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道:“沈妈妈你也太糊涂了,我就说阿文这孩子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这孩子也老实,竟然一声都不吭,否则我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让她一直跪着。”沈妈妈懊悔不已,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没一会儿就满脸通红,“老奴知错了,连累了二姨太,老奴罪该万死,老夫人您要如何责罚老奴,老奴绝对没有半点怨言,只希望别迁怒到二姨太身上,这件事真的是老奴自作主张。”常青也帮腔道:“老夫人,沈妈妈一直忠心耿耿,这次五小姐被送去了寺庙静修,沈妈妈只是关心则乱,以为这件事与阿文有关,才会一时糊涂,还请老夫人看到五小姐至今还在寺庙里受苦的份上,饶了沈妈妈吧。”阿文膝盖疼的厉害,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声音听出异样,“老夫人,奴婢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可那寒秋是五小姐园里的人,是二姨太一手栽培出来的,奴婢只是觉得二少爷和三少爷虽然年少轻狂,但断不会那般不懂事的,这什么场合不能做什么,两位少爷心中肯定也是明白。”“奴婢听说,二少爷就是在勾栏院遇到寒秋,后来不知为何,寒秋却进了柴府,还当上了柴府的二等丫鬟,这勾栏院出来的却能当上二等丫鬟,这柴府的规矩倒也人性。”、第144章 不好招惹姚氏就算对薛老夫人寿宴那天的事了解不全,可阿文这几句话却还是让她听明白了,这话分明就是指证她暗中与寒秋勾结柴府,陷害阮明阮文二人,寒秋之所以那么快的能当上二等丫鬟,那肯定是出卖了什么阮府的消息。她怒道:“好你个贱婢,信口雌黄,敢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你说的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我是阮家的人,怎么会帮着柴府对付阮家,那岂不是帮着别人对付我自己,这天下,可有这么蠢的人”阿文冷冷道:“谁不知道二姨太一直对二少爷三少爷心存嫉妒,同样都是儿子,五少爷样样都没其他几位少爷好,二姨太心中不满也是正常,只是奴婢却不知您竟然会这般糊涂,唇亡齿寒,殊不知这件事最后还是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你给我闭嘴。”姚氏气的瞪圆了眼,狰狞的望着阿文,站起来就要冲过去打她。蒋氏厉声一呵,“住手,还有没有规矩了”姚氏脚步一顿,不甘的复又跪下去,沉声道;“妾身失态了,只是这贱婢竟然敢搬弄是非造谣生事,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胡话,妾身怎么会陷害两位少爷,妾身待他们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啊老夫人。”“慈母多拜儿,奴婢虽然理解二姨太对五少爷的疼爱,可这方式用的不对,反而会给五少爷造成心理阴影,还望二姨太迷途知返,老夫人不是无情之人,一定会从轻发落的。”阿文劝道。却是将这吃里扒外的罪给姚氏定死了。蒋氏对余妈妈吩咐道:“让王大夫来给她看看。”“是”余妈妈抱着阿文。嘱咐冉拂好好跟在蒋氏身边,莫要出了什么岔子,然后才离开华容苑。沈妈妈浑身颤抖如筛糠,惊恐的匍匐在地上。她能感觉到蒋氏愤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若非考虑到以后还要跟着姚氏。她是如何也不会出来背黑锅的,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皇上,也莫要得罪丞相。“一个奴才竟然敢不经主子的同意就擅作主张,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主子,更何况还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心肠着实狠毒,罚你十大板,即日起,你被调到洗衣房去,未经允许。不得回华容苑。”洗衣房可是又累又脏的活儿,每日都有洗不完的衣服,日复一日没有尽头,沈妈妈哀嚎哭道:“老夫人,老奴知错了,求老夫人开恩,念在老奴忠心耿耿为阮府服侍多年的份上,不要将老奴赶去洗衣房。”“哼。将你调去洗衣房已经是从轻处置,若非看在你为阮府服侍了多年的份上,我便直接将你撵出去。”蒋氏冷声道。姚氏看了沈妈妈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以后有机会再将后者调回来。沈妈妈不得不低声道:“是,老奴遵命。”蒋氏又看向姚氏,冷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蛇蝎女人,枉我阮府对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合计姓氏柴的一家毁我阮府声誉。