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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他这句话,陆书生也未再赘言,转而笑了笑道:“杀债加身未必是好事,小友能自我开解自然是极好。”慕清仰转过头又道:“还未谢过陆兄护我来安全之处,我昏迷间是否发生了我不知晓的事”陆书生叹了口气:“你身上储位印已认主,又有萧翊为证,虽已是名册不得不承认的天宫储君,但也有的是人趁你阵脚未稳想要你的性命。天祭亡国当日已经有平三宫主战之人来接手天祭国残局,只是看到满目疮痍成废土,怕是要以杀戮过重如魔修为由奏请儒尊降罪于你。”“分明与天祭国是敌对关系,却在此时慈眉善目起来了。”慕清仰目光微沉,却是唇角扬起:“你们这内斗有点意思,你也不必美化渲染,他们应该是一开始根本没想过奏请上意,直接派人在天祭国杀了我,再回报说战死在天祭国内乱中,谁还会管一个敌国血脉的生死。”“然后整个平三宫会遭到雪尊的怒火。”陆书生见慕清仰眼神微微一滞,继续道:“你不必把你自己的身份看得很轻,昨日雪尊听到你母亲的仇得报,她很高兴,并且希望你兄长和你去瀚海渎烟阁那里,丹青师能保护你们不受储位内斗波及。”雪尊长汀颂雪,对吗慕清仰沉吟片刻,道:“她这番的盛情我心领,但不说我哥是怎样的人,便是连我都不喜偏安一隅,我既然能平安十数年,自然也有我们的安全之所。”陆书生犹豫了片刻,道:“你若心意已决,我便如此回复雪尊。此地风城以坊市著称,只是临近鬼狱,最近还有一个四处游荡的堕魔佛修在风城外杀了不少修士后失踪,甚为危险,你若游逛需得敛起双王印气息毕竟天祭国之事传得极快,关于双王印的传说甚嚣尘上,怕是有不少人图谋。”“我身上干系太多,只怕要连累陆兄了。”“放心,雪尊既然向我讨了这个人情,我也自当尽心。何况这里是风城,无尽天荒胆敢无由进犯之人,不过十指之数。”慕清仰目光闪了闪,对陆书生的身份终于揣测出了个大概,便点头道“我会注意。”待到陆书生走后,慕清仰阖目片刻后猛然睁开,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想。堕魔佛修这里离梵音佛土十万八千里,若说有佛修,还是个会杀人的,不是容央能有谁作者有话要说:码文的时候听泽神的歌效率非常高,以及泽神真的很喜欢用脸滚键盘给自己的曲子起名、第二十七章 梵蝶前尘其二压抑了很多年的仇恨一朝泄洪似的燃烧过后,往往会陷入一种茫然。叶求狂不比慕清仰,他是那段不堪的历史中铭刻得最深的人,亲人一个一个没有尊严地死在眼前,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表面上虽然并不会表达出什么,但内心深处总是带着一种隐隐的患得患失。喜欢女人,很多女人,他喜欢看着女人在他眼前那种鲜活的状态,这让他有一种宁愿为之搏命的安全感。“求狂哥哥,你在看什么”一口辛辣的酒入喉,叶求狂看着客栈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摸了摸身后子萤的头:“昨晚你说,你想在这定居”“嗯”子萤小小的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很依恋地看着他:“你会跟我在一起吗”“我倒是想,但我也不得不说跟着我,你会很危险。”子萤只犹豫了片刻,垂下眼道:“天祭国的女人,本也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权力,若是这城中有人要我,我便跟了他。”叶求狂不得不叹了口气,他明白子萤的想法,和几乎所有生在天祭国的女人一样,没有什么家的概念,只要有人要,有人不打骂她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连她自己都还没能把自己真正从物品的范畴分辨出来,这种流毒不可能在短期间根除,即使天祭国已经不在。不过叶求狂也并不是什么强求女人为他守一辈子的人,毕竟他自己就很花心,听了子萤的想法,想了许久才道:“陆生说这风城里有的是女修的小型宗门驻扎,一般不参与什么斗争,生活很平静,能自给自足,不会有人奴役你,你想嫁什么人,只要对你好的都可以,你愿意去吗。”子萤知道天祭国外的女人与她们不同,听得很入神,恍惚了一下问道:“嫁人就是王后与王的那样”“王除了王后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你嫁人后,你的夫君只会有你一个人,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子萤低着头不说话,不知是对未来感到迷茫还是什么的。