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姐弟看得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做什么,等到姜仁之突然爆喝了一声“静”地面震动一瞬,周宗璋便无比诡异地凭空出现了而一直木然的李盟,也瞬间有了生气。姜仁之手臂搭在李盟肩上,笑着看周家姐弟三人激动相拥。李盟转过脸,虽然他也很震惊,可看到姜仁之这么活蹦乱跳,突然就松了口气。等周宗玥冷静了一些,姜仁之向他们解释现在的状况。将事情简单理顺,姜仁之道:“无论你们信不信,这个空间是介乎生死之间的裂隙。不知道这个裂隙是天然存在还是有人刻意制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现在正被人利用,以供某人使用。”姜仁之说完,屋子里剩下的四个都沉默了。李盟发愁地望着自己的手臂,虽然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乍一下听别人讲,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穿梭在另一个世界,然后有个人又告诉你,“你的魂掉了。”你会怎么想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愁死个人了,魂这个东西,还能说掉就掉这玩意儿又不是钱包,怎么就给弄掉了周宗璋怀里还抱着那个黑包裹,听完姜仁之的一系列讲述,静了一会儿问道:“这么说,是你救了宗璟”“也算不上救,当时我感觉到空间里有了新鲜的完整的魂魄,于是就去看了看,然后发现周家小弟似乎陷入鬼打墙的状态,想办法把他弄了出来”姜仁之说到这里,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咳了一声。“当时周家小弟已经被残魂包围,我落地时没注意咳直接踩到他脖子上咳咳,抱歉”李盟瞥了他一眼,周宗璋微微皱起点眉,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周宗璟倒是笑笑的,连声道:“别这样说,姜先生救我一命,我很感激。”青年说完,周宗璋又问了一句:“姐姐呢,也是被姜先生救的吗湳湳在哪里”周宗玥和周宗璟没说话,姜仁之看了他二人一眼,缓缓道:“小丫头倒是很安全,只不过她现在在别处。”“哪里安全你们都看见了吧那人也在,这里处处都这么破败恐怖,唯独他在的地方就是好的,他把湳湳带走,指不定是什么居心啊”周宗璋有些莫名,“他是谁”“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死了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你那好大哥”周宗璟看着姐姐又哭起来,满心难受,而小哥哥脸色一瞬间变了,微红的嘴唇发抖,惊愕地睁大眼睛,不知是喜是忧。混乱的气氛持续了一阵,大家都不好受,姜仁之等他们都冷静些之后,平静道:“想看看他是什么居心,直接去问不就好了。”周家三姐弟都惊讶地看着他,连李盟都挑起眉毛。屋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姜仁之黑发垂落,搭在肩上。漂亮的脸在阴影中勾起一个难以形容的笑,“你们心中的疑问,去问问他,不就好了么嗯”周宗瑜讲完故事,发现小丫头已经睡熟了,他慢慢把被角压好,又忍不住细细看了一阵,心里莫名被温柔的感情充满。生病以后,他记忆混乱,可他总隐约记得自己是有弟弟妹妹的,那些记忆有时清晰有时模糊,记忆里那些孩子的面容都错乱了,可自己心里温柔的感情还在。看着小丫头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记忆要回来了。身后有人抱住他,摸着他的脸颊轻柔印下一吻。他回望那人,摸了摸环在自己腰上的,有力的臂膀。没有语言,甚至没有多少眼神,他们就能默契沟通。安德烈按照他的意思,轻手轻脚把他抱回卧室。今夜月色分外美,安德烈把他圈在怀中,打开格门,静静赏着月下盛放的花。“小瑜,这种花在英文里叫cha rose,直译过来就是中国玫瑰,又被称为花中皇后,纯正的红色代表着最纯洁坚贞的爱。”周宗瑜静了静,安德烈看起来无比深情,紫灰色的眼眸在月色中深邃剔透,温柔得快滴出水来但他还是忍不住破坏气氛道:“你们把月季叫中国玫瑰”安德烈僵了一下,忍了忍,继续深情道:“别管那个,那不是重点我是说它的花语,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坚贞纯洁。”