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她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厌恶的眼神,一个看魔鬼而不屑的眼神。或许是希冀多了,所以失望就越大,大到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底线,所以放弃不容易,恨着也难。湮儿笑笑,明媚而澈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这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我不找她,她会自己出来找我的”扶苏看到湮儿自信满满,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身上洋溢着干练的味道,如今的她更加迷人,可是却让他看到了秦朝毁在他手上的可怕噩梦。苦笑笑,缓缓的走过湮儿,带起阵阵波动的空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湮儿瞬间拉住扶苏的右手臂,以前那么的留恋,如今一个笑都可以将她彻底的逼疯,无论怎样的韵味,在她的眼里,都能幻化成厌恶蔑视。看着扶苏紧紧的握着拳,修长的手指紧紧相握,不由得用自己的小手去触碰,可是湮儿无论怎样都无法扳开他的手,安然不动,犹如冰雕。越是不想让湮儿做的,她偏要做,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至少有一点摆在眼前,他会因为她而泛起不同的情绪,所以她一根一根的掰开他冰冷的指头,手心里一块白色的布锦掉落,湮儿先扶苏一步抢下来,西北角处只用墨笔写了一个字“好”。“这什么意思”湮儿将白帛递到扶苏的身边,追问道:“这是什么”“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来问我呢”扶苏淡淡的回答,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一如既往的淡漠,不喜欢解释,再多的追问也是徒劳,可是他们之间只剩下为什么湮儿苦笑着,一挥手,像魔鬼一般用尽权利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地上浪迹一片,器皿残离破碎的肢体,竹简如同秋叶一样洒满地,已经挪不开脚步。这都是她为他准备的,除了不开窗不掩门,她为他做了他习惯的一切,每天按时送上一杯茶,送来竹简供他伏案,亲自为他点上檀香,甚至窗户桌椅的雕花都是与他房间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唯独不允许,他还背着她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忽然看到芽儿在床底下动了动,湮儿一步一晃的走近,拖着长长的裙摆,晃了两圈:“芽儿,出来吧藏在床底不难受吗”芽儿害怕的走了出来,看到湮儿就浑身颤抖。湮儿慢慢走近芽儿,她有那么恐怖吗芽儿为什么这么害怕她难道自己真的是魔鬼是魔鬼又怎样,可是她对芽儿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芽儿看到湮儿眼里的狐疑,哭了:“湮儿姐姐,我没有办法,冷说如果不将那只布帛带给公子,他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湮儿看着芽儿无比的心疼,更加心疼的是冷可以这样利用芽儿:“是这个吗”湮儿举起手帕。“是的,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我以为没什么,就给公子拿来,可是”芽儿诺诺的回着。“你看清楚了,什么也没有”湮儿再一次追问。“布帛已经在你手里,何苦要这样逼着芽儿呢”扶苏冷冷的一句,尽是不满。“是不是什么也没有”湮儿重重的一句,像一个严厉的父母一样。“嗯嗯,我看清了,什么也没有,就因为什么也没有,我才拿给公子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的意思”芽儿慌乱了。她看清楚了,真的没有什么“我知道,芽儿对湮儿姐姐最好了,以后像这种要先给湮儿姐姐说,好吗”湮儿哄着芽儿,她对谁都可以不好,唯独芽儿不可以。芽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芽儿先出去玩吧湮儿姐姐找公子有点事”湮儿屏退芽儿,转向风淡云轻的扶苏,“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好字代表什么,你要给他们传达什么信息”“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扶苏冷冷的别过湮儿,没有一丝窘迫。“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太过自信我不敢杀你”“那你就动手,何必惺惺作态”湮儿被这一句话冰冻的再也站立不住,她对他的好,居然被他认为惺惺作态,真是可悲可笑。