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愣什么,快上房找东西压顶,千万不能冻着你媳妇和孩子。”“哎。”老人打火把,少年慌慌张张找来一些砖、石木头等物。严适走来道“老人家别急,我们帮你,菱儿,上房。”二人飞身上房,把房顶卷起的席子稻草等遮风挡雨之物重新铺好盖严,用砖石压牢,修葺的严密平整牢固。待从房顶下来,小菱子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哆嗦道:“公子,我们走吧。”严适更是饥寒交迫,拂去小菱子身上的雪,解开斗篷,给他披上,伴拥着他:“快走吧。”老人忙拦住“哎,不行,好心人啊,你们这大半夜的顶风冒雪帮我修房子,怎么能这样走那,要不是你们,屋里的儿媳和刚刚生下一天的小孙子如何熬过这一夜,不能走,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冻这么久,要喝碗姜汤才行。”“是啊,恩公,快请进,。”“那、我们久却之不恭了。”屋里还有凉风飞雪,四壁皆霜。老人掩好门,吩咐少年去煮姜汤,他弄好火炭“恩公啊,先烤烤火,姜汤马上就好。”“好的老人家。”主仆二人围火坐下,揉搓着冻僵的双手。老人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公子,小兄弟,快趁热喝了,哎,真是麻烦你们了,难得好心人啊。”“难得好心人”小菱子问道:“老伯,我们来河北不少日子了,看到不少相互救助舍己救人的事,尤其那位知府老爷还帮人修房呢”老人一声苦笑:“若是真的,就是河北百姓上辈子积德了,可是哪有这好福气。”“老伯,看你们吃穿不愁,生活不是很好么”“不愁衣食住行生存的基本条件,而住是最大的事。有哪个愿每天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却住这露风露雪的房子,有吗。”“您的意思”“这话白天不敢说,对一般的外地人更不敢说,可你一是恩公,二呢这牢骚也憋的太久,现在应该没人听见,说了吧,不要说燕京府,整个河北的老百姓别说吃穿了,就是平平安安保住性命也是难啊。”“什么,可我们没发觉呀。”“你们当然无法发觉,实说吧,一月前,官府突然分米分面,给衣服,另外每户一百文钱。”“这不是很好么”“只怕好景不长,想他们几年来搜刮克扣我们的何止区区半斗米面,还有女孩子的清白,男人的苦力,又有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啊。”“老伯,这”“嗐,索性全说吧,这城外燕山有强匪五万多人,每年春秋下山肆意捉人,不是逼其当匪,就是做苦工为役,不从的反抗的轻者痛打,重者剥削致死,已经长达十年,官府非但不管怕得罪强匪,为谋求太平,还迫使我们每年交两份官粮,两份赋税,一份官家,一份匪家。就着样官匪勾结,横行舞忌,我这儿子入冬时拒纳官粮,被官府打的遍体鳞伤,一月前还说要送山上去,前几天突然放回来,实属侥幸,你们说百姓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少年阿青走过来道:“官府释放囚犯,发粮发衣是堵百姓的嘴,不准人们随便说话,更不准谈论官府与山上强匪的事,目的是蒙骗朝廷来的巡查大人,每天都有官差巡视监督,谁人敢说毕竟那位大人是要走的,他也未必管的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只有自我保护。”“可是大人走之后,官府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们,老伯,你们真不想博一博,要永远这样吗”“公子,天下有谁不想过好日子,可对于河北来说是做梦罢了,听说那位大人明天升堂问案,谁敢告去呀,不告还多活几日,告了恐怕活不过朝夕呀。”小菱子道:“巡查大人一心想除暴安良,为百姓报仇解恨,但苦于没人当堂陈诉,告发贪官,真的不会有人挺身而出吗老人摇头叹息:“太难了,官官相护,徇私枉法,我们饱受其害,谁还相信当官的。有些好官到想伸张正义,可到头来不是被罢黜,就是不明不白的惨死,实在让人心寒。”小菱子又气又急:“老伯,你可知这位”严适拉住他:“菱儿,汤喝完了,身子暖了,咱们该走了。”“公子”“走吧,老伯,打扰你们了。”