宁竹的内心,真的就要被那个男人占领了。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任何人,明明和宁竹才认识没多久为什么要这么做宁竹没有说话,原先气氛良好的一顿饭,顿时变得冰冷又沉默。耳边高冷的钢琴曲还在回响,身旁,烛光依旧在微微的摇晃,窗外漆黑的夜幕遮盖住整片城市,点点繁星闪着银色的光芒。明明是那么好的气氛,最后却还是被打破了。“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喜欢。”宁竹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左容,烛光下,左容的脸被打出了淡淡的阴影,却越发衬得她五官立体。宁竹瞅着那一双带着点点琥珀色的眼眸,轻轻说,“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不知道这种东西算不算喜欢。”“那么你对我的感情呢”左容双手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