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无所谓,沈清源坚持不肯接受这种帮助。这是他的底线。饶是惯于攻心舌灿莲花周一鸣,在这事上也领教了沈倔驴的执拗,最后只得作罢。吃完饭后,沈清源坐公交车回家。他并不知道走进办公楼的周一鸣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坐电梯下停车场,开车直奔交易所。虽然决定放手一搏,但面对绿惨惨的一溜股票代码,贺景瑞还是拿不出主意。这样差的行情,看准了或许可以低价买进狠赚一笔,若是看不准剩下这些压箱底的钱可就全打水漂了抱着脑袋看啊想啊分析啊,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李爷爷他们都劝他别买了,再等等看,可他不买不行他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认输,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试当他正对着电脑运气的时候,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扭头一看,周一鸣那张斯文败类的脸杵在眼前,笑得那叫一个贼。那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狐狸似的狡猾光芒,全是看他倒霉的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的算计。贺景瑞皱着眉头推了他一把,恶声恶气地说:“干什么,你是皮又痒了还是又抽风了”周一鸣被他推了个趔趄,站稳后,很优雅地扶了扶眼镜,说:“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你怎么总是那么不友好”一面继续操作电脑,贺景瑞对屏幕没好气地说:“谁跟你是老朋友老对头还差不多。”要说周一鸣的涵养也是好,不管贺景瑞如何恶语相向,他照样面带春风般温暖的笑站在贺景瑞身后,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有这么个东西站在身后,贺景瑞不自在到了极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转身瞪着周狐狸,“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有暖气不吹,你跑这儿来找打是不是”周一鸣不答理他,目光盯着屏幕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种行情其实是个机会。”说完抬头对贺景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贺景瑞也不笨,和他作对也快二十年了,基本熟到对方一撅腰就知道要出什么翔,这时就听出他话里有话。仔细看了屏幕上的几只股,贺景瑞狐疑地问:“机会都跌成这样了,还有机会”“我爸爸最近对医药行业比较感兴趣,准备投钱试一试。”周一鸣面带微笑地说,尔后报出一个股票代码。贺景瑞瞪圆眼盯了他一秒钟,风似的转身去按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医药集团的名称。不好不坏的一家公司,一直处于不过于兴奋也不过于低迷的状态。周一鸣靠近他,在耳边轻轻蛊惑:“最迟明天赶快下手喔。”不信任周狐狸是真,但贺景瑞这一次却感觉他不像在说谎,而且股票摆在那儿是涨是跌一目了然,犯不着设套骗他问题是贺老二在这狐狸手里吃了太多亏,一年前最倒霉的时候还被这家伙撬了墙角要相信这么个东西,实在是,难心里的激烈斗争把贺景瑞的汗都急出来,目光在屏幕和周狐狸那张欠揍的脸间来回游移,最后他使劲抹了把脸,咬着牙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周一鸣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我们是朋友嘛。”随即好像被伤到心似的蹙起眉,摇头道:“你总是不肯相信我。不就是个小鸭子你这人也太记仇了。”被他噎得干瞪眼,尼玛这家伙撬墙角撬得理直气壮,到头来还成自己小器了不过贺景瑞已不是以前那个废柴少爷,什么肯尼威尼撬多少都没关系,咱有小鞋匠了,懒得理你们的那些破事儿。豪迈地一甩头,贺景瑞气势十足地放出话:“以前的事不提了,这次你要是真心帮我的忙,我就当你是哥们”周一鸣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好,我记下你这句话了。我等着你。拜拜。”说完潇洒转身,扬长而去。