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说着余光瞥向傅子卿,犹豫半晌也未曾说出,阿娇自出长安城不久便同陈大公子分开了,随后于路上遇到一对游侠师徒同路。那徒弟与翁主年龄相仿,一路都甚是让翁主欢心。傅子卿抬手示意阿木推了自己出门,却在上马车之时明显身形摇晃。苦笑一声,这几日他念着与阿娇之事,又设法换了帝王承诺,自是身心俱疲。可纵然这般,他也不愿耽误半刻。一行人快马加鞭,片刻不歇的想新城赶去。新城自秦朝之时,便是繁华之地。大汉建国,咸阳改名新城,虽不若长安繁华却也不至于荒凉。到了地方,傅子卿倒是不急着见阿娇了,有些事他总要先处理清楚才好。既然陛下于自己已然有了隔阂,自己也该急流勇退一段时间。至少,先陪着阿娇走遍她想去的地方。而此时,新城百悦客栈后院,阿娇坐在临时搭建的秋千上慢慢晃荡,而她不远处便是一个肤色黝黑一脸憨厚的男孩。阿娇笑眯眯的道:“李奉鲁,你手真巧哎,居然会搭这么好看的秋千。”说着还歪头跟那男孩作了个鬼脸,哈哈大笑。秋千上还用丝带纱帐挽了许多好看的花儿,每每荡起都能在阳光下留下一道彩色划痕。看着阿娇喜笑颜开的模样,李奉鲁憨厚的抓抓脑袋。他从来没跟心地这么干净无垢的女孩接触过。往日里与师傅走南闯北,见到的都是暗巷里打闷棍动刀子的勾当。就算是女人,也都是手如蒲扇张口老娘闭口老王八的模样。倒是李奉鲁的师傅出来就见到那傻小子的样子,暗自摇头,那个小姑娘可不是自己这徒弟能肖想的。不过年轻人,谁还没过一腔热情一腔喜意的时候从腰中拽下酒葫芦,闷头就是一大口,哼唧一声又回到了房间。没过一会,阿娇许是觉得没意思,许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只觉得极其委屈,甚至忍不住嘤嘤哭出声来。只惊的李奉鲁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倒是青枝慢慢轻声哄着。这比那阿娇的情绪还没平静,就听得院子拱门处,一声温柔怜眷的声音传入耳中。“阿娇”其实傅子卿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阿娇背对着自己,并未发现。他看到她对着别人笑的灿烂真挚,又瞧那男孩满目春情,心中本是被醋意灼烧的。可就在他欲要转身离去时,就听得一阵极轻的呜咽。这时的他哪里还顾及的上自己满身风尘和疲累,哪里还会在意刚刚心中的酸涩。他只觉得那声声的呜咽,只攥的心头发疼。纵然心如冷铁,也也熔化了去。阿娇忽而哽住也抽泣,抬头看到那个眼神清明温柔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躲避。顿了半刻,才猛然起身往后退去。此时的她听不到青枝和李奉鲁的声音,只剩满心的慌乱和痛楚。甚至鞋子都沾了湿漉漉的尘泥也没有感觉,没跑几步都会踉跄一下。此时的傅子卿哪里还来得及解释,哪里还顾得上质问她为何不信自己,看到那原本软糯玲珑的人这般惊慌,他满心都是疼惜和爱怜。只觉得通身头为她而痛。傅子卿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强自站起了身,大步追向阿娇跑开的方向。在她关上房门之前,一把将人拖进怀里,接着两人双双摔倒了地上。傅子卿一声闷哼,双手紧紧将阿娇压制在怀里护着。见她还在躲闪,心中也有些懊恼,伸手制住她的下颚,逼着她将目光投向自己。肃然冷淡道:“阿娇,你为何不信我”只一句话,原本的惊惧,此时都化作了无尽的委屈。阿娇身体颤抖着半趴在傅子卿身上,带着哭腔踢打这硬是将自己扣在怀里的人,道:“我为什么要信你,你都娶了别人,干嘛还来找我”越想越委屈,明明自己都走了,赶嘛还来纠缠自己。傅子卿看着怀里女孩儿泪珠子跟不要钱似得咕噜咕噜的往下掉,心里的忐忑和怒火早被浇灭了大半。甚至极为怜惜的低声安抚起来。就算没出息,也不过是为了这朵娇花儿。“胡说,我娶得明明是堂邑侯府的翁主陈氏阿娇。”傅子卿敛眉,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若不是上位算计,而这个小家伙这般不省心,想必此时自己早已软玉得触温乡得眠了。阿娇眨眨眼,停了眼泪。不由她不承认,听了这话,她心里松动不少。抽抽搭搭的看着傅子卿,撅着嘴摇头,“你明明娶了别人,全长安都知道你大庆三日还红妆十里,那阵仗比皇帝舅舅嫁女儿也小不了多少。”说着说着,又委屈的哽咽起来。傅子卿刚刚追来,又纠缠半天,已是力气用尽,如今见阿娇没有再挣扎的意思,索性将人抱在怀里躺倒了地上。