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一班那边的女生吵得厉害,韩以诺本来就心烦,这会儿更是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于是下意识的抬头往一班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的功夫,让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薛楷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严冬棋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面前站着好几个一班的女生,还有一个明目张胆的挽着他的胳膊。蹲的时间太久,这会儿猛地站起来,韩以诺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一朵朵小金花在眼睛前面飞的厉害,但他还是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作者有话要说:弟弟那小年青儿的心啊s:明天是周四不更,后天继续。、别扭韩以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方面想要冲上去用力的把那帮女孩儿推开,另一方面却被钉在原地连动一动都费劲。眼前的金花慢慢消失,挽着严冬棋的女孩儿松了手,侧头和他说话。韩以诺仔细看了看侧脸,发现居然是严芷。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这会儿去找以诺,你和我一起去吗”等那些个女孩都散了之后,严冬棋转头问妹妹。严芷摇了摇头:“我才不去呢,韩以诺好像和薛楷是同桌,而且关系挺好。我在楼道老看见他俩一起走,过会儿要是碰见他了,我怕我老想上去给他一拳。”“这多大仇啊至于么”严冬棋笑了笑。“怎么没仇啊,你以为我干嘛要打他开学第一天,他手里篮球掉我脚跟前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冲上来捡,卧槽,真是不能回忆,哥你见过捡个球把女孩儿裙子给掀起来的变态吗”严芷回忆起这个事儿来面部表情就很狰狞,“楼道啊,全是新同学,他那个篮球直接就把我裙子挂起来,我当时真想把他就地正法了。”严冬棋笑得几乎上不来气:“这事儿太寸了,缘分啊缘分哈哈哈那必须不能原谅他”“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来气,我先回爸车里,你接了韩以诺咱就走,我快饿死了。”严芷说完这句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严冬棋看了一会儿她纤细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转头开始往乒乓球案子那边找韩以诺,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他挺高兴的冲韩以诺挥挥手,结果发现那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挺不自然的冲他笑了一下,接着低下头继续收拾手里用完的清洁用品。严冬棋有点儿纳闷,快步走过来在韩以诺低下去的脑袋顶抓了抓:“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这个反应”韩以诺侧了侧头别开严冬棋的手,声音稍稍有点发闷:“没事啊,好着呢。”“不是,这是怎么了”严冬棋挺无奈,拉住一边儿的薛楷,“你俩吵架啦”他一看到薛凯的脸就想起来严芷说的用篮球掀裙子的事,又想起来之前他在派出所门口自我介绍的事,觉得这小伙真的挺缺心眼儿的,自己没忍住就先笑了两声。薛楷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啊。”严冬棋也没太见过韩以诺这样,于是把薛楷往旁边拉了拉,低声开口:“那是怎么回事儿,这小子明显不对啊。”“其实也没啥的,反正在我看来是没啥的。就一个女孩儿,跑过来问他要你的电话,然后他就这样了,谁和他说话呲儿谁。”薛楷抓了抓脑袋,他甚至都怀疑韩以诺今天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严冬棋听完没吭声,心里突然就软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韩以诺的背影,然后拍拍薛楷的肩膀:“没事,你别管他了,早点收拾收拾回家吧,你妈在教室等你呢。”韩以诺低头一根一根揪着一把笤帚的须,他的大扫除任务其实早就完了,但是严冬棋老不见来,他又怕自己找他的时候俩人走岔了,只能呆在原地给别人帮帮忙。“别揪了,再揪就秃了。”严冬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以诺手下的动作停下来,但是没有抬头看严冬棋。“听薛楷说你的活儿都干完了,走吧,我爸妈还有严芷在学校门口等着呢,咱今天一起出去吃个饭。”