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看向夏清濯,他的笑容温润,立在床边,“谢谢你,救了我。”夏清濯摇了摇头,“何必言谢。”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怜惜与心疼,眸底微波,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了吗为何流落到了人贩子手里大夫说你身子极虚,又因为奔波而劳累过度。我知道,这些我不该过问,但是不是他对你”他的声音渐弱。程姣姣的目光朝着夏清濯,却渐渐放远,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待我很好,一直都很好,是我亏欠了他的。”夏清濯的眉心微蹙,“姣姣,你”“清濯,你知道,什么是牵情吗”程姣姣截断了他的话,放远的目光渐渐焦距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种蛊”夏清濯的神情微微一变,似乎是为了蛊这个字,又似乎是为了程姣姣眼中蓦然涌上的那种比墨还要浓重的哀戚。程姣姣的声音很淡,不疾不徐,也无甚起伏,有条不紊的似乎在讲述一个故事,她向他说了她是如何中的牵情以及重霜与月落楼的阴谋。“他从来都待我这样好,一直都是他在对我不离不弃,而我却总是在怀疑他、背弃他、伤害他,这样不懂珍惜的我,如何配和他在一起”程姣姣的眼眶一热,嘴角却是浅浅勾了起来,自嘲道,“或许,真的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姣姣”夏清濯看着她,眉宇间尽是心疼,他不晓得,原来她经历着那样的阴谋,她的心里竟是那样苦。程姣姣深吸一口气,看向床顶,然后眸光一转,看向被她讲得一脸黯然的楚双悦,扯了扯嘴角,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找我的师父了。”楚双悦正沉浸在程姣姣的讲述中,突然听程姣姣这么一说,不禁一愣,“为什么”为什么程姣姣心间酸楚,想了想,正欲回答,却听南森突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焦急道:“不好了,四日前无名山庄突然遭袭,护庄十八卫折了四个,听说还死了一个姓张的老管家,夏释冰一口咬定是夫人干的,现在带人提剑闯进了庄里,说是要杀了夫人血债血偿庄里的人都拦不住他,少爷你快去看看呀”程姣姣心间一颤,一定是宋兰“什么”夏清濯眉心一拧,“我娘现在在哪里”“夫人刚和庄主回庄不久,夏释冰就杀来了,估计夫人应当还在自己的房里。”南森道。夏清濯一听,转身就要往外冲。程姣姣掀了被子下床,拉住她,道:“我跟你一起去。”夏清濯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三万字,更新日期:2月14、17、19、20、21、22、23、24、25、26,每晚八点半,不见不散哦新坑求戳:、一三三无名山庄遭袭,护庄十八卫折了四个,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宋兰做的好事,至于那个死了的姓张的老管家程姣姣心中一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张姑姑了。夏释冰的娘死的早,是张姑姑一手把他带大,又在苏家手里护他周全,且看成亲那日张姑姑与夏震风那个他视如生父的师父同坐上首便知,张姑姑在他心中那是占了极大地位的。还记得夏释冰说过,依现在的形势,他绝不会与无瑕山庄撕破脸而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可如今他竟这样失控,那么那个死的管家必是张姑姑无疑了。张姑姑待他如母,在他心中,宋婉等于杀了她两个母亲,这叫他怎能不恨程姣姣的心一缩,仿佛能感受到夏释冰的疼苦,她也好想杀了仇人帮他报仇,可事实是,宋婉并非宋兰呀若是今日夏释冰在悲愤之下真把宋婉杀了,与无瑕山庄结下大仇,那么日后真相大白之时,该让他如何自处况且,这还是宋兰阴谋的一部分,如何能让她得逞程姣姣对无瑕山庄并不熟悉,一路跟着夏清濯匆忙赶向宋琬的屋子,转出花丛,远远看到荷花池对面的空地上,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宋婉,身旁还伴着一个丫鬟,夏震风亦站在那里。程姣姣与夏清濯不由得心下一松,喘息之间,却见一个绯色的身影如幻影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对面的空地上,手中的长剑杀气四射,寒光一闪,便向宋婉而去,夏震风出手上前阻拦,却又被突然而至的段老大阻了一下,只能看着夏释冰从眼前掠过,挥剑朝自己的夫人而去。