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商议吧,我忠告侯爷一句,陈夙可不是好糊弄的,小心到头来阴沟里翻船。”来人说罢转身离去了。宁振远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却也无可奈何。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陈夙的眼睛,他和他身边的暗卫可是时刻密切关注宁振远军中一切的,待瞧见那人走了后,陈夙才回到了自个的帐内。席先生送来的密信,他已然收到了,算算时日,他家王妃也该到京城了。想到此,陈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终究不肯离去,这让他心中愈发的沉重了。他无法给她安稳的日子,这便是他的错。一想到京中如今的局势,一想到她的身份一旦揭穿后会有的后果,陈夙就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他已派了暗卫进京秘密和李云聪等人联系了,但心中依旧放不下。在大帐内站了好一会,陈夙才往宁振远那儿去了。“舅舅拿定主意了吗可否要将大军撤往岐州城舅舅若是拿定主意了,咱们今夜就突袭岐州,免得夜长梦多啊。”陈夙看着宁振远,低声说道。宁振远闻言轻轻颔首:“我已拿定主意了,兵贵神速,你说的不错,万一走漏了风声,岐州城的守军增加了,那咱们要取岐州城就很难了,我决定了,夜袭岐州,拿下岐州。”宁振远立即下定了决心。“好。”陈夙颔首。宁振远立即召集众大将来商议此事,陈夙自然也是在的,事实上在场的所有将军们都以为宁振远忠心的人是陈夙,加之这些日子潜移默化,他们不仅听宁振远的,也听陈夙的。“好了,就按照王爷方才说的排兵布阵,连夜出发。”宁振远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是,末将领命。”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出去准备了。当夜子时,宁家军突袭岐州城,虽然遇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但在天亮之时,宁振远已经率军进城了。皇帝在宫中知道这个消息后震怒,立即吩咐拱卫京师的五大营出兵,五大营每营两万兵马,总共十万兵马连夜赶往岐州城,等他们到时,奉旨齐集各地兵马平叛的大将军肖云也带着人马到了。双方会师岐州城下,足足有近二十万兵马,比宁振远的人还多了。“肖将军,皇上命你平叛,为何叛军都离开驻地,攻打岐州了,肖将军还不知竟然比我们来的还晚一些,皇上怪罪下来,我等可要如实禀奏了。”五大营中东营的统领策马上前看着肖云,一脸怒气的说道。“不错,我等一定如实禀奏皇上。”其余四位统领也立即山前来说道。“你们莫要混淆视听,本将军是奉旨平叛,若带的是我手底下的京畿卫,自然不将这些叛军放在眼里,可如今我调动的都是地方上的守军,人数是不少,可实在是差强人意,我这十万兵马也是近两日才齐集的,根本来不及训练,便听说宁振远往岐州城去了,立即就带兵前往了,我肖云无愧于心,众位要告便去告吧,肖某奉陪到底。”此刻最郁闷的便是肖云了,他好端端的京畿卫统领当着,十万兵马握住手中,而且是京师的兵马,在京城里,谁敢招惹他五大营的兵马却是驻扎在京师外的,比京畿卫自然要弱了一头,而且每营的兵马只有两万,虽然这些统领和自己一样,都被封了将军,都拿一样的俸禄,可实际上差远了,这些人从前瞧见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倒是嚣张起来了。“肖将军,您现在可是平西大将军,京畿卫啊,和您没多大干系了,由副统领娄贺暂代统领一职了,不过我们瞧着怕是会一直这般下去了,将军还是多想想自个吧。”一位统领如此说道。肖云闻言气的浑身发抖,事实上,肖云心里面也不满的很,他从前好好的京畿卫统领当着,被京中各路人马奉承着,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呢,如今实在是窝囊,说什么平西大将军,可以调动天下各路兵马平叛,都是幌子,听他话的人可没有几个,要不然也不会拦不住宁振远的大军了,不过此刻他也没有再和这些人争论了,一切都要等皇帝的圣旨。、第四百六十二章 夫妻相聚任谁也没有料到宁家军竟然没有直奔京城,而是攻占了离京城最近、最大的城池,岐州城。皇帝自然是震怒不已,不仅将五大营和肖云的人马派了过去,还准备让京畿卫倾巢而出,一举拿下岐州城,歼灭宁家军。“皇上不可啊,太祖皇帝当初就定下规矩,若非我朝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能将京畿卫派出京城,还请皇上三思。”大殿之中,一位老臣听皇帝要让京畿卫出动,立即出言劝阻。“是啊皇上,有京畿卫在,加之京城坚固,再多的兵马都休想撼动,可京畿卫一旦出动,难保有些人不起坏心思,还请皇上三思。”