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上帝的降罚”。一时间惹得人心惶惶,不仅是巡警加强了治安和搜查力度,诸多贵族也都在尽力整修自家庄园,生怕稍有疏忽就会重蹈格雷科的覆辙。而参与此次行动的主角们,正集体在斯佩多的庄园里休养生息。“那句话是司隐教蓝宝说的吧真是究极的聪明啊”纳克尔手捧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发表着感慨,“有了背黑锅的人,她的身份就不致暴露,那我暂时还能留在教堂协助你们。”这就是司隐要杀掉莱西,伪装成自己被烧死的用意。“啊,辛苦了。”指尖香烟的火光明明灭灭,g很随意地吐出一口烟雾,向后重重倚在了靠垫上,“不过那小丫头貌似正和giotto冷战呢,我倒要看看giotto要怎么哄。”“是因为受伤的事情么”“nfufufu我可不这么认为呢,纳克尔神父。”斯佩多在旁边心情很好地笑着,显然没将此事列入需要操心的范围内,只是在理所当然地陈述事实,“司隐看上去可不是那种会因疼痛而失去理智的女孩,她大概是在为giotto的处事理念而苦恼。”g将烟蒂掐灭,颇为心烦地蹙起眉头:“giotto那性格是扳不过来的,想老子带着自卫团清理那些犯罪团伙的时候,他还能悠哉悠哉向人家宣扬美德与爱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回路吗”斯佩多笑容未褪:“所以我更认可司隐的做法。”“话虽如此,但那丫头也未免太吓人了。”g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日在格雷科庄园里,司隐单手提刀杀人的姿态,彼时她冷冷抬眼朝这边投来一瞥,眸光寒意彻骨,摄人心魂。“但你同样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在帮助giotto,而且还在giotto犹豫时替他做出了决定。”“”“恕我直言,自卫团将来要走得更远,既需要giotto这样温暖众生的领导者,也需要司隐那样用极端手段清除障碍的杀戮者。”斯佩多的话很有道理,g是明白的,故而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很沉重地点了下头。他原先一直不相信司隐的实力能达到什么惊人高度,如今才真正体会到,她从来都没打算隐瞒过,她说自己所能做到的程度,全是绝对真实的。永远都只看到这世界光明的一面是不行的,那个女孩像是命运的安排,阴差阳错加入到他们中间,填补了黑暗的空缺。那样的抗争才是完整的,倘若队伍里连能果断挥刀的人都没有,还谈什么开辟新道路呢。当然,他也是可以的,然而大多时候却难免受到giotto思想的影响,不知不觉变得心软。那丫头大约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心狠手辣啊。听得纳克尔低声回道:“我也同意戴蒙的看法。”须知这位神父流淌着拳击手的血液,他骨子里本是个向往自由的革命者。如果到了必要时刻,他或许也可以放下圣经,为了那触手可及的前路,书写新的赞美诗。三楼房间。司隐站在法兰绒的地毯上,左手持软布正慢慢擦拭被搁置在刀架上的樱吹雪。然后她听到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那人似乎在敲门还是不敲门间迟疑着,久久没有动静。“进来吧,没锁。”“”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她回过头去,看见了端着托盘尴尬而立的giotto:“能解释一下你这哀痛欲绝的表情是出于什么原因么我好像没缺胳膊也没少腿。”giotto窘迫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衣领里:“抱歉啊司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只是听说喝牛奶能促进伤口愈合”“那还真是道听途说。”“尽管如此,多喝点总没坏处啊。”他把托盘放到桌上,很诚恳地冲她笑着,“还还疼么”那双暖橙色的眼睛眨啊眨的,配上可怜讨好的语气,让司隐莫名觉得他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这个认知瞬间令她郁闷起来难道被打了一枪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反倒像自己欺负了他“除了右手臂短时间内动不了之外,应该没什么后遗症。”