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会不信你。就算你回来,我也一定能让这些人尝到应有的后果”大夫人句句带刺,话中带毒,那喷火的双眼像似要焚尽她所恨之人。她慢慢平复心情,嘴角微微上扬,“你太碍事了,原本想给你下毒弄死你。但三娘提出这样的建议,也确实让我开心了几天。玩弄一个人,其实也挺其乐无穷的。”宛兰在心里狂骂她没人性。“记得,我们今天说的话,不能说与其他人听。不然”大夫人再次看向孩子。宛兰点点头,“晓得你的厉害,府中有你的眼线。敌暗我明,我不会贸然说出来。”“其实你可以带孩子走的。”大夫人一阵惋惜,“为何同意我将孩子还给蒋府呢”“如果远走他乡,带孩子,让他受罪了。更何况,这是蒋府的血脉,我不能太自私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宛兰叹了一口气,转而面色猛的一冷,“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看来你得感谢我,让你终于实现你的愿望。”大夫人扑哧笑道。“记得你承诺的”宛兰咬着嘴唇,最后看了一眼孩子,眼中带着温柔,带着怜惜。宛兰离开颜府,三娘抱着孩子依靠在厅门,目送着她离去。晚风轻轻飘起她的头发,不似刚才那般狠厉,换的是一副期望的样子。大夫人慵懒的离开正厅,吩咐她将孩子看好。看着宛兰远去的背影,三娘轻轻的说道:“谢谢你为川芎做的,我想我能够做的,就是让你走得远一点,离开这里。不久的日子,想必已经争得破了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宛兰忍着泪水,将心事全部存在心里,让风儿把自己弄精神一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呼出。强装着点点微笑,回到蒋府。依然还是从后门溜进来,四周都没有下人经过想来应该还没人知道她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吧。就这样快速的回到房间,推开了门。“跪下”冷不丁的传来一阵怒吼。吓得宛兰腿都软了。看进房里,老爷坐在其中,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蒋堂和二夫人在一边站着。“说你是不是去她那里了”老爷大拍着桌子。“我没有。”宛兰慌张,低着头,只好先撒谎。想着这里隔墙有耳,只怕她说出实情,孩子的性命就有危险。“你没有那你为什么慌慌张张的出了蒋府”老爷审问道,胡子一抖一抖,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块。“我只是觉得闷的慌就出去了”宛兰头压的很低,脸红了。而脑子则在飞快的转,几乎转成了浆。“真是胡说八道”老爷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将地契交给了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帮助这个贱女人。”“可是我没”宛兰辩解,却词穷。“还说没有”老爷气急败坏,“那你解释下你今天所作所为。”“我我早上觉得好奇,就看看”宛兰有苦说不出,总是在重复着同样的说辞,“然后就被说是偷东西。而那些假的地契,我我不清楚”“到了这时候,素儿你说实话吧。”蒋堂劝导着她。“可是我”宛兰有一肚子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可是,谁会相信她的泪水“是啊,素儿你就说吧。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二夫人也劝道。“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她想不出可辩解的。看着蒋堂,她很对不起他,心中挺无奈大夫人掌握了蒋堂的把柄,随时可以置他于死地。如果说了实情,只怕大夫人知道后,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可就不能预料。不说,真能救孩子,救蒋堂,她受再多的非议,那是否是大功一件心里流过一丝温暖,聊以。“你赶紧说出实情”老爷吩咐下人过来。不一会儿那些下人带着长长的棍棒,站在后面坐镇以待。竖起的棍棒有六根,光和影将其阴寒扩散得无以复加。