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医疗技术。事实上这并不容易,时空从产生的那一刻,就拥有其无法轻易动摇的规则。每重叠一次十年的跨越,都是令时空隧道更加不稳的诱因。五分钟,二十年,已经是十年火箭炮的极限。然而当在这个前提下无法找到答案,云雀恭弥几乎毫不迟疑的,决定进行更为冒险的突破。那一次三十年重叠的时空穿越,再未来得及抵达时就已失败。而云雀恭弥身上的毛细血管壁数处破裂,依靠这段时间获得的医疗经验及本身毅力,才险险的救了回来。那一场失败,也让早起疑心、却被怀孕初期症状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云雀阙,终于明了了因果。她苍白着脸闯进云雀恭弥所在的病房,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独处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六点的时候,云雀恭弥半扶半抱着云雀阙走出房间,面无表情的吩咐草壁哲矢办好出院手续,便一同离开。之后他再没有进行多余的动作,至少明面上如此。草壁哲矢却知道,云雀恭弥依然尝试着某些隐秘的计划。无论是生产前后一切可能的应对,或者针对云雀阙之后半软禁的修养计划。那么,云雀阙是否知道答案在一年后揭晓,分娩且结束了坐月子的云雀阙,在某个早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云雀宅。她依然按照沢田纲吉的计划进行活动,各种消息从世界各地陆续传入总部,却让云雀恭弥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下落。这,才是情报部暗牌的,真正实力。时间在等待、执行、焦虑与阴影中,一天天流逝。直到这里成为白兰杰索最后的,也是唯一未被摘取的甜美果实;直到沢田纲吉擦亮手中拿了多年的枪支,对洛洛说了最后一次晚安后奔赴谈判之地;直到云守已婚有子的消息被密鲁菲奥雷的人员意外证实,借云雀恭弥下属受创之际查清二人之子藏匿地点,杀死那个刚满一年的孩子,同时抓获现身的云雀阙。命运,正顺着它那此刻未知的轨迹,奔向无数人推动的终局。沢田纲吉已经离开许多天。洛洛在漫长的一年中,无边的黑暗与沉默之后,终于记起了漫画的结局。就如沢田纲吉告诉她的计划,虽然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却是最大可能的挣扎。然而,她却无法得知,自己的结局。耳边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异样爆响,非自然力造就的劲风在逼近的瞬间压裂了玻璃。封闭一年的窗帘随之掀起,刺眼的光线一瞬灌入室内。于是她看到火炮从遥远的地方无声逼近,在虚无的瞳孔中一秒崩散“轰”别墅怡然伫立,顷刻已化废墟。十年前沢田纲吉的卧室里,少年侧趴在书桌上,咬着笔杆酣然入眠。女子模样的魂魄逐渐在空气中浮现,容貌清晰的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变青涩,最终定格在与少年同龄的十三四岁。沉睡梦中的少年忽然皱了皱眉,眉心焰色一闪即没。少女的身影,悄然融入无人能见的虚空。她眨眨眼似是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下方的棕色脑袋。半晌终于明了,唇角勾起个弧度,滋味难辨间,只得一声浅浅叹息:“纲”十年后的同一时刻,万里外的并盛森林,层层林木掩映之间,黑色棺材被奋力掀开。棕发少年有些狼狈的坐起,然后将视线转向他人不可见的空间里,上半身穿透棺盖的白裙少女:“和十年后的自己作交换,也就是说”一切,回到起点,不过轮回。竟是轮回。、第四十六章“妈妈,妈妈”云雀阙恢复意识时,最先听到的,是幼儿含糊不清的呼唤。身上的孩子带着她最熟悉不过的奶香,得而复失般的极度惊喜甚至在未及睁眼已淹没了她她永远不会忘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透过连通医院的监控看到那一侧的育婴室玻璃上斑驳的血迹,噩梦般刺目的颜色,痛得她顷刻窒息。“小安”睁开眼,云雀阙小心翼翼的伸手,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孩子抱了起来。云雀安吮着手指与她对视,然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妈妈,咯咯妈妈”因为儿子的名字问题,云雀阙和云雀恭弥之间,还曾产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冷战。