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颤,俯身低头。得知消息的贵妃在殿中急的团团转,终于等到门外有人急匆匆进来。“怎么样平王怎么样”她急问道。“娘娘,殿下已经回王府了。”内侍说道。“怎么不叫住他”贵妃竖眉喝道。“叫了,殿下不来,急着回去了。”内侍低头说道,一面下意识的抚了抚胳膊。拦的急了,平王夺过马鞭子还狠狠的抽了他一下。“可见是受了委屈了。”贵妃更是担忧不已,“快让人去看看,看看他可好”另一个内侍应声飞奔去了。“陛下也是的,他还小,不懂就好好教,这样呵斥做什么啊。”贵妃咬牙说道,“平王一向聪慧,什么不是一教就会。”“陛下是心情不好,朝事纷杂。”内侍低声劝道。“心情不好都是那些臣子做事没做好,关平王什么事。”贵妃说道,一面来回踱步,“本宫听说,是晋安郡王的缘故”“那倒不是,晋安郡王也看了奏章,他毕竟年长,陛下赞了两句就走了。”内侍说道。“本宫就知道,奸猾似鬼的东西,只要他在陛下面前,平王就总是受嫌弃。”贵妃哼声说道,站住脚,“陛下还要让他上朝”内侍低头应声是。“娘娘无须在意。人只有对外人才夸,对自己人才舍得责。”他陪笑说道,“陛下对平王严苛,正是寄予厚望。娘娘该高兴”话音未落就被贵妃啐了一脸。“高兴个屁”她竖眉喝道,“别的时候难道就不寄予厚望了怎么偏偏就今日被训斥还不是被人故意挑起了怒火”内侍不敢再多言低头应声是。“以为本宫不懂朝政事理吗常言说对事不对人,人事人事自然一体哪能相分什么对事不人,都是骗人的鬼话”“人心都有期待,人私心都会比对,如果不是因为那晋安郡王做的好样子,陛下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急躁发怒了”贵妃站住脚。“本宫一再说不能留他在皇帝眼下,偏都不听。”哪里是不听,明明是没办法弄不走嘛。内侍低头腹议。“以往装疯卖傻捞些恩宠也就罢了,看看如今。他的心可是更大了,读书读得好,也装模作样的开始谋朝事”“娘娘,他就是再做这些,也不过是个宗室。除了得些封赏又能如何。”一个内侍再忍不住说道。贵妃沉默一刻。“他能让陛下对平王,生厌。”她慢慢说道。也许,不,不是也许,这大约就是他目的,有庆王在,封赏馈赠呵护根本就不会少。他这样上窜下跳不遗余力地的又是图什么也许,是图平王的命贵妃不由打个寒战。她想起六皇子那年意外时,闻讯赶过来的晋安郡王在听到太医的判定后,眼中闪过的寒光。那视线就落在大皇子身上,就如同一条毒蛇看到了猎物,躲在阴暗里嘶嘶的吐着毒牙。只待一击毙命。所有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忌惮厌恶这个绣花枕头的郡王,因为他们不知道,不知道六皇子是怎么。但是晋安郡王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一定知道的就是他那时一闪而过的阴寒视线,这么多年死死的纠缠着自己,食不安。夜不能寐。他绝对不能留了她不能冒险等平王登基后再打发收拾这个家伙“去,给相爷说,他可别一个人离开京城,把晋安郡王弄走。”内侍低头应声是慢慢的退了出去。而此时贵妃派出的内侍刚刚迈进平王府,但却在通秉之后被拦下了。“殿下说了,因为受了责罚,所以更要用功,请娘娘放心。”平王府的大总管说道。“那也好见殿下一眼,跟娘娘回话。”内侍说道。眼前这个大总管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带着几分倨傲。倨傲什么原来在宫里可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一条狗,如今一出宫倒人模人样了还竟然不肯让自己见平王是要干什么现在就把持亲王府了吗怕别人分走在平王面前的倚重吗谁看得起你不过,现在虽然还不怎么看得起,但将来平王登基,这王府贴身的内侍都必将是心腹。潜邸旧人,可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刘大人,殿下叫你去。”