“其实”周宗瑜皱了皱眉,用一种学术态度道:“我觉得花挺有压力的,人类用自己的理解,强制把自己的想法套在花朵上。剪切掉花朵的生命来歌颂自己的感情,这是多么自私的行为啊”安德烈寂寞地叹了口气,脸色臭臭地嘟起嘴,别扭道:“我都说那个不是重点了哦,小瑜你今儿是故意气我吗嗯我今晚太温柔,没有对你攻城略地让你寂寞了吗嗯你这是在用新的手段挑逗我的吗嗯嗯嗯”周宗瑜“扑哧”笑出声,扶着他的肩笑得前仰后合,揉捏着他的脸道:“好好,我错了,我们继续谈情说爱吧”安德烈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在自己小腹上。他们不厌其烦地倾诉甜腻的情话,耳鬓厮磨,细碎地亲吻对方。周宗瑜贴在他唇边,笑着问他:“你记不记得,我想撮合布朗先生和小静的事”安德烈眨眨眼,笑道:“你居然还记得他俩,哦,别提了。我只记得某人说是给别人牵红线,最后把我吃干摸净,完全忘记朋友的姻缘。”周宗瑜脸红红地拍他:“我哪有明明是你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总是跟着我”安德烈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咦我说的某人,你怎么自己对号入座”“你、你”自从安德烈把中文说到母语级别,他就再也没法在口舌上占上风。安德烈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刺激他,周宗瑜咬着唇,满脸通红,一赌气就把那笑容单纯的男人按倒在地,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满嘴胡说。作者有话要说:、五十四、所谓幸福忙完整个春季拍卖,麦克布朗疲惫地回到北京,已经是四月底,稍微休息一下就要开始忙周宗瑜的国内个人作品巡展,期间还要在美国开两场展览。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已经困得快晕过去了,准备上楼的时候,接到他那位比女朋友还贤惠的画家打来的电话。“布朗先生,你到了吗我现在在你家里,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做了饭,你快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我把洗澡水放好”“”麦克布朗静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在楼下了,谢谢你。”“哦哦好的那个,小静也在,她听说你今天回来,也来帮忙打扫卫生。”麦克布朗听到那个名字,眉毛一抖。小静全名肖静,是他在中国的合伙人。那个中国女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超强,为人也很热情要是脾气能不那么坏就好了周宗瑜经济稍微好点以后,就在同一栋大楼里租了间房子,毕竟也是知名画家,不能再搞得那么寒酸。麦克布朗推开家门,身材火辣的女人正穿着围裙拎着菜刀站在玄关不知砍什么。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进门也不先打个招呼想吓死谁”肖静拿着砍下来的东西垂下手,心有余悸地看着贴在墙上的美国人。麦克布朗简直要崩溃,“这是我的家吧我为毛回自己家还要打招呼啊哈”肖静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瞥了他一眼,口气复杂地哼了一声,进去房间里。麦克布朗换了鞋,闻声过来的周宗瑜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笑眯眯地对他嘘寒问暖。虽然周宗瑜平日就很关心他,但这样殷勤的样子还是很可疑。他狐疑地看了他的画家一眼,问道:“那女人刚才在干嘛拆我的房子吗”周宗瑜笑着说:“不是啦,楼上前两天漏水,把你衣橱上装饰的一块板子泡坏,小静看着碍眼就把它砍下来了。”他惊恐地张大眼。看着碍眼就砍掉看着人碍眼要不要砍死啊周宗瑜摸着肖静刚才砍的地方,语气柔软地说:“你看,小静刀工多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这儿缺了个东西。”麦克布朗望着那块白白的空缺。大哥你是不是患有眼疾啊这也叫看不出来但是周宗瑜已经轻飘飘地回屋子里了。他一回来就遇到两个神经病,只觉得人生灰暗。