宛兰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们这是这是要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觉得好奇想看下地契”“你敢说这是实话,你当真以为我好蒙骗吗”老爷已经怒发冲冠,“就想想也知道,你定然是将地契给了那个贱女人。你跟她存心是要对付蒋府的。蒋府对你哪里不好了,算是仁义有加,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伙同这个贱女人一起做了这么无耻的勾当”“老爷,你真的要责罚素儿吗老爷,你真有如此狠心吗”二夫人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哀求道,“有事,都好好商量啊。”“商量她都这般不肯配合。那我只能如此定罪了。”老爷挥挥手,“给我先打二十棍子”那些下人将宛兰压在地上,不给她折腾。蒋堂拉开那些下人,“素儿,你不是说,回来就跟我们解释吗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真的不能说。”宛兰抬起头,有苦难言那些拿棍棒的下人,有一个就是举报她偷窃的壮丁。她低下头,将话像棉花一般都塞进肚子里。“她不说,就打到她说为止。跟那个贱女人走在一起,就是与我们蒋府为敌”老爷重重的挥手,“打”话音刚落,宛兰立马感觉到屁股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像浪潮一样席卷了所有的神经,疼的她五官全部歪斜。再一下,又一股疼痛袭来,她忍不住轻轻的叫了出来。由于剧痛,她那扭曲的五官,似笑非笑,脑子已经是那炸开的浆糊。似死似活,处于临界状态,一半身子在鬼门,一半身子在生门。到了十三下,蒋堂忍不住了,推开那些下人,“走开”抱起宛兰,“你们别再折磨她了。”对着她又苦心的劝导:“你就说说吧,那些地契不在那人手上吧。还在府上的对不对。”宛兰喘着气,打后的阵痛让她神经紧绷。她吸溜了口气,半眯着眼睛,眼前彷佛看到大夫人那狰狞的笑容,还有那句恶毒的话,“我们今天说的话,不能说与其他人听。不然你的孩子,你的夫君”“还是不说吗”老爷冷冷的说道:“那就再继续打。”下人推开蒋府,将宛兰推在地上。又噼里啪啦的开打起来。“啊”宛兰最后的神经已然崩坏,大喊大叫,整个房子响彻起来。二夫人看在眼里,泪水在眼眶打转,拉着老爷的手,“求你别这样老爷。老爷你快停手吧。”“停手她都还没说呢。”老爷摸了摸胡子,“再下重点棍子”“啊”喊都喊不出来了,嗓子早就疼得无法发挥了功能。棍子又打了几下,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头发散乱不成人样。老爷继续审问道:“你赶紧说,地契在不在她那你为什么要跟她一伙”宛兰微弱的说道:“我说我说我是为了你们好”“那看来打的太轻,再继续”老爷挥挥手,棍子立马又雨点般的砸落。“啊”宛兰意识模糊,终于本能的叫停,落魄万分生不如死,“我说实话吧”蒋堂急忙推开那些下人,抱着宛兰,“怎么回事,快说说。地契一定还在蒋府,对吧。”“我没有将地契给她而是我我留了下来,交给了”宛兰流着泪,那真相就好比针尖一样扎在她的心让她痛苦不已,又像一股灼热的喷泉上涌抵住喉咙快到牙齿,只要一张嘴就要喷发出来。可是,当她微张着眼睛,看着几步外那个举报她偷东西的壮丁想也知道是大夫人的眼线,冷汗又下了一层“我们今天说的话,不能说与其他人听。不然你的孩子,你的夫君”大夫人的话如念经。见她久久不说,老爷无情的挥挥手。下人围拢在一起,高高举着棍子,重重的砸下,噼里啪啦砸了近十下全身真好比凌迟痛不欲生啊她闭上眼睛大声说道:“我将地契留给了我,还有那个谏大夫寻千亿我想跟他生活”此言一出,震惊百里千里。宛兰心中几乎崩溃,外面的伤痛,内心的苦楚。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说谎,撒一个弥天的大谎言,瞒住了今天和大夫人说的一切。不然,大夫人真狠毒起来,明天蒋堂挪用军款之事将会公之于众,第三天一定人头落地。她将自己描绘得很黑很黑,心里正滴答滴答的在流血。终于明白这场游戏的阴险所在,除了危及孩子和蒋堂的性命,还能逼迫宛兰无法说出实情,自己给自己泼脏水。“你刚才说什么”蒋堂的手都在打抖,头微微的晃动,眼神变得迷惑,“你在说假话假话”宛兰闭上眼睛,泪水让这以前都变得恍如隔世,她咬紧嘴唇,“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跟千亿在一起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蒋府”“胡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蒋堂丢下她,把她重重一磕,站起身来还在颤抖不已。