湮儿一把将布帛给撕成两半,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骨肉裂开的声音,如果他但凡有一点好的脸色给她,她就不会这么的阴晴不定,她不想去伤害,可是却希望他的在乎与重视,可是完全没有,只有厌恶,既然厌恶,就就恨得彻底一点吧湮儿拉过扶苏的衣袖,正面的对着她,两人靠的非常近,就连呼吸也可以听得到,可是却心慌的看到他眼底的失望。他淡淡的看着她,上一次来到这里,她的眼底尽是关切,如今她却变得这么不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别过脸去,看得太认真,会害怕,会手软,会毁了自己。湮儿愣愣,这样的气息太迷人,忍不住的想靠近,可是一道重重地力道将她推开,湮儿愣在了原地,是啊,怎么没发现他眼底的那么多厌恶,她是一个恶魔啊,他怎么可能让她再一次玷污他的身子呢屋顶被掀开一片瓦,露出缝隙,光线正好照在湮儿的脸上,她的窘迫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一览无余。“来人”湮儿恶狠狠地盯着扶苏,“这里太舒服了,把他给我带下去”黑衣人就走上来,还没碰扶苏,只听到他一句:“我会走”台阶之下,有两个婢子盯着他们看。一问:“怎么了”一答:“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被她喜欢的人甩了呗真想不通天道大人为何任由她胡来,看她那扬武扬威心狠手辣的样子,真叫人恶心”紧接着,是哄哄的嘲笑声,湮儿听得头皮发麻,猛然转身,吓得那两人一愣,慌忙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湮儿。“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湮儿阴虻馈拔胰媚忝窃偎狄槐椋gt“你刚刚在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湮儿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来的,那两人当时吓跪在地上,走近了,看清了,原来她俩是卫琉月的婢女,难怪对她恨之入骨。湮儿也随着她们蹲下来,“我要你们再说一遍听到没有怎么没胆子了”“小人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那两人头如捣蒜般,地上的血迹一层覆盖上一层,不知何时,她迷上了这样的血腥。湮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俩,扶苏感觉湮儿实在是太残忍了,就快不上前,“她们只不过说错话,用不着这样对她们吧”说着怀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奴婢,只是一看到湮儿的事,他就忍不住上去管,可是现在回不到以前了。湮儿板起脸:“关你什么事你有资格管我吗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谁允许你来的,快给我带下去。”湮儿一阵轻喝,左右侍卫押着扶苏就打算往外走,哪知道湮儿大喝一声:“站住”湮儿走到扶苏身边,笑道,“你就那么懂得怜香惜玉,那我就让你好好疼一下这两个贱人吧”“来啊,把这两个人的舌头给我割了”湮儿喊道。那两个女子慌张的抱着湮儿的大腿求饶命,湮儿一脚把他们踹开,抽出鞭子,将她俩打个皮开肉绽,末了,拿着带血的鞭子伸到扶苏的面前:“看到了吗,这是你造的孽,如果你不会为她们俩求情,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都是你的错,你内疚吗那就好好内疚一下吧”没想到湮儿恨他恨得那样可怕,那带血的鞭子仿佛是一种嘲笑,嘲笑他的无情,嘲笑他的无知。他也明白自己做错了,错在哪儿,错在不该怕,还是不该想呢“带下去,这两个贱人,我再也不想见她们,如果让他们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就与她陪葬。”湮儿吩咐到。她如今就是一个嗜血的罗刹,自己不好过,为什么让别人好过呢“全都滚,都给我滚”湮儿怒吼,挥袖而去,留下错愕的扶苏,变化太快了,完全让人受不了,可是于他,依旧风淡云轻。作者有话要说:、牢房扶苏来到所谓的地牢里,阴暗而潮湿,他的士兵没一个受伤,湮儿当初说过,她要一天剜一个人的一斤肉,放一碗血,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一张张错愕的脸看着他,仿佛他是鬼魂一般,只是那超然的气质有别于常人。“怎么了”扶苏风淡云清的笑着,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笑也变多了,可是却带着几分沉重。“公子,我们都以为”“以为我死了。”苦笑,不光他们以为,自己也以为,可是他还是赌了一把。拿自己的命与她的爱赌了一把,可是无论输赢,都不是他要的结局。他宁愿她将他千刀万剐,免得以后做出连自己都后怕的事情来,可是没有,她唯独不会对他残忍,而他只会对她残忍。“没有,只是,只是”“没有什么只是的。”扶苏淡淡的一句,对着天窗,暗哑的天色透过一丝光芒,射痛了人的眼,可是还是执着的看着天边。