而后她迎着对方愧疚万分的目光,想了想又淡定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也不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你放心。”giotto闻言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不拔刀也可以的,站在我们身后就好”“别开玩笑了,等你大道理讲完,我们全得死在敌人枪下。”“可是”“没什么可是的,giotto,相比之下,我更信任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去依靠别人的保证。”他略显挫败地低下头去,任凭柔软的金色刘海垂在额前,许久才鼓足勇气轻声叹道:“我很抱歉,司隐,那天是我的错。”他固执地不肯对那个女人下手,却不慎害她受伤,原本在是与非的抉择面前没有答案,可终究是没能护好自己的同伴。司隐沉默地注视他半晌,灰眸平静,不见波澜。然后她从容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事实上你无需道歉,会出现这种状况,错不在你,而在于我们之间无法调和的分歧giotto,你把我当作是战友么”“当然”是非常急切的回答。“或许我该由衷感激,毕竟在加入你们的时候,我本身的目的并不纯粹。”“唔”“但那并不妨碍我替你们杀出一条血路,因为我们没有为敌的理由。”她如是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giotto,这点有必要明确向你言明,如果你需要一个能下狠手的队友,我无疑是最佳人选尽管我永远也不可能赞同你的怀柔理念。”她觉得自己摊牌的态度还不至于会吓到他,作为自卫团当之无愧的首领,他本是个聪明人,只是他的智慧通常都被隐藏在太过强烈的圣母光环下,成为了可有可无的点缀。果然,giotto沉吟良久,最终依然坚定抬起头来,向她露出了那如三月天空般纤尘不染的笑容:“即使你认为我们算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也欢迎你留下其实在你为了自卫团的战斗而拔刀那一刻,我就认定你是同伴了。”司隐不禁莞尔:“那你可得做好准备,我是逆光而行的人,没有那么多道德准则的束缚,说不定哪天就会让你后悔了。”“呐,听你讲这话真是感慨良多啊,绫濑小姐。”他微微眯着眼睛,温柔地调侃她,“明明才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却定要这么老气横秋。”“请不要用老气横秋来形容我,也不过才二十岁的giotto先生。”“那也算是兄长般的存在了吧”他无辜回望,“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放心大胆地站在我身后吗”她懒懒地应了一声:“等你能证明给我看的时候再说吧,我唯一想提醒的就是下次若和我共同行动,请时刻准备把眼睛闭上。”“诶为什么”“我怕鲜血玷污了你最天真的信仰。”听起来像是句玩笑话,而她却是真心的。面前明朗纯善的青年,天生就和她这种人不一样。他应该是怀抱橄榄枝、沐浴着天光站在神坛之下的圣徒,自然也该有人甘愿清扫战场将累累尸骸埋进泥土,披风高展送他抵达前路。然而这样偏执的想法,实在不必说与他听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下两次哦。”giotto笑着,端起玻璃杯递到她手里,“喏,在我对你讲晚安之前,能否先把牛奶喝完”他修长手指带着令人心安的暖度,仿佛是触碰到了阳光,司隐垂眸,浅淡地勾起唇角。“好。”人生原本轨迹错乱,命数无端,却偏偏有些人拥有狂风暴雨也吹不垮的希望和信念。所以,既被视为同伴,纵然注定是匆匆过客,也不妨全力以赴,助他抵达彼岸。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司隐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这姑娘看似聪明,其实心思极其简单,她的世界里界限分明:自己人无条件维护,敌人无节制杀戮。、风雨临近圣诞节那几天,突然就下起雨来,虽说在西西里岛极少能有看到雪的机会,但见晶莹雨滴落满斯佩多的庄园,倒也别有一番情趣。自卫团成员们并未被天气影响,分工明确,有的负责留下打扫整理,有的则出门采购圣诞必需物品,一时间热闹起来,四处都充满了专属节日的喜庆气氛。司隐捧一杯热茶立于窗前,看giotto撑伞站在庭院里,意气风发地笑着:“记得带棵圣诞树回来余下的钱可以给你们家人买些礼物,不过千万别冲动惹事呀”说完歪头想了一想,又回过身来看向她,“司隐,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她原本准备给出否定答案,但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淡声回答:“有合适的发卡么我刘海长长了,垂下来很碍事。”