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嘿,你个小兔崽子,我带你一未成年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能不操心吗你居然还嫌我唠叨。”严冬棋关门落锁,在韩以诺脑袋上呼噜了一把。韩以诺把他抓乱的头发拨弄整齐,快走几步去摁电梯:“我跟着你呢,你还有什么好操心的。”“我老感觉有一种罪恶感,根正苗红一孩子要被我带坏了。”严冬棋皱了皱鼻子,看上去有点儿可爱。韩以诺看得愣了一下,顿了顿才接话:“我就是参观参观你平时上班的地方,要不然总觉得一点儿都不了解你。”“你还不了解我啊,咱俩都睡两隔壁了啊大哥,”严冬棋听这个理论有点儿惊奇,“那我要是挖煤的你是不是还要去我矿床看一看啊”韩以诺挺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严冬棋被他噎的没办法,挺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他们去的是离家最近的一家店,店里装潢用的是玻璃地板,地板下面亮着低瓦数的灯,还有一些浅色的鹅卵石,深色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每个隔间用茶色的毛玻璃隔开,大厅中央还有个扇形的舞台,一个年轻人抱着吉他在唱歌。整个酒吧安静而优雅,透着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安逸气氛。韩以诺有点愣,拉了拉严冬棋的胳膊:“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严冬棋笑了笑:“四家店开成一样的多没劲,也有你想象中那种吵了吧唧,一堆人在舞池里拧成麻花儿的店,十八岁之后带你去。”韩以诺“切”了一声,有点不高兴。“那些地方人太杂了,三教九流的都有,保不齐能让你看到点儿乌七八糟的场面,不好。那我就罪大恶极了。这边儿主要就是上班的白领,来这儿谈谈工作也行,找找嗯一夜情的对象也行。”严冬棋把他带到吧台上,叫酒保给了一杯果汁,自己则要了一杯水。韩以诺喝了一口果汁,芒果味儿的,他喜欢:“我喜欢你这家店。”“喜欢也不行,”严冬棋端着杯子瞟了他一眼,“少年,参观学习,别忘了。等你十八岁生日,葛格给你一张专门定制的,上头就用金色大字儿写上严冬棋他弟,来哥的店都不用花钱,妹子随便你泡,多有面儿。”韩以诺特别不喜欢他老是把“泡妹子”挂在嘴边,于是没接话,默默地喝了一口果汁。严冬棋的电话刚好响了起来。铃声是默认的“叮叮叮”。韩以诺有时候觉得严冬棋是一个挺矛盾的人,他在外面风流有趣,和各种人斡旋得心应手,开酒吧做生意也是如鱼得水。而他在生活中也绝对算得上是很注意细节的体贴男人了,可是像这种大家都会注意的小细节他反而会忽略。韩以诺敢肯定严冬棋都不知道手机铃声在哪儿设置。“行吧,我就在北呢,你直接过来。”严冬棋挂了电话,韩以诺往他手机上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就是手机默认屏幕。“怎么了”韩以诺问了一句。严冬棋笑着扬了扬手机:“挺巧的,周海今天刚好过来。等一会儿他陪你,我进来看到有几个熟人,过会儿去打个招呼。”“我不用人陪。”“你俩聊聊呗,”严冬棋没理他这句话,笑着喝了口水,“周海挺有意思一人。”兄弟俩没说几句话就看到门口滚进来一个卡其色的肉丸子,周海虽然胖,但是特别怕冷,每到冬天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搞得本来就挺臃肿的身材更加立体。严冬棋从周海进来直到到他走到跟前都不停地笑,笑的旁边的韩以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笑。“你俩智商是不是该充值了一进门就看到俩二傻子在那儿乐。”周海被笑的莫名其妙有点儿不爽。“不是,周大爷,”严冬棋笑得有点上不来气儿,“你今天这身儿造型,简直绝了。看上去像是移动的撒尿牛丸,都把我看饿了。”韩以诺本来就是跟着笑,这会儿被严冬棋这么一说,顿时找到了笑点,也笑的一发不可收拾。“韩以诺小同志,咱俩这有小半年没见了吧,怎么你现在不像我之前见得那么乖那么英俊那么善解人意呢”周海挺无奈的把身上卡其色的羽绒服刨下来。严冬棋又笑了一阵儿,然后拍了拍周海的肩膀:“先不跟你说,你在这陪会儿以诺,我去和几个客人打一下招呼。”“行,你去吧,我俩就在吧台这边,你过会儿过来就行。”周海让调酒师给了他一瓶冰啤酒,冲严冬棋摆摆手。“你们应该放寒假了吧”周海转头看韩以诺。“嗯。”韩以诺趴在吧台上,说话声音不大。周海抿了一口酒,被冰的呲牙咧嘴:“上学还习惯吗”“挺好的,班里的同学挺好相处。”韩以诺淡淡的答了一句。“不是,”周海挠挠头发,“我刚才看你和你哥说话那会儿,觉得你变化还挺大的,性格也好了挺多,怎么这会儿话又变少了”韩以诺抿了抿嘴,没接话。“还指望着严冬棋那个性子能把你带的好一点儿呢。”周海觉得韩以诺挺闷的,说了两句话就有点没劲。