“我真的想回家”人群里一位年纪小的说“如果回去,你想干什么”人群之中寥寥的人声,此刻最害怕的或许就是死一样的寂静。至少出点声音,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我要好好的侍奉我的母亲,她已经老了,却还要帮着我照顾妻儿”“我要好好的讨个老婆,”人群之中泛起可涩的笑,多么苍白的语言。“我要”“我想”多么苍白的语言,可是扶苏听起来,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错了,自己要死,拉着那么多人来陪葬。“公子,你有没有想过要干什么”一人问。“没有”他茫茫的回答,眼底投下一片茫然。不是没想过,只是太多的不敢想啊顿时,人群安静的不用再说话,都低下了头,想又怎样,最终不过命途多舛。“放心吧,你们一定可以见到你们的家人了,这乱世就快要结束了”扶苏摸着冰冷的铁门说道。所有人低下了头,因为久不见天日,牢房潮湿等原因,一个个眼窝深陷,失去了一个原有的军人之姿,难怪说一个人再强大,意志垮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扶苏无法面对这些人,虽然他不会利用自己的棋子,可是迫不得已他也需要棋子,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他的棋子,那结局会怎样小小的一个天窗,可是可以透风,顿时觉得人生很粲然。“这里是不是很舒服啊”湮儿拖着长长的衣裙走进来,不知为何,她喜欢装扮成绝色美女,不知为何,她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在扶苏面前乱晃,时而诡异,时而天真不知为何,她想尽办法吸引他的目光,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扶苏背对着她,仿佛超然物外,斑驳散发着潮湿腐烂气味的牢房就是一尊背景画,只是透露着时不待我的无奈。“怎么样我的大公子如今,你还认为自己是对的吗还是说你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湮儿的裙摆拖着走进来,沾染到些许污垢痕迹。扶苏对着天窗,哑然的不知说什么好。以前湮儿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放在他的面前,还能看得透。如今这张白纸画满了色彩,所以无论对与错,他都不会释然:“你到底要干什么”要干什么不知道,想干什么,也不了然,活一日是一日。“不想干什么只想报仇,要不我们做一笔交易吧”湮儿吊儿郎当的说着,完全看不到凌厉,可是风云变幻莫测,谁知道下一秒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他错愕。“我放了你,助你登上皇位,我拿回燕国的一部分,其余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湮儿笑笑。“痴人说梦”很不屑的一句,那是他祖宗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怎么可能会毁在自己的手里。“你还想着不该想的,趁早收手吧”“我如果收手,你会不会娶我”眼里就再也没有了希冀,不经意的一句。“不会,永远不会”坚决而冉然。“你说你一点代价都不愿意付出,为什么要让我放弃呢你已经没资格了”湮儿也学会了他,淡淡的一句,什么都没有。“只是,你别后悔,我一定会让你娶我的,无论用哪种方法。”湮儿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逼迫。“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我死了之后,不也活过来了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湮儿得意的怅然一笑,“有些事,都不在你我的控制之中,但是我会赢,因为你太固执,守着你那所谓的原则我可以摒弃一切,没有原则,没有责任,只是你不能”“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的,还是还有新的花样”扶苏淡淡的一句,对她还是无法信任。“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因为太闷了,所以只能找你的不开心咯”湮儿小孩子一般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自然的挥挥手,让人关了门:“这才有一个坐牢的样子嘛”对面牢房的士兵都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来坐”湮儿天真的喊着他,可是他依旧对着天窗,盯着没有飞鸟的天空。“我说,让你过来听到没有”湮儿提高了音调。依旧没有动静。“来人,给我割肉放血”声声阴狠。当时有黑衣人拿着刀碗走进对面的牢房。扶苏转过身,“慢”,就走到湮儿的身边,隔着嫌隙,优雅的坐了下来。湮儿就往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