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吃惊的看着她:“你哪来这些论调。”菱儿笑笑:“我不过闲着看些书,陪着皇上说话时他也讲给我听,所以知道一些,今天碰巧有机会说说而已,我说的对么”李适站起身:“菱儿,亏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以后有闲时你尽管过来,我要你时时提醒我做一些事。”“我”“对,在朝堂有百官,在宫内有你,我不会做错事,不会懈怠国政。”菱儿喜道:“菱儿尊旨,殿下圣明。”“这圣明二字若出你口,本殿下必罚。”“这是菱儿心里话。”“心里话装心里,不要说出来。”“是。”菱儿面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看着李适,李适道:“看我作甚么”“殿下,菱儿侍侯你一生一世,无怨无悔。”李适一笑拍拍她肩道:“你不是侍女,是公主,不怕耽误找驸马,误了青春”“菱儿不嫁。”“胡说,好了,回去吧,我还要看折子呢。”菱儿应着,却不动。李适瞧瞧她:“还有事么,你快走吧,否则,我无心看折子,我不是许你常来么菱儿这才一笑,转身跑去。李适一方面用张绩程伦总管朝政,郭晰主管军政,听柬纳言,博采众长推新去陈整治朝纲,一方面安抚万民,仁治天下。一年过去,朝野出现日新月异的变化,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李适也轻闲许多。下朝回至东宫,正研读兵书的郭芙忙起身相迎,“殿下,你回来了。”李适看看书:“果然将门虎女,不同凡响。”“你在嘲笑我”“没有啊,这的确是好事。”李适坐下。“我今天去了校场,兵将们见我训练更勤奋,斗志更高,因为我是太子妃,有我在,就是朝廷关心他们重视他们,他们眼里,我是代表太子的。”李适点头:“没错,所以我不会阻止你去,因为有你,他们士气会更高,杀敌报国之心就越强。军队实力强,大唐才会强,百姓才安枕无忧,芙儿,你是在帮我、帮朝廷。”“殿下,我能做的,都愿为你分担,我知道该怎么做。”“有你这位贤内助,我好幸运。”李适饮口茶道:“不过你是太子妃,母后身体不好,宫里的事你也要多帮她照顾一下。”“这个”郭芙低下头:“那么多麻烦事我听着都头疼,可没有校场排兵布阵容易轻松。”“可你注定是皇后,宫中的事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这个你不能推,母后只你一个媳妇,你一定要尽孝的。”“这、”郭芙眼一转:“我分身无术,宫里的事不如交给菱儿,她能帮母后的,母后信任她是不是”李适摇头:“算了,说也白说,一切随你吧。”他目光一扫,疑道:“贞儿呢,怎么不见哪”郭芙微一吐舌,支吾道:“我让菱儿抱走了。”李适不觉气道:“你是不是他娘啊,怎么菱儿命这么苦,什么事都要替你做。”郭芙狡辩道:“贞儿和菱儿投缘,比对我还亲呢,让她抱去见母后,我正好看书么。”李适无可奈何的道:“你呀,再这么下去,把太子妃也让给菱儿算了。”“什么”李适说者无心的一句话,郭芙听者有意,马上脸色大变,“你让我把太子妃让给菱儿么”李适自知错言,扭头饮茶。郭芙气道:“你果然早有此意,知道你心里有菱儿,菱儿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你不娶她,我没有干涉你们啊,你嫌我坐这位子碍人家是么,好,我让我还不稀罕呢”郭芙叫道:“来人,收拾我的东西,我要离开这鬼地方”“娘娘,您”郭芙对宫人怒喝:“听不懂么,快去啊”“是。”李适见她真的要走,顿时气上心头,一摔茶杯怒道:“你又闹什么,我不过一句错话而已,你就当真么”“什么错话,你就是早有此心,你还当我不知道”郭芙垂泪。“我没有,你要我说多少遍哼,走就走,永远不要回来”李适袍袖一甩含怒而去。郭芙气的银牙一咬:“好,我永不回宫”皇上虽卧病榻,看着手舞足蹈的皇孙贞儿,心情大悦,逗着孙儿玩耍,完全忽视李适的请安。知道皇上身体较好,李适嘱托身旁的菱儿一番,辞驾离开。回到东宫,得知郭芙真的离去,不觉心中气愤倍感烦闷,一时又孤寂难耐,走出寝宫,任足而行。