“那个海哥,我哥他为什么要开酒吧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韩以诺突然开口。周海觉得他这个问题挺奇怪的:“不为什么啊,喜欢就开了呗,这不是弄得挺好的么,把你养得长这么高,说真的,咱俩小半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快别是你哥不给你吃饭,喂的是猪快长吧”他没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笑了半天发现韩以诺没什么大反应,只好悻悻的喝了口酒:“你想想啊,严冬棋就一高中文凭,要是上班了也不可能被人家多当事儿,照我说,他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从高中开始脑子就比别人都活道。”“我听我哥说,”韩以诺低头抿了一口果汁,“他高中挺贪玩的”“那何止是贪玩你应该都有点儿印象的,不过可能因为你当时太小了记不住。严冬棋那真是除了学习别的事儿干的都特别棒。你想想啊,高中生,借钱和别人开酒吧,等毕业之后,本金回来了,还小赚了一笔,换别人哪是个个都行的”周海转身靠在吧台上,胳膊向后撑着身子,满脸都是回忆当初的满足感,“我俩当时,还有其他几个人,每天早上报个到,然后上不了两节课就从学校后墙翻出去,骑着破自行车大街小巷的转悠,想想真是爽。”其实韩以诺对高中时候的严冬棋是有印象的。在他才八九岁的时候,到了周末,有时姐姐会打扮的很好看,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水洗蓝白碎花的连衣裙,黑直柔顺的头发披在脑后,脸上泛着红晕,不停地从窗子往下看。没多久她就会笑着冲楼下挥挥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男孩敲开他们家的门,靠在门边冲姐姐吹一个长长的口哨。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没有什么原因。那个大男孩有时候会给他带一把糖果,有时候是一桶刚出炉的爆米花,奶油味儿的,沾着糖衣,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小子,借你姐姐一个下午,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捣蛋。”姐姐会笑着叮嘱两句,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等到姐姐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会带着打包的儿童套餐给他,然后在简陋的卫生间洗衣服,一直一直哼着歌。这些记忆韩以诺几乎都要忘记了,它们久远到让他觉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可是这些一点儿也不够,他和严冬棋生活的时间越久,就越发觉自己只是一直被照顾,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男人。而他自己想要了解他的愿望就越强烈。“严冬棋那时候真是长得不错,连我一个男人都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们那会儿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男生女生都泾渭分明,就那样,严冬棋都能收到好多小纸条小情书什么的,把我羡慕的啊。”韩以诺回过神来,发现周海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胖胖的脸上满是感慨青春的微笑。不愧是狐朋狗友狼狈为奸,俩人都是三句话离了“妹子”俩字儿就活不成了的。韩以诺挺郁闷的两口把杯子里的果汁儿喝完。他就觉得女生没什么好的,叽叽喳喳又肤浅,真不明白严冬棋和周海怎么老喜欢琢磨着找女朋友。“等一下,我看到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你就在这儿坐着。”周海往旁边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韩以诺。“你去吧。”韩以诺点点头。“要是过一会儿”周海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有点儿猥琐,“要是过一会儿有大姐姐来找你单独聊聊,你千万不要答应哦。”韩以诺有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大人好肮脏的表情。“你那是什么表情,”周海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长我这样,我用给你交代这些”周海走到一边之后,韩以诺转了半个身子从大厅里面找严冬棋的身影。特别好找,只一眼就看到了。