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并没有过问阿文为何需要太医和伤药。不过当他看到言慕的时候,还是眉头紧皱了一下,却也只是看了后者一眼,就开始替言慕拔刀止血包扎。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看到太医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阿文终于如释重负,她不会手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谢谢的话。太医连连摆手,提着药箱准备离去,阿文却又拦住他,想了想,才问道:“他身上的那些旧伤,你可知道是什么利器所致”太医摇摇头,用手势道:“伤口已经愈合了,看这伤口,至少也是四五年前留下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所致。”阿文看不懂他说什么,只能嗯嗯两声,送了他出了院子,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此事,得到后者的再三保证,才安心的让他离开。后背受伤,言慕只能趴着,只是脸上面具挡着,阿文想了想,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将面具给他取下来让他睡的舒服些。可若是看到了言慕的样子,他生气怎么办既然遮了面,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一时间是纠结不已。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言慕却动了动,虚弱的道:“你找了太医过来。”“放心,这太医靠谱。”阿文蹲下身子,轻声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根本不用顾忌我,这面具戴着肯定难受,要不我帮你”“不用”言慕倏地转头,将头朝着里面,声音里竟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慌。阿文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半响才讪讪的收回来,在床沿上坐下:“你不喜欢就算了,别介意,我就是怕你难受。”“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言慕声音又恢复了淡淡的温和,声音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在心尖,使得阿文心头狠狠的一颤。她又想起言慕满背的伤痕,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言慕试着想要翻个身,可刚刚一动,就被阿文按住,“再动,伤口又要裂开了。”这里可没有缝合技术,那么大个口子,只能让它慢慢的愈合,少说也得个把月吧。她一边想着言慕至少也得在这里住个十多天,能下床了,才能让他动,一边心里又莫名的有些激动,之前她都从来不吃早饭,以后一定一日三餐都准时。想到这里,她才觉得饥肠辘辘,没吃早饭的她又错过了午饭点,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她问道:“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熬粥。”言慕笑着点点头。阿文则开开心心的去厨房熬粥,却忘了刚才问的问题。熬粥不过小半个时辰,阿文就趁着这个时间,将司籍库收拾了干净,好在书都没毁,她琢磨着什么时候将书架下面安个轮子,这样也方便移动。言慕睡了醒醒了睡,如此反复了几次,意识一直都不大清醒。阿文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将凉的粥换热,又凉了,又换热,直到半夜,言慕的精神才好了些,将一碗已经微凉的粥喝了个干净。听到外面有人叩门,阿文猜着是无忧回来了,赶紧出去开门,却看到武清一脸铁青的杵在门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阁主受伤了”这么明显的责备语气,阿文怎么听不出来,可她也无话可说,言慕是为了她受伤的,挨一两句骂实在无关痛痒。本以为武清会再讽刺她几句,后者却只是急着进门,看到言慕清冷的眼神后,才松了口气,拱手道:“阁主,属下来迟,请阁主责罚。”阿文将蜡烛移的进了些,言慕似乎要起来,她沉声道:“要动也得等过了今晚,晚上伤口愈合会比白天快,你伤口才刚刚包扎,不适合动弹,等明天早上,应该不会太出血了。”武清冷哼一声,不屑的道:“这宫里的太医,没一个中用的,阁主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这些凡夫俗子疗伤,我们那里自然有疗伤良药,就不劳你费心了阁主,属下扶您起来,大爷二爷四娘都等着你,特别是四娘,好几次来信说想见你。”最后一句却是对言慕说的。