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愿意哎,那这么个大热天,小孩们可受罪了,虱子啊痱子啊满脑袋爬的。”唐洵无奈地咽了咽口水。“傻啊你,”安晓一扭身给他背上来了一掌,笑声前所未有的清脆洪亮:“我先给他们洗了,你再给他们剪。免费的小白鼠,不要白不要是吧。等你学了一身好手艺,那我们在农村就真的不用担心被饿死了。”唐洵愣住了,穿着张大婶的粗衣麻布的安晓,仿佛比平时穿t恤衫的她更加动人,加上那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这山中一朵美丽的格桑花。格桑花,这是唐洵这几天新认识的一种野花,红白都有,六瓣花瓣的简单花种,花季很长,生命力也很强,常常是一片山一片山的漫天都是。那天在车上,当唐洵看到欢迎团手里拿着格桑花时,他心里就莫名的一阵战栗,就好像前世就已经跟它相识一样。可现在,安晓给他的感觉,就像那样一朵格桑花。分割安晓和唐洵忙活了一天,村口池子里的水脏的都看不出本色了,张大婶的洗衣服也都用光了,却仍然还有一半的小孩没有收拾。傍晚,他们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却不想这他们在前边打仗,后方却出了问题。饭桌上,安晓和唐洵饿的前胸贴后背,都一个劲地猛吃青菜米饭,小宝拿着筷子却纹丝不动。“小宝,吃饭饭了,乖。”安晓不得已抽空安慰小宝。“我要回去找奶奶,我不在这里住下去了。”小宝抿着嘴唇说。“为什么啊,在这不是住的好好的么”安晓大惊失色。小宝从不粘人,也不念家,安晓这才得以放心地带着他去任何地方。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孩子,你们都没空跟我玩”小宝嘴巴抿得更紧了,小喷火龙一样看着安晓和唐洵。“你们有那么多孩子了,不缺我一个。”小宝见爸爸妈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反应,一溜烟就从凳子上跳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狠命地蹬着两条腿假装擦眼泪。安晓和唐洵的眼镜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谁教他他什么时候会学的这一招安晓知道,别的小孩教育还得等教室弄好,但小宝的教育可是万万拖不得了这娃娃怎么跟唐洵一样越来越想某人了,瞧他刚刚那蹬腿的姿势不过,即使再怎么急切地想知道小宝耳濡目染了些什么东西,但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小宝在地上撒泼放赖的事情。“哦哦,小宝乖,小宝乖,妈妈就你这么个儿子,怎么会不跟你玩呢明天妈妈就带你跟哥哥姐姐一起玩好不”“真的”小宝想了想,目的达到了,于是眼泪汪汪地从地上爬起来,端起碗开始吃饭,扒了两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眼泪汪汪地看向唐洵:“爸爸呢”唐洵真想一碗砸开这腹黑小儿子的脑袋,看看它里面到底都装了啥。第二天一大早,安晓带着越活越小的小宝来到村口的池子边继续头天的工作。让她欣慰的是,孩子们把唐洵一怒之下分发出去的洗发露和沐浴露都送了回来,从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工作进程。令她烦恼的是,小宝这孩子忽然就跟得了多动症一般不停地闹失踪,搞得安晓总是一惊一乍的,比头天更家劳累。“你以前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也这么辛苦吗”中场休息的时候,唐洵漫不经心地问。“没,那时候小宝可省事了,话都不会讲,遇见你他才变磨叽了。”安晓直言不讳,气得唐洵干瞪眼。本来么,这好心体谅下她的辛苦,倒被她当成驴肝肺了。这小宝要变皮,能怪他吗他不过就教了他几个词语,比如爸爸,比如坏蛋,谁知道他那么会举一反三“不过,也是遇见了你,小宝才变得像一个正常小孩。”安晓低头洗手,仿佛在跟池子里的水说话。唐洵乐了,嘴角的笑容却是一憋再憋,最终还是憋不住上扬起弧度。“你别小看有钱人,有钱人也有不一样的。”是啊。安晓也笑了,虽然唐洵对自己嚣张刻薄,满身防备,但他对这里的穷人却从没有大少爷的趾高气扬。就这一点,就足以弥补他全部的不好。安晓和唐洵正说着,小宝忽然跑过来,拉着唐洵的手一个劲地往小孩堆里拖:“爸爸爸爸,我要玩老鹰,我要玩老鹰。”小宝第一次说话这么大声,眼睛不停地张望,似乎是被眼前这样热闹的景象弄得有些目不暇接。原来是村里的小孩嫌小宝太小,不愿意跟小宝玩老鹰抓小鸡。唐洵“噗”一声笑了,果然是跟安晓血脉相连的,装成熟的样子一模一样就算了,连破功的样子都一模一样。