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成为别人眼中的拖累,却只能承受着嘲笑苟延残喘。“为什么不考虑和夜间部合作如果你肯借助他们的力量,或许更能抵抗你哥哥。”云归笑得无奈:“我对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和南汜的血缘关系,可我的确不清楚南汜的下落,他们会相信吗况且吸血鬼终究是吸血鬼,而我是浅见家族的人,尽管从没被承认过,我也依旧愿意把自己当作是猎人。”那是他仅存的尊严,也是所剩无几的执念。司隐突然想不出该回答些什么了,记忆中她很少有语拙的时候,但偏偏这一刻感到迟疑,仿佛自己再劝说一句,就会变成导致少年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谁情愿被一次又一次揭穿伤疤。窗户似乎开了一道缝隙,夜风趁机侵袭,屋内的暖意便消散了许多,她快步走上前去把窗户重新锁好,再回过身时,便听得云归轻声道:“抱歉,我为何要对你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呢你明明没有义务奉陪的我只是太压抑了,时常感觉不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迟早会把自己折磨死请原谅。”“我能理解。”她抚着桌面上樱吹雪冰冷的刀身,语气平缓,“很久以前在最艰难的时期,我也曾想过,其实直接死去会不会更爽快些。但是活下来自然有活下来的道理,只要末日没到临,总能找到意义的。”云归怔然凝视着她安静的侧脸,半晌,试探性地询问:“那现在你找到了么”“或许吧,我还有着必须负起的责任和不计代价也要保护的人,为了那个目标,我始终都在努力让自己更强大。”“看起来你应该已经很强大了,毕竟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夜间部的秘密,还胆敢为了我这样的陌生人和他们叫板。”司隐从容地将遮挡视线的乱发撩开,眼神坦然:“若不是因为你和那个人长得太像,我根本没有逞英雄的必要。”“但结果就是你救了我,具体缘由并不重要。”“嗯,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介意。”“那么你介不介意我以后就顶着这张相似的脸来找你聊天”她歪头打量他半晌,不禁莞尔一笑:“可以,只要你不再引来一群吸血鬼给我添乱。”有的时候,即使是一丝一毫微薄的温情,也值得让人赌上全部的善意。每一场相遇都存在其既定的意义。作者有话要说:“我能知道是什么人吗”“我的爱人。”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不一定合适,却令人很感伤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夜探黑主学园圣巧克力日那天,优姬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身为风纪委员的她既要保证夜间部成员的秘密不被泄露,又要维持日间部的稳定秩序以免女生们过度兴奋冲破防线,结果就是整个校园到处都能听到她元气满满的嗓音。“不要推不要挤注意安全”“把巧克力送给夜间部学长们就好了,不要有肢体接触啊”“喂蓝堂学长请你把手伸回去,血型什么的就不必问了吧”“零你快过来帮忙啦”司隐双手揣在制服口袋里,悠闲望着那热闹的一群人,当然,还有不远处同样被女生簇拥的浅见云归。那家伙,居然意外的拥有极高异性缘呢不过说来也是,日间部的优质男生本来就不多,锥生零还是个能用眼神杀人的冰山派,相比之下,温柔爱笑的俊俏男孩子自然会很受欢迎。云归原本还在很耐心地安抚爱慕者们高涨的情绪,不料一抬眼就看见了她,顿时笑意更深,推开人群朝她走来。“司隐。”“嗯”“给你的。”他将手一扬,精致的礼盒呈抛物线不偏不倚落在她掌心,“看你也没有什么想送巧克力的人,干脆就买了这个给你,权当节日福利。”司隐迎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复杂目光,尴尬轻咳:“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还好吧,毕竟送礼物也是个人自由。”云归说完,敏锐地察觉到夜间部那些人正看向这里,略一蹙眉,登时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去,“阴魂不散。”“他们最近又找上你了吗”“没有,现在学会提高警惕,尽量避免与他们出现在同一地方。”毕竟日间部和夜间部有时差,只要足够谨慎,还不至于时刻面临风险。虽然这样也着实很令人困扰了。