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脸,她生活的世界和染黎一点都不同。她是个大夫,聚光灯下拿锋利的小刀划开病人的肚皮,取出病变的血肉。用以枚弯弯是针,像绣花一样,缝合伤口。染黎不断的杀人,她不断地救人。染黎为了刘谭杀人,她为了一个一样不爱她的人,不断救人。她们仿佛是一个人,又仿佛根本没有关系。然后,染黎看见了刘旭,他在那女孩的世界里,是个坏人。她救了他,他爱上她。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女孩疯狂的爱着一个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刘旭疯狂地爱着,根本不敢跟他有瓜葛的女孩。女孩是疯狂的,明明很胆小,为了接近身为主治医生的男人,努力的学习医术。刘旭是疯狂的,为了接近女孩,常常将自己弄成重伤。一台最疯狂的手术。刘旭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女孩和她爱慕的男人,为他缝合伤口。染黎似乎听到了刘旭心碎的声音,而她的心情更加失落。忽然,白光一闪,梦境破碎。她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这半个月来,最熟悉的小楼。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应该在古塔里渡厄么难道,那也仅仅是个梦一直守在床边的菊儿,见她醒了,急忙拧了温热的毛巾,来给她擦脸。“小姐,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染黎摇了摇头,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擦脸。擦完了脸,又擦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自怀孕之后,心口便存着的那口子闷气,似乎也消散了。”菊儿听罢,高兴的点点头。“奴婢已经问过心空和尚,说是,您已经大好了。您以前的孕吐之所以那么激烈,是因为前世孽债缠身。因为怀孕的关系,冤鬼趁虚而入,扰乱了您的体内阴阳二气。他说,若非早日来了这西弗寺,否则,这腹中孩子出生了,也是个”见她停顿,目光躲闪,染黎便追问道:“是什么”菊儿想了想,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小姐,心空和尚说,如果您不除厄,恶灵就会侵入孩子体内,占领孩子的身体。若生出来,必定是怪物不过,如今厄已经除了,这问题也就没有了。”听了菊儿一翻话,染黎只觉着浑身一抖。想起自己前世不断斩落的人头,心头升起浓浓的恐惧来。未完待续、第十八章,染黎被抓虽然,菊儿说现下已经无碍,但,染黎每每想起,都会觉的心头冰冷。极度不安之下,便打算去问问心空和尚,不亲耳确定腹中孩儿的安危,心里总是不踏实。“我睡了多久”上次一睡就是一年,这次呢“三天了”“三天了啊”不算太久,但也很久吧菊儿见她神色不安,便适时地拿来衣物,递给她。“小姐,您穿戴整齐,却问问心空大师吧”“恩”染黎点点头,问是一定要问的。因心里端着这样的心思,染黎穿衣打扮也少了讲究。任由菊儿为她套上衣服,随意理了理发髻。吃过菊儿特地准备的清粥,便带着面纱下楼。刚迈出小楼门外,却忽然听见,庭院菩提树林后,来了一队齐整的脚步声。染黎皱了皱眉,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必定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军队来这寺庙做什么她才这般想着,一队身着漆黑铠甲是将士,就昂首冷面的朝她奔来。队形散开,将她团团围住。染黎眉眼一挑,将目光撇向领队的将领。这是个黝黑的汉子,她在前世的记忆里随意翻了翻,便发现,这人竟是刘谭的得力属下,宋江。宋江是大内侍卫副统领,为人孤傲,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前世,染黎就觉着这人不妥,让刘谭不要重用。但刘谭非但不听,还给予要职。当时,染黎颇为不解,如今却大致能想明白。刘谭和这宋江,是物以类聚。互相欣赏是理所当然的。宋江一双冷眸,紧紧盯着染黎,目光中冲满了恶意。“我如今是继续叫你安王府。还是叫你染家大姑娘”他都这般讲了,染黎若还不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就是猪脑子。