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媳妇,万万不能只知道风花雪月。有时候,这就是身不由己,她得学着自己强起来。”隐隐约约,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李德全惊骇道:“万岁爷的意思是,凤仪格格将是皇子福晋”“你也想到了老四是不是在想朕那日怎么就顺着德妃的话,将乌拉那拉氏凝香指婚给老四”康熙蓦地里轻笑出声,眼中精光四射,“朕原是掩人耳目罢了。朕是极疼爱林家那丫头的,她家也不是没什么靠山,不过还是做了皇家的媳妇,才能让朕放心好些儿,不会危害江山社稷。”说着复又皱起眉头,道:“朕想让乌拉那拉氏凝香先有了指婚的身份,混淆视听,那林丫头默默无闻,也不会是老四的软肋。等过了几年,老四年纪渐长,林丫头也大了,青云也回宫了,朕再做打算。只没想到,凝香那丫头命短。”加上满城谣言,让他满盘计划全部打乱,只得另想他法。康熙这么一番话,似乎事事胸有成竹,李德全也不禁心里暗暗纳罕,越发觉得日后得对黛玉更尊重一些才是,却没想到,她才是康熙心中胤禛福晋的人选。如此说来,康熙也是对胤禛另眼相看了,只是藏得好深。康熙面色深沉,眼中精光闪烁,推开奏折起身往寝宫去歇息,忽然又回头笑道:“李德全,闲了,也让林丫头时常往朕书房多走走,与她谈诗词论书画,真乃一大快事。另外,叫柳色那个小太监机灵点,好好守护着林丫头。”与其毁了林家,不如让林家为皇家所用,黛玉人品才貌,配胤禛亦是绰绰有余。康熙心里暗暗沉吟,已经有了主意,日后也多让胤禛进宫,他们又是旧识,虽然林丫头尚幼,可胤禛却心思已定,他自然也乐见其成。龙行虎步间,又不禁暗自皱起眉头,至于别人,他得好生计较一番。这个媳妇,万万不能让给了别人。李德全忙答应了,服侍着康熙去歇息,心里却惊骇之极,暗自苦笑。万万没有想到,黛玉那里的小太监柳色,居然会是康熙的人。这也难怪他竟然如此机灵,连元春的面子都不买,一把喷壶水让她气得半死。身后有所倚仗,才敢不守规矩啊柳色原是黛玉那里第一得用的小太监,年纪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可言谈举止都极逗趣,消息又灵通,性子又活泼,事事都以黛玉马首是瞻,往往提前告诉黛玉种种,在黛玉跟前亦是百般取笑,让黛玉十分开心之余,不免十分倚重。昨日半夜春雨缠绵,黛玉也是一夜辗转反侧,次日竟起来迟了。听到窗外风雨平息,黛玉方拥被坐起,问雪雁道:“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儿别是我这个女先生,倒是比公主学生起来还晚一些,叫她们笑话。”雪雁笑着上来服侍,道:“皇上回来还没几日,各宫各院里都忙得很,公主郡主也不上课,姑娘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偏昨儿个夜里又听着姑娘翻身不断,四更时分才略略安歇,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愿意叫了姑娘起床。春捂秋冻,今日又是清明,气息却冷,还是穿着那身夹袄罢。”黛玉听她唠唠叨叨,心里却是一暖,有人关怀,总是如置身暖春。既然清明,自是踏青扫墓,黛玉也想出宫一趟,便不曾着宫装,穿上一身淡粉的棉夹袄裤,绣着一朵朵重瓣樱花,外面却是淡紫色的坎肩并一条淡绿长裙,襟前裙摆都是雪雁精心绣的兰花。不戴旗头,只挽着家常偏髻,盘成兰花状,别着一支白玉簪,柳色笑盈盈地捧着兰花式翡翠盘子进来,上面各色兰花,一股兰香霎时溢满室内。柳色笑道:“才折了些新鲜兰花,给格格簪头罢。”雪雁伸手拣了一朵幽兰替黛玉簪上,笑道:“姑娘可不就是兰花仙子”柳色一旁笑道:“格格可不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来了果然和寻常人大不相同的。今儿个是三月三,春光烂漫,四爷做了几只大风筝,约格格踏青去。已经在外间等着了,这兰花也是四爷送来的。”黛玉闻言忙嗔道:“怎么不早些说让四哥久等”走出卧室,眸色流转,波光潋滟,满室流光溢彩,身畔似有烟雾轻笼,似真似幻,当真非尘世中人。