内里有小内侍急匆匆喊道。“正好我与你一同去”贵妃内侍忙说道,抬脚要走却被刘大总管拦住。“殿下已经说了不见,殿下如今心情不好,你非要惹怒他,到时候挨了打,你是去跟娘娘诉苦啊,还是自己咽下啊”刘大总管皱眉不咸不淡的说道。跟娘娘诉苦,那就是挑拨人家母子关系。自己咽下,是哑巴吃黄连。内侍愣了下,不过,殿下怎么会打人平王殿下最是知礼守矩,虽然有些迂腐,但为人还是和善的。刘大总管嘴角一丝笑。“人啊,看到的都是皮囊。”他低声说道,一面拍了拍内侍的肩头,“我今日就不和你叙旧了,殿下找的急,我可不敢慢待了。”他说罢疾步而去。内侍哎哎两声追过去几步被拦下最终作罢。“大人,请吧。”平王府的随从们客气的说道。内侍只得摇头迈步向外,才走出院子,就见那一边有两人抬着一个破席子急匆匆的向后而去。那是什么他忍不住眯起眼看去,见随着走动那破席子里滑出一绺长长的乌发。内侍猛地打个寒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耳边闪过适才刘大总管的话。殿下如今心情不好,你非要惹怒他,到时候挨了打不会吧内侍忍不住想要上前。“大人。”两边的随从站过来拦住他,带着几分警告,“请吧。”内侍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随从,咽了口口水。这里是平王府,是平王自己的天下。内侍垂下视线疾步外出。“请娘娘不要担心,殿下没事的。”在门口,跟过来的刘大总管含笑说道。看着他的笑,内侍再次心内发寒。人啊看到的都是皮囊,谁知道皮囊下到底是藏着怎么样的心肠。平王殿下,已经长大了内侍应声是,忙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第五十章 相请“这么说,晋安郡王已经开始要做一个贤明能干美名的宗室了”避罪在家的高凌波将幕僚收集的记录文书扔在几案上,似笑非笑说道。“宗室有美名又是什么好事催命符罢了。”“娘娘担心的是他对殿下不利。”幕僚说道。高凌波摇头,一面抬手示意歌姬们继续。丝竹曼妙的歌声再次在室内响起,隔着帘帐,若隐若现如同仙境。“所以说这些女人们啊,就是大事糊涂,小事清楚。”高凌波继续跟幕僚说道,“他蹦达的再厉害,又能对平王怎么不利平王是什么是皇储,虽然还没明确太子身份,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就是未来的国君,一个国君笨了点,大臣们会有意见但一个宗室聪明厉害,只怕所有人都会有意见,不用所有人,只怕皇帝第一个就”他说到这里,嘴边一丝冷笑。他们方家的皇帝可是一句话逼死过亲兄弟的,更何况一个不是嫡亲直系的皇族子侄。“谁知道皇帝对他如此好是不是为了捧杀”听到这里,幕僚忍不住打个寒战。天威难测,天家无情啊。“依着我就留他在京城,让他处处争先让他美名扬,我笑还来不及呢。”高凌波接着说道。说到这里又摇头叹息一声。“只可惜娘娘是自困了。”他慢慢说道,“所以说人不困己,己自困。”幕僚微微一笑。“娘娘也是因为大人如今的变故而心不安了。”他说道,“大人您真的要自请外放去”“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时候留在京城只会让陛下生厌,我还不如躲的远远的,一来陛下眼不见心不烦省的对我更生厌,二来也让那陈绍”高凌波说道。说到陈绍二字,加重的语气。在牙齿间慢慢的咬过。“自以为是,让他且得意且权盛,咱们走着瞧,反正如今京中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就算我走了,也无伤大碍。”幕僚点点头,目光落在几案上。“那晋安郡王”他问道。“既然娘娘不安心,那就让他出去吧。”高凌波说道,一面拿起另外一张文书,“要赈灾,民乱到底是因为灾情而起,究其根源,灭其根源,否则必然四方凶徒泱泱而起。”这是晋安郡王在皇帝面前的应对之言。此时不过半日,就已经清楚的摆在高凌波的案头。幕僚微微低下头, 再抬头面色含笑,眼中褪去了那一丝担忧。