她环顾四周,心空和尚不是说,这庭院里有十八罗汉么怎么这等关键时刻,却不现身还有,他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她想着醒来后就没有见到的司徒无泪,心头发凉。她并不想怀疑她宋江冷眼看她,嘿嘿一笑:“你不用找了。西弗寺的十八罗汉不会出现。”他的话,让染黎心下一“咯噔”,略有些不安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没什么啊就是将心空那个神棍给绑了,顺便收拾了一堆老家伙。威胁他们,不要多管闲事罢了说真的,他们若不是为你除厄,一身内力耗费良多。我还真拿不下他们”宋江朝她走近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染黎,伸手欲捏她下巴,却被染黎身边的菊儿一手拍开。菊儿恶狠狠地瞪着他。“休得无礼”“哟”宋江望着菊儿舔了舔嘴。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小丫头,身材不错,若是温柔些。老子就收了你做小妾如何”菊儿气急,正要出手揍他,却被染黎一把扯回身后。染黎伸手扯下脸上的面纱,对宋江微微一笑。“小丫头不懂事,冲撞了宋统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她吧”染黎这轻轻一笑,宋江便魂都飘了起来。顿时,全忘了被她护在身后的菊儿。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都说安王妃乃是大庆第一无颜女,如今一看。才知道传闻始终是传闻,最是不可靠。你这样貌。怕连主子身边的皇子妃,都逊你一分。这安王爷,当真是好福气。”染黎身后的菊儿见他目光如此猥琐,目中怒火都要喷出来一般,奈何被染黎紧紧抓着,不然,她定会扑上去撕了他的脸。染黎知这丫头护主心切,但,以宋江的武功,菊儿在他手下走不到二十招。这宋江最是好色,若,让菊儿冒然招惹,后果不堪设想。笑看着宋江一脸色相,其实,染黎心里恶心透了。这人皮肤黝黑,粗眉大眼,一圈络腮胡子,夜里见了定会以为是见了鬼。“宋统领,不知你这般大费周章地来见我,所为何事”她淡淡笑着,柔媚的丹凤眼微微挑起,更显魅惑妖异。宋江此时已经被迷的差些失了心魂,痴痴盯着她说道:“皇上病危,太子年幼无能,难以主持大局,根本不配为帝。是以,三皇子领军二十万,围困京城,过几日便要登基。偌大一个皇宫,皇后和太子,二皇子都已软禁,却独独少了安王殿下。三皇子意外得知,你就在西弗寺里。这便派属下来接你入宫”一听,昭元帝病危,染黎就知道,刘谭势必要行动了。不想,竟是如此激烈的方式,看来,他是等不及了。至于,刘旭染黎得知,他没有被抓,心里不由自主的送了口气。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带进皇宫,她心里就有些忐忑。摸了摸腹部,轻轻皱了皱眉,心道:“如今,我已不是一个人了”虽然忧心腹中孩儿,但她如今没有武功护身,菊儿那点功夫也是指望不上。这该如何是好“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她想。大概考虑到,染黎身份特殊,所以,刘谭让宋江来逮人的时候,带了一抬小轿。这是一顶非常不起眼的暗紫小方轿子,宋江并没抓菊儿,这让染黎心里甚是安慰。染黎欲要坐进轿子时,菊儿死乞白赖地抓着她的衣袖不放,说一定要跟着服侍她。却被宋江一脚踹开,跌在了地上。宋江那一脚可不轻,让菊儿一下就受了内伤,嘴角挂出两道殷红的血线,让染黎心头直发疼。她冲菊儿偷偷眨了眨眼,故作轻巧地安慰她。“你不能跟着我,我之前不是交代你去乡下,看看我爷爷奶奶么,他们因我之事,气地够呛。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小姐”菊儿扑在地上哭喊。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她哪里不知道,染黎是故意这么说的,之前。可从没听她这么讲啊看着菊儿这样,染黎心中很不是滋味。咬了咬牙狠下心就往轿子里一钻,对宋江说:“宋统领,咱们走吧”宋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顿时心情甚好,冷冷斜了眼,倒在地上的菊儿。随后嘿嘿一笑,领着队伍,就进京了。轿子“吱呀”“吱呀”的抬进了京城。染黎掀开轿子的窗帘。看着那高大威严的城门,自嘲一笑。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两辈子,都在围着它转。仿佛,无论她离开多远,最后,都会绕回来。