司隐点头,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其他事情,抬眸看着他:“听理事长说你前天因为身体状况请假了,没问题吗”她挂着个学生名号不常上课,却由于时不时出入理事长办公室,从而根据对方的碎碎念来弥补了信息缺失当然,她可没单纯到认为黑主灰阎就是个爱好八卦的脱线男人,眼睛看见的不一定真实,他既然能掌管黑主学园,收留吸血鬼猎人,且有信念让人类和吸血鬼和平共处,想必是有其特殊之处的。最重要的,黑主灰阎似乎总有意无意和她提起云归,那种心情她能清晰认知到,他比较在意云归的安全,并倾向于由她来保护前者。或许就像优姬和锥生零的那种关系。仔细想想,真是个沉迷于父亲角色无法自拔又爱操心的人呢。“不是什么大事,睡一觉吃点药也就好了。”云归很自然地回答,“我常年如此,吃药比吃饭还频繁,现在和那时候相比,已经正常多了。”“不要掉以轻心,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他眯起眼睛笑道:“不如今晚偷溜出来去找你怎么样你上次还说要陪我下棋的。”“今晚”司隐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很严肃地摇摇头,“真巧,只有今晚不合适。”“嗯”“我有事。”“你要深夜出行”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做具体解释,很快便岔开了话题,推着他往教室方向走去。之前问过黑主灰阎,在他所了解的地域范围内,有没有历史较为久远或是值得考据的地方,黑主灰阎思考了很久,告诉她东面圣比斯山上那座废弃城堡或许可以被算在内。听上去是个不太靠谱的建议,但她依然决定亲自去察看一下,毕竟学园内能找到晶石的机会寥寥无几,与其干等着,还不如积极主动寻觅线索。而这种行动她没打算告知云归,为的是免去他不必要的担心。诚然,希望此次前往,能得些有价值的发现。圣比斯山海拔较高,且在暗夜月光的衬托下却别有一种寂静森然的气氛。四面古树参天,又有不知名的藤蔓交错缠绕,地面阴冷湿滑,要径直攀登上去的确有一定难度。斑驳的光影落在司隐周身,她紧了紧外套衣领,仰头望向已经距离很近的山顶城堡。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是谁,至今已无从考证,想来大约是某位落魄的贵族或是意欲隐居的高人,据黑主灰阎介绍,这里至少荒废了五十年,估计早已成为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地。听起来倒像是一场无谓的冒险。当推开那扇布满锈迹的大门时,她听见了铁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从1527翻出来的手灯并不是很好用,光芒忽明忽暗影影绰绰,仅能隐约照出前方不远的事物,司隐沿沉积着灰尘的阶梯往楼上走,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异样的预感。这里除了她自己,应该还有其他人。又或许,根本不是人。脚步声猝然响起,而且很清晰地正在逼近。她将手灯举得更高一些试图看清来者,另一只手则探向了腰间的樱吹雪。对方在距离她十余米处停了下来,是个中年男人,本来平平无奇的样貌,因为那双泛红的眼睛和一笑露出的獠牙而多了几分狰狞气息,他怀里还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显然已经断气了,白皙颈间还留有两枚触目惊心的齿印。evee,就算之前没有见到过,也可以基本判断出来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哈哈,无知的人类怎么会理解小孩子的血最甜了,而且她们的皮肤那么软,咬下去的一刻简直快乐到要升天”司隐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那我干脆让你直接升天吧。”“年轻小姐随便玩弄危险武器可使不得哦”男人仍然保持着那令人厌恶的笑容,将怀中小姑娘放下,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过来,“嘛,今天运气不错,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送上门的猎物放心,看在你这么漂亮的面子上,待会儿我尽量轻一点,不让你太疼”“那还真是感谢呢,可我不同,素来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男人从她拔出妖刀的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闪身躲避,成为吸血鬼后移动速度会比人类快上数倍,他顿时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司隐片刻不停穿过走廊向其逃跑轨迹追去,就在路过最后一个房间的瞬时,她敏锐听出身后风声有异,刀身回掠去势如电,于对方扑上来偷袭的前一秒,利落刺进了他的胸口,正中心脏。