如此在还是不在这京城,都无甚大碍。“那就从赈灾上入手。让他别光说不练,不是要美名吗那就去博一博这美名吧。”高凌波说道,将文书再次啪的扔回几案上。晋安郡王在玉带桥收住马,皱眉看向程娇娘门前。门前冷落无人。“是因为要过年了所以不写字了吗”他问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程娘子已经搬回家中和父母同住了,自然也就不便再出门写字了。”随从说道。晋安郡王哦了声,他都忘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殿下,你看还要过去吗”随从再次问道。“当然。”晋安郡王催马上前一面说道,“那里才不是她的家,这里才是,我在这里等她。”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八了。家宅里一派年节气氛,彩卷红灯已经悬挂。肉香菜香也在院内萦绕。原本忙碌的操持已经停下来了,在阔亮的厅堂内,范江林正在招待突然降临的贵客。“这些东西都没带走啊。”晋安郡王说道,一面环视四周。摆设依旧,甚至那女子的坐垫还原样的摆放着。“是。”范江林说道。“妹妹说不用带东西,人在哪东西就在哪。”晋安郡王笑着点头,一面端起茶尝了口。“嗯,不过茶不一样了。”他说道。范江林低头应声是。“以前殿下来,都是半芹煮的茶。”他说道,“如今半芹走了,这些小丫头比不上她的手艺。”晋安郡王眼睛却是一亮。“我以前来都是半芹煮茶”他问道。“是。”范江林再次应声。“那别人来呢”晋安郡王又问道。别人“我们家来客不多,都是半芹煮茶。”范江林答道。晋安郡王哦了声笑了笑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在廊下等候陪坐的黄氏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丫头,面容有些古怪。“妹妹用的茶还有留着吗”她低声问道。丫头点点头。“准备好,半芹一会儿来了,让她先煮茶。”黄氏低声说道。丫头应声是。这边正说话,屋内有人起身了,黄氏忙也跟着起身,看那少年贵人迈步向外走。“殿下。”范江林忙相送,“已经去请妹妹了。”晋安郡王笑着点点头。“我不走,我只是”他看着范江林,上下打量,“还记得当初范军监七人夜中杀狼而出,七人击退整个狼群,此时想来恍若昨日。”范江林听得一愣,旋即有些怅然。当初啊再不复当初了。“别人都是听闻你们几人是一人敌十的好汉,而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晋安郡王的话还在耳边继续,范江林收回神,对着他施礼谢过赞誉。“不知范军监如今身手可还一如既往”晋安郡王看着他的胳膊问道。范江林愣了下。“范军监的枪法了得,不如我们比试一下。”晋安郡王说道。范江林终于听明白了,吓得忙摆手说不敢。晋安郡王也很干脆点点头。“吾命令你。”他说道。范江林一脸无奈。半芹迈入家门的时候,有些惊讶。“姐姐,都在后院呢。”小丫头带着几分怯怯不安说道。“殿下走了”半芹问道。“没有,殿下也在后院呢。”小丫头说道,看着进门的程娇娘忙施礼。后院里有呼喝声传来。“做什么呢”半芹嘀咕道,跟上程娇娘向后院走去。后院的小武场中。两人正你来我往,冬日里褪去厚袍,只穿着里衣束起,随着动作身形紧绷跃动。虎虎生风。“那个是大郎君,这个是谁”半芹说道,一面瞪眼去看。少年人的衣袍束扎露出手腕,握着一根木棍,随着进退,跟范江林比起来有些瘦弱的身上也鼓起一块块刚硬的肌肉。随着棍棒的抖动,少年人转过身来。“殿下”半芹失声喊道。这一声让围在前方的黄氏等人都转过头,连范江林也抬头看来。借此,晋安郡王长棍一挑,范江林手中的长棍被挑飞了。哐当一声滚落在地上。少年人有些喘气。脸上笑意绽开。“果然跟那些为了练而练的不同。”他说道,看着施礼的范江林,“范军监很不习惯这样的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