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一个美人也算为家人报仇了。”李适暗自心惊,“邹龙,她不过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你何必伤害她。一切自有朕在,你放了她。”“我放她,你肯放我么,你肯还我自由么。”“这个”菱儿对李适低声道:“邹龙狡诈多端,就算你答应,他也不会轻易放人的。”“那怎么办”“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脱。”“你要朕看着柳如玉惨死么绝对不行。”菱儿想想道“我有办法。”她背着手一步步走进,道:“邹龙,你真傻,我知道胁持人质是你惯用的手段,可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用作人质,受你要挟的。你知道你手上的人是谁么,你认为她可以帮你逃生么”邹龙微惊,对柳如玉道,“你是谁”“我、我、”柳如玉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菱儿一声冷笑道:“我替她说吧,对于皇上来说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是已故太子李寅之妃、目前在宫中带发修行的柳如玉。邹龙你是雷州之乱的落网之鱼,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你认为皇上会因为这个无足轻重的柳如玉放过你么。”邹龙面色大变,对柳如玉吼道:“是真的么”柳如玉怯道:“是,我只是一个带发修行的人。”邹龙不觉气怒,“骗我那皇上为何这么在乎她,为什么犹豫”“因为皇上在乎每一个的性命,可是逼急了,他会什么都不顾不择手段将你乱刃分尸的。”邹龙有些后悔,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菱儿,心中不觉有了换人质的想法,他道:“你来干什么,不怕我抓到你么”注意到邹龙已明显放松手中的柳如玉,菱儿道,“在这皇宫大内,有皇上和和御林军在,你能抓到我么,邹龙,你是自投罗网,我们之间的仇怨该了结了,我要亲手杀掉你。”“你杀我”邹龙一声大笑,菱儿蓦然起身,随着一声娇斥,扬手抛出一物,闪着白光直奔邹龙。突来的袭击另邹龙大吃一惊,他慌忙放开柳如玉,闪身避过。刚转过头,又一物飞至不偏不倚的击在他的面门,冰凉有力,迫的他倒退几步,双手拂脸,睁眼一看尽是雪,原又是一个雪团,不由的气急败坏。菱儿已趁机拽着柳如玉跑开,柳如玉身弱体软,举步踉跄,踩到滑雪上,扑通摔倒。“如玉”李适见状,急忙纵身相迎,可是相近咫尺,对面邹龙早一步追上,一刀剁向欲搀扶柳如玉起身的菱儿,菱儿慌忙闪身躲过。邹龙一声狞笑,紧接一刀刺入瘫软在地的柳如玉的身体,菱儿惊呆了。“如玉”李适一声大叫,“拿刺客,把他乱刃分尸”御林军闻令蜂拥而上。李适奔上前一把抱住柳如玉,见她伤在后心,已奄奄一息,痛心疾首道:“如玉,你怎么样,你要挺住,朕马上传御医”“皇上,不用了,如玉是早该死的人,这是报应。”“不朕不要你死,你不能死。”“皇上,好好照顾平儿,他很可怜。”“如玉,你不会死,朕不让你死。”柳如玉面色惨白,颤着手,摸着李适的脸道:“皇上,一失足千古恨,昔日的一念之差才令我有如履薄冰的生活。蒙皇上不弃,仍得到您的垂怜,并生下平儿。此生虽短,已经知足。如玉带罪之身不该苟活,今日离去实在是解脱。临去之前有两事相求。”“什么事,你说吧。”“求皇上恩准,将我葬在李寅墓旁,我要去陪他,向他谢罪。我对不起他,枉负了他对我的真情。”“如玉,你不爱朕么,你恨朕么”柳如玉摇头,“我不爱他,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为牛作马我都要守着他。还有、就是平儿,我真不放心他,他还那么小。”李适含着泪,抓住她的手“朕答应你,把你葬在李寅墓旁,答应你会格外疼爱平儿,好好照顾他。”柳如玉面上展现一丝笑意,呼吸急促,缓缓的闭上双眼,手臂从李适的身上轻轻滑落。“如玉。”李适将她紧紧抱住,心痛若绞。菱儿抑制不住伤感,心怀歉疚的蹲下身道:“皇上,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她。”