因为严冬棋正在被一个女的挽着胳膊往中间的扇形舞台上面送,旁边还有几个人笑着拍手,酒吧里一时有点吵,其他客人也都停止了对话,好奇地往中间看去。严冬棋被推到台上之后,摇着头笑了两下,然后伸手拿过台上放在一边的麦克风。之前坐在台上弹吉他的年轻人看来是客人,这会儿正坐在下面冲严冬棋拍手。音乐响起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是凤飞飞的追梦人。严冬棋的爸妈很喜欢老歌,韩以诺每次去吃饭的时候都能看到电视机旁边摆了很多经典老歌的cd,还有一个看着像是老式留声机一样的cd机。严冬棋唱得很好听。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仿若每一个呼吸和音带颤动的瞬间都满带着荷尔蒙的气息,让人不由得蠢蠢欲动。韩以诺安静地看着严冬棋坐在中间唱歌,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连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在吧台上点着节拍。前些日子勉强压下去的心底的悸动和焦虑,此时随着音符又一点点的开始复苏。韩以诺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一曲终了之后,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始鼓掌。严冬棋冲某个方向打了个响指,舒缓的轻音乐又在酒吧中开始流转。男人微微笑了笑,轻轻抬臂,胳膊在半空中画了个圈,行了一个绅士礼之后冲四周的客人笑了笑,然后朝韩以诺的方向走过来。他冲韩以诺挑着眉毛耸了下肩膀,一副被逼无奈的苦恼表情。英俊而迷人。韩以诺坐在吧凳上看着严冬棋向自己走过来,看着他专注的望着自己的目光,心中莫名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他冲走过来的男人扬起了一个笑脸。作者有话要说:感情就跟腌泡菜似的,得等它慢慢发酵。每次写哥哥帅的时候都收不住笔啊太帅。s:明天周日不更,下周继续。、玛丽苏少女“过年了给你买两身衣服怎么了,看你这一副不高兴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要把你卖了呢。”严冬棋有点儿不明白韩以诺的想法,他那会儿小的时候,过年有三宝,衣服,红包和鞭炮。韩以诺皱了皱眉:“小孩儿才过年买衣服呢,你这样搞得我跟小孩儿似的。”“你不是小孩儿谁是小孩儿啊”严冬棋逗他。韩以诺更不高兴了,把严冬棋在他身上比划的衣服扒拉开:“我开过年就过十七岁生日了,国家规定满十六周岁都要负法律责任了。”“我读的书虽然不多,但是你也不能骗我好吗,明明人家国家规定的是十六岁负部分法律责任,部分好吗,少年”严冬棋白了他一眼,“况且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吗你比我小了八岁呢。”“八岁怎么了人家杨振宁和老婆还差了两代人呢,不照样结婚了么”韩以诺脱口而出反驳他,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对。严冬棋听完他的话就开始乐:“哎呦宝贝儿啊,你是书读傻了还是怎么着,人家两口子和咱俩这情况一样吗你在这边儿乱比,挨得着吗”韩以诺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说话,却被严冬棋打断:“别跟我在这儿逗咳嗽,去试衣服。”韩以诺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严冬棋眼前明显亮了一下。少年个子高,身材比例也好,肩宽腰细大长腿。因为经常运动让整个身体显得年轻而充满活力。之前周海还说韩以诺长个子了,他还不觉得,成天在一起呆着挺不容易发现这一点的,但这会儿严冬棋发现韩以诺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他突然就意识到,仅仅半年时间,之前在病房门口缩成一团的阴郁少年正在以一个他万分惊讶的速度成长了起来。他给韩以诺挑了一件墨蓝色的修身羊绒大衣,衬得少年五官立体而帅气,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独特魅力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少年时代命途多舛,无论现在的性格有多大的改观,韩以诺的眉目之间总带着一些不符合同龄人的沉稳,眼瞳漆黑,长而密的睫,笔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整个轮廓间有一种肆意的锐利。严冬棋歪头挑了下眉,怪不得三十九中那些小姑娘老是围着韩以诺打转,就以韩以诺这幅长相,可能年龄问题当不成霸道总裁,但是霸道校草爱上我还是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