“没问题要买最漂亮的那种”“你知道那需要多少钱么。”“你难得开一次口,多少钱也买”“”这人犯起二来还真是拦也拦不住。不过,看着那明亮得不染尘埃的笑容,倒让这寒冷冬季也添了暖意。她正很有兴致地想调侃他两句,却忽听远处传来某位少年熟悉的呼唤声:“司隐姐,我带了新烤的面包和自制果酱,你要不要尝尝”是蓝宝。蓝宝其实也刚满十六岁,说不好和她谁更年长一些,可他就是乐意称她为姐姐,和她也格外亲近,而她亦不曾有意拒绝过,就这么奇迹般地迁就着。六道骸他们不在身边,浅井潇和樱庭暮也没有在这里,她唯一能体会到的与那个世界似曾相识的联系,就来自于面前这个男孩。是她所不能抛弃的、习惯性开启的保护欲。“好啊,不过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跑到斯佩多庄园来了”蓝宝裹紧大衣,纵身一跃直接从窗户里跳进来,笑眯眯把提袋交给她,时常闭着的右眼也睁开来,一双祖母绿的眸子闪闪发亮:“本大爷和父亲说,是去埃琳娜小姐那里作客,她肯定会帮忙圆谎的,不用担心。”司隐很自然揉了揉他的头发,又用干净毛巾帮他把水迹擦干:“所以今天要在这里留宿了”“怎么,不欢迎本大爷啊”“这么任性,giotto肯定会碎碎念你。”“没关系,绕着他走不就行了。”话音未落,giotto的大手就从背后伸过来,熟络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行哦蓝宝,我已经听到了。”“不要妄图干扰本大爷的决定,本大爷就要住在这,晚上还要听司隐姐讲故事”司隐镇定地回答他:“我并不会讲故事。”“那就说说你以前经历过的事儿啊,本大爷都爱听。”这话怎么琢磨怎么别扭,giotto扬眉,不轻不重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莫非是我的错觉么你好像在刻意讨女孩子欢心呢,蓝宝”“虽说面对心仪的女孩子应该主动出击,但本大爷是个绅士,绝对会耐心等待司隐姐答复的你捣什么乱”“我只是觉得你在胡言乱语”“本大爷是认真的”司隐用完好的左手分别推开两个人,觉得这种谈话还真是悬疑莫名:“能不能正经点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帮纳克尔做饭”“算了吧,纳克尔把我都赶出来了,说不要影响他发挥厨艺。”g叼着根烟,插着口袋推门走进来,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他一大男人怎么会热衷于下厨呢拳击手和神父的职业好像都不太容易留下这后遗症啊”giotto好脾气地笑着解释:“毕竟神父也要养活自己,所以g啊,趁早给纳克尔找个贤惠女朋友吧。”“我觉得小丫头就挺合适,纳克尔刚才还说要熬锅骨头汤给她恢复伤口呢。”蓝宝登时高声反驳:“司隐姐又没骨折熬什么骨头汤,叫他别以公谋私”“小鬼就是啰嗦,就不能照顾一下单身年长的同伴吗”“你们几个全单身呢,而且像g先生你这样的估计一辈子也娶不着合适媳妇,莫非本大爷要等到八十岁”g气得差点把烟头按在他脸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子了”“gggg别生气嘛”和事佬giotto同学忙不迭打圆场,笑得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呐,蓝宝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结果蓝宝还在继续唯恐天下不乱地瞎点鸳鸯谱:“另外,giotto大哥和埃琳娜小姐也不错啊,都那么好性子,将来成家也不会吵架的吧”“”司隐叹息,很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现在处于谁的地盘上,要谨慎。”果然,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看法,不远处毫无征兆传来了斯佩多阴森森的声音。“再废话就把你请出庄园,蓝宝少爷。”这位精明果断的伯爵大人唯独有个弱点即埃琳娜小姐,谁敢觊觎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必定分分钟化身无脑怀春少年,轻易招惹不得。那一晚,蓝宝始终忙着布置圣诞树,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