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院门开着,一个小太监在打扫庭院。院中,一个穿白的女子坐在井畔洗衣。“如玉。”一看那熟悉的身影,李适不由心动,缓步走进。小太监慌的不知所措,他怎料到太子会来到这人迹罕至的落霞院。李适示意他不要吱声,来到柳如玉身前站住。低头洗衣的柳如玉察觉有人,稍稍一愣,抬起头,手一抖,衣服掉在地上。小太监忙道:“娘娘,这是太子殿下。”柳如玉面色变幻,喃喃道:“太子殿下”先被李寅罚到落霞院思过、再因李寅被害而守寡的柳如玉经历着人生的沧桑变故,完全失去了曾经的冰雪傲骨,除了依旧的容颜,身心都因承受的痛苦和折磨而改变,而今见到李适,更增添了深深的悔恨,面对眼前的太子,她不知该说什么。李适开口道:“你是我堂兄的妃子,我应该称你王嫂吧。”柳如玉垂下粉颈:“我被前太子问罪在此受罚,是个罪妇。”“世事无常,你没料到我们会有如此的命运吧,如玉,我现在是太子。”柳如玉羞愧难当,不敢抬头,怯怯的道:“恭喜殿下。”“不必,这是上天弄人如果当初不是你贪幕虚荣,现在的太子妃应该是你吧。”柳如玉扑通跪倒“殿下,不要说了,妾身是自作自受,自吃苦果,您又何必揭我伤疤呢。”“起来,快起来。”他搀起柳如玉,顺势抓住她的手,已不是那么柔润,不禁叹口气道:“你在这受苦了,这里这么偏僻,冷清,住的惯么,我给你换住处吧”“不这里安静,什么都不缺,我住的很好。”“身边只有这个小太监么,衣服要自已洗”“还有侍女小云,她病了。”李适看看住室,“我能进去坐坐么”“这、”柳如玉犹豫一下微微点头。李适笑笑,牵住她的手走进房内。小太监见状,心中不解,眼珠一转,忽的带出笑容,急忙转身关紧院门。室内光线不足,有些发暗,柳如玉点上蜡烛,斟上茶水。李适道:“我记得你最爱喝牡丹茶,现在呢”“自从到这,就没喝过。”“你这都却什么,我连茶叫人送来。”“不用,不缺什么”李适目不转睛的注视她,柳如玉面色发红,轻轻扭过头去。李适笑了,“我们相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害羞呢,如玉,经历这么多变故你的模样一点没变,而且增添了成熟的美”“殿下,如玉薄命,你何苦再嘲弄呢。”“不,我不是,如玉,我对你是真情,虽然它成为我的一种沉痛,但越是痛越叫人难以忘怀。”柳如玉美眸含泪,跪在李适脚下:“如玉对不起你,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情无法挽回,如玉追悔莫及。”“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爱过我么”柳如玉眸内的泪水流下,哽咽道:“如玉此生真爱只有一人,是你。”李适哈哈一笑,将她拉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怎会让你孤苦伶仃的生活,如玉,我要你。”柳如玉惊诧的望着他:“你要我”曾经有过的半夜风流依然在目,颠鸾倒凤的狂欢如同浮现眼前,看着眼前的柳如玉,欲火再次燃烧起来。李适不知道自已的目的何在,更不知这是不是爱,但他清楚自已除了事业,还需要女人,需要能为自已解除疲劳带来无穷乐趣的女人,能够让自已释放激情的女人。又是一年三月天,御花园内万象更新,翠色昂然。菱儿带着宫女游玩在桃树林,看着落花缤纷,心中却萌生了一股愁绪,不觉坐在石岩上呆呆出神。吴扬从她身边走过,叫道:“公主,你怎么了”“公主、菱儿。”吴扬拍拍她肩:“你发什么呆”“哦,吴大哥。”“菱儿,你怎么了”“我突然想起我娘。”“你娘,皇后不是很好么”“吴大哥,我说的是我亲娘,不知为什么,我常想到她,有事梦中遇见,我还哭醒呢”“太子不是说帮你找亲生父母么,你不用急。”“他骗人的,哪有帮我找啊。”菱儿幽幽一叹:“我们的赌约还有一年期限,我恨不得那天马上到来,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我亲生的父母,圆了我的梦。”“菱儿,你真想快些寻到父母么”“是啊,我早想出宫寻母,可是母后和太子都不依,他们不放心我去。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见到父母的一天,吴大哥,想到父母我的心很痛。”