唐洵走到孩子堆中,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老鹰,安晓则被拉去做了鸡妈妈,不得已背上了两岁多的小宝,而且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半大孩子。“老鹰来咯。”唐洵两只手扇动着,装模作样地扑过来,惹得背上的小宝一阵咯咯大笑,而身后的小孩也笑成一团。安晓也全身紧绷,深怕一不小心就被扑倒。谁知道那唐洵见半天都没抓到一直“小鸡”,就开始威胁“鸡妈妈”:“喂,那个戒指,一万八呢”又来安晓咬咬牙,豁出去了:“一万八就一万八,我自己买的自己扔着玩,不行啊。”“你这个老女人,无法无天了是吧”唐洵怒了。“爸爸,你抓不住我们哦。”小宝在安晓的背上得意洋洋。哎,小腹黑就是小腹黑,再腹黑也是小腹黑。让着你还不知道让着你呢“老女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唐洵加快步伐冲了过来。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安晓终于把小宝放了下来:“唐洵,你干嘛,就干跑也不抓人哪有这么玩的”唐洵的样子每次都想是要把她拥进怀里一样,每次都让安晓好一阵心惊胆跳。“谁说我不抓人啦,我这就给你抓一个,老母鸡,看看我的鹰爪子厉不厉害”唐洵一个猛扑就把刚被放在地上的小宝“叼”了起来,对着被杀个措手不及的安晓张牙舞爪挤眉弄眼。忽然,小宝双手抱头,大叫了一声:“爸爸,我变成蛋了,我是蛋蛋,你不能吃我。”第三十六章 你要是敢瘸了,我就敢不娶这是一个雨后的晴天,张力等青壮年准备去山里把砍好的木头抬回来。由于大家好几天没有沾肉味,张山就被分配了到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带着安晓唐洵等二级残废去山上抓山鼠。直到此时,安晓才知道,原来张家村里吃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鼠,而是一种特殊的山鼠。事实上,村里人将常见的鼠类分为二十几种,张家村的村民只吃其中的三种,这三种鼠类都是肉质鲜美,富含蛋白质,而且毫无污染。也这有在张家村这样的地方才敢吃山鼠啊,在别处,即使山鼠本身没什么问题,山鼠体内也不知道有多少农药化肥,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唐洵想得是这些。而安晓,却在思考今晚怎么样让自己能够克服恐惧吃下鼠肉又不至于太委屈自己,清蒸得了吧。油炸似乎张家村还没谁有那么多闲油。不过至少能确定的是,决不能像上次一样再让张大婶子放火里烧烧就行了,那满嘴烧焦的毛安晓想到那天唐洵的样子就想吐。不过,张山说,即使是在这样雨过天晴的傍晚,山鼠最爱出门闲逛的时候,这山鼠并不是安晓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抓。幸好张山前几天已经放了好几个老鼠夹子,今天直接就等着去收获就好。要是实在倒霉一只都没有,那等个个把小时也就该回去了。“这山里野物多,没准真的还有老虎。”张山不知是不是想吓唬下唐洵,而刚好对面山头也适时地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长啸。“这是什么东西”唐洵警惕地说。“说了有老虎啊。”张山越过唐洵走到安晓前面,温柔地安慰安晓“别怕”,“放心,姐姐,老虎来了我保护你,其实我不叫张山,我叫张松”张松安晓半晌才反应过来,读了点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打虎英雄武松好好地就这么给盗版了。安晓无奈地笑着,唐洵却气得直喷火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油嘴滑舌,你的山鼠呢,怎么一只没有”好不容易登上山头,枯草中只见几个光光的夹子,哪里有山鼠的影子。唐洵见状,乘机跟张山抬杠。“哼,我还有秘密武器。”张山也不示弱,一扭身走到山头的另一边:“我就放在它东洞口,就不信哈哈,你看,你看这不是有了么”安晓和唐洵忙追过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安晓给唬了一大跳这哪里还是一直山鼠哦倒有半只不见了踪影,肠子什么的内脏耷拉出来,被张山这么兴奋的举着晃动着,安晓感觉到什么粘稠的东西滴到自己脸上来了。“哇”安晓刚转身要去吐,却发现唐洵动作比自己要快一百倍,三下两下就跑到原地去了,一阵疯呕狂吐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谁知一眼瞥见自己的呕吐物,又“哇哇哇”继续了起来。“你真是”安晓看唐洵的样子,已经顾不得自己恶心了,就想过去帮忙。