、第29章 二十九兄友弟恭贺景瑞冒险相信周一鸣一次,没想到居然相信对了他以一个很低的价格买了周一鸣说的的那支股,果然在第二天开始上涨,短短几天疯狂涨停,让贺景瑞狠赚了一大笔。算了一下,连本带利差不多有十万了。这在如今低迷的大环境下实在是个奇迹尽管沾了周狐狸的光,也要自己敢下决断是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赚来的不敢再贪心,他赶快卖掉股票,转出钱就直奔贺景辉的办公大楼。仰望贺氏集团的办公楼,贺景瑞心里莫名地升起一阵激动,不由将脊背挺了又挺,大踏步走了进去。贺景辉正在同几个干部交待事情,弟弟进门的时候,只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说:“坐。”干部们纷纷和他打招呼,他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这帮人表面他毕恭毕敬,其实对他这个废柴二世祖多少带着点儿轻蔑,他清楚得很过去时不时会被刺一下,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准儿就要找茬,不过今天,他很淡定,全然无视周围情况,认真翻看茶几上的财经报纸。等干部们走了,办公室里只剩哥俩的时候,贺景辉双手交叉撑着下颌饶有兴味地望着贺景瑞,问:“找我,有事”贺景瑞把报纸往旁边一甩,跳起来蹦到他哥面前,将存折往桌上一拍,得意地说:“来向你交差”“嗯,不错,我小看你了。”贺景辉拿起存折随意翻了翻笑道。“我就知道你故意为难我。”贺景瑞杵着大班桌桌面不忿地说。“我这是考验你,“贺景辉把存折还给他,仍旧笑:”既考验你的能力,也考验你能为你嘴里的爱情努力到何种地步。”“你这种人,肚子里就没一根肠子是直的吧绕来绕去能把人绕死,”贺景瑞撇嘴道:“还偏爱摆出多有道理的样子”贺景辉听了他这话,脸色开始发青,把贺景瑞吓得赶快住嘴,生怕他改变主意。“这些钱是你炒股赚的”果然,贺景辉开始一本正经地盘问。“是啊。”“买的哪支股”贺景瑞心虚地报出名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大哥那张冷肃的脸。“老周在炒这支股”贺景辉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得到内部消息”“周一鸣跟我透了点儿风”贺景瑞硬着头皮说实话:“别管我有没有内部消息反正这钱是我自己赚来的,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贺景辉看着他急得发红的脸,微微笑道:“我不过一问,瞧把你急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可恶吗”“哥,你不可恶,但可怕你是我命里的煞星。”贺景瑞诚实地说。贺景辉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对你是太严了些。我是为你着想,没想到把你推得更远。”他伸手指了指最近的椅子,对贺景瑞说:“坐下说。”“哥,你不会真想和我谈心吧”贺景瑞颇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能和你谈心吗”贺景辉皱眉道。“不是。我这不是不习惯么”贺景瑞挠着头发笑道。贺景辉定定地注视了他几秒钟,开口来了一句:“小瑞,对不起。”“哥,你、你没生病吧别吓我。”贺景瑞差点没被惊得跳起来。“我这段时间反省了一下,觉得我,包括爸对你的态度都过于简单粗暴,只盯着你的缺点不放,没了解过你的心情和想法。你看,我们哥俩几乎没像现在这里聊过天。”贺景辉摇头道。看他大哥态度诚恳,不自在之余,贺景瑞也开始做自我批评:“也不是啦,我以前确实太浑、太让人操心了。”“不管怎么说,你要记住,我们是兄弟,我总是向着你、希望你好的”贺景辉目光恳切地说,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硬皮本和一串钥匙推到他面前,“哥送你的生日礼物。”贺景瑞看竟是本房产证,是程浩烧烤店旁边的一处铺面,足有九十多平米,房主处赫然写着自己的大名。以他目前的境况来说,这是一份大礼那么大的铺面干什么都可以,还省了房租和转让费。贺景辉又说:“哥知道你想自己干一番事业,先从小的开始吧,本钱我帮你出,自负盈亏。三十万够不够吗”贺景瑞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三十万啊他这一年每天数角票计算利润,都忘了自己也是家财万贯的少爷一个铺面外加三十万,这么大的馅饼非把小鞋匠砸晕不可“够了够了,谢谢哥”他说话都带上颤音了。贺景辉看着他这副模样,回想他摆地摊被打伤的经历,也有些心疼他,说:“不是不肯给你钱,哥是怕你出去乱花又惹麻烦。”抱着房产证贺景瑞对他哥直冒星星眼:“我滴,明白。现在算是通过组织考验了吧”“嗯。