“不不不这不会这不可能不不不你在说胡话”“我真的是在说实话是我偷了地契,我犯贱我无耻我对不起你们”宛兰趴在地上,将柔软的情愫狠了又狠,厉了再厉,“我想跟千亿他在一起我爱的人不是夫君我想跟千亿在一起呵呵”“败咯蒋府彻底败咯”老爷站起身来扬天大嚎,嘶哑着嗓子笑了几声。然后身子慢慢向后倾倒,闭着眼睛。“老爷老爷”二夫人吓怕了,扶住了老爷。可惜没有回应。她大喊着:“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将他扶着回房啊”下人丢开棍子,过来搀扶老爷。房间一下又热闹了,不过很快就随着老爷和二夫人的离开,沉寂下来。剩下蒋堂和宛兰,一个站着,一个趴着。相同的是,两人都沉默。蒋堂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怎么还和那人有联系,而且还偷去了地契。你们偷去了地契要干什么”宛兰刚才被打得皮开肉绽,神经衰弱,动弹不得也解释不清。直到被蒋堂激动的摇晃着,疼痛刺激着神经,她才清醒了片刻,“我唯一要解释的你要深信,我是对你好,对蒋府的人,都好”“好哪里好了”蒋堂紧追着不放,“你跟那谏大夫想要贪下蒋府两个船厂,你跟我讲对我们好”宛兰眯着眼睛,歪着嘴,想要静静的睡去却无法,心里的煎熬盖过了身子上的疼痛,“总之,我无法告诉你们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够”“不能是吧,你今晚也别想休息”蒋堂拖着她真的是拖,拉着她的脚,在走廊上像是拖着沙袋一般,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音,一路拖到厨房附近的柴房,然后拉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宛兰后背的衣服磨出了好几个洞,就连后背有几处也磨破了点皮。她着翻了个身子,找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外面的疼痛反倒不是大事,而是心里,犹如刀割,片出一块块的血肉。“我不是有意隐瞒和背叛是真的不能说出来相信我,是为了大家好”第十五章 恨你有情像无情更新时间201491 17:57:14字数:4850有一种痛是肌肤无法表达出来的可以破皮,可以红肿,可以淤青,还可以流血。只要是看到了这样的痛,想必是个人都会如临其境为之怜悯。可是,隐藏在血肉之躯下的心,受了伤,甚至滴血流脓,何人能懂又何人能理解也如宛兰这样,孤独一人在破旧的柴房里流着寂寞的眼泪。想必屁股被打得开成了花,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之前撒得无稽之谎,惹得天怒人怨,搞个夫离子散。唉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孽,又怪得了何人呢她蠕动了下身子,那股疼痛刺激全身神经,再冷汗直冒,喘不上气。说句笑话,这是她第三次遭遇这类似的刑罚了,颇有经验,擦了药熬过半个多月就不会痛。可是这次,又有谁能帮助她呢模模糊糊间,就在柴房里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丢进一个干冷的剩饭,再嘭的一声锁上,之后便是走远的脚步声。宛兰咬着牙,手蹭着地,灌输所有力气到手上,一点点的挪过去。沉闷的摩擦声悉悉索索,迟钝又轻微,不知响了多久才停歇。她颤抖着捡起破碗中的剩饭,没有筷子,只能用脏手捞起里面的干巴巴的饭和菜叶往嘴里塞着。舌头上的味蕾提出抗议,可又偃旗息鼓,直到全部塞完,发出即将反胃的信号。谁会想到,这个躺在小小柴房里,比叫花子还不如的,是蒋府少夫人呢连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很快就悲戚的流着眼泪。她陷入这场家斗当中,夹在中间又两边不讨好,心中煎熬着。她和大夫人所谓的“合作”只是为了保住孩子,她对蒋府的人撒谎是为了保护他们免受危机。这份柔软的情愫,两拨人马亦看不到也不怜惜。这场厌烦的家斗,她多次想跳出来,却又这么死磕着。黑暗无边,与众并肩,她一身的白和净,裹入这豪门争斗的黑与污,三年下来转了三圈,她已半黑半白半净半污,可豪门中的人还嫌弃她太白太净了,不断的排斥她。结果当她昨晚被打得受不了了,大喊着她和千亿的关系,蒋府的人则嫌弃她太黑太污,丢在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