我这就让云贵休书一封,你另寻它处。我们阮府放不下你这尊大佛。”姚氏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慌乱道:“老夫人,妾身知错了,妾身没有管教好下人,让她做出那种事,可妾身绝对没有勾结柴府啊,老夫人,这都是那贱婢的一面之词,我没有,真的没有,请老夫人明鉴。”阮云贵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一进屋就见姚氏哭的好不委屈,蒋氏一脸气愤,他上前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你来的正好”蒋氏就要说出休书的事。姚氏立马哭的肝肠寸断上前抱着阮云贵的大腿,“老爷,妾身为您生儿育女无怨无悔,妾身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一直细心的服侍着您和老夫人,现在您竟然要一纸休书将妾身休掉,老爷,您若真的这般无情,那妾身今日还不如就撞死在这华容苑,也好过被扫地出门让娘家蒙羞。”“只是心儿马上要嫁做人妇,玉儿年纪还小,特别是武儿,这往后没有亲娘疼了,还请老爷一定好好照顾他,无论怎么说,武儿都是您的骨肉,是咱们阮府的儿子,这孩子随老爷您,是个聪明的,以后必定会出息。”姚氏一边哭一边道,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往柱子上撞过去。常青忙叫着拦住她,沈妈妈也顾不得其他,亦是拦住她,哭道:“二姨太,您别想不开,老爷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会不问缘由的就与您断了关系。”“你放开我,放开我,老爷都要休了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姚氏挣扎着。三人僵持一挣一拦,唱作俱佳,愣是让阮云贵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为了平复姚氏的情绪,而道:“别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写休书。”姚氏停下了哭闹,脸上的妆花成一团,一块红一块白一块黑的,她抽泣道:“老爷真的不会休了妾身”阮云贵正要点头,蒋氏却一拍桌子,怒道:“谁说不会。”“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先别急着闹,跟我说说事情经过。”阮云贵皱着眉道。姚氏这次不敢抢蒋氏的话,只能听着蒋氏数落她的罪过,等到蒋氏说完了,她才委屈道:“老爷,老夫人受那贱婢的蛊惑,对妾身有很大的误会,怪只怪那贱婢太能蛊惑人心,就连老夫人也都被她骗了,一个奴婢竟然惹得主子们不和,老爷,此人居心叵测啊。”最后一句话让阮云贵眉头深深的蹙起来,他是一家之主,对奴婢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姚氏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若非那个奴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想了想,疑惑道:“这个阿文,是不是上次做厨的丫头”姚氏心中一喜,忙道:“正是那个不将老爷您的话放在眼里,擅自做了什么四喜鸭子的那丫头。”蒋氏冷哼一声,“若非你没有告知清楚,阿文会犯错你既让她做厨,就该亲自把关,这呈上来的东西,都要一一看过才能上,你竟不闻不问,你还说不是存心的。”她现在对姚氏是痛恨极了,说话也丝毫没有留什么情面。姚氏眼眶一红又哭道:“妾身知道说什么话,老夫人都不喜,老夫人因为那奴婢对妾身误会极深,妾身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担心老夫人会气坏了身子。”哼,说的好听蒋氏将脸别在一边,明显是不想理会。阮云贵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比起姚氏,他自然更在意蒋氏,可姚氏说的对,这个阿文是罪魁祸首,便准备开口劝。蒋氏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严声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可却还没有老糊涂,谁是谁非我还辨得来,这件事你若是要照着自己的意思办,那你以后就别叫我娘。”阮云贵面上一阵骇然,急道:“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什么都听你的便是,只是儿子也有为难之处,还请母亲体谅。”蒋氏恨恨的瞪了姚氏一眼,其实她也知道要休了姚氏并没那么简单,不说姚氏有一个儿子,这因为一个奴婢而将主子逐出去,谁听到了也会觉得荒唐,若是别人蒋氏自然不会坚持,可阿文就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的心疼那孩子,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受委屈。