程姣姣心中大惊。绝不可以心中只是这样一想,身形便如闪电一般,越过了荷花池,以身为盾,挡在了宋婉身前。胸口一凉,血花迸溅。“姣姣”耳边传来一声夏清濯心痛的惊呼,可程姣姣听不太真切,她只看见,她突然出现挡在宋婉面前的时候,他蓦地变的震惊的眼神,手中的长剑却是收势不及;她只看见,冰凉的剑尖刺入她胸口之时,他那骤然碎裂了的目光。他们,应该有一个月没有相见了吧看他的身形矫健,青网之毒应当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是邪魅妖冶的眼中,透着些许的憔悴,她又不见了,他应当很着急吧。“原来你在这里。”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眼底风起云涌,使得手中的长剑也有些颤抖。“让开。”他道。程姣姣的唇上原本就不甚红润的血色已褪了个干净,印着本就苍白的脸色,使得她好不容易扬起的那个笑容看起来是那样无力,她看着他,道:“不让。”他的眸光从她的脸上一移,手臂一动便要收剑。程姣姣却倏地抬手,用两指夹住了剑身,将剑尖固定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使得他无法收剑。“你”夏释冰眸中有一丝心疼的怒意,夹带着一缕焦急一闪而逝。“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我不许你冲动。”鲜血从她的胸口流出,接着,顺着她的夹着剑身的指尖蜿蜒着淌湿了她的手掌,然后向下落去。“可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他一字一句道。程姣姣的眉眼柔软,“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现在,我求你,回去”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柔软一笑,指尖却蓦地一动,又将剑尖刺入了几分。鲜血又一次喷薄而出,几乎要将她行凶前的衣衫全部染红。“程姣姣”夏释冰眸光一窒,猛地收剑,却又被她牢牢夹住了剑身。“回去吧。”她道。“你”夏释冰看着她嘴角溢出的血丝,眉心紧蹙,眸中流光复杂,终于将目光一撇,道:“好。”程姣姣的眼中透出欣慰,指尖一松。夏释冰眉头紧锁,手臂一动,带出了一串血珠。程姣姣不禁身形一颤。“姣姣”夏清濯忙上前将她扶住。夏释冰稳住差点冲上去的身形,踌躇了一下,阴沉的眸光从夏震风身上扫过,然后带着段老大拂袖离去。世界仿佛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程姣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腿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冰”双唇无声地一张一合,她死死攥住手边的衣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吱呀。”内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从屋子走了出来。“大夫,她的伤怎么样了”夏清濯忙迎了上去问道。郎中道:“伤口不深,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老夫已经开了方子,静养几日便可。但那姑娘本就身体虚弱,以后你们可要小心着些,莫要再受其他重伤。”“知道了。”夏清濯连连点头。“南森,跟大夫去抓药。”夏震风道。“是。”宋婉看向跟着郎中从内室走出来的楚双悦,问道:“楚姑娘,姣姣她醒了吗”“还没有。”楚双悦摇了摇头。“爹,娘,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姣姣这里我会照顾的,等她醒了,我再让人来通知你们。”夏清濯道。“你”宋婉有些迟疑道。夏清濯涩然一笑,“你们放心,她是我弟媳,再说还有楚姑娘与我一起照顾她。”宋婉垂眸,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楚双悦,道:“楚姑娘,麻烦你了。”“哪有,照顾姐姐是我应该的。”楚双悦笑道。“好姑娘。”宋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夏震风亦跟着宋婉离开,踏出房门之际,沉沉看了一眼夏清濯。夏清濯负手而立,淡淡道:“夏释冰的事,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秋风瑟瑟,天幕阴沉,掌灯时分,终于落下了雨来,不大,却是沁骨的寒凉。