“二位恩公慢走,阿青,快送公子一程。”“是爹。”阿青目送严适走远,回到家门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他大吃一惊,推门而入,猛地呆住,自己的爹爹和未满月的妻子竟同卧血泊之中。“爹桂香”他扑过来,妻子已断气身亡老人尚有一丝余气。一把抓住儿子“有人窃听,是、鬼、见、愁。”老人手一松,身归它世。“爹”阿青一声痛呼,昏死过去。严适坐在燕京府大堂等待问案,日出日又落,四天就要过去。衙门口无人问津。吴扬叹口气:“百姓真是吓破胆了,无一人敢来告状。”严适明白百姓的苦衷,百姓是被折磨怕了,对官员失去信心,对朝廷失去信心。这不是好兆头。官可逼民反,水可以覆舟,一旦爆发,来势凶猛,无以阻挡。天下百姓、大唐江山在也经受不住硝烟战火了,河北之难,必须解决。“大人,我们再想帮忙,人家不主动求助,我们也是无计可施呀。”“是啊,没人检举揭发,我们如何动手,今天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天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严适手按额头:“等等,再等等。”这时,忽听衙外鼓声震耳。严适噌的站起:“什么声音”“大人,好像、像是有人击堂鼓。”“真是么,没听错。”“应该没错吧”严容从外面跑进来“启禀大人,有人击鼓喊冤。”严适剑眉一立,星眸闪闪,整衣理冠,端然坐稳。众护卫旗牌差役各就其位,英姿勃发,威风凛凛。严适高声吩咐:“来呀带告状人上堂”差役领路,身穿孝服的老少六个人走上大堂,带头的年轻人还怀抱婴儿。侧立在严适身边的小菱子惊诧道:“是阿青,怎么穿着孝服呢,难道家人”严适的心早已一沉。阿青带人堂下跪倒:“草民等叩见大人。”“免礼,你等姓甚名谁,何事击鼓上堂。”阿青刚要回话,怀中的婴儿“哇哇”的哭叫起来,令人心碎。老少几人一起抚慰。严适道“阿青啊,你怎么抱孩子穿重孝上堂,家里出什么事了”“你、你是,啊你是那晚”“没错,正是本官,你家终究出了什么事,快说。”“大人,大人啊,你害了我们呀。”阿青一声痛哭:“我的爹我媳妇都死了,死的好参那。”“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就是那晚,我送你们回来,爹和我媳妇就分别躺在里外屋的血泊之中,爹还残留气息,告诉我是鬼见愁干的,只因爹泄漏了秘密,大人,他们死的好惨。”一老人泪流满面道:“大人,桂香是我女儿,她死的好冤,我这外孙下生才一天,就没了娘没了奶水,每天不停的叫不停的哭这弱小的生灵如何生存,我们这些人都是至亲骨肉,今天一同上堂来,一为阿青壮胆二要为死难的亲人说句话,事到如今,我们忍无可忍,我们不忍了,再不想让冤魂怨鬼无出头之日,至于我们几个,讨不回公道,宁愿死在这公堂之上,也不再忍气吞声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大人,求您缉拿鬼见愁。”“鬼见愁他是何人”“是刺史徐方的弟弟徐强,燕京府守备。他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心毒手狠,杀人如麻,我们见他象见鬼一样。”记录状词的小菱子道:“大人,看来他早在监视我们,可惜我们未留意,害老伯惨死。”严适面沉如水“老人家公媳二人的死,与本官有直接关系,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我心焉安,哼本官就从鬼见愁查起。白辛李林带十名差役拿徐强上堂。”去不多久,二人鼻青脸肿的回来,垂头道:“大人,徐强拒捕还打了我们,卑职等人、拿不住他。”严适一拍惊堂木:“严元严容,你们带二十人去,务必将人犯带到。”严元严容刚到守备府门口,府门大开几十军士冲出,不由分说手执刀枪棍棒迎头就打。严元怒叫道:“徐强你滚出来,这个小阵势还难不倒我们,你抗捕不从胆大包天,罪加三等。”众人一边还击,一面大叫徐强。“哈哈哈哈哈,能抓我的人还在娘胎未出来那,我就领教领教,看你们的能耐如何”徐强飞身而出,手中九节鞭如乌龙摆尾点向严容。严容自知他功夫不浅,心道:“我可千万不能败,败了要给三弟丢脸,这些年的功夫岂不白练,让人笑话。”他使出所有招数对付徐强。其实徐强虽狂妄自大但与严容过招,同样不敢疏忽大意,见严容招式勇猛动作敏捷毫无破绽,不免心中焦虑紧张。