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娄贺盯着梁芜菁,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不是说给丽娘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是。”丽娘连忙应着,快步出去了。“你们都下去吧。”娄贺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随从们全都退下了。“你们去外头看着。”梁芜菁对碧瑶和碧落说道。“是。”两人有些不安,但还是领命退下了。“你还真是胆大,你不知京城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地儿吗你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进京,还敢出现在我娄府。”娄贺看着梁芜菁,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道。“怎么娄大统领要绑了我去向皇帝邀功”梁芜菁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道。“你知道我娄贺不是那样的人。”娄贺听了愈发觉得生气了,在她心中,自己就只有那点儿本事吗“娄大人在皇上心中,那可是大忠臣了,否则怎么会把京畿卫交给你管着,我就是认定你不是小人,才敢来找你的。”梁芜菁深吸一口气说道。“陈夙呢他就那点本事就只能跟在宁振远身后闹腾,到最后还要靠自己的妻子来帮她达成心愿吗”娄贺却觉得很愤怒,为什么这些事儿要让梁芜菁一个女子出面解决。今儿个是自己,自己不是个禽兽,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换做旁人呢“娄贺,你再说一遍”梁芜菁最听不得旁人说陈夙一句不好了,她本就是护短之人,此刻更是容不得了。娄贺见她阴沉着脸,心中叹息一声,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啊,正因为放不下,所以关心则乱吧。“你是个女儿家,始终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抛头露面”梁芜菁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冷笑道:“如果连性命都要没了,谁还会在乎是否抛头露面。”“没有人能够要你的命。”娄贺猛然瞪大眼睛说道,浑身上下竟然透露着一股霸气。“呵呵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出身,我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可太完美始终是要遭人妒忌的,娄贺,我不瞒你,我是要让我家王爷得到天下,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我进京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会帮我做三件事儿。”梁芜菁说到此微微一顿:“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是。”梁芜菁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我娄贺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你说吧。”娄贺真想告诉她,他这辈子唯一没有做到的事儿便是已经答应要娶她,到最后却落荒而逃了,这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耻辱。“我要你帮他,竭尽全力。”梁芜菁看着娄贺,一字一句说道。娄贺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半晌才道:“我知道,你是聪慧的人,你既然敢来,就知道我不会拒绝你,既然说了要替你做三件事,我便一定做到。”梁芜菁闻言怔了怔,半晌才道:“谢谢你。”以她的聪慧,怎么看不出娄贺对她旧情未了,甚至不仅仅是旧情未了那么简单,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断定他不会害自己,继而得寸进尺的要求他帮助陈夙,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对娄贺不公平,但是也必须这么做。“等我做到那一日再谢不迟。”娄贺沉声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告辞了。”梁芜菁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明明知道人家对她的心意,她当然不能留下来。“不能用了午膳再走吗”娄贺低声说道,语气异常温和,和平日了宛若两人。“娄贺,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现在是陈夙的妻子,也只能是他的妻子,你明白吗”梁芜菁猛的回过头看着他,低声道。“我知道,我只是。”娄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还有我今儿个来,只是让你兑现承诺,不是我用我自个来换你这个承诺,你明白吗,娄大人”梁芜菁问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娄贺一听她如此说,顿时急了。“好了,不说了,记住你答应我的就好,还有这些日子我会在京中行走,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儿,还得烦劳娄大人了。”梁芜菁看着他说道。“嗯。”娄贺点头。梁芜菁也没有再做停留,立即带着碧瑶和碧落离开了。丽娘吩咐好奴才们准备好酒宴后,正兴冲冲的过来喊自家爷用膳,哪知道却发现自家爷看着前方愣神,她看过去,才发现爷在注视着今儿个来拜访的那位公子,她本来还想问问,公子为何不留下用膳,不曾想那位公子却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跤,而她身边的爷却浑身一震,显然是担心了。而待丽娘再看时,却发现那位公子已经离去了,最后的背影给她的感觉却太像女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狠狠的揪了起来。“爷,该用膳了。”丽娘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低眉垂眼的说道。“不必了,我不饿,你吃吧。”娄贺挥挥手,自己朝着书房去了,只剩下一脸哀怨的丽娘独自站在了风中。十月初的京城,已经有些冷了。梁芜菁到了大街上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心中也愈发的担心起来。天慢慢冷了,三百里外的大军还能坚持多久没有过冬的衣物,迟早冻死,这个不说,光大军每日需要的粮饷就够吓人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看着众人脸上的笑容,梁芜菁一时有些恍惚了,倘若大战爆发,两军京中交战,那该是多么可怕的惨状,眼前的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帝王,对于老百姓们来说,太高不可攀,遥不可及了,他们在乎的只是自个的小日子,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对老百姓好一些,少一些苛捐杂税便成。