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掀了帘子进了屋,南森见了,上前接过托盘,挥手让她退下。“少爷。”南森将托盘递至夏清濯身前。药碗上正氤氲着热气,夏清濯低头接了托盘,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楚双悦,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楚双悦的眉宇间笼着一层轻愁,见夏清濯进去了,亦跟在了他身后走了进去。大约半个时辰前,程姣姣便醒了过来,却什么事情都不管,只说要静一静,便将他们都赶了出去。夏清濯一语不发,便在外间站了半个时辰,她也跟着站了半个时辰,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却谁都猜得到,她不开心,所以他亦不开心,可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不开心,所以她也会跟着不开心。“姣姣。”夏清濯清润的嗓音响起。楚双悦的视线穿过他的身侧向前看去,只见程姣姣一如他们刚才出去的时候一样,目光空洞地躺在床上,就像一只失了生气的木偶。程姣姣的眸光犹如死水,朝着前方,却不知看着哪里。夏清濯的目光垂了垂,沉声道:“姣姣,我爹说,十日前夏释冰已与无瑕山庄尽释前嫌,今日夏释冰上门寻仇,是做给宋兰看的戏,所以你不必在意。”眸光微波,程姣姣低低道:“我知道。”夏清濯眸光猛地一抬。程姣姣微微笑了笑,“他的那一剑只不过看似势不可挡,却只在于身形,手上却没使什么力气,他的剑进了胸口之时,我便知道,他并不想取你母亲的性命。按他平时冲动的性子,便只有接受了真相,与你们和解了,这样一想,便大概知晓他今日的用意了。”“那你为何为何”夏清濯看了一眼她伤口的位置。“我这样贸贸然闯了出来,已经乱了他原有的路数,自然不能连结局也一同搅和了,只有把戏演到底,逼他走了。”程姣姣淡淡道,眸中的悲伤一闪而逝,“宋兰想要分化你们与夏释冰,却也想让我与夏释冰之间不和,虽然猜到了她的阴谋,但一直都猜不透她的目的。从来都是处于敌暗我明的地位,这一次,也算是让我们转明为暗了。”夏清濯的声音有些苦涩,“你们的想法,倒是一样。”只可笑他一直身在局中,却从来沉浸在儿女私情当中,直到刚才父亲说了,方才明白过来。真好的一番理由,程姣姣的唇角浅浅勾起,她真有些佩服自己,说谎果然是件到了嘴边就顺理成章的事情,什么转明为暗,她故意伤自己,不过是为了逼走他而已。一时沉静,两两无话。“姐姐,药该凉了,喝药吧。”终是楚双悦开口,打破了沉寂。程姣姣点了点头,楚双悦便上前,将她扶起,刚从夏清濯手中接过药碗,想要一勺一勺喂于她,便被她从手中接过了药碗。“我自己来吧。”程姣姣道。说着,便一口气将药碗中的药汁饮下。南森站在门外,向里看了一眼,然后不重也不轻地咳嗽了一声。“姣姣,这些日子,你便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楚姑娘亦会住在这里照顾你。”夏清濯道,“天色已晚,我明日再来看你。”“好。”程姣姣点了点头,“慢走。”作者有话要说:、一三四程姣姣身上带着潇潇谷的疗伤圣药,况且那剑伤并不深,她自己是大夫,当日下手时自然有分寸,只不过多流了些血而已,在无瑕山庄静养了七日,伤口便已好的七七八八。秋寒如水,却不影响阳光的温暖。穿衣起身,程姣姣简单收拾了一下,推开门,便见楚双悦举着手,正要敲门。“姐姐今日怎起得这样早,我刚刚害怕吵醒你呢。”楚双悦笑着道。“你有事”程姣姣问。楚双悦道:“没有啦,只是看今日阳光甚好,想和姐姐出去走走,老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程姣姣淡笑,“不必了,我今日便要离开了,正想与夏庄主和夫人辞行。”“什么”楚双悦讶然,“你的伤还没好呢,再说大夫说你体内亏虚,得好好养着。”程姣姣的嘴角升起一抹苦涩,“我也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养不养都是一样的。”“那哪儿行啊”楚双悦突然暧昧一笑,挤眉弄眼道,“昨天你的那个夏庄主偷偷着人送来了一支千年人参,我看过了,那可是世间难寻的珍品呢”程姣姣心中涩然,千年人参,到她这里,不过是白白浪费。黯然摇了摇头,她道:“那千年人参用对了地方便是救命的灵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去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