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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掠过一丝惊惶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快速沉下,别扭的转过脸去,竟是不想与柳若汐服软道歉。柳若汐见状轻叹一声,朝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喝道:“你们全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是。”一众奴才如蒙大赦,一个个神色慌张的往外退去,临了还不忘帮着两位主子将门带上。“颐儿,你这是做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瞧你的衣裳都乱了。快过来,母后给你理理。”柳若汐见人都退了出去,换上一脸温柔笑意朝着龙玄颐走了过去。岂料手快要触碰到龙玄颐的衣裳之际,龙玄颐却往边上一侧,硬生生的避开了柳若汐的触碰,柳若汐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连同她脸上的笑意。半晌,柳若汐才略显尴尬的收回手,重新挂起笑意道:“究竟是怎么了哪个雄心豹子胆的混账,竟惹得你这般生气”“哪个混账还能有哪个混账除了摄政王那个反臣以外,还有谁能让朕这么动怒怎么,母后难道不是因为听到消息特意过来劝和的吗”龙玄颐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柳若汐。柳若汐一怔,第一次发现这个由自己从小养大,本以为懦弱易控的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真正长大。尤其是现在看她的这个眼神与他那死去的父皇是越来越相似了。思及此,柳若汐的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颐儿,母后想你和摄政王一定有些误会。”“误会母后,而今连天象昭昭都搬出来了,摄政王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还能有什么误会”柳若汐咬了咬唇道:“流言止于智者,外面的那些个流言,母后会让你外公为你好好平定,你大可不必担心。至于摄政王,你不能因着流言之故便随意怀疑辅政大臣的忠心,这不只会致使沧月政局动荡,更会对你的皇位不利。”“政局动荡皇位不利究竟是对朕的皇位不利,还是对母后与摄政王那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利”“你”柳若汐脸色刷的惨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好似第一次认清这个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你说什么母后和摄政王有什么”“够了,母后,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吗你以为你对摄政王的那点小心思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吗”龙玄颐沉着脸,一脸嘲讽的望着这个自己曾以为能够支撑起自己头上天的女人。“颐儿”柳若汐在龙玄颐冰冷的注视下节节败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心思会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自己孩子面前,令她无地自容。“想想当真好笑,朕与父皇同为沧月最尊贵之人,到头来却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连自己最信任宠爱的女人都赶不及的想着要背叛自己。”龙玄颐看着柳若汐泫然欲泣的模样,冷嘲道,“那日你信誓旦旦的指证静妃素行不端,秽乱后宫,背叛于朕。但是你自己身为当朝太后,前朝皇后,还不是一样心有所属,背叛了朕的父皇诚如静妃所言,你有什么资格指证她”“颐儿,我是你的母后,是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之人,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近之人。那个静妃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能拿她来跟我比”“没错,曾经我也以为父皇去世之后,你我便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龙玄颐一把拍掉柳若汐伸过来的手,“时至今日,朕即将成年,摄政王非但不肯交出兵权,还四处散布谣言,想要取朕而代之,不轨之心,人尽皆知。”龙玄颐最后看了柳若汐一眼,眼中尽是讽刺:“母后身为朕血脉相通的至亲,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帮着朕打压住这漫天流言,处置摄政王,而是跑到朕的面前,劝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母后心中孰轻孰重,朕心分明。”柳若汐怔怔的望着自己被拍红的手掌,怔怔的望着龙玄颐远去的背影,怔怔的倒映着龙玄颐离开时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心好似一下子空了。她,真的错了吗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目柳若汐站在乾政殿偏殿门前,望着眼前紧闭的雕花大门,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皇上心情不好,吩咐下面的人机灵一点,近来来找皇上的人能挡则挡。