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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角厮啰,而仅是囚禁。急火攻心的武将哪里答得出,庞统却说,因为他们在等。顾忌着万一宋军一朝得胜,他们仍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你且放心,只要本王一日不退,他们定得好酒好菜地招待你家主公,断不会怠慢。庞统随手摆弄着棋子,却自有一股霸气流露,让半跪于地的武将心中信服。但如此,只保得了你家主公一时平安,非长久之计。那对着安子罗重又急切起来的表情,庞统“啪”地掷下一子,厉了飞扬的眉峰。要想一劳永逸,唯有胜庞敏尚在兀自沉思,庞统却已经开口:“阿敏,这十日内派人驻守此处,绝不能让李元昊有丝毫生机。”庞敏一愣,很快回应:“是“庞统最后看一眼山谷的方向,“众将听令,随本帅火速返回应理,准备和谈。”“是”回应他的,是千千万万大宋儿郎豪迈的声音。宋历治平三年十一月十八,西夏历广元二年,李元昊崩。西夏自去皇帝称号,上书宋帝言愿重新归附称臣,每年纳金万两。同日,英宗降旨封元昊两岁长子宁林格继任夏王,又念及幼子谅祚年仅一岁,此番丧父无人管教,特赐接入宫中由专人侍候,等同亲王世子待遇。十日后,庞统率大军启程返京。边关百姓以丝绢铺路,掷果盈车,呼声雷动,依依送出城外数十里不返。旋,辽主耶律宗真呈书英宗,再表臣服之意。随书送达的还有黄金万两,骏马千匹长长的礼单让户部尚书笑眯了眼。作为回礼,英宗着一百能工巧匠、善于农耕之人随使至辽,教习农耕生产之术,使之免于迁徙流居之苦。吐蕃、回纥各部见势,纷纷示好。一时各国使节纷至沓来,汴京车马盈街。史载,“塞垣之下,逾五十年,有耕无战,禾黍云合。甲胄尘委,养生葬死,各终天年自与通好,略无猜情,门市不讥,商贩如织。”至此,天下大定,四边皆平。作者有话要说:、荣归人行如织,街盈车马。诗酒名都,风流天下。大宋洛阳城。城东近郊花鸟繁盛之地,掩着一处竹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面积倒是不小,且在四周围种着青竹。时已初春,丛竹脚边生着新笋,微风过处清音飒飒,将院落正中那几间瓦房的寒酸之气转为清雅。房左是一小畦菜园,一排排柔嫩的新芽怯怯地伸展,在微风中不住颤动。园中正面朝阳的那间屋正开着窗。隔了凹凸不平的土墙,一个清隽公子站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清早明媚的阳光透射而下,照在他半垂的眼上,丰密的睫毛顺势在眼下遮起浅淡的阴影。洛阳地处中原,稍稍偏南,此时天气已经转暖。人们多半已将棉袍换作了春衫,只他却依旧一袭夹了薄棉的长袍,上面的毛领松松笼着脖颈,更衬得他面容清雅,温文如玉。“公子公子”来人一路小跑,还未进院门就是一阵大呼小叫。那公子还未及反应,就听“砰”地一声,竹门直直撞上篱墙,再飞快地弹起来。他微微叹口气,抬眼看一下跌跌撞撞扑进来的人,就又继续凝神在手中的笔上。“公子,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来人还是嚷嚷着,也不管大开的院门,就直直冲着园中一角的水井奔过去。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很高,宽肩厚背,圆圆的脸上一双眼睛清透明亮。他现下“噗通”一声扔了水桶下井,双手快速的摇动轱辘,眼却盯着窗户的方向,口里一刻不停。“什么好消息”温雅的青年知他孩子心性,到底是不忍冷落了他,顺口搭问一句,却在随意一瞥之下皱眉,“定安,你慢些喝。”名唤定安的少年一把抢过吊上来的水桶,先一口气就着桶沿咕嘟咕嘟狠灌一阵,流出来的水就顺着他的前襟滴滴答答,这才抬头用袖子抹了抹嘴又向那公子看过去,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笑。他说,我们大宋打了大胜仗,听说李元昊死了,西夏又称臣了,还要年年进贡;什么他说,我们的军队那叫威武,听说已经快要回到汴京了,见过的人都说将军们穿着黑亮黑亮的铠甲,手里的大刀闪闪发光,啧啧;他说,唉,听说西夏蛮子要和我们停战一百年,这下子没仗可打了,我还从小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呢,这不都白费了么少年在那边一会儿神采飞扬一会儿又哀怨惆怅,只隔着窗子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房内之人却在听见最初一句时就忽然愣神,手里下意识加重了力道狠狠一划,一个好好的“年”字的末笔就被硬生生拉成了长长的线,占了半幅纸。