那时他们结婚三年,她刚刚查出怀孕,犹豫了一周后对云雀恭弥提出了这个名字。云雀安,名字用中文发音。于是云雀恭弥的脸,变得很黑很黑。其实这个名字以中国人的角度去看还是可以的,毕竟一世安康是她对孩子最大的期盼。可“健康”翻译成日语就是所谓“元气”,于是云雀恭弥如果答应,等于必须在舍弃完全的日本名和使用“元气”这个一听就很暴发户的名字中选择一个。结果就是,自她怀孕三月后孕期初期的呕吐恶心等等不适过去后,本就话少的某人彻底成了哑巴。“醒了”有些突然的男声在头顶响起,足以冻死人的寒气将所有情绪统统掩盖。云雀阙手抖了抖,怀里的儿子不适的挣扎了下,下一刻便被男人抱了过去。眉目清冷的男人面无表情居高临下,怀里特别淡定特别自然的抱着软绵绵的孩子,这景象真是槽点满到让人无从吐起无边的沉默,在两人之间酝酿着。云雀阙努力将眼神与他对上,坚持不了十秒就移开,转到四周打量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医院。“恭弥”又是片刻,她试着叫出他的名字,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这尝试终于打破了仿佛永无止境的沉默,云雀恭弥上前两步,在床沿坐了下来:“怎么,不急着再跑一次”一句话,将那之前的一切一切,重新摆上了台面。云雀阙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望着他半晌,听男人慢条斯理却字字如刀:“你不是很能耐吗连刚出生的小安也舍得丢下,一年时间都没被我逮到,呵,云雀阙,你很好,不愧是彭格列情报部的核心人才。”他甚至露出那种让云雀阙十分熟悉的、年少时期面对咬杀对象时才显出的渗人微笑:“如果不是这次密鲁菲奥雷的事交换了人转移回来,是否下次再见的,就是你的尸体”终于压抑不住的情绪,让云雀恭弥一瞬被凌冽的暴怒充斥。即使他还克制着没有伤到身前的她和孩子,但他身后桌上的几个玻璃或者陶瓷的杯碗一瞬裂解,几声“嘭”响过后,已散成了一堆残碎。随后,云雀阙也同时失控抱着本已昏昏欲睡、却被响声吓醒后大哭起来的云雀安,抬头瞪着云雀恭弥,一瞬红了眼眶,然后泪水流出。她并不习惯此时的哭泣,本就是偏于内敛的性子,后来和云雀恭弥相处久了,更是几乎忘了眼泪是什么。可也只是几乎。那么久那么久以来的冲击,一度又一度面对坎坷的未来,还有依然黯淡无望的现在。之前的那次冲动已耗干了她的勇气,就如上辈子濒死前的勇敢也只有一次。再一切被外力扭转到原地的她,终于疲累的失去所有的力气。“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她抱着孩子,却和孩子般含糊不清的抽噎,“假装不知道彭格列的危机,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啊,还有十年前火箭炮”她在抽吸的过程中努力做出一个冷笑,“你觉得前进多少年,才能达到你希望的医疗水平找了那么多平行时空,依照十年更迭的规律与时空的偶然性,我真怕哪天醒来面对一堆白骨我的身体,”她深吸了口气,空出的左手费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时我的情况并非死局,但假如你有个你让我和小安怎么办”怀里的孩子已渐渐止了哭泣,此刻枕在她腿上抬头看着母亲,然后感到微凉的水渍落在自己嘴边,好奇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咦,咸咸的云雀阙抹掉眼泪,垂下头去,轻轻擦掉云雀安脸侧沾上的泪水,“既然你愿意发疯,我其实无所谓是否陪着你疯,但当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却选择视而不见那一年密鲁菲奥雷的行动那么紧凑,我留在日本或者意大利更容易成为靶子。财团的保安系统再好,小安之前不也是”想到之前的记忆,云雀阙又哽了哽,看着眼前重新归来的孩子,才继续说下去:“现在的科技,已经能调养好十年前的我的身体我想这一点,你也告诉了十年前的你。”“我的健康状况未来会如何,谁都不能保障,但我本就不打算离开,以后你想怎样尝试治疗,随你折腾吧。”她说着抬头,望向那双总是浅淡、情绪变幻时却会黑近暗沉的眼睛:“但是云雀恭弥,假如有天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绝不会如你心意。”云雀恭弥看着她。良久,他用一如既往的清淡语声,缓缓开口:“你不管小安了”云雀阙也看着他:“你都不在乎他了,也不多过一个我。”