严冬棋也没管韩以诺的沉默,轻轻扳着他的肩膀往校门口带。“生气啦因为有女同学问我要电话”严冬棋一边往外走,一边挺悠闲的开口。韩以诺这会儿才有了点反应,他侧头看了看严冬棋,还是没说话。“你现在怎么和严芷一样了呢,她刚才带我去她们班那会儿,有她同学问我要电话也特别不高兴,汪汪汪的冲人家咆哮了一顿,你俩啊”严冬棋笑了笑。“你说你干脆在我身上撒泡尿占个地儿算了。”他抬手在韩以诺脑袋上抓了抓。韩以诺这次没有再闪开,等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一句:“现在的女生真烦。”“也有好姑娘,不烦的,只是你还没碰见罢了。”“我才不想碰到。”韩以诺说的话挺幼稚,严冬棋被逗笑:“行,你说不碰就不碰,等你将来打光棍的时候别抱着我哭就行。况且我也没把电话给谁啊,多大点儿事儿啊看把你不高兴的。”他说完这话快走两步去校门口开车,韩以诺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的自己毛躁躁的。其实并不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儿他才这样的,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看不懂自己了。一顿晚饭吃的挺慢,老严家就没有话少的,尤其是母女俩,一旦说起话来跟开了开关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三个男人主要负责吃和听,偶尔还必须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严芷考的也挺好,但是和韩以诺一比就差了点儿,吱吱喳喳吵着要严冬棋给她买个安慰奖,严冬棋一口应下来。“你就这么随着她,考得不好不反省自己还让你给她买东西,被你哥惯出一身臭毛病。”老妈最擅长的就是一句话连骂俩人,先是指了指严冬棋,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严芷的脑袋。严冬棋夹了一筷子涮羊肉:“惯着呗,以后有了老公,哪还轮的上我惯她。”严芷坐在严冬棋旁边,这会儿整个身子都扒了上去:“哥你真好。”他被严芷扒拉的半天举不起来筷子,有点儿无奈:“好好好,那你能让你哥我把这口饭吃进去吗”“小诺这次考这么好,大姨有奖励。”老妈说着从包里摸出了个红包来,“学校的奖学金不算,这是大姨给你的奖学金,没严芷的份儿。”韩以诺这顿饭一直吃的挺沉默,就偶尔跟着气氛笑一笑应和两句,虽然他平时一块儿吃饭时也不太吭声,但是严冬棋就是知道这小子挺不对劲儿的。桌上有严芷这个活宝,大家也顾不上觉得他哪儿和平时不一样。严冬棋也不睬他,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韩以诺这会儿有点儿钻牛角尖,让他自己想通就完事儿了。这会儿看到红包,韩以诺有点慌张,站起来连连往后退:“大姨,不用,我不要。”“大姨给你你就拿上,严芷抱着我哭都没有呢。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寒假不都喜欢约人出去玩嘛,没钱怎么行”韩以诺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的看向严冬棋。“你看严冬棋干什么他不让你收我抽他。”老妈瞪了一眼严冬棋。严冬棋觉得自己躺枪的有点儿委屈,挺无奈的看了老爸一眼,老爸送了他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表示同情。“拿上吧,我妈给你的你就收下。”严冬棋拿筷子指了指红包,“不然我妈可真抽我。”韩以诺咬了咬嘴唇,尴尬的把红包接下,旁边的严芷大呼小叫:“有没有人性是不是亲爸妈我寒假也要出去玩呢一穷二白连瓶水都买不起啦”说完扑进严冬棋怀里开始假哭。“哥给你,哥给你,想要多少我给你还不行吗”严冬棋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严芷立马坐起来脸上含笑:“好的”老爸看着他们闹了半天,这会儿才开口:“冬棋啊,你要是给宝宝安慰奖,那也要给小诺奖励吧,考这么好的,上学肯定辛苦。”“哎呦,买,都买,我一定好好照顾您二老这一儿一女,”严冬棋从锅里捞了半天,只捞上了一块儿豆腐,“我看了,现在我在家里的定位就是个长工。”回去的时候天黑沉沉的,看样子这两天还得有雪。高中生放假都挺晚,离过年也再没剩几天,严冬棋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天得搬回去住帮忙准备准备年货。韩以诺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严冬棋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然后打开了车里的广播。广播里放的是春天的呐喊,严冬棋被呐喊的简直想死,听了两句又把广播关了。