“可是你下生几天就被遗弃,身世来历毫无线索,你要寻母大海捞针一样,你怎么找啊。”“心诚则灵,殿下能意外跟生母相认,我就无缘与父母团聚么”“好吧,你什么时候出宫告诉我,能帮忙的我都会帮你。”菱儿展颜一笑:“谢谢你吴大哥,不愧是朋友。”“我可不敢当,你现在是公主。”“现在是公主,可没准我的爹娘是乞丐,我就是个小乞丐呢,那样,你当我是朋友么”吴扬一笑:“小乞丐没关系,不是小飞贼就行。”菱儿不禁噗哧一笑:“你讨厌,还提旧事。”忽道:“呀,贞儿差不多醒来,我要回去了。”“怎么,太子妃还没回来”“奶娘说她和太子吵架走的,住校场不肯回来,太子又不派人去接,他们僵着,苦了孩子。我还瞒着父皇和母后,不知要到那一天。”菱儿匆匆赶回东宫,未进宫门,已听贞儿啼哭之声。她跑进内室:“贞儿,奶娘,贞儿怎么了”她脚踏进门槛,一下愣住:“姐姐”郭芙正在哄抱着孩子,奶娘宫人站在一侧。菱儿开心一笑:“姐姐,你回来就好,到底是母子情深。”郭芙没有瞧他,神情淡然道:“这么久,贞儿托你照顾,真要谢谢你。”“我好怕照顾不好呢,还好你回来姐姐,没有亲娘的孩子,好可怜,你不要丢弃她才好。”“谁会无缘无故丢下孩子不管,都是迫不得已的。”菱儿不由问道:“你和太子吵架啦,不知为的什么事,姐姐,你的脾气还是不能收敛,为孩子也不要和他闹翻哪。”郭芙哄着孩子心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是为你。她一声冷笑没言语。菱儿心中纳闷:“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如果是太子错,我去告诉母后,替你出气好么”“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和太子每次吵架,都是他有错在先,可他每次对我冷冰冰,不闻不问,每次都要我讨饶道歉,这一次我在校场一个多月,每天翘首等待他接我回宫,哪怕只有一个口信,可是每天都只有失望。我真的想放弃这的一切,可是我、我又放不下他、放不下孩子。”郭芙眼圈发红,险要落泪继续道:“如果他讨厌我,嫌弃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我一句话,我不会阻碍他和任何人在一起,更不稀罕这太子妃、皇后之位,也许这些本不该我有,我不在乎放弃,我无法割舍的只是我的贞儿。”菱儿呆呆:“你在说什么,什么事令你如此心痛,居然说出这些话姐姐,我们无话不说的,你能告诉我么,或许我能帮你。”“帮我”郭芙一声讥笑:“谢你的好意,我希望我和太子的事你再不管才好呢。”菱儿心一蹦:“这”她沉吟一下,勉强笑笑道:“姐姐和太子一定发生误会,待他下朝回来,你和他心平气和的谈谈,夫妻间没什么不好和解的。”“我到想谈,可我怕连人都见不到,宫人说这段日子他晚上从未回来睡过,不知去向。”菱儿也是一惊:“他不再宫中休息”郭芙仍含怨气道:“你知道他去哪么”“我、我哪知道,不过你别急,也许他今晚就回来,姐姐休息,我告辞了。”郭芙没理她,菱儿带着一丝难堪离去。郭芙立即吩咐:“传令吴扬在皇宫内寻找太子,务必将他翻出来。”沉香阁,菱儿静立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她还在想郭芙对自已的言谈和态度,忖道:她对我有些冷淡,言语中有责备之意,难道她和太子吵架与我有关,但我没做错什么呀,这一个月我也没见太子几面,我又没惹她。太子不再宫中去哪了,莫非、莫非太子另有新欢而不归,郭姐姐是怀疑、怀疑菱儿正愁眉不展的猜想,背后有人一声轻咳。“母后,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没来看皇上和母后,母后当然要来看你。”沈珍珠走下道:“菱儿,什么事让你出神”“没事,母后。”“你骗我,我把你一手带大的,你什么样子会看不出来”“菱儿真的没想什么”“呵,人大心大,连娘也骗了。”“菱儿不敢,我、我的心事母后清楚。”“原为这个,母后不是答应派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