云雀恭弥知道,眼前的女人只是在威胁他。他了解她,一如她了解他。此时的干脆、漠然、果断,若是事成定局,未必会被她允现她舍不得,某种程度上,比他更舍不得。果然,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最初那个少女那么干脆的随着凉宫西来到他面前,彼此摊牌。可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她的骨子里,依然不是个合格的黑手党。威胁人的方式,企求的途径,永远这么笨,无可救药。却该死的有效。“可以。”他忽然俯下身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隔着再度昏昏沉沉的孩子,吻上她的额头。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然后暗影再度压下,这回,唇齿相贴。轻缓厮磨间,他低声续道:“作为交换,即使最后一秒,也必须努力活着。”她微微一怔。接着,也笑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最初起名叫云雀康,阿康被基友疯狂吐槽,遂改名。、第四十七章阳光穿过树林细碎的叶子,在阴暗的光线中散落道道金色。沢田纲吉在树木间穿行,走向他选择与十年前的自己交换的地方,一切开始与结束的地方。黑色的棺材静静的放置在林间草地上,上面搁着摊开的薄薄书页,字迹依然显得歪扭而柔软。那是十年前依然青涩的自己,留给他们两人的纪念笺:在未来面临的战斗,就这样谢幕了。他低头注视了片刻,终于俯下身去,拿起纸页放进口袋。然后单手扣在棺盖边缘,微微用力,推开了闭合的棺材。空无一物。男人柔软的薄唇微微抿起,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沉默的样子如同在克制着什么。“洛洛”从白色圆形装置出来后,沢田纲吉才被狱寺隼人告知洛洛所在的别墅,遭到袭击。他大概听完了那个十年前的自己讲出的,和她的相遇过程。与自己过去大同小异的经历,只是少女的态度,有些微妙的不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有些模糊,沢田纲吉却记得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现在想想,得到的讯息并不多:那个洛洛来自未来,认识沢田纲吉,甚至关系不错,却还没产生什么别样的感情。她消失在他十六岁那年,是因为救他而消散。但超直感让他知道,那个少女,只是回到了她前来的时空。同伴的离去,让沢田纲吉有些怅然,却终究被流逝的时光平息。于是几年之后,当那个并非同一人的洛洛从天而降,他想着另一个少女带给他的成长与帮助,明白她此时的困境,决定暂时照顾她。却没料到,他会在三年的相处中深爱,并以更加惨烈的方式失去。直到现在,沢田纲吉回忆起自己收到白兰“礼物”的那一刻,依然感觉有某种情绪汹涌着袭击理智,让他几近崩溃。少女的身体被封入一块巨大的透明琼脂中,像是一只保存千年的琥珀。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死亡瞬间的表情,凝固的迷茫因为那张琉璃般剔透的面庞,显出一种别样的纯洁与脆弱。但,“琥珀”这个意象,却让沢田纲吉想起,几年前见到的一个人。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又似乎终于对云雀恭弥的那种“疯狂”感同身受。沢田纲吉用了数月时间,近百天的不断寻找,终于找到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异人。他给了他一个法子,通过某些特殊的物质在死亡瞬间保存的身体,灵魂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进入轮回。由此,便可以借助某些媒介,羁留另一个世界的生命。琥珀作为承载,大空火焰成为媒介。沢田纲吉知道,白兰大概也是明了这个方法的。那个太过莫测的敌人,骨子里却过于随性。因此没人能猜到白兰究竟在想什么,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计划后的下一秒,是否会改变原有的计划。但无论对方抱着怎样的心思,他只要看清自己,就足够了。永远被遮蔽光源的黑暗屋子,一生不能离开的密闭空间。沢田纲吉知道,这绝不是洛洛喜欢的方式。他心上的那个女人爱笑喜闹,总是用力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