他最是爱惜字迹,此时这一笔毁了他一早的心血,他却丝毫不知一般,只呆呆握着笔杆停在纸上,有些茫然地向定安看去。“公子,公子唉,我说公孙公子”少年径自说了半天却不见半点回应,正奇怪公子平日不是最关心国事的么,仔细一看却见他目光涣散,便上前几步隔着窗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公子,你是怎么了”“哦。哦。”公孙公子公孙策被他这么一招,似乎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抓住定安的手,急切地问:“大军可安好”“疼,疼”定安呲着牙甩着被握住的手,才让公孙策反应过来,连忙尴尬地松开。定安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你力气还是挺大的。”然后想一想说,“我们的大军当然好啦,刚才不是说了,就快到京师了。”“哦恩,嗯。”公孙策定定神,顿了一顿,又问:“那主帅呢”“唉对啊”定安双手猛击一下,一副懊恼神色:“我怎么就没住在京师呢大军又不经过洛阳,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飞星将军啊听人说,他可威风了”“定安”公孙策一把揪住他衣服前襟,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去,“他可安好”“谁”定安一脸迷茫。“就是大军主帅。”公孙策停一下,咬牙又道,“中州王爷。”“啊,你说飞星将军啊。他好啊,当然好着呢,刚不还说他要回京了么”定安说到这里,眼中忽然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我傻啊他们不走洛阳,我就不能去汴京看他们么唉,现在出发的话,一定能赶上大军进城哈哈哈,我这就去和娘说”他一面说着,一面就往外冲。等跑出了院子,定安才恍然想起什么,回头向窗内的人大喊了句“公子,我这几日就不过来啦”。喊罢,人已经跑得没影了。只是此刻,公孙策其实什么都再听不见。他慢慢坐下来,以手捂着左胸处那颗跳得快要炸裂胸膛的心脏上面,一个人喃喃道:“安好,他安好,就要回京了好,真好。”再无声息。他静静坐在那里,仿佛睁着眼睛睡着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慢慢回神,重又看见视野中的满目青翠。方才,定安是不是说宋夏签了停战协议策,不出十年,我定会还你一个盛平天下他轻轻闭上眼。庞统,你果然说话算数。大军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治平四年二月二十五的清晨入了汴京城。当日城中万人空巷观者云集,甚至有人远道跋涉而来只为能远远看一眼这传说中的王者之师。所有人都推搡着、拥挤着,拼命探头向城门的方向张望,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终于,映着春日和煦的暖阳,那绵绵延延、似乎怎么也望不到边的队伍自视线的彼端缓缓而来,慢慢走近。为首之人骑在一匹健硕无比的黑马之上。只隔那么老远看着,便觉他骏马既高且壮,剽悍非常,体型更是比普通战马长出小半个马头。其上之人却是衣袖飘摇,全不似众人期待的明戈金甲模样。在他身后,身披黑甲的将士或手执银戈,或腰悬宝剑,远远便反射出一片耀花人眼的光芒,引来众人啧啧惊叹。队伍渐渐越走越近,当先之人已经来到城门近前。从那高大直挺的身形来看,他应当是一名武将。并且他既走在大军之前,当是主帅无疑。只是传说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飞星将军的模样,却丝毫不像民间传闻的那样孔武健硕虎背熊腰。他看去大约三十多岁,目如寒水,剑眉飞扬。本来让人直觉应当张扬跋扈的容颜,此时却是一派沉静。他未如部下一般穿着轻甲,反是高冠锦袍的贵公子装扮。饶是如此,一股沉淀后的血腥戾气却好像依旧能从他墨鸦的鬓角,从他宽大的衣袖,从他紧束的玉带之间漫出,压得方才还在喧闹不已的人群霎时一静。鸦雀无声。人们就这般呆呆看着他们的英雄领着他那支叱咤风云的铁骑步步而来,看着那些自修罗杀场之上回转的将士们的脸,沉静且肃杀。