垂头丧气走到客厅,眼睛瞟过餐厅的时候,似乎瞟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高大强壮的外国男人嘴里正嚼着什么,抬手跟他摆了摆,似乎算是打招呼。“哦安德烈我说了不要偷吃”周宗瑜皱着眉把那盘菜抢救过来。安德烈吞掉嘴里的食物,小声说:“不,我只是尝尝。”“你已经尝掉一半儿了再尝都能吃饱了”麦克布朗惊恐地看着周宗瑜,黑发男人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呃,我回国半个月,安德烈就跟来”所以你俩那时候演的那出恶心的莎翁剧到底是为啥麦克布朗在内心咆哮,面无表情进浴室洗澡。晚饭吃得很丰盛,肖静和安德烈超谈得来,两个人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有时候说到很限制的地方,他俩就都眯起眼睛诡异一笑。麦克布朗咬着筷子一阵阵发抖,周宗瑜听的似懂非懂,又怕扫了大家的兴,于是也傻傻跟着笑。麦克布朗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扭过头去落下两滴鳄鱼泪。晚餐结束,三个客人都告辞。安德烈自然是跟着周宗瑜,肖静穿好外套,她皮肤很白,黑发又浓密,配着鲜红的蕾丝花外套,整个人就像一朵娇艳的红玫瑰。周宗瑜一直觉得肖静和麦克布朗很合适,自己得到幸福,也就很希望朋友们都能幸福。他有心撮合那两人,出门的时候,就说了句:“小静怎么回家要不要送一下”“我自己开车来的,甭管我啦你们快回家享受宁静的夜晚吧”女人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巴笑成v字。安德烈也笑成同样的样子,对她点了点头。周宗瑜没听出其中的调侃,只一心道:“去停车场也要走段夜路,你一个大姑娘多让人担心啊布朗先生,你去送送小静吧。”他一副真诚地望着麦克布朗,高大的美国人挠了挠头发,无奈道:“你不说我也会去,走吧,肖小姐”他们一对儿上楼一对儿下楼,在电梯口道别。回到画室里,周宗瑜有点兴奋地抓着安德烈。“你觉得,小静和布朗先生合适吗他们俩应该是有感情的吧”安德烈看着他亮亮的眼睛,红润的唇一张一合,一个没忍住,就亲了上去。清浅的吻一点一点加深,最后周宗瑜也没法思考麦克布朗和肖静的事,脑子模模糊糊的,和安德烈滚作一团。腰酸背痛地被安德烈压在床上,两个人都喘着气缓和过速的心跳。落地窗帘没有拉窗帘,外面的天空黑洞洞的,看不到星星。安德烈牵着周宗瑜的手指,一下一下懒懒亲吻。周宗瑜贴在他肩窝,无意识亲吻男人宽厚的肩膀。两个人肉麻地互诉衷肠,都是些平日给正常人听到,都恶心的恨不得去死的情话。说了一阵,安德烈忍不住问到:“你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想给麦克布朗找女朋友他可不像我一样专一,是个花花公子呢。”周宗瑜忍不住笑他,哪有这样夸自己的“我觉得布朗先生人很好啊,对朋友也很好,对女人也很绅士,虽然交往过很多女性,但从来没有劈腿过。”安德烈撇撇嘴,把他抱在怀里,“他有那么好频繁换女人还不花心吗”周宗瑜点着他的鼻子,笑着说,“你不是也换过很多女人吗后来才知道,还换过很多男人”安德烈突然安静了,沉默地望着他,眼神有点痛苦“你介意吗”周宗瑜一下慌了,他本来只是玩笑,现在却觉得玩笑开大。急忙抱住迅速消沉下去的男人,一边抚摸男人的背,一边解释。“安德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男人灰紫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壁灯下颜色深重,有些抹不掉的伤痛。“安德烈对不起,你生气了吗”“不”男人嘴唇发抖,垂下眼吻着他,“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上天让你出现得这么晚害得我找了好久”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安德烈总是让他的心涨满难以言说的情绪,温热的,有点痛,但很幸福。“我以后,只要你一个就好了”男人眉目深邃,亲吻着他的嘴巴,发着鼻音小声撒娇:“你也只许要我一个要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让你看别人。”他哭笑不得。安德烈总是因为他的被动而不安,所以,即便现在的他依旧不习惯把“爱”和“喜欢”挂在嘴边,也还是放下羞涩,尽力地向安德烈传达自己的心意。抱住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