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名单也已完成,共取进士三十六名,现有前三名考生卷子在,请皇上预览圣裁。”三张卷子,皇上各看一遍,拿着最后一张,又看一遍,居然爱不释手,接连道“新、妙、难、熟。”林国舅诧道“不知皇上何意”“朕的这个题目论守业之本,说难且易,说易且难,此文论尽天下沧桑与隐患,实事求是,无奉承虚伪欺瞒之言,强似其他庸俗之作,这是新;语言精辟流畅,引用得体,文笔生花,写的妙;文中道出对守业的独特见解及倡议,如民贫国衰,民富国强;官善则民归心,官恶则民异心;君贤则臣忠,君庸则臣奸;又如居安当思危;舍千金不分寸土;以德治国以武御敌;罢庸官选贤才励精图治治国,释无为择良将再壮军威安邦。敢有如此冲撞胆大直言,你们中有那个如此提议过,谁真正为江山担忧过,都已为天下太平,安于享乐了不是么,但朕知道史路叛乱虽已十几载,但天下决未太平,内有贫民愁吃愁穿,外有外族虎视眈眈,朕要的中兴朕要的盛世何时才能实现,嗐要一个讲实话的人太难了,此次开科不负朕选材之心,嗯,严适,这名字好熟悉。”林国舅忙道“他就是先前有文章入京的洛阳第一举子,他的文章先前就被皇上称颂,此文又将丞相和臣感动,深感此人为不可多得之人才,因而列其第一名。”“嗯,很好”皇上展开进士名册,朱笔在严适名下深深一挑“立即张贴公告,亲点洛阳举子严适为本科状元,明日早朝上殿面君。”录取公告张贴,小菱子挤在人群最前面,看的真真切切,一阵欢呼雀跃跑回客栈,客栈的门口早已被人围住,里面热闹非凡。人群一分,一个黄衣人自内走出,严适送出来。众人齐声恭贺“严公子高中,大喜大喜。”“严公子高中状元,小店也增辉填色啊。”“严公子你真了不起,皇上亲自派人报喜,宣你上殿,这可是无上光荣啊。”严适喜不自胜,同众人客套一阵,回到房间。小菱子跟进来,关上房门“公子,你要上金殿见皇上吗”“是啊,菱儿,我好紧张,我要见皇上,这不是作梦吧,菱儿,这是真的么”“当然,公子高中状元,当然要见皇上,皇上要封官要赐琼琳宴,要穿红袍,跨马夸街的,好威风啊。”“你怎知道”“听戏听的呀。”严适点头“人生一世,有此荣耀,也不枉活,对了,我要写信,告诉爹娘,他们一定兴奋的睡不着觉。”小菱子备过纸笔,严适写罢书信,差人送回。这会,有人敲门“严公子住这么”严适应声而出,来的是个丫鬟“诧道”你是”“我是国舅府的丫鬟,是柳小姐得知公子高中,派我送套衣服过来,说是上殿面君要穿的。”小菱子含笑道“小姐好有心啊,公子,小姐心里可是有你的。”他接过衣物。严适连声道“多谢姑娘,请转告小姐,谢谢她,以往有怠慢之处,严适自会请罪。”“是。”严适捧着衣服,爱不释手。“公子,不要看了,喜欢就试试呀。”小菱子帮严适梳洗,换上一身新装,穿戴齐整,端详着眼前的公子,不知不觉呆了。次日,经皇上传唤,严适走上金殿。百官望去,严适剑眉星眸年少英俊,仪表潇洒,气宇轩昂,衣着得体,神态自若,目不斜视,步伐稳健,不禁连连赞叹。皇上暗暗吃惊,这状元的神态举止好似朕的当年。严适跪倒见驾“洛阳严适叩拜吾皇万岁万万岁。”“平身,抬起头来。”“是”“嗯,不错,文章锦绣,人如其文,你的卷子朕读过两遍,写的很好。”“皇上过奖,臣只是论我朝现状而已,自觉有不敬之语,深感惶恐,皇上能采纳我文,并非沉的侥幸,实是皇上英明有道。”“好个会说话的状元,不过文是文,写作文治不了国家,要强国强民兴盛世靠的是真才实干,朕要看你的能耐。”“是,只要有机会,臣决不辜负圣意。”皇上微叹口气注目打量严适,越看越觉得他与众不同,思道“朕身边实在缺少年轻有为有胆识有气魄的人才,但愿这个严适能出类拔萃,能有一番作为,真心为朕效命,朕应加以考验,不可轻易信赖。”“严适,朕思贤若渴,马上给你机会。丞相、代王、令公、国舅,诸位卿家,你们看给状元什么官啊”林国舅道“皇上,严状元是个稀世之才,听说精与破案、审案、断案,在洛阳无人不知,正巧监察御史是个空缺,不如给了状元爷。”