待得庞统的越影自城门下穿过又走出百步,如惊雷般的欢呼声才在一瞬间乍然爆发。军队穿过汴梁的漫漫长街,一路向皇城而去。那里已经中门大开,身兼右相太师两职的庞籍率领着百官,等候已久。例行的阅军、面圣、封赏之后,已过晌午。庞大的军队依令散去,庞统这才上马,向着自己的王府而去。“王爷”他刚拐过一处转角,便见一众管家仆役簇拥着一顶素净的软轿停在道边。轿前站着的女子眉目如画,眼中分明泪光盈盈,却仍努力地抬起了脸,向他微笑。看着她颤抖的朱唇,庞统长久以来疲惫的心神放软了几分,开口低唤着她的名字:“妍儿。”听到他的声音,柳妍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她还是站在原处,没有上前。庞统微微一笑,遥遥在马上对她伸出了手:“本王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错心中州王府上下皆知王爷独宠一位疏竹淡烟、眉目如画的柳姬。可虽说是独宠,王府里也没有其余与她相争的女人。下人们都不由暗地传着这恐怕就是日后的王妃正主,奇怪的是庞统虽对她温柔体贴疼爱有加,却绝口不提立妃的打算。一晃经年。王府管家庞福是庞府旧人,从小看着庞统长大,多少能猜出主子的几分心思柳妍小姐虽在体貌上并无半分相似,可那清淡明澈的眼神,外柔内刚的性情,有时能让他想起故人。她喜着一袭浅淡的绿衣,静立窗前,如柳如竹。说句不敬的话,比起公务缠身的庞籍,他经常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爹。不管庞统再是年岁已长,再是权倾朝野,他也只关心他衣食冷暖,内心苦乐。自从那人离开以后,有这么一位娴雅女子与王爷相伴,无论如何,他都心怀感激。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治平四年秋。柳妍照常亲手熬了汤送去书房,却见庞统立在窗前,眼神朦朦胧胧仿佛落在院前那一片青竹花影上。听她进门,庞统不动声色转过视线对她一笑:“妍儿。”柳妍放了汤在案上,见他未忙公事,便到他身侧轻轻一福:“王爷,柳妍有一事相求。”庞统随手挽她起来,见她面上一片认真,微愣一下便开口调笑:“妍儿从不曾要本王做过任何事。今日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得想个办法遂了你愿才好。”习惯了他偶尔的笑闹,柳妍轻轻替他理了理衣袖,动作中带着一种仿佛母亲长姊的柔情。她为他一一抚平衣摆,才抬头看着他说:“相爷年事已高,这段日子身体也不大好。王爷又国事劳心不得时时探望。我想求王爷接他过府,每日也好善加侍奉,以尽孝道。”庞统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立时褪去,蓦地盯紧她的眼睛:“父亲的病情到底如何你们可是一直在瞒我”柳妍见他一时冷下面孔,却也不慌,只退一步跪在地上:“王爷先且勿忧。相爷之病确如太医所言,长年辛劳外加郁结于心。年轻时尚不明显,现下年高便一齐发了出来。”庞统也不言语,却没有伸手扶她。柳妍抬起头,仍是如水的平静:“只是太医说相爷这病原是旧疾,只因长年劳碌隐而未发。这两月以来病情忽重,应是骤然放松心神所致,适宜静养。柳妍大胆,想太后娘娘常年深居宫中,王爷又时常不得闲暇,恐相府下人照料不周,才自作主张来求王爷。”庞统盯着她明澄清澈的眼,只叹口气扶她起来,放软了声音:“妍儿,本王不是在怪你。你能有此心,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此事自然依你。”柳妍虽没说什么,庞统却听出她言外之意。恐怕父亲,已是时日无多。他先前几次探望见他看来还好,只说年事已高不想再烦心国事,渐渐不朝,那些奏章也开始移送至王府。每每问及父亲病情,太医和庞府下人都轻描淡写几句带过,他竟也不曾多心。现在想来,这怕是他们联合起来瞒他。不必说,自是出于父亲授意。他虽知父亲早年过六十,却总见他威势逼人纵横朝野,竟渐渐忘记去想他会不会也有不再强健,甚至缠绵床榻病入膏肓的一天。他一面出神,一面不自觉轻轻抚着她的鬓边。待庞统回过神来,已见她精致如画的面庞上升起两朵红霞。他心中忽然一震,脱口便道:“妍儿,本王娶你为妃可好”柳妍半垂的脸忽然一顿,又慢慢抬起头,面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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