胤禛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裳,更显得俊逸儒雅,黛玉瞧得一呆。细细打量了黛玉一回,胤禛笑道:“果然是兰花仙子,雪雁和柳色说得都不错,凡间人等哪有这样的气度今日清明,我想你也该出宫了,正好我也不用上朝,就陪着你回家走一趟罢,叫上青云,好生乐一日。”又指了指身后的太监,竟带了许多食盒物事,想是打算在山野用膳。刚出为了屋,但见苔痕青翠,檐下廊上摆了几盆兰花,叶翠花娇,在这个时节开得极好,不禁看了胤禛一眼,笑道:“多谢你了,我以为已经没好兰花了。”胤禛一笑道:“三月里牡丹开得最好,不过我想你也不喜牡丹,又未免俗气。可巧门下奴才孝敬了几盆从山中移出来的兰花,在这样的时节竟比一二月开得还好,就送来你玩赏一番,改日再送你几盆别的稀罕花。”黛玉心中喜悦不尽,多瞧了几眼,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宫。正打算回来后好生赏玩一回,画几幅画儿,绣几件东西,也不枉他一番心思。祖孙天伦茶生香车辇步出有凤来仪阁,车辇早已齐备。一想到即将出宫踏青,黛玉的心儿飞扬起来,欢悦无比。因为是要出宫,车辇极其安稳精致,却并不十分华丽,不过清晨的寒气还是有一点儿的,因此里面也是十分温暖舒适。黛玉在车辇前停下,正要行了车辇,却见皇太后宫里的太监躬身道:“凤仪格格,太后娘娘召见。”黛玉闻言一怔,她素知太后虽非康熙生母,可母慈子孝,亦为美谈。眸光流转,瞅着眼前的太监不语。胤禛浓眉却是一挑,情知无法推辞,沉声道:“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回宫的”太后年轻守寡,是孝庄老太后的侄女,康熙年幼丧母,多蒙太后教养,太后性情温和,十分孝顺,自从康熙掌权,孝庄太后薨逝,她便长年都吃斋念佛,自从康熙亲征,她便去佛寺静养,因此黛玉并不曾见过她。可是太后也是精明人,叫了黛玉过去做什么“回四阿哥的话,因万岁爷亲征大捷,太后娘娘心里高兴,还了愿,昨儿个就急着回来了。”太监刘月躬身道,神色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地看着黛玉。黛玉皱眉道:“容我换件衣裳,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既然是见外人,总不能失了礼数。刘月忙道:“凤仪格格天生丽质,太后娘娘急着见格格,格格也不用十分遵循礼数,只娘娘见了格格就已经十分高兴了。”能说出这话来,自然也是太后的嘱咐,不然像他这些宫中的老人们岂能罔顾宫中礼法。没有召见胤禛,纵然胤禛身份尊贵,也不得擅自进了慈宁宫,他心里也与太后并不十分亲近,只对黛玉轻声道:“我在你这里等着,你出了慈宁宫就回来,然后再出宫去,总不能辜负了韶华好春光。”黛玉点头答应,明眸流转,风致嫣然。慈宁宫格局恢宏大气,虽有极多宝物奢华至极,却不见一丝炫耀之意。瞧着弯刀宝剑,诸般书籍,都有一层岁月的痕迹。这些,必定是当年孝庄太后的手笔。黛玉细细打量之后,心中忖度。论起红妆英雄,大清开国以来,唯孝庄太后一人尔。太后已经坐在上座,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可依旧风华端庄,韵致犹存,身畔的老嬷嬷轻声细语地禀告道:“这便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凤仪。”太后忙命已经盈盈行礼的黛玉起身,细细打量果然如传说中一般风流袅娜,清淡妆饰,更显得清丽稚嫩。也不见寻常人面对太后的畏缩,抬眸迎着自己的目光,不卑不亢。晶莹清润的双眸,不见奴颜婢膝的谄媚,坦然中,透着落落大方的灵秀。她,林黛玉,名满大江南北,果真是传言不谬太后心里暗暗赞叹一声,知道眼前的女子,既非嫔妃,亦非公主,能出入皇宫自由,必定也是康熙极为赞赏的女子,与素日所见之人真乃云泥之别。慈祥地笑道:“好个小巧玲珑的玉人儿,快过来叫哀家瞧瞧”身份体面的老嬷嬷亲自过来拉着黛玉走到太后跟前,脸上亦是和蔼慈祥。