梁家的人做了几百年生意,走南闯北的,学到的东西不少,知道的东西也不少,许多道理,梁芜菁都是知道的。战争是老百姓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最不愿意经历的。乱世人命贱如草,那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能够平平稳稳的度过这场危机就好了。”梁芜菁不禁在心里这样想着,虽然很难很难,但是她愿意为之去努力。回到客栈之后,她立即吩咐碧瑶和碧落去准备她需要的一些东西,为接近永平王妃吴氏做准备。哪知道第二日一大早,京中到处都在疯传皇帝昨夜遇刺的消息。“皇帝遇刺”梁芜菁闻言还是很震惊的,当即吩咐李云聪等人去暗查一番,才知朝中大臣们竟然都齐聚在了宫门口等待皇帝传召。而此刻朝乾宫中,皇后于氏正一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书信,气的浑身都在发抖。陈夙陈夙竟然写给她这样的东西,还偏巧被皇帝给瞧见了。这也怪她,平日里和皇帝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凡事都不避讳,所以皇帝每次进寝殿来,都没有人通传,她看信看的认真,根本没注意皇帝就站在她身后。也没有注意皇帝是何时离开的,到后来她还纳闷皇帝为何迟迟不来就寝,正欲派人去问,却听说皇帝遇刺了,她吓得险些动了胎气,不顾一切赶过去,才发现皇帝是轻伤,可即便是轻伤,也非常让人震怒了,只可惜出手的是一个小太监,顺着查下去居然没有任何线索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帝竟然回昌乾宫住了,还派人将他留在这边的书都搬走了,不仅如此后宫嫔妃去探望皇帝,皇帝一一召见了,偏偏她去皇帝不见。“主子,方才皇上将众臣宣召去大殿了。”素和听了小宫女的禀报后,在皇后耳边低声说道。“本宫知道了,这样皇上遇刺重伤的消息也不攻自破了,只是。”于氏说到此就想掉眼泪,却生生忍住了。皇帝这般对她,是前所未有的,他最心疼的便是她了,怎么舍得抛下挺着肚子的她,说到底都怪陈夙,怪他给自己的这封信,也怪父亲,若不是父亲派人送进来,皇帝会瞧见吗于氏一下子对他们无比憎恨起来了。、第四百六十一章 变动“娘娘,皇上只是一时恼怒,等皇上静下心来,就会想明白了,娘娘您如今可不能着急,您得为您腹中的皇嗣着想啊。”素和看着自家主子说道。“素和他写成这样,皇上能不误会吗”宁双冰看着手里的书信,气的浑身都在发抖。陈夙张口闭口都是爱妻,说什么她忍辱负重,说什么要把她夺回来,等等哪个男人看了不生气。于氏明白,皇帝虽然是帝王,但也是一个男人,寻常男人在乎的东西,他都在乎,旁人不在乎的,兴许他也在乎。皇帝生气,在她意料之中,可皇帝竟然生气搬出了她的寝宫,这让她十分难过了,更难过的是,他见那些女人都不愿意见自己。“素和,我现在又有身孕了,你说那些女人会不会乘机抢皇上”于是有些不安的问道。“那也得皇上瞧得上她们啊,皇上可不喜欢她们,皇上心里只有主子您。”素和连忙安慰着自己主子。“今时不同往日啊。”于氏心里还是很担心,很难过,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等皇帝消气了。她一脸愤怒的将手里的信撕碎了丢尽了火盆里。她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样的日子,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夫君是她所爱之人,他们心意相通,志趣相投,他们有可爱的女儿,还有她腹中的宝贝,他们的日子过得宛如神仙眷侣一般,可这一切都被毁了,而且是毁在了自己亲生父亲手里,毁在了自己曾经觉得最愧对的人手里。让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夫君,抛弃自己的孩子,这可能吗于氏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神仙眷侣一般,为什么要让旁人夺走帝位到那时候,她该怎办她的思佳和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让孩子们从小没有父亲,自己成了没有丈夫的寡妇,这就是父亲所希望看到的结局吗他到底有没有为自己这个女儿考虑过。年幼时被迫进宫,她对父亲的感情慢慢淡薄下来了,如今更是心灰意冷。至与陈夙,她也不觉得愧疚了。下一次,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皇帝召见群臣,的确让谣言不攻自破了,但是不可忽视的是,真的有刺客伤到了皇帝,只是伤得很轻。娄贺身为京畿卫统领,立即按照皇命派兵在京中核查,凡是来历不明的人尽皆被押入了大理寺中,让大理寺人满为患。当日夜里,京城三百里地外的宁家军大帐之中,身着黑斗篷的人正坐在宁振远对面,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王爷你这次是操之过急了,一个小小太监,是伤不了皇帝的,他毕竟也是会功夫的人。”宁振远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这一年来派了许多暗卫到处查,我当初安排好的东西,大多断了这次我本以为万无一失,可谁知。”来人说到此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们倒是骑虎难下了,强攻京城,就我这些人马进去了都没有胜利的把握,只能徐徐图之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宁振远和他已经商议过了,而且为了夺取皇位,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徐徐图之”来人脸色一变,低声道:“这话侯爷多年前就说过了,我是等不及了。”“王爷,我为了你四年前就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原本陈夙失了皇位,你的胜算是很大的,但那次你却错过了,是何缘由,不必我多说,这次你若还要皇位,就不能操之过急。”宁振远沉声说道。“侯爷的意思是,要带兵回西南”来人低声问道。“不既然出来了,便回不去了,昨儿个我和陈夙仔细商量了一下,若无十足的把握,便往东百里,拿下岐州城,岐州城离京城有三百多里地,岐州城也很大,咱们的人进去也能容得下,到时候再慢慢安排吧。”不到万不得已,宁振远是不想走这条路的,因为他们一旦进入了城池,皇帝派大军包围围困,要不了多久就不攻自破了。事实上,京城也可以这般,但问题是宁振远手里的人马没有皇帝的多,他若是带兵去了京城外,恐怕皇帝的大军早就冲杀过来了,哪里会给他包围京城,围困京城呢。再说京中的粮草,那是各地运过去的,他们虽然也截了不少,但根本影响不了大局。“你竟然听陈夙的。”来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振远,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宁振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有些恼怒了,却也没有发火,低声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时辰不早了,王爷早些回去吧,万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