叶求狂复又叹了口气,道:“你放心,陆生说天祭国残余的人已经被接手的天宫的人善待,你往后若想回去王陵也可以。”“我不想回去”子萤嗫嚅道:“和求狂哥哥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就像做梦一样,可我再也不想醒了,我不想当招魂灵女,我想活得像人。”叶求狂终于露出了个微笑,揉了揉子萤的头:“那就这么活,若是谁敢再不把你当人看,哥就去撕了他”“但是求狂哥哥你说的那个不把你当人看的人,在被男人搭话”叶求狂顺着子萤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客栈不远处一个拐角处,一个过路的中年修士痴痴地看着苍桑的背影,上前搭了两句话,眼里露出几分委琐的色彩,只见苍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挑眉说了什么,那中年修士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出现了欲杀之而后快又不忍心对着那张脸下手的纠结神情。对于这位兄台的心态十分理解的叶求狂内心默默地给中年修士攒劲扛住大兄弟,别被外貌因素干扰这种人撸袖子就是揍而那中年修士似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他的怨念,伸出手正要去抓苍桑的时候,忽然斜刺里的窗户瞬间飞出来,然后脸色苍白的慕清仰便猛地从他们身边掠过,而后又忽然刹住,一双眼睛余光一扫,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往那修士面前一横挡住了苍桑。我弟这都是什么毛病说好了同仇敌忾对付苍老师呢诚然叶弟控再怎么心塞也还是得行动,心里虽然这么万驼奔腾着,依然是瞬间翻下栏杆,根本不待那中年修士反应,就把他一巴掌按进地里。他这人没什么特色,就是力道像远古魔猿一样,同境界之人打谁谁跪,不跪就打到跪,跪下来喊爹为止。叶求狂收拾完那路人修士,转过头正准备慰问一下慕清仰伤势如何,就见他弟正抓着苍桑盘问和那修士是什么关系云云。叶求狂心情有点复杂,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反倒是苍桑很是从容地任慕清仰揪着衣服盘问过后,用手比了比他的身高,以自己高了两寸的高度嘲讽道:“十七岁的未成年矮子,闭嘴,烦死了。”慕清仰心里素质特别好,全然不为所动:“理论上我这个年纪的人还有五年的成长时间,而你只是脸年轻而已,只有我不嫌弃你。”苍桑面无表情地转向叶求狂:“都怪你,自从你弟融合了你的记忆,看这脸皮厚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教出来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优秀少年。”叶求狂怒道:“你还有脸喷我我弟的妞呢你是怎么把她藏起来的我告诉你,如果我弟因为这事儿受到感情伤害,我才不管什么救命恩情直接打死你”苍桑白了他一眼:“那书生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告诉我你的智商是糊了几层封印才这么迟钝,嗯”叶求狂始终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陆书生眼睁睁地看着你不知道用什么术法操纵了这妹子,你不要狡辩,再怎么阻止我弟也到了该找姑娘的年纪,你挡不住的,早死早超生,别留恋了。”苍桑眼见这对兄弟一个图他的命一个图他的心,顿时生出一种腹背受敌的惆怅之感,道:“好吧既然不受待见,我也不是非要抓着这女人不放,接好了,我回去养老好了。”“等会儿”慕清仰深知苍桑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刚要出言阻拦,就见苍桑当真就眼一闭往后仰倒下去,手伸到一半便见他那身影骤然模糊了一阵,现出越卿珑的女身于是慕清仰的手反射性地就避了开去。所幸越卿珑是个姑娘,叶求狂也是反射性地扶了一下,最终其后脑没有惨遭地面亲吻,随着苍桑的气息消失,越卿珑的脸色瞬间笼上一层淡淡的病色,眉头也深深地皱起,徐徐睁开眼睛的同时,眼中满布血丝。越卿珑猛地挣开他,眼神混乱地对着虚空尖叫道:“你想怎么引我入你堕梵魔道都没用谁挡我求生,我就杀了谁”“诶”时间拨回到数月之前,容央尚在饮沧楼,准备作别了主人出去云游,一方面是为了讲经布道危害无知群众,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主要方面,自打慕清仰离家出走,这家的主人脾气就不大好,书也不看了,每日里搬着一桌黑白象棋自己精神分裂着对弈。