若是让人进去触了皇上的霉头,小心你们的脑袋。”柳若汐一声令下,乾政殿外的奴才们慌忙跪了一地,垂头应是。这些从小在宫中伺候主子的奴才们怎会不明白,柳若汐根本是打算暂时将小皇帝软禁与宫中,与他们说这些便是在警告他们,若敢帮着小皇帝联络前朝,一个个的便得仔细自己的皮了。“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微臣见过太后。”柳若汐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众人的身后传了过来。柳若汐闻声,双眉一拧,转头看向来人道:“爹爹,您怎么来了”“微臣听闻皇上因着王城流言之事龙颜大怒,身体欠佳,故而前来探望。”柳若汐看了柳瑞海一眼,父亲的心思女儿总是最明白,柳瑞海这个时候来找龙玄颐的真正目的,柳若汐一听便知,脸色登时沉了些许。“皇上心情不好,刚刚发过一顿脾气,爹爹这个时候进去只怕不妥,不如先跟本宫到侧殿先行歇息,本宫许久未见爹爹,也有些话想跟爹爹说。”柳瑞海见柳若汐脸色不郁,自然不好挡着众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只躬身应了声是,紧随着柳若汐进了侧殿。“爹爹,你这时候进宫,只怕不单单只是为了看望颐儿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想让颐儿跟着你一同对付摄政王”将侧殿的门一关,柳若汐当即盯着柳瑞海开门见山道。“没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此刻若是再不除了龙诚璧这个心腹大患,必定放虎归山,将来后患无穷。”柳瑞海也不隐瞒,直言道出今日来意。柳若汐见着他那决绝的模样,脸上浮上了几分着急:“爹爹,你糊涂啊颐儿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在朝廷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依你们两人如今的实力,想要与龙诚璧正面交锋,根本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我糊涂没错,我是糊涂,才会生出你这样的糊涂女儿。当初若非你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让龙诚璧做这个摄政王,我们爷孙二人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举步维艰,被人凌驾于头上的境地”柳若汐双眸猛地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柳瑞海道:“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为了一己私利连累了你们爷孙两爹爹,你好好摸摸你的良心,扪心自问一声。当年若非我使计让龙诚璧成为摄政王辅佐颐儿登上皇位,你以为当时以我们孤儿寡母,连同你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家族之力,颐儿就真的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你以为你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给的如今觉得羽翼丰满了,一个个的倒都来说我的不是了你们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若非我在这后宫与前朝的人诸多周旋,你们今时今日的位置能坐得像今天这么稳”柳若汐怒极反笑,略带嘲讽的看了柳瑞海开始难看的脸色一眼:“爹爹,你好好想想,这几年你弄了多少个烂摊子让我收拾你在外面跟多少个青楼女子私相授受,与多少官员收受贿赂,霸占民宅,这些事情我从来不曾说过你一句只因我知道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谁没有几个小癖好但是爹爹,我给你面子,你也不能太不像话,你以为我在这深宫内院的,脚不沾地,眼不视物,就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蒋家克扣军饷,意图通敌一事,你当我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吗”柳瑞海脸色一白,诧异的望着柳若汐,柳若汐冷笑一声,右手往边上的桌子一拍:“这就罢了,你是瞎了眼不是竟然把那个贱人的妹妹送进宫,把这个宫中搞得乌烟瘴气不说,现在连颐儿都与我生分了,你却想趁着这个时候跑来唆使颐儿与你一同对付摄政王。爹爹,我的好爹爹,你是当真觉得本宫太闲了吗”苏锦瑟一事,柳瑞海也自觉对柳若汐有愧,现在被柳若汐这般咄咄紧逼,更是尴尬万分:“女儿,那个小贱人的事情,确是意外。我也没想到她口口声声在摄政王府受尽虐待,楚楚可怜,到头来却是摄政王妃的亲妹妹,更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胆子会这么大,为了争宠秽乱后宫,做出混淆皇嗣那般大逆不道之事。”柳若汐大袖一挥,打断柳瑞海的狡辩,唇边嘲讽愈甚:“找秀女找到摄政王府中,还一找就是两个,真不知该说爹爹你聪明好还是欠缺考虑。至于那个小贱人身怀贱种一事。哼,爹爹,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老太医是我怀颐儿那会,你特意从外面找来送入宫中帮着我安胎的,医术老道,深得我心。