对付军士的严元被死缠不放,偷眼见严容情况不乐观,心道还跟小卒耗什么劲,擒贼先擒王啊,我得帮二弟一把。可是又苦于脱不开身。忽眼珠一转,暗握飞镖在手,瞅准时机,甩手抛出。徐强听到背后有暗器袭来,忙低头,“唰”飞过一只。他以为没有了,抬头举鞭,“扑”一镖刺入右肩,徐强痛叫着鞭落尘埃,不觉心惊胆颤“啊”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咕咚”跪倒在地孤军智战严元投来第三只镖,射中徐强的左膝弯处,穿透膝盖,失声痛呼。严容上前,用剑逼住他的颈项:“鬼见愁,想不到会有今日吧”徐强一声冷笑:“暗箭伤人,小人之为。”“呸你这个涂炭生灵作恶多端的贼子,还想称君子吗来人,绑”差役过来“当啷”一声套上锁链。徐强见势不妙,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抓我你们会后悔的。”“后悔是王八走,见大人去”严元照他屁股踹一脚,徐强险些摔倒,被人用锁链拉着踉跄前行。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新闻,百姓们争相传告,人们聚集越来越多,围在徐强周围指点痛骂,恨声怨声交织一处,随手拿的砖石垃圾各种东西辟头盖脸打来。若非众差役全力拦阻,人们恨不得一哄而上将其拔皮吃肉。一直跟到衙门,拥挤着上了大堂。严适名人带上徐强。徐强又被严元踹倒在地“跪下崩起啦。”徐强昂头蔑视道:“你们抓住我,又能如何”严适厉声问道:“徐强,你可杀了阿青的爹和媳妇。”“谁不知道,我没杀”“那你因何抗命拒捕身为朝廷命官,不知王法吗”“王法我知道,不过,谁亲眼看见我杀人了,无凭无据,拘捕朝廷命官,准你拿我,就不准我反抗么哼你不过一个小小巡查使而已,你拿了我,敢杀我么你没权”“狂妄”严适怒道“你认为本官不能惩办你是吗”“哼你没证据敢”“大人,为民妇作主啊。”一位妇人闯上堂来,跪倒堂前,泪水涟涟:“大人,百姓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呀,我告,我说,就是他,这个鬼见愁,他把我刚刚新婚的女儿强暴,又送到燕山交给强盗做妾,至今生死不明,又将我那女婿抓上山,也是杳无音信,大人,我想我的女儿女婿呀。”堂下百姓闻听,一起冲上,跪倒一片“大人,鬼见愁是燕山强盗的同伙,他们蛇鼠一窝,无恶不作。”“大人,燕山强盗枪男霸女,劫财掠粮,官府非但不予制止,反助纣为虐,纵容袒护,更剥削我们。”“不是助纣为虐,根本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残害百姓,河北全境无处不受灾难。”“大人,你在好好看看,我们之中除了老弱病残青壮年男子有几人,我们的儿孙都被抓去当兵了啦,不是朝廷的兵,是山上的强盗,是谋反的兵呀。”“大人,他们迫害我们,还不让我们诉苦,不让我们告状,封我们的口,大人,为我们作主啊。”众百姓他一言,我一语,尽数官匪之罪恶,严适听着,小菱子记着,大堂上如同开锅相仿。天黑下来,差役点上烛火,百姓扔陈述不完。这会,有人高声喝喊:“刺史大人到,知府大人到。”众百姓惊起分列两旁。刺史徐方燕京府率兵而入,军兵拥入,马上将左右百姓用刀枪抵住,大堂上立刻沉静下来。徐方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道:“在下刺史徐方,久闻严大人之名,特来相见。”“原是徐刺史,在下本想过几日登门讨扰,未料刺史大人如此心急,来呀,给徐大人看座。”“不必,我是来帮严大人忙的。”“哦,帮我忙”“严大人为百姓伸冤报仇举灯夜审,在下佩服,但听说有刁民搅闹公堂,只恐严大人无策,于是带来五千军兵为大人解危。”严适一笑:“刺史大人误会,那里有刁民啊”徐方手指民众:“这些人不是吗乱哄哄的,乌七八糟,耽误大人审案,不是搅闹公堂是什么”“他们哪,刺史大人或许不信,他们都是告状的。”“都是告状的,告谁”“大人看,这跪着呢”。徐方看一眼徐强,徐强叫道:“哥,救我吧。”“哼这么多的人都告他吗”“当然不是,弟弟行凶杀人,你这做哥哥的难辞其咎。刺史大人不来,我还不知如何相请,既然来了,就听听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