李适抬头看着她,突地目光一寒,道:“你为什么多事,为什么不要朕救她,不是你她怎么会死”“皇上”菱儿颤声道:“我、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是想救她的。”“可是你害了她”李适一声怒吼,“走开朕不想见到你。”菱儿不觉含泪气道“我没有害她,我不是有意的。为什么你又要怪我又要赶我,你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么,为了她你就要伤害我么”听见菱儿辩解,李适心中愈发失去理性恼怒之极,翻腕顺手一掌,又掴在菱儿脸上。“皇上”菱儿栽倒在地,双手捂脸,呆呆的不知所措。邹龙难脱法网,死在御林军乱刃之下。三日后,李适差人将柳如玉安葬在李寅墓旁,墓碑上刻着永明太子妃柳如玉之墓。潇风瑟瑟,飞雪飘零。墓前祭拜的只有寥寥几人。李适立在墓前,思想往事,愁绪绵绵,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十月十五,太后在宫内举办册封仪式,正式迎娶菱儿进宫,册为宸妃。召郭晰、昌平公主、亲近的皇室成员及一些重臣入宫庆贺。尽管李适与菱儿心情不好,但在太后及群臣恭贺声中还是强装笑颜,顺利的完成册妃仪式。喝罢菱儿敬献的茶,郭芙借口身体不适起身离去,哪知未行几步,突感一阵头晕目眩,娇躯摇摇而坠入夜,永宁宫灯火辉煌,喜字高悬。菱儿一身红妆,独坐窗前,迎着吹入的寒风,望着空中的一轮皎月发呆。小青走过来,“娘娘,关窗去床上坐罢,不要着凉啊。”“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圆、好美。”“是啊,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只是这宫里太静,总感觉很压抑。如果在外面,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很热闹。尤其是上元节那天,城中大街小巷家家点灯,户户团员。以前,我和小桃常陪大小姐女扮男装出府观灯、猜灯谜、看舞狮、看耍龙,真的热闹极了,可是以后永远也看不到了,皇宫中是禁止喧哗的。”“你后悔随我入宫么”小青慌道:“不,奴婢不敢,奴婢不后悔。”菱儿一声苦笑“可是、我已经后悔了。”她哽咽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进来呢”“二小姐”小青不解道:“您和皇上不是真心相爱么,难得太后成全、皇后想的开您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是。”“我没有高兴,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对我,我不知道皇后会怎么对我,我不清楚我的将来是什么样”她垂泪道:“小青,柳如玉的死和我有关,这像一根刺扎在皇上心头,他对我只有怨只有恨。”“不会的,娘娘。”小青劝解道:“皇上只是暂时伤心而已,他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他会明白的。”菱儿拭泪不语。小青叹气道:“娘娘,皇上刚刚派人传信,说皇后身体不好,也许、今晚不会过来”菱儿依旧不语,目光视向跳跃的花烛、视向红红的喜字,顿时一股寒意袭来,令她全身发颤。中宫。郭芙躺在床上,李适只管看着她。“皇上,我没事了。让我催你多少次,今天是你与菱儿大喜之日不要让她久等良宵苦短啊。”“芙儿,你何必取笑朕呢,你以为朕有心情么”他轻轻握住郭芙的手,“柳如玉的死让朕心痛,为何你又偏偏此时生病,朕好不安,好怕你再有事。”郭芙眼圈一红,“皇上,你对我是真心的么告诉臣妾一句实话,你、喜欢过臣妾么”李适垂下头,“你是位好妻子,好皇后,朕、一直敬重你。”“我不是好妻子,好皇后。我自私,我做过很多错事,我容不下柳如玉,我阻碍你和菱儿。皇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很自卑,我知道柳如玉是你刻骨铭心深爱过的人,菱儿是你患难与共处处需要的知己红颜,而我和他们不同,就连我们的婚事还是菱儿的弄巧成拙凑成的。我嫉妒你们有过的一切经历,嫉妒你们彼此的情意,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皇上。”“胡说,你怎么会失去朕呢,朕说过要与你共携白头的。”