容央没见过这种黑白方格车马俱全的棋子,看了半日摸清了玩法,试着和苍桑对弈上一局,茶未凉就不到就败阵,被嫌弃得无颜以对。直到某日,苍桑皱着眉自己败给了自己,就这么对着满盘黑子沉默了一整日,便闭上眼睡得如同死去一般。再醒来时,人还是那个人,魂却再也不是那个魂。那个附身而来的魂灵是个容央似曾相识的姑娘,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接触过的人的音容笑貌,若是细细回忆自然是一清二楚这姑娘,也是个能进饮沧楼的人,只怕也不是个活人。容央不知苍桑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想法,等了些时日,越卿珑按捺不住走出饮沧楼时,容央为防苍桑回来之前真身有损就跟了上去,然后他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越卿珑非常非常地惜命,是那种就算把她关进狼群,她也能用尽手段活到最后的人。果然能进饮沧楼的皆非良善之辈。怀着这样愉快的想法,容央很想和她聊聊然而越卿珑一开始就对他的每一句话有所防备,似乎是早就知道他的言语便与扰乱人心的魔经无二,察觉到容央想法的同时就开始逃亡。可苍桑的体质如同凡人,这是越卿珑始料未及的事,想甩开容央已是难上加难,于是越卿珑就一路把他引向百里外的无幽鬼狱边境,凭借记忆优势,成功把容央绕进了几个魔修的地盘。但魔修也未能干掉容央这入道境界的妖僧,儒道佛魔四家修道,佛修入道最为漫长枯燥,一旦入道便如尅魔利器,是以每代有入道资质的佛修便会在梵音佛土被供奉为佛子,地位崇高。古往今来,从未有佛修入道,是以堕佛之罪入道,如此成就的容央,却是佛魔皆不惧。“我只来得及见得到本是要杀他的魔修就这样失了神一样,意境崩溃,本是作恶一生的魔,转眼间坐化为枯骨。”越卿珑抱紧双臂,瞳仁颤抖,竟也未曾对自己忽然便回到了自己的身子里表现得太过讶异,浑身紧绷出一个戒备的状态。“难为你坚持了这般久。”了解了情况后,慕清仰又仔仔细细问道:“那你最后也是与容央一道是在鬼狱的什么位置”越卿珑定了定神,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异常,脸色不善道:“他与容央本就关系熟稔,在鬼狱当中自是无碍,说起来,我与你兄长易魂而处之时躯体怎会如此衰弱”叶求狂:“清仰她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关我什么事”慕清仰没有理会他哥低弱的分辨能力,继续对越卿珑说道:“你中了蛊毒,若是你自身魂魄在你躯体之内,这蛊毒怕是会立时要了你的性命。是他用了异术让蛊毒凝滞体内,我才得以慢慢疏导,你现在的残毒留上一段时日反倒利于你的经脉淬炼。”越卿珑半信半疑地检视自己的内息了片刻,见得体内那被十六根金针锁住的蛊毒,眉梢一松,顿时思想发散起来:“这怕是我的好姐妹的手笔,能为我扛下此劫,看来他也不是落花无意。”“你想太多了,快告诉我最后你看到的地方是在哪。”“这么急”“你好歹会规避危险,他自己的话,不挑事儿已是极佳,长得又这般扎眼,我怕”越卿珑已是活动了一下手臂,左右打量了一下环境,打断他道:“这里是风城的话,离我最后见到容央的地方仅仅隔着一道西北线战场遗址,离阴皇座下三鬼将中的幻无相领地最近。你与那妖僧熟稔你就去,我要留下来等着联系一下九阙天宫的人。我那同族的妹子既然做得出下毒的事,想必是寂寞了,我也不想让她太无聊。”女人的战争真可怕。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八章 梵蝶前尘其三在那场漫长的暗夜中,始终有一只蝴蝶萦绕在我枯朽的手指间,流连在我的梦里。我沉迷于它翅膀扇动的声音,走下了佛龛,丢弃了经文,想要聆听它想对我说的话。然而我和它之间隔了一盏固执的佛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蝴蝶想要拥抱我,飞进了火光中,化作了灰烬。夜萤飞出灌木,拖曳着长长的光影,落在树下讲禅的佛者肩头,莹莹微光,映照出佛者半面噙着慈悲微笑的面颊。苍桑拨开脚边坐化为枯骨的尸身,一步一步穿过似是最为虔诚的佛徒一样围坐的魔修干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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