想了想,她退了一步,沉声道:“这休书可以不写,但是这处罚却是不能免的,你的枕边人勾结柴家,才让你俩儿子出丑,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罚”阮云贵想起那日在柴府,他是丢尽了脸,一时间怒火又升腾起来,本来还想为姚氏说两句好话的,也没了心思,沉声道:“从此,这华容苑腾出来给四姨太住,你搬去断景园,每月月例缩减至一两。”蒋氏对这点处罚很不乐意,便补充道:“我那慈善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灰尘忒大了些,得找个人好好打扫打扫,你整日也没什么事,就日日来给我打扫罢。”姚氏脸色一阵阵的难看,先不说断景园,那个破院子,靠近后门处,根本就是给奴仆住的,还有这日日打扫,她一个堂堂四品大官的姨太太,竟然还要做打扫这种奴婢才做的粗活,这让她既是羞辱又是不甘。蒋氏见她脸色不好,冷道:“怎么,不服不服的话咱们还可以再换个方式,你也许多日不曾回过娘家了,这段时间就回家探探亲去。”姚氏颤了颤,忙道:“妾身没有不服,这就差人收拾东西搬去断景园。”却说阿文被余妈妈带着去找王旭,因为银针扎入膝盖内,外面虽然看不到伤口,里面却是疼的厉害,阿文一度痛恨自己精神力太强大竟然没晕过去,否则也不必忍受这钻心的疼。王旭检查了一番,摇头叹息,得出的结论和阿文猜想的一样,没个半月是不能下床的,又给开了两幅中药,余妈妈才抱着阿文回荷园。阮子君早已得到消息等在门口,余妈妈将阿文放在床上,便离开了,剩下阮子君照顾着。、第145章 你死我活阮子君一直照顾着阿文直到她睡过去才离开。在她离开不久,无忧则从窗口跃了进来,来到阿文床边,见后者双眸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很痛苦,他眼里一抹杀意闪过,继而又恢复了冰冷之色。阿文其实一直没睡着,膝盖的疼痛严重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只是她不睡,阮子君是不会离开的,她可没忘记自己屋里还有一个人,便只能假装睡着。虽然被阴了一把,可阿文知道,华容苑的那些人,这次是铁定没有好果子吃的,她现在只需要等到冉拂带消息回来。闻到沉重的脚步声,阿文睫毛一颤,微微睁开眼,见无忧一张脸跟万年寒冰似的,不禁一笑道:“你这张脸,毁就毁在面瘫了,本来听俊俏的一伙儿,这样子人家姑娘谁还敢看你半眼。”为了转移注意力缓和疼痛,她有意开着玩笑,想二人说说话也不至于太难熬。可显然她高估了无忧的幽默细胞,后者对她的话只是报以一种不解的奇怪的表情,好吧,阿文觉得自己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现在什么时辰了”无忧忘了窗外一眼,“酉时。”“你今晚还是在外面树上睡”阿文试探着问道。“嗯”顿了顿,无忧又补充道:“明日我会离开,你娘的事,我会继续找的。”阿文面露感激,却道:“找他们的事可以不用着急,既然黄州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那我便放心了。至少知道了踪迹,好过一无所知,你也有自己的事,不用再帮我找了。”无忧没有再说什么,阿文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头的疑惑,“那个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无忧一怔,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疑惑道:“你问这做什么”阿文嘿嘿一笑,“我就是看着你好像也没多大,你武功这么高,我听好奇的。”“有些事好奇是会送命的。”无忧冷冷道,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阿文不怕死的继续纠缠。“好奇心害死的是猫不是人,要不你给我三次机会我猜猜,猜错了你给我说,猜对了你答应我个条件。”无忧目光紧锁住她,忽而眼里带着难以察觉的一丝笑意,“我似乎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啊”阿文思绪飞快的转,脑海中的影片迅速回放,最后定格在她和刘氏坠下马车的画面上。她似乎隐隐是有些印象,无忧虽然当时答应救刘氏,可她却被迫承诺了答应后者的一个条件。阿文干笑两声。心道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当时没说清楚,我这个可是有期限的,要在保质期以内才作数,我算算。从去年到今年也快一年时间了,差不多要到期了。这若是过了期,就没办法了。”无忧认真道:“我现在还没想好你想耍赖”被这么直白的点破。阿文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那行那行,看在你救了我几次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将这期限给你再延续一年,一年之内你若是再说不出来,那我可就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