正在这时,眼尖的她忽然看见唐洵后脚跟一道银光一闪,瞬间脑子就嗡嗡作响起来。“小心夹子”安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先行动了,一个猛扑,就把正在往后退的唐洵推到前去,眼看着唐洵没事了,安晓却因为惯性打了个大趔趄,一只脚正踩在旁边的另一个夹子上:“啊”安晓踩上夹子的那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提姆,你下次种募蘑菇的时候一定要密集,学你张山哥给我密密麻麻的往死里种,才会有高的命中率。对呢,安晓不玩手机游戏,但是撸啊撸呢,女汉子,能有几个不会呢。张山懵了,唐洵也终于不吐了。安晓惨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让二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恍惚中似乎有点明白了,刚刚那不知名的尖叫声是什么师傅说的没错,山下的女人胜老虎。但,老虎为了救人而被老鼠夹夹住的事情还真是少见。唐洵看着安晓左腿上的血汩汩流出,速度几乎是只能用喷溅来形容,顿时浑身都抖了起来。“老女人,你在干什么”唐洵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比安晓见过的任何一次小,他燃烧起来一样的眼睛,让安晓都有些害怕。可是,这不是害怕的时候。“额,你没看见么,小白鼠啊,试试这夹子有没有用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嘶,真的还蛮有用的”一旁的张山哆哆嗦嗦地凑过来:“姐姐,这种夹子我们用了几百年了,不用再实验了。”去,这傻孩子。安晓刚想晕倒,唐洵一声大喝把张山喝得倒退了几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劳什子解开,要是她有任何闪失,我叫你们张家村的人一辈子吃老鼠”这声音雄浑有力,一改唐洵之前的小受风格,安晓心下暗叹,不知道唐洵还有几重面孔,嘴上却再也不敢俏皮,乖乖地配合着唐洵的动作。张山愣了一秒钟,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哆哆嗦嗦过来帮安晓拆卸夹子。好在张山从穿开裆裤时就已经玩这种老鼠夹了,即便是受了惊吓拆卸起来也还算轻而易举。“哐啷”一声,带血的老鼠夹被扔到一旁的石头上,撞得七零八碎,唐洵只顾低着头看安晓的伤口,嘴上的语气却没有减弱,仍旧是那么凶狠地吩咐张山:“快去弄些草药止血。”张山在山里长大,跌破磕伤的自然不会少,止血草药当然不会不认识,只是事发突然,张山被吓得不轻,一时失了方寸,此刻听到唐旭如此之说,才慌慌忙忙跑去满山满山地找草药。“你别吓着孩子。”安晓看唐洵一直冷着脸,有些嗔怪道:“又不是什么大碍,你看我还能”“走”字还没出来,刚“冷静”了一点的伤口此刻又热烈奔放起来了:“嘶”唐洵一巴掌拍安晓后背,脸色更加深沉:“老女人,你要是敢瘸了,我就敢不娶”安晓半躺在唐洵怀里,反应了一秒钟:“喂,我都这样了你还你这人,做人怎么这样基本的道德”安晓嘴上嗔怪着,可是心里却是第一次对那个“娶”字如此地敏感,仿佛当初自己说“替你喜欢”和“老牛吃嫩草”的时候,也没么让人脸红心跳臊得慌,这回明明是某人不知羞,自己倒反而臊了,真是张山给安晓敷上草药不就,安晓的血就止住了。张山说草药要用嘴嚼,和着唾沫,效果才好。安晓本来想麻烦下张山,没成想唐洵这回倒不嫌弃那些草药疙瘩连带着土的脏了,一句“我的未婚妻不需要别人照顾”就“吧嗒吧嗒”地把草药嚼了个稀烂。安晓听到那声“未婚妻”后瞬间又臊了个大马猴。只有一直以为二人已经结婚的张山一脸的不可置信未婚先孕什么的在这样的村里还是少见的,更何况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俩人还“未婚妻”什么的,张山不懂。安晓也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这样暧昧的氛围中,会出现这样一种扫兴的声音:“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这是,唐洵的手机铃声一土二傻三过时好不安晓没好气地翻白眼,丝毫不知唐洵的新铃声是为了咒怨某人。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能有电话安晓记得整个张家村都只要村口的大榕树下有信号的。张山看出了安晓的疑问,边帮她包扎边帮她解答:“这里地势高,四周又空旷,是村里第二个有信号的地方。”就在这时,唐洵已经接完电话,一把夺过了张山手中包扎的布条。“你会么”这个男人确实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