一名文臣也立即上前劝说道。不仅仅是他们,片刻功夫,大殿内的大臣们几乎都出言劝阻,不同意皇帝派京畿卫出城。京城是他们的根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一切都在这儿,没有一个大臣希望京城遭难,即便新君不会将他们如何,但那样的政变,是要死很多人的,万一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就是那个倒霉鬼呢皇帝见朝臣们几乎都反对,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耐烦,心情本来不好的他,立即挥手示意众人退朝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道陈夙并非痴傻,而是装傻的时候,当他看见陈夙给宁双冰的那封信时,他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一想到宁家军突然攻打岐州城极有可能是陈夙的意思,他就想带兵围攻岐州城,和陈夙一较高下。从小到大,他无论是出身还是文治武功,始终输了陈夙一头,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受众人瞩目,受父皇宠爱,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羡慕着,然而今日,陈夙的一切都属于自己了,包括他的江山,包括他的女人,都是自己的了。他岂会再给陈夙翻身的机会“来人,摆驾朝乾宫。”皇帝沉声吩咐道。“是。”康禄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让奴才们准备銮驾了。打从昨儿个皇上不知道为何雷霆大怒,从皇后娘娘那儿搬出来后,脾气就阴晴不定的,连他这个伺候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都被责骂,别的奴才更是害怕,如今皇上要去娘娘那儿了,一切总算要好转了。皇帝驾临朝乾宫时,皇后正靠在窗边,盯着窗外已经开败了的桂花树发呆。“天渐渐凉了,这般坐在窗前,不怕着凉吗”皇帝心中一紧,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了。“我以为衡哥哥生我的气了”于氏听到是皇帝的声音,浑身一震,带她回过头来,果然看见是皇帝在她身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不过这笑容也是转瞬即逝。“衡哥哥仅仅凭借一封信就误会我,还不见我,这会子来做什么”于氏故意板着脸说道。“好了,朕知道是朕太冲动了,是朕不好,不该和你置气。”皇帝轻轻拥着她,柔声说道。“衡哥哥打算如何处理此事”于氏也没有再拿乔了,她靠在皇帝肩上,低声问道。“陈夙和你父亲已经带兵去岐州城了,朕虽然命五大营的人马,还有肖云手上的十万大军去追击了,但此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消息知道的太晚,估计他们已经拿下岐州城了。”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道:“他在信上说要把你夺回去,哼凭他也配。”“衡哥哥不必生气,冰儿的心里一直就只有衡哥哥一个人,虽然从前走了弯路,可我们现在在一起,你、我还有我们的思佳,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咱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才是冰儿心中所愿。”于氏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样的日子,也是他所期盼的,只是时局未定,他必须要拿主意了。“朕想带领京畿卫前往岐州,与五大营和肖云的人马汇合,一举攻破岐州城,将宁家军一网打尽,你意下如何”皇帝不是在试探皇后,因为他相信这个女人的心是向着自己的,他是在征询她的意思。“衡哥哥,自古攻城死伤最重,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于氏柔声问道。“没有了。”皇帝摇摇头,眼中满是愤怒之色,他一心以为宁振远和陈夙志在京城,所以周边的城池并没有加派很多的人手去,哪知道宁振远和陈夙竟然敢如此,实在是可恶。“衡哥哥,事实上百姓想过的只是安居乐业的日子,太大的杀戮终究不好,我不希望衡哥哥这么做,我倒是有一个笨办法,不知是否可行。”于氏看着皇帝,思索了一会后说道。“你说。”皇帝立即问道。“笨法子,自然是围困他们,咱们的人马比他们多,而且各地进京的兵马会越来越多,围困岐州城易如反掌,只是大量的军队涌入京城周边,不知会不会不妥,而且大军每日的粮饷就足够人头疼了。