代王道“皇上,听说严状元不仅才华横溢,武功也很高强,是否领个武衔或到兵部任职。”“嗯,郭令公之意呢”兵部尚书郭晰道“皇上,到兵部或军中任职,不但要武功高强,更要熟知兵法,精通韬略,而且臣一项提倡军中宁要步步高升有真本领的军士,也不要弄虚作假华而不实的将军,臣不了解严状元,如到军中,最多给个偏将或副将,在兵部,空衔只有一个兵部主事。”代王道“令公,太苛刻了吧。”“真金不怕火炼,如果状元不嫌地位低下,我愿意接受年轻干才。”皇上点头“卿家言之有理,丞相你认为呢”“臣与令公看法一致,玉不琢,不成器,一棵树木要经风雨才成栋梁,臣欣赏状元的才华与治世之言,觉得他是可造之才,但他初入仕途,涉世未深,现在需要的不是高官厚禄,而是历练,严状元心有百姓之苦,有国家之危,理应从民之父母做起,但不是在京都,更不是家乡东都洛阳,而是全国各地。”皇上略一沉思:“严适。”“臣在。”“朕封你正五品八道巡查使,奉旨钦差,巡检河东、河北、河南、都畿、淮南、江东、江西、岭南八道,半月后离京上任,一定要严查细访,除恶扬善,公正无私,断不可徇私舞弊,姑息养奸。”“臣严适领旨。”“金殿设宴,贺新科三甲高中,为巡查使饯行。”金殿设上琼琳宴,一科三甲的状元榜眼探花齐聚殿堂,如众星捧月,君臣恭贺。丞相府,丞相张绩与郭晰下几盘棋,不分胜负。家人来报“相爷,八方巡查使严适严大人求见。”郭晰放下棋子:“你的高足辞行来了,我在这不方便吧。”“朝堂之上,只有你我不会做人,你不想知道这位严大人有无怨言。”“哈,也好,我是要看看这位八道巡查使会走哪条道。”“传话,有请。”严适走进客厅,发现二人正在下棋,没敢吱声,规规矩矩的静候一边,直到下完一盘,争论之余,方才上前施礼“学生严适给相爷、令公请安。”“呀,严大人,你怎么不吱声呢,令公你瞧,为下棋怠慢贵客可是不该呀,快请坐,上茶。”严适未坐,“相爷,学生明日即将离京,临行特向您和令公辞行。”“相爷是你恩师,辞行理锁应该,而我,是凑巧吧。”“是,严适并不知令公在这,确是凑巧。”郭晰心中不悦,面色一沉,“我与你没有渊源,你自不会理我,何况对金殿上我的言行会反感、嫉恨吧。”“令公,金殿上恩师的用意与您一样,细细思之,严适毫无怨言,而且深深体会道二老的良苦用心。难怪世上流传我朝“文有张绩,武有郭晰”这样的话,严适非但没有怨言,对您二位更增敬畏,令公您的真金不怕火炼,相爷的玉不琢不成器,我会时刻铭记在心,请二老相信,严适绝非庸碌无为之人,不会辜负圣上及您二老的苦心。”张绩闻听,激动的站起,“严适呀,老夫自见到你,就希望你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吗,如今皇上年岁渐大,病体缠身,朝廷上下,群党纷争,钩心斗角,争权夺利,贪赃枉法行私舞弊的人数之不尽,多奸邪,少良善,我与令公已深感力不从心,现在需要的是你这样有志有德有为的年轻后辈来推波逐浪,披荆斩棘,才能拨云见日,保我大唐稳固太平啊。”严适呆愣一下,“恩师,你相信我由此能为,能但如此重任么”“老夫相信自已的眼睛,不会看错人,而且,皇上更不会看错人。”严适心中巨浪翻腾,双膝一跪“严适不才,愿以相爷令公为镜,忧国忧民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决不负厚望。”郭晰哈哈一笑抢步上前,搀住严适:“你这个八方巡查使虽有皇上的期望,我们的重托,可是出行在外,也许是个肥差,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许是个苦差,艰难险阻,处处危机四伏,甚至有性命之忧,你自已可要慎重把握。”严适点头“晚辈明白。”“自古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果你选择正路,不管多艰险,老夫我永远是你的后盾。”