“你个傻姑娘,怎得就不亲口问问我真真儿是该打。”说着不解气的在阿娇臀上拍了一巴掌。这一问,阿娇记起了那日在牡丹园见他与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心里顿时升起醋意,一口咬到傅子卿胸口。听得傅子卿冷吸一口气,才放开,然后委屈撇嘴道:“我都看到了,你跟那个表小姐在牡丹园眉目传情。”那表小姐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见阿娇凤眸瞪圆,认真的与自己对视,似乎自己给不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她那伶俐的小牙齿就要再次咬上来。傅子卿嘴角牵动,心中又疼又痒。“傅家可没什么表小姐,那日让她进牡丹园不过是因为她顾家祖上是草木艺人,她手中有祖辈传下来的秘术说是能延长牡丹花期。”拢着阿娇的墨发,傅子卿轻声解释道,“毕竟总嫁接现成的花朵,并不是长久之法。”为了让牡丹园总有那么一片盛开的牡丹,傅子卿也算得上是费尽心力。他产业下技艺高超的师傅,常聚在温度适中的房子里研制如何让花儿在不同季节开的漂亮。“可你还是娶了她进门,那天我在长门园都听到了城里的热闹。”咬着唇,阿娇不满的推搡抱着自己的人。凤眸里包着泪珠儿,想到自己满副心肝爱上的人,认不得自己还被哄着娶了别人,她就害怕的不行。“你瞧你,见到好看的女人就不记得我,就忘了我。”傅子卿怎是听不出她这是在怪自己没认出她来。可那些事,至少长公主插手之事,他是不想阿娇知道的。只得轻叹一声,声音暗哑的哄着,“她没有进门,我的阿娇我怎会不识得。”“阿娇,莫怕,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再丢了你。”阿娇怔怔的看着傅子卿,粉唇动了动才小声确定:“你没骗我”见她这番模样,傅子卿一笑,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是我没认出阿娇,日后再不会了。”屋里门扉半合,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一双人儿身上。只觉温情静默,柔和无边。门外青枝极有眼色的将门关上。又瞧了一眼被阿木拽住的李奉鲁,见他如今满脸颓势,不由摇摇头,上前欠欠身:“这几日多谢李壮士照顾。”李奉鲁摇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开。只是那一瞬间,那个如树笔直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和失落。本是根木头一样的阿木,这次也不像往日那么不解风情。甚至在青枝瞪他的时候,还主动往前蹭了几步,从袖中取出一支雕花的木簪,哑声道:“别生气,送给你。”青枝本来也是又怨气的,可抬眼就看到他宽厚的眼睛,专注深情的盯着自己,不由脸儿一红。这厮一定是跟阿呆学坏了,居然也会送东西哄自己了。而阿木见眼前的人儿斜了一眼自己,脸色发红,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当时自己可是用了两个月的银钱换了阿呆给出这个主意,如今看来钱确实花的值得,少不得回去再讨教两招。若是青枝知道阿木的心思,只怕就不是这么温柔了,少也得骂一句缺心眼。翌日,官道之上,阿娇笑盈盈的看着身旁温柔相待的男子,握住他的手问道:“傅子卿,我们要去哪里”“去你想去的地方。”就算云游天下,四海而去,都得有她伴着。阿娇依偎在傅子卿身边,再不想感受一次,决定再不见他天涯相遇的心痛。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看不到他。至于刘彻,汉武帝,卫子夫都去见鬼吧。谁爱去那个牢笼谁去。“好,那我们先去看过荣哥哥,然后再去江都寻刘非表哥吧”俏丽的女孩仰头,粉嫩的脸颊,清澈明亮的双眸,只看的人心肠都要化了。、第46章 真相临江王府之中,刘荣背着光孑身而立,夜间满院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拽的极长,任谁望去都是一片萧然。许久他才轻叹一声,负手苦笑。如今他倒是闲散,也算是遂意了,可每每入夜脑中总避不开那个娇笑盈盈的阿娇表妹。回到房间,手中反复摸索着阿娇画像,浅浅一笑,最后终是收到了匣子里。如今,还能念着总归是好的,日后还不知何时便连念着的机会都没了。