你先用着,不够再跟哥说。”贺景辉对着这没正形的弟弟颇有些无奈感。“那我和清源的事你同意了”这是贺景瑞最关心的事。“嗯。”“你会替我瞒着爸”“嗯。”“哥呀,我太爱你了”贺景辉敛去笑意又开始教训:“这种事瞒也瞒不了多久,你得自己想办法应付。还有,有空多回家看看爸,别只打电话不见人。过家门不进门这种事别再干了”“yes,sir”贺景瑞把手抬到额边做出敬礼的姿势。“臭小子”贺景辉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贺景瑞嬉皮笑脸地凑到他面前,说:“哥,我怎么觉得你转性了。才多久没见,跟变了个人似的。”“有吗”贺景辉摸着下颌问。“有太有了难道是,谈恋爱了”贺景瑞很夸张地拖长音调。贺景辉没理他,自顾自琢磨事情,过了一小会儿忽然问:“你最近见到筱琴了吗”“没见过。不过她来找过我家那口儿。”贺景瑞愣了愣才回答。“你要是见到她,让她联系我,我有事找她。”“你不会自己跟她说我给你她的电话号码。”贺景辉摆手道:“不用,她不接我的电话。”眼珠骨碌骨碌转着,贺景瑞瞬间脑补出无数丰富情节,眼里冒出八卦而猥琐的贼光:“咦,哥,不对喔。她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你怎么会得罪她你找她有什么要紧事吗”被他一连串的追问问得招架招架不住,贺景辉万年棺材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羞赧。侧头避开弟弟的钛合金狗眼,他淡淡地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们是老朋友朋友也可以闹别扭的好不好”“嘿嘿,我可听程浩说了,你和她关系特别铁,上次你不让我和我媳妇儿见面,我媳妇还请她当说客来着。”贺景瑞猥琐地笑着:“她可是跟我说过,她以前遇到过一个特别好的人,好的让她现在都不想交男朋友了”贺景辉听他这么说,深邃的眼眸光彩乍现,某种情感从身体里透出来,令他冷硬的脸部线条都柔软下来,“她真的这么说”“嗯嗯,就是这么说的。”“她还说了什么”贺景瑞是绝不会放过窥探自家这位完美大哥的机会的,继续刨根问底:“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第30章 三十过去的事“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同学,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贺景辉的声音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在贺景瑞眼里,大哥简直是个毫无瑕疵但也没多少感情的存在。一直都是优等生、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学校当学霸,毕业经商也是叱咤风云的能干人物。从小听的都是大哥如何如何优秀,大哥又拿了哪课第一,大哥又做成了哪笔生意诸如此类,至于他的私生活,除了认识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外,无非就是又为了家族利益和哪位富家千金相亲这种事。而筱琴,那个浑身散发着吉普赛似的落拓气质、以浪迹天涯为生活目标的女人,和他的距离简直如同南北极一般遥远。这两个人发生感情纠葛,绝对狗血,绝对劲爆啊“那时候玩得挺疯,喜欢玩一种抽牌配对的游戏,一男一女若抽到同数字的牌,当天晚上就配对,无论干什么都可以。”贺景辉望着桌面回想往事,嘴角带了点自嘲又愉快的笑意。“哇塞,哥你也玩这种公开暗示一夜情的游戏啊”贺景瑞瞪着眼叫。贺景辉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也年轻过,再说配对就非得上床么你脑袋里尽装这些东西”“我们玩都要睡觉的。”贺景瑞不服气地说。贺景辉一脸“懒得理你这个庸俗家伙”的表情,说:“反正我和她没有。”“那你们干什么纯盖被聊天”“她请我喝酒。坐在大马路上,边喝酒聊天边看月亮。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在路边坐整晚,不过那天天气好,风景不错,人也很有趣。”“然后你们就爱上了”“在一起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没说过感情之类的话题。好像从开始她就没打算和我长期交往,感觉很像拉长了的一夜情。后来有一天,她突然走了,说是去旅行,我们就再没联系过。”叹了口气,贺景辉不无遗憾地说:“我们都是太理智的人。”这很像筱琴的风格,她肯定明白贺景辉是那种会为了家族利益放弃自己感情的人。贺景瑞注视着大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