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枪声骤起,将面前男人击成灰土消散在了空气中。锥生零立于对面,手里还攥着那把血蔷薇之枪,窗外月光清冷如水,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轻纱,叫人不敢亵渎侵犯。“不是吸血鬼猎人,却有斩杀吸血鬼的本事,绫濑司隐,你到底是谁”“请别用这么不友好的语气和我讲话可以吗”司隐未置可否地微笑,“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提高实力而已,我不觉得这违反了什么规定还是说我杀了你要追捕的人,影响了你的业绩”他沉下脸色,凌厉紫眸中光影幽暗:“你敢发誓,自己没有做过吸血鬼猎人”“确实没有过,你介意阐述一下自己这么想的理由吗”锥生零盯着她坦然的眼睛,良久,终于确信没有任何说谎痕迹,方才把枪收起来,语气落寞:“是我认错人了。”“认成哪位了”“我师姐,她在七岁那年为了救我,已经不在了。”是对逝去故人的执着追念啊,司隐默默思忖着,难怪先前他看见自己的反应通常都很奇怪,原来根源在这。明知道是时隔多年绝不可能重合的身份,却依旧执拗地想要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去确认么那位善良的师姐,也许就是存在于这个平行时空的她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世上相像的人很多,也并不稀奇。”“正因为你很像她,我才有闲心提醒你,尽量远离吸血鬼的世界,否则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司隐想起云归提到过,锥生零的父母都是被纯血族杀害的,那个纯血族还带走了他的弟弟。大概是仇恨太浓烈,才导致了他如今冷漠而极端的个性。幸福者幸福的形式大抵相同,而苦难者却各有各的苦难,于是,他们选择通往彼岸的无数条道路,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都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多少人注定背负灾难,此后任由尘埃荡涤,如火鸟涅盘,在罪孽中重生。“我不反对你的看法,但我现在也不想深谈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抱歉,你完成任务后就回去吧,我还有件东西要找。”谁知就在她将要推开旁边那扇门的瞬间,掌心却被门框上锋利的铁钉刺破了,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划伤并不值得在意,但是,她察觉到锥生零蓦然有了异常反应。“诶,锥生,你怎么了”“你的血”锥生零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一歪不受控制地靠在了墙壁上,他双手紧紧按住喉咙拼命喘息着,而当其再度抬头看向她时,那双浅紫眼眸已然充斥了一片骇人血红,“赶紧走”这下司隐是真的震惊了。既然是吸血鬼猎人,为什么会对她的血液起反应作者有话要说:、暗袭平心而论,司隐对锥生零是不存在敌意的,所以直到后者朝她冲过来的前一秒,她都没有准备提刀攻击。于是就那么被他用力按倒,手肘撑地撞得生疼。“别告诉我,你也是吸血鬼。”这句话的语气不是疑问,因为对方凭空显露出的两颗尖牙已经给出了答案,她懊恼地抵着肩膀企图阻止他靠近,另一只手想要去捡樱吹雪,“等等,锥生,我不想在这杀你,前提是你得克制住”那血味的刺激近乎致命,锥生零狠狠钳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他咬牙沉默着,似在和仅存的理智抗争。司隐知道他是黑主灰阎的养子,自己如果真把他杀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回去恐怕都无法交代,思及至此,她突然很认真地问道:“优姬晓得你变成吸血鬼了吗”每个人都有软肋,而优姬的名字,于锥生零而言是温柔的魔咒。果然,他的动作有了瞬间迟疑,也正是这片刻的空隙,身后猛地扑来一道人影,勒在腰间将他狠狠扯向一边,两人纠缠着从旁侧楼梯滚了下去。一切都发生得让人措手不及。司隐俯身捡起樱吹雪迅速下楼,见来人已然被锥生零甩向了墙角,额头受伤正渗出血来,那张熟悉的清秀的脸,赫然便是浅见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