“啪啪”叩门声响起,接着是一个婉转温柔的声音传入,“殿下可要用些茶点”这就是当日得了阿娇相助的柳氏,也是阿娇给刘荣寻的身边人。说来这也是阿娇的心意,若有娇妻在侧,刘荣必会百般小心。再者柳氏骨子里决绝干脆,也能压得住内宅撑得起贵妇间的交际。刘荣不是不明白阿娇心思,却也愿意遂了她的意思将人留在身边,便是江都王府如今唯一的柳夫人。起身也未让人进书房,刘荣携了柳氏的手慢慢绕过九曲长廊,向后宅的院子而去。这些日子,自己对她虽无多少爱意,却也知承担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毕竟一个女子,甘心嫁于自己,打理内外家务,确可称一句贤妻。若非自己心中有人,只怕正妻之位她也是当得的。手上的力气不轻不重,就如同算计好的一般。刘荣目光清明看向远处天际,既然不能给你满腹爱意,便给你无上体面又能如何此时的刘荣尚且不知,自己这位夫人,心中怀了怎样的情谊嫁给他。纵然心细猜出夫君心中已有佳人,也从不肯提及半句。只因,在这个华光清浅,温润无双的男人面前,她只怕自己会有一分配不上他,更怕自己有会在比较之后被嫌弃。不得不说,柳氏的确是位心思通透的女子,也甚至夫妻之道,所有在刘荣最后的两年里,她享尽他的恩宠。一夜无话,房中温情无边,脖颈相交,也算得上相敬如宾的一对儿。且说汉宫之中的刘彻,探知傅子卿成婚之时,心中总算安稳下来。可随后得到的消息又让他来回踱步,不得心安。傅子卿追逐阿娇而去,之后便再无消息,却不知他是否唤回了阿娇心意。皱眉落座,深思片刻,他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寝室。只是入夜,总会于梦中忆起那个声音“我陈氏阿娇,以青丝断情,只求世代再不对刘彻动半分情意”。猛然惊醒,脑中只留那个倔强的背影和紧绷双唇的面容,那个一生红衣的阿娇在最后那般傲然冷漠得说:“阿娇清白入宫,干净离去。从此都不愿再被困一方天地。你既不喜我,不若生死不见,也落得清静。”其实这话是前世阿娇死前说与青枝带给自己的,只是当时自己正宠爱疼惜这李夫人,加之李夫人身体孱弱,自己并未分出半分心思给长门宫的废后。却不知为何今日会梦到这般场景。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刘彻只觉得心头都隐隐作痛。眸光中更是阴翳一片。闭上眼轻靠在床辕之上,现在还不行,现在他羽翼未丰,废太子临江王如今呼声还很高,加上梁王势力也极其深厚。他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追逐儿女情长,好在如今父皇极为看重自己,不仅教习政务还教导自己为帝权术。虽然刘彻自觉比父皇强很多,但也是不敢多做显露,以防帝王忌讳猜测。至于阿娇,虽说她字句拒绝,但他日后也定会想了法子夺过来。此时的傅子卿和陈阿娇都还不知,重生而来的刘彻于她是带了怎般的执念,就如同阿娇重生后对远离刘彻的想法是怎样的坚定。翌日,景帝携太子刘彻于太后宫中请安,太后虽无好面色,却也因着大局未曾出言为难。而长公主刘嫖亦是半真半假的说道,要将自己身边的青衣送给太子,以照顾太子起居。这事儿在景帝眼里并不为难,再者立太子之后,刘彻身边确实未曾再添伺候的宫娥。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长公主是意欲要以青衣向太子示好,景帝自然也是乐得的。如今皇姐这也是跟自己说明不欲让阿娇入汉室。其实不用母后与皇姐说,景帝打内心都是不愿阿娇为太子妃的,早些时候之所以想让荣儿立了阿娇,是因着梁王这一威胁。如今梁王与各诸侯皆不足惧,而匈奴虽强悍却也只敢在边境来回骚扰,对大汉并无国本威胁。所以,如今大汉最严重的问题便是外戚。就如他一直不能言说的窦氏大汉已有窦氏,他自是不想再出现一个陈氏。好在近些时候,皇姐已极少为堂邑侯府谋划,而自己的两位外甥也都不再求家族蒙荫。“阿娇离开长安有些日子了,怎么也不知回来了。”好多天不见阿娇,窦太后心中却是极为想念的。人老了,总会盼着身边有个可心的晚辈陪着,而她这一生最疼惜的出了梁王刘武便是翁主阿娇。“大概是玩的起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心性。”刘嫖跪坐在窦太后身边,一边用汤匙搅动碗中的参汤,一边调笑着说道,“这不,今儿还让人送来了许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