车里开着暖气,韩以诺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车窗摇下来了一半,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严冬棋心里打了个突,难道是孩子的叛逆期到了他又没真的养过孩子,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打算怎么办,于是抬手把热风关掉。“哥,”韩以诺突然开口反而吓了严冬棋一跳,“人类是不是都很贪婪,得到一点总是不满足,老是想得到更多。都忘了原本的一点点本来就不该是自己的。”严冬棋无声的翻白眼,看来是中二病。“你这话说的挺有觉悟,要是人人都跟你这么想,地球母亲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健康。”严冬棋看着前面的路况随便跟了一句。韩以诺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严冬棋突然反应过来,“后座上,你找找看有个黑色的纸袋,给你的。”韩以诺伸手从后座把袋子拿过来:“是什么”“打开看呗,我今儿下午就逛商场买这个了,要不然家长会怎么可能迟到,我这么守时的一个男人。”严冬棋冲韩以诺挑了一下眉,对这个礼物显然非常满意。韩以诺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盒子。盒子里装了一只黑色的运动腕表。韩以诺转头看他。“期末考试的奖励。不用我爸说我也忘不了你的,今儿下午就给你买好了。”严冬棋笑了笑,“见你手腕上没块儿表,我告诉你啊,男人,一定要戴表。这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时间观念和责任心。”韩以诺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块表能上升到男人的责任心这么高的意义,但是他还是很开心能收到严冬棋送的礼物。他抿着嘴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严冬棋:“哥,谢谢,我很喜欢。”“那必须,我这眼光那还有什么说的。”严冬棋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突然转头看着韩以诺,“知道吗,这是你从今儿下午家长会开完之后第一次笑。”韩以诺听完这句话垂下眼帘。“说说吧,怎么回事儿,肯定不是姑娘问我要电话号码的原因,我就说么,严芷一个小姑娘黏糊我就算了,你不可能啊。”严冬棋把车往小区地下停车场开,停车场比外面还阴冷,严冬棋打了个哆嗦,“你把窗户关上,冻死了。”韩以诺听话的把窗户关上,然后低声说:“没事。”“嗯,我估计你也不会给我说,男人嘛,肯定得有点儿秘密,不然跟一杯水似的一看就见底了,没女人喜欢的。”严冬棋从后座扯过围巾戴上,然后把韩以诺的也扔给他,“成长中的男人,下车吧。”他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却被韩以诺一把拉住,于是有点儿不明就里的回头看韩以诺。“哥,我想去你开的店里看看。”停车场灯光昏暗,他有点看不清韩以诺的表情。他皱了皱眉:“不行,我店里必须满十八岁才行。十六岁算成年的法律法规在我那儿都不管用。”韩以诺没吭声,只是又往这边凑了凑,紧了紧他的胳膊。这会儿他的脸有一半暴露在灯光底下了,严冬棋看着他的脸就不忍心起来:“最讨厌你用这个表情看我了,哎呦行行行,但我告诉你,只能当参观,就许去一次。”韩以诺认真地点点头:“好。”严冬棋已经睡下了,韩以诺从房间里出来,悄悄的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有自己都看得出来的迷茫和不安。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不知为何埋藏在心底浅薄却清晰的躁动和不安,每次见到严冬棋就会消失,然后立刻又升腾起更大的不安,这种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又不知所以。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衣服,喜欢的风景,他生活的地方,他玩乐的地方,他工作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他更多,贴近他更多,这种贪婪的心绪,已经要喷薄而出了。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就像光。韩以诺轻轻推开严冬棋卧室的房门,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人模糊的轮廓。他在门口站了很久。作者有话要说:时间会改变太多东西,人,事,还有心情。弟弟不会这么早发现自己的心情的,一切都要慢慢来。、追梦人“提前说好,我到店里肯定顾不上你,那么多客人,有我认识的搞不好还要陪一阵儿,你就坐吧台边儿上,我让调酒师陪你聊天。”严冬棋一边唠叨一边坐在玄关的台阶上穿鞋。韩以诺站在门口等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