几十万人围困岐州城,就负责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了。不过于氏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围困。”皇帝闻言沉默了,这个法子,朝中大臣们也提过,被他给否了,事实上,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虽然劳民伤财了一些,但伤亡最低,只是他心中总盼着和陈夙正儿八经的较量一番,让那些有异动的朝臣和天下的百姓们看看,谁才配君临天下,只可惜要带京畿卫出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在皇帝拉着于氏商议之时。岐州城外,陈夙已带着钟平和两个暗卫悄悄离开了。现如今,五大营和肖云的人马还在等皇帝旨意,并未围城,所以他们还能溜出来,日后可就难上加难了。陈夙离开,自然瞒不住宁振远,他只是告诉宁振远,他要去办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儿,事关他日后是否能够重得帝位,宁振远本想拒绝,不想让他走,不过最后不知为何,竟然答应了。离开岐州城后,陈夙一行四人已经慢慢往京城方向靠近了,到了夜里,四人出现在了京郊一处僻静的地儿,四周观察了好久后,陈夙才打开了密道的门,进去了。这是梁家的密道,通往京城之外,十分机密,若不是因为钟平和两个暗卫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他绝不会带他们走此处。事实上,那日梁芜菁进京,也想到用密道,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云来客栈之中,梁芜菁早已歇下了,碧瑶和碧落两个丫头守在了外间的榻上。当门口传来了一点儿异动时,两人几乎同时醒来,拔出了枕头边的匕首就飞掠到了门口,准备迎敌了。屋内的声响自然没有瞒过陈夙的耳朵,他轻咳了一声,屋内的两个丫头听了都是一愣,这才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了。习武之人耳力极强,她们自然能听音辨人。“你们下去吧。”陈夙挥挥手,示意两个丫头可以下去了。两人闻言面面相觑,事实上她们是和衣而睡的,这会出去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主子在这儿订房的时候,她们就是一间啊,现在王爷来了,她们该去哪儿大约是看出了两个姑娘的窘迫,李云聪连忙低声道:“二位姑娘请跟在下来。”两人闻言立即点头,跟着李云聪去了。而陈夙早已进了屋里,守在外头的钟平也轻轻拉上了房门。陈夙走到床边,借着窗外那点儿月光,依稀能看见梁芜菁的脸,他叹息一声,便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谁知梁芜菁却一下子惊醒过来。“别急,是我。”陈夙已经听到匕首出鞘的声音了,连忙出声,他倒是不怕她伤到他,他是怕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伤到了她自个。梁芜菁怎么可能听不出自家王爷的声音,即便李云聪扮陈夙时说话动作惟妙惟肖,她都能听出不同来。“陈夙。”梁芜菁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一下子就被喜悦填满了。“你来了,你怎么来了”梁芜菁忍不住问道。陈夙没有说话,他先是拿出火折子,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后,上前将她手里的匕首拿下,才柔声道:“因为你在这儿,我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你不是应该在大军之中吗”梁芜菁十分不解的问道。陈夙闻言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竟然比平日里可爱许多,便忍不住将她拖到了自己怀里,狠狠的亲了一下后柔声道:“宁振远想要算计我,我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事儿还只是一个开始,好戏在后头呢,你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为何不和父亲母亲一块出海担心我怕我败了芜菁你对我只有这点儿信心还是说,你管我已经成习惯了,嗯”梁芜菁闻言一怔,连她都说不上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只要事关陈夙,她就是担心,就是放不下,总觉得这也不妥,那也不妥的,总要事事经过自己的手,才觉得安稳,她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