郭芙感叹,“其实我明白,从成亲到现在,皇上宠我、纵容我,对我格外的好,给我身份、地位、恩宠、皇子 ,让我拥有一个女人该有的一切,我说过我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这是我的真心话,就是死去,也了无遗憾了。”“芙儿,怎出不吉之语。”郭芙含泪笑笑,“皇上,去看菱儿吧,不要让她怨恨我,她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她和我一样幸福开心。”李适却是摇摇头,“柳如玉死的好惨,平儿哭闹找娘好可怜,朕心烦意乱,不想见她,就是你没事,朕也没想今夜进永宁宫。”郭芙微惊,“洞房花烛,你让她孤身一人么,就因为柳如玉的死”李适哼声未语,郭芙起身道:“那你要怎么对菱儿”“等朕心情好点再说吧,朕已决定明天就离宫巡访,一则巡视民情,二则散心解闷。”“啊,明天”李适点头,轻抚她的小腹道:“等朕回来时,朕的宝贝公主已经降生了,不过朕会争取提前赶回来亲眼看着她出世。芙儿,朕今晚就留在这,陪着朕的宝贝公主聊天,让她为父皇送行吧。”郭芙不觉含笑应允。同卧榻上,相依相偎切切私语,情意绵绵。永宁宫内却是红烛滴泪,人孤影单。望月幽叹,辗转难眠,岂不叫人心怜。次日清早,菱儿刚刚起床梳妆完毕,小青匆匆而入,“娘娘,娘娘,皇上驾到”菱儿疑道:“他来做什么”“还用问么,昨夜一定是皇后身体不适另他脱不开身,今日一早就来问候,我说皇上不会怪你么。”菱儿心中一喜但没有动,不由自主的摸摸被打过的脸。小青拉她起身,“娘娘,别犹豫了,您是娘娘了要接驾的,快呀。”李适已经进来,菱儿带人一同跪倒参驾。李适拉起菱儿,看看布置喜庆的寝宫,看看双目红肿一脸倦容的菱儿,心中隐隐泛起歉意,“嗯,昨夜、睡得还好么”菱儿心一酸,微微颔首。含羞默默的走到桌案边,斟上一杯香茶。李适没有坐也没有饮茶,道:“朕马上出宫,时间不多,朕来是有事交代你。”“出宫”菱儿一下愣住:“去作甚么要多久”“巡访山东、山西、陕西,少说要三个月吧。”“三个月”菱儿的心一阵冰凉,不知不觉,滴滴泪珠涌出眸内,忙转过身擦去泪水,刻意掩饰自已的情绪,道:“知道了,皇上一路保重。”“你不用担心朕,朕放心不下的是宫内。太后有病,皇后有孕百天即将分娩,贞儿年幼,还多一个失去亲娘的可怜平儿没人照顾,内宫事多纷杂,你是朕的宸妃,是朕信赖的人,朕要将这一切都交你负责,要代皇后管理宫中事务,更要照顾好他们每个人,不要让他们有所闪失,朕真的不放心她们,你千万不要辜负朕的重托。”菱儿听着,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李适看着他,“你为难么”菱儿摇头,“皇上放心,我会尽力照顾好他们每一个人。可是如果我有不测,凭皇上如何惩罚,我都无能为力。”“你在怪朕么你觉得委屈是不是”李适扳过娇驱,道:“朕心情不好伤了你,朕的心很乱。朕想让自已的心平和下来,这是急于出宫的一个原因,也许离开宫中一段时间会好。等朕回来,朕好好陪你,一切补偿你,加倍补偿你好不好”菱儿淡然一笑:“我什么时候奢望过得到补偿,皇上,该做的我都会尽力去做,可是,我什么都不稀罕。”李适放下手,不悦道:“朕要走了,你为朕送行吧。”“为皇上送行的应有很多人,不少我一个,我这副容颜何必出去惹人笑话,愿皇上一路顺风保重。”“你、”李适不觉气道:“好啊,朕不勉强你,你记着朕的托付,知你辛苦,回来后自有重赏,若他们一人有事,朕就永不赐恩宠给你。”菱儿呆住,旁边几个宫人也呆住。李适瞧她一眼,咬牙离去。行出十几步,扭头看果然没人相送,他却似听到宫内隐隐传出伤心的哭泣,一转身刚要返回,耳畔却想起另一个可怜而悲惨的声音“皇上,菱儿是有意害我的,是她害我的,如玉死的好可怜。”李适心绪烦乱,立刻一声吩咐,“起驾出宫”愈加之罪郭芙送行回来,来到永宁宫。菱儿闻讯起身相迎,“姐姐。”她搀着郭芙坐下,“你怎么来了”郭芙打量她一下,“送皇上回来顺路来看看你,皇上巡访一去要三个月,各宫嫔妃都去送驾,你怎么没去呢”“我、只是不想去。”“这是你和皇上的事,我不多问。哦,你还好么,住进这永宁宫,还习惯么”“还好。”“菱儿”郭芙道:“有件事我不想瞒你,虽然明知你要怨我。”“什么事,我怎会怨姐姐你呢”“昨夜皇上留在我那,你知道吧。”“姐姐身体不适,皇上应该这么做。”“其实,我没有身体不适,我是故意晕倒故意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