阿文表情淡淡的看着言慕,明明不应该有异样的心思,可她却敏锐的听到了四娘,是个女的,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觉得那应该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阿文看了看自己刚刚长开的身形,一时间悲从心起。言慕淡淡道:“你在外面等着,不准任何人进来。”武清眉头紧蹙,“阁主,您不能呆在宫里。”“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言慕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武清无奈,只能跺跺脚走出去,一跃上了房顶,却看到无忧也在房顶,怔怔的盯着窗户口,看着上面的俏丽剪影出神。“喂”武清叫了一声。无忧回神,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一跃跳下了房顶,回到自己的房间。武清嘴角泛起个冷笑,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有得到允许,他径直走进无忧的房间,只是一只脚刚刚跨进门槛,一把剑就横了多来。“哼,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我这心里,也不舒坦。”武清拂开无忧的剑,自顾自的在凳子上坐下,又自觉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冷笑道:“你既然欢喜她,为什么还眼睁睁的看着阁主与她共处一室”无忧眼里闪过一抹茫然,接着就是越发冰冷的冷淡,为什么他也想过为什么,明明他恨不得将言慕轰出去,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阿文面前,可是他竟然做不出来,看到阿文灿烂的笑和眼里隐藏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他实在下不了手。这一世,我只要看着你开心就好,哪怕那开心不是因为我,也无妨。、第274章 釜底抽薪庄云霸虽然死在司籍库,可刘昭并没有因此而找阿文问话,为此,阿文也稍稍松了口气。言慕依言躺到第二日傍晚,就趁黑与武清离开了,只是临走的时候,告诉阿文,若是有什么紧要的情况,不用担心他的伤势,就算他不能来,也至少会让武清过来。阿文心里暖暖的,有武清在,她也不用担心言慕的身体,遂便将整个心思放在了宫里的事上,她没有忘记还有个太后在虎视眈眈的瞄着她。庄肃被抓之后,许是怕夜长梦多,三日后就被刘昭下令问斩,至于贵妃庄氏则被打入了冷宫,因为庄氏收了刘岩做养子,虽然她一心盼着刘岩能出面替自己说句话,可后者却是无动于衷。庄氏心灰意冷,在冷宫中时常扯开了嗓子骂刘岩没良心,说刘昭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又骂贤妃关氏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总之冷宫中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消停过,后来好不容易庄氏不闹了,阿文却听了小道消息,说是被刘昭下令拔了舌头。在庄氏这件事上,阿文自认关氏是站在一个比较特殊的立场上的,她不敢肯定后者是否与刘昭做了什么交易,可除掉庄家上下,关振斌肯定出了不少力,最重要的,还是刘昭收回了庄肃手中的十万兵权。这对他来说,算是解了心头之忧。小安子脚步即从的来到司籍库,站在门口高声问道:“阮司籍可在”阿文探出个脑袋,笑了笑,走出去,“安公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帮太子殿下找什么书”小安子哎了一声。摇头道:“是殿下让阮司籍去青宫一趟,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司籍商量。”刘玄阿文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想起去年用辛者库的桂花酿了两坛子桂花酒,她本想等着今年年关的时候自己喝,现在便索性送一坛子给刘玄。“安公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她一面道,一面扛着锄头往司籍库的后檐沟走。小安子没等多长时间。就见阿文抱着一个坛子朝他走来。他不禁奇道:“阮司籍这是抱的什么”“送给殿下的,承蒙殿下照顾,一点小小心意罢了。”阿文摇了摇。又道:“到时候安公公大可以让殿下赏你两杯,保管好喝。”小安子忍不住笑,抬了抬手,“阮司籍快走吧。别让殿下等着急了。”贾氏亲手端着一碗热汤走进书房内,见刘玄在埋头忙着什么。不禁笑道:“殿下在忙什么臣妾做了银耳汤,殿下尝尝。”刘玄脸上一阵慌乱闪过,忙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抬头笑道:“你来了。这些事何必亲自动手,交给那些嬷嬷做就是了。”贾氏嗔怪一笑:“嬷嬷哪里知道殿下的口味,臣妾是怕她们弄砸了。殿下您又不会责骂,还不是委屈了自己。”刘玄笑着起身。“银耳汤是吧,本宫也好久没有喝过爱妃亲手做的了,还是你贴心。”说着,就端着碗咕噜咕噜几口,竟然全喝光了,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赞了句好喝。