若非你授意,他看顾静妃的胎那么久怎会诊不出静妃的胎并非颐儿所有”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宫中动的手脚,有一日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挖出,柳瑞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盯着柳若汐那满带嘲讽的侧脸,恼羞成怒道:“没错,是我吩咐太医将静妃的身孕并非皇室子嗣之事瞒下来的,若非如此,静妃怎能留在宫中,怎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怎能帮着我除去摄政王”“爹爹,你怎能这么糊涂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小贱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为了”“我当然知道,各取所需,那个贱人有她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只要她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介意”“爹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直接跟我说,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让外人钻了空子,离间我们骨肉至亲之情”柳若汐一脸不可理喻的望着柳瑞海。柳瑞海却低低的笑了:“我想要的东西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我只想要龙诚璧死。”柳若汐双眸猛地一缩,脸上不可遏制的掠过一丝愕然:“爹爹”“连皇上都看出了你的心思,知女莫若父,你以为爹爹会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柳瑞海冷哼一声,“若非你不争气,为父怎会千方百计想要送人入宫,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到头来,却终究功亏一篑。”“爹爹,你为何就不能听我一言龙诚璧不是好惹的,我不让你们动他,并非我偏袒于他,而是我担心你们,担心你们以卵击石,犯下大错。唯有时机成熟,方才能够水到渠成。”“够了,这句说辞早在皇上登基那时你便说过了。时过进迁,到了今天,你还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们。时机成熟,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你一直觉着是我们刻意为难龙诚璧,你可曾想过,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要除掉他了,是他在逼我们。过了这个冬天,皇上便已成年,却恰恰在这个时候流传出这样的流言,龙诚璧的心思还用我们去猜吗今日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爹爹也不瞒你。这次我与皇上连同龙诚璧是真的退无可退了,是站在至亲骨肉这边,还是站在龙诚璧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柳瑞海说完,袖子一摆,转过身去,没得商量的态度十分坚决。柳若汐脸色难看的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柳若汐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脸色才让人进来。“参见太后,相爷,皇上得知相爷入宫,请相爷进乾政殿商议政事。”小太监垂着头走到两人身边,小心翼翼的回道。柳若汐双眸微眯,看出此人正是平日总跟在龙玄颐身边的小太监,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相爷才入宫多久,皇上便得了消息,看样子这些个奴才当真没有一个人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皇上召见微臣,臣先告退。”柳瑞海闻言面上一喜,朝着柳若汐草草行了个礼便跟着小太监走出了侧殿。“太后”见柳若汐许久不曾出来,莺歌略显担忧的走了进来,低声唤道。柳若汐面无表情的扫了空荡荡的侧殿一眼,闭上眼轻舒出一口气道:“安排一下,本宫要亲自出宫,去摄政王府。”莺歌一怔:“是。”夜幕低垂,相较起宫中的动荡,摄政王府一如往常的静寂宁和。“宫里传来消息,午后左相行色匆匆的入了宫,至傍晚都不曾从宫中出来。”龙诚璧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递到对面之人口中,不甚在意的说道。“那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你说接下来忍不住的人会是谁”苏紫瑶将头从书中抬了起来,看了龙诚璧一眼。“瑶儿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到”苏紫瑶莞尔一笑,不动声色。不多时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爷,有人求见,是宫里的人。”“看吧,忍不住的人来了。”龙诚璧端起桌上的茶水,朝苏紫瑶递了个眼色。苏紫瑶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诗经,起身向书房内室中的屏风后走去。龙诚璧笑着看了那幕翡翠屏风一眼,确定苏紫瑶已经躲好,才出声道:“让她们进来。”旧情书房的木门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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