“是,有令公此言,晚辈此行不孤单”张绩一声吩咐“备酒宴,为严大人饯行。”奉旨出巡林国舅面带怒气,狠狠一顿茶杯,“严适给张绩辞行却不理睬我,真是不知时务,枉我有意留他在京。”“舅父,何事发火”“我是恼恨那个严适,若不是我早将他的卷子呈给皇上,皇上岂知严适是谁,心中怎会有他,若非我先前的力荐,他就算考中状元,最多也就是派往地方做个从六品知府,怎会得到皇上赏识,一下封个五品大权在握地八道巡查使呢。”“舅父,这正是严适与众不同之处,严适是有些自视清高,但他不懂官场规矩,更不知舅父在朝廷中举足轻重,威望甚高。”“可是他去了相府”“那也未必是相府的人,人才么,谁都想拉拢,就看谁的招高了。”“噢”林国舅想想,气色渐渐好转起来。京城官驿,严适与小菱子收拾行装,护卫通禀“大人,代王千岁到。”“代王”严适一怔。小菱子张口结舌“什么,皇上的弟弟,少王爷李寅的爹,居然来见公子你”严适迎出官驿,见代王下轿,跪倒拜道“严适参见王爷千岁。”代王一脸微笑“巡察使,免礼免礼,请起。”代王拉着他的手,并肩走进客厅。“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未及远迎,实在惶恐,请王爷恕罪,王爷快请上坐。”“是孤王来的鲁莽,来,你也坐,坐下说话。”代王是皇上的亲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高势大无人可及。严适早有所闻。想想那个少王爷李寅心道“他的儿子目空一切,作威作福,这位王爷看上去到和蔼热情。他亲自登门来找我不知何故,是何用意”代王饮口茶,看看厅堂“严大人,在这住的惯吗”“很好,下官一向可以入乡随俗、随遇而安的。”“不要苦着自己,皇上虽派你离京出巡,你仍是京官,是不是该有一所自已的府邸呀。”“那是以后的事,下官明日离京期限未定,先要府邸何用“说到明日出巡,本王是专程为你送行来的,只因在洛阳你对我儿有救助之恩,本王亲自前来酬谢,以示诚意。”他自袖内取出一张地契,放在桌上。”“这“严适站起“洛阳之事,乃是下官本分,王爷如此,下官是在担当不起,请王爷收回。”“严大人,本王还是第一次送礼,送给日后朝中的中流砥柱,江山的栋梁材,严大人,不会不给本王面子吧。”严适看着他含笑的眼神,分明含有一种不明的用意,不容拒绝“王爷过于夸奖,严适刚刚入围,无功无绩,受之有愧。”“无妨,此一去只要谨记八个字,必会前途无量。”“请王爷指教。”“忠于朝廷,不走错路。”代王微微一笑“皇上命你巡查八道,其实,你只有一条道可走,而且,没有退路。哈哈,严大人,小心谨慎啊。”代王又饮口茶,起身离去。严适拿起桌上的房契,不仅眉头锁起。他不明白代王居心何在,自已的儿子马上要过继皇上做皇太子,自己自然要报效尽忠,他为何要对自己重礼收买,利诱威胁呢。”他摇摇头“官场之事,真的难以捉摸,看来我是必要卷入争权夺势的漩涡里来。”“公子,那你怎么办,随波逐流,还是依权附势”“哼”严适一声冷笑“我想做的事只有四个字忠君爱民,什么代王、国舅、国公这些皇亲贵戚,当朝权贵,只可利用,决不会依附。”“公子,这房契”“什么房契呀,你们主仆在做什么”柳如玉姗姗而至“刘小姐”严适欣喜“快请。”柳如玉打量他一下“严大人,恭喜你红袍加身,如愿以偿,而且,有了施展大志的机会。”“严打人,呵,你改口可真快。”“不叫严大人叫什么,我怕严大人闭门不见,擅自进来,严大人不会怪罪吧。”“岂敢岂敢,那日多有得罪,请小姐海涵。”“今非昔比,我可不敢得罪巡查使大人。”严适咳一声,“菱儿,上茶。”小菱子斟上一杯:“小姐请,小姐,这是您爱喝的玫瑰花茶,是公子前几日赴同僚的践行宴时,特意要的上好品种,他是为您要的,您就看在他厚颜索茶为您的份上不要折磨他了,他可不知您是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