贾氏抿嘴一笑,“喝的这样急,哪里有半点太子的模样,小心叫那些太监宫女们看了去,笑话你。”刘玄一面看了门口一眼,一面道:“爱妃先回去吧,本宫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再过去看你。”贾氏眼神一暗,旋即又恢复正常,笑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出了殿门,喜鹊狐疑道:“太子妃,太子似乎有些奇怪,奴婢怎么感觉他像是急着赶您走似的。”贾氏瞪了她一眼,怒道:“多嘴,太子岂是你能说奇怪的”喜鹊自知失言,忙惶恐认错,扶着贾氏离开,只是在拐角处的时候,她无意间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倩丽身影走进刘玄的书房,她心中一诧,急道:“太子妃,奴婢看到一位女子进了太子的书房,要不奴婢去打探打探”贾氏看了眼手中的空碗,面无表情的道:“走。”喜鹊还想再说,贾氏却已经率先往前走去,她只能压住心中的好奇,跟了上去。阿文一进门,就看到刘玄右手拿着刻刀,左手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头,满桌子的木屑,他却一脸认真。小安子只将她领到门口,就自觉的退下,还顺带将门带上。阿文心里想着要不要出言打扰呢,可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刘玄已经发现了她,一笑起身道:“来了怎么也不叫我”阿文福了福:“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刘玄一面将她拉到自己的案桌前,一面将已经雕琢好的木头小人儿放在她手心,嘴角泛起一个灿烂的笑,“喜不喜欢,我这次去闫东,发现了几块好木头,让人做了一套案几,呈给了父皇,剩下的脚边,想着扔了也浪费,就随手雕了这木头小人。”阿文笑道:“殿下竟然还会木工的活,叫奴婢大开眼界了。”一面打量起木头小人儿来。小巧的鼻子,一双眼睛笑弯成月牙儿似的,头上扎着丫鬟髻,就连裙子上的褶皱都栩栩如生,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她将小人儿收起来,诚恳的道:“多谢殿下的赏赐。”刘玄笑了笑,让阿文不必放在心上,又道:“我这算不得什么手艺,哪里像你,我就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发现阿文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又问道:“这是什么”阿文将坛子打开,顿时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混合着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这是奴婢做的桂花酿,只是殿下喝惯了宫中琼酿,奴婢只怕这礼有些粗鄙了。”刘玄面上一喜:“你做的”然后立马让小安子拿了酒杯来。阿文给他斟酒,后者则小心翼翼的品尝,一面点头道:“果然好喝,不同于宫中的那些酒,这味道,很特别。”这味道可是独此一家。阿文心头补充了句,才道:“此酒名为桂花酿,是奴婢家乡的一种做法,殿下若是喜欢,回头奴婢写了方子,您留着明年桂花开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做了。”刘玄却笑道:“方子你可以写过来,不过明年还让你来做。”阿文离开后不久,贾氏又带着喜鹊来到了书房,却见刘玄端着酒杯似乎正在出神,她想了想,才上前道:“殿下,臣妾疏忽,适才过来正是要与殿下说,母后派了人过来,让殿下与臣妾一同去永安宫。”刘玄回神,皱了皱眉道:“母后什么心思本宫清楚,这两日父皇安排的事情实在多的分不开身,你就一人去吧,本宫改日再去去给母后请罪。”贾氏看了桌上的酒坛子一眼,声音不禁生硬了几分:“安公公越来越荒唐了,大白天的竟然也让殿下饮酒,殿下若是再如此纵容他,只怕哪天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了。”刘玄将酒杯递给她看,“这不是一般的酒,是桂花酿,不烈,也不是小安子的事儿,是本宫烦心父皇安排的事,不干他的事。”“桂花酿”贾氏脸色倏地一沉,旋即勉强笑道:“这倒是没听过,不知殿下能否赏臣妾一口,也让臣妾尝尝这桂花酿是个什么味道。”刘玄立马给她倒了一杯,见贾氏一口气喝完了,才有些像讨糖的小孩,期待道:“怎么样,是不是味道不错”贾氏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的酒渍,点头道:“确实与众不同,殿下既然要忙,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刘玄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走出门,贾氏握紧双拳,咬牙道:“原来桂花酿是她做的,哼本宫还以为”喜鹊没听明白:“太子妃,什么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