太后拉着黛玉的手,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笑道:“哀家早就听那些孙女儿说起你了,说凤仪先生如何如何,果然是个好孩子,浑身透着机灵劲儿。”黛玉温润一笑,道:“太后娘娘过誉了。”心中忖度不已,猜不透太后之意。太后瞧得喜不自禁,命人设座,啜了一口茶,道:“哀家听说,你是前盐课御史林海大人的千金,进宫也有一年多了罢”“一年多点。”黛玉清冽地回话,不多言,也不多动。心里自然是不喜欢的,好容易今儿个是清明,她才和四哥哥准备踏青呢真真有些浪费了一早的好心情。就在黛玉沉默时,忽闻殿外一阵轻轻的喧哗之音,太监进来禀报道:“大阿哥和太子殿下一同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太后道:“好些时候不见这两个孩子,哀家还当他们只顾着上朝,竟不知道还有哀家这位老太婆在慈宁宫里等着他们了。”语气虽然十分嗔怪,可是神色却是喜气洋洋,可见心里也是十分挂念着自己的孙子。身畔的老嬷嬷抿嘴一笑,胤褆与胤礽已经大步走进来。胤褆早就听见了太后的话,他原是康熙嫡子,又是孝庄太后亲自指定,也不理什么礼数,只管上前扯着太后的手撒娇道:“老祖宗真真是冤枉了孙儿了,可不是今儿个清明节,正是放风筝的好日子,给老祖宗做了一只大风筝,好生顺风放一回,将晦气也都放尽了,也是孙儿的一点子心意。”示意身后的太监将东西捧上来,太后凝神一看,果是一只大风筝。竟是福禄寿三星花样,竹篾编织精巧,绢纸亦是极好,寓意更叫太后欢喜。太后欣然大悦,道:“好,好,真是哀家头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风筝。”胤礽笑道:“但只要老祖宗喜欢,便是赴汤蹈火孙儿也会亲自去做来,更何况一只风筝哉”忙忙地伸出双手委屈地道:“老祖宗瞧瞧,这可是孙儿亲手做的,到底孙儿不及大哥聪颖,划伤了好几回,做得也粗糙。”胤褆在他身后站着,神色不动,笑骂道:“太子尽是胡扯,我是万万不及太子聪颖,连个竹篾都做不成呢不过这只大风筝,倒是太子费了好一夜工夫,老祖宗便收下罢,这原也是太子的一点子。孝心”“你们都是极孝顺的。”太后笑道:“还是你们皇阿玛教得好,他也是最最孝顺哀家的儿子,哀家啊,有你们这些儿孙,真真是不枉此生了”胤褆一笑,太子却是十分活泼:“这才是天伦之乐呢”一转眼间瞧见黛玉已经盈盈立在一旁,忙笑道:“啊哟,这不是凤仪格格么怎么却比我们还早了一步来给老祖宗请安了我还道我才是第一个呢”胤礽模样极似康熙,长年累月的荣华浸润,既极俊美,威严之气亦十分出色。黛玉只是行了一礼,冷眼瞅着兄弟两个一唱一和,想着他们种种事迹传闻。太后虽然守寡,可毕竟是家世尊贵,原是蒙古贵族,娘家至今仍旧统领蒙古不落,又是后宫长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管是胤礽,还是胤褆,都对太后十分孝敬讨好,想求得一臂之力。胤褆是她的皇长孙,康熙第一个活下来的儿子,自然得她青睐。可胤礽却是嫡长孙,又是孝庄太后亲自指定康熙立为太子,好融入华夏千年文化之礼,讲究嫡庶之分,太后日后也就偏爱了胤礽一些儿,可最疼的也有胤褆。胤礽自小聪明绝顶,不管满蒙汉语皆是十分精通,骑射之术亦让人赞叹不已,大有康熙之风。但是康熙感念赫舍里皇后难产而死,自然最疼胤礽,却也助长了胤礽高涨的气焰,年岁渐大,越发奢华无度,几度惹祸,做出不少荒唐事情来,但是皆因有这位太后婉转相护,康熙的几次重责他也都当作没听到。如今胤礽与胤褆相争不让,平分秋色,但是胤礽的胜算最高,也就更孝敬了太后。胤褆也是不甘落后,自诩才干精明,也时常往太后宫中走动,其母惠妃更是晨昏定省,从不落后,让太后有媳妇承欢膝下的心满意足。兄弟两个陪着太后说笑几句,也都纷纷告辞,临走前不约而同看了黛玉一眼。黛玉低头啜着热茶,淡漠不语。太后侧脸笑得温和:“林丫头,瞧瞧哀家的两个孙子如何”黛玉心中一动,目光亦是霍然一跳,浅笑道:“大阿哥和太子殿下皆是人中之龙,其才干朝中自知,黛玉只闻其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