走进这座城门一路通行无阻,轿子被抬进了皇宫,在西面冷宫里停下。染黎下轿后,宋江就领着人。去御书房交差了。如今,刘谭已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帝,吃住全是昭元帝曾经的模样。染黎站在冷宫里。抬眼四望。院里杂草丛生,破旧的屋子,漏洞的的屋檐,若不是染黎知道自己在皇宫里。一定会觉得,这是在京城西面的平民区。“嘎吱”一声。正屋,那破旧的大门,被人推来,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面色枯瘦的妇人。若不是她的模样。染黎一直不敢相忘。此时,一定认不出。她竟是曾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娘娘。李皇后,佝偻着干瘦的身子。穿着一件破布袍,看起来就像一个七十岁的老妇人。她一双看似清明,实则麻木的眸子,静静地打量了染黎许久,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染黎肚子上,咧开嘴,温柔地笑着。“别让任何人知道”在这样的冷宫里,见到这般狼狈模样的李皇后,染黎已经够惊讶了。没想到,李皇后,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她说的话,染黎顺着她的目光就知道了,必然是指她怀孕一事。可是,在西弗寺的时候,这似乎已经不是秘密染黎疑惑的望着她,正想说话,李皇后却对她摇了摇头,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将她往破屋里带去。染黎只觉的,抓着自己的不像手,更像一只白骨爪子。还记得,上次赏花宴,李皇后抓着她的手,是般柔滑细腻。看着皇后瘦的不成人形的背影,染黎明明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许多事,跟她脱不开关系。可看着她如斯模样,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屋子里很乱,很脏,到处是积满灰尘的破布和坏掉的家具。皇后带着她绕过那些脏乱,走到屋子后门。这里被特意清出了一块干净的草地,铺上了,一堆清洗过的破布。皇后示意染黎坐在破布上休息,然后,她自己去了草萍边的水井,吃力的打出水来。水井的边上,有一只旧木盆,有些漏水,但不多。木盆里堆了很多破布,就是破屋里随处可见的那种。染黎摸了摸身下干净,且柔软的破布堆,望着皇后的眼神十分不解。“您洗这些布做什么”李皇后将水桶放在井边,缓慢地转身对她笑笑:“不洗出来,你晚上,就要挨冻了。今儿,太阳还算好,应该能晒干。这里,没有被子,你不能冻”忽然间,染黎只觉的鼻子一酸,忍不住问:“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们对您做了什么”李皇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对着后院几颗光秃秃的老梅树叹了口气。而后,转身蹲在木盆边上,用力的揉搓着那些破布。未完待续s:后面那章今天不用等了明天补上,今天感冒头疼、第十九章,发现秘道二更合一李皇后用力揉搓着木盆里的破布,等水脏成了泥糊色,便倒了水,从新在水井里打水。因为太瘦,她吃力提水的时候,背看起来有些驼。看她一边提水,一边吃力地喘着粗气,染黎实在看不过眼了。急忙从那堆破布上爬起来,想过去帮忙。李皇后却回头喝了她一声:“乖乖坐着保存体力,这里一天才管一顿饭,你能省一点是一点”染黎闻言顿了脚步,手不自觉的摸上腹部。她真的不能饿,叹了口气,又轻轻坐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李皇后,一遍又一遍的揉搓,打水。直到那盆子破布再也洗不脏水,才提起来拧干,挂在老梅树的枝干上晾干。见她洗完了,染黎松了口气,看着她拖着那样的身子劳作,她心里真的很不安。可是,如果一天只有一顿饭,她必须把体力保留,让肚里的孩子能得到所需。否则,这孩子,根本保不住。李皇后洗完破布后,已经很累了。她走到染黎身边挨着她坐下,一双眼睛在树丫上的破布上静静停留。染黎也看着那些破布,心里各种思绪繁杂。她们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么许久,李皇后转眼看着染黎,幽幽开口。“阿黎,别怪我你如今也有了身孕,应该能体会一些做母亲的心思。”她伸手将染黎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