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和上次又有不同。刚才被她刺中的那个假货是哪儿来的也是一种试炼吗109 真假火儿在秋秋的掌心舔了舔,似乎知道她心里不安,在安慰她一样。它的小舌头热乎乎软乎乎的,被他舔过的掌心微微发痒。“我没事儿。”秋秋摸摸它的脑袋,又摸出块肉干喂它:“刚才多亏了你,那就是个假货,还是你认得清楚。”火儿象是知道秋秋在夸它一样,颇为得意的摇晃脑袋,咬着肉干在那儿磨牙。幸好有火儿陪她,要不然这废墟里十分安静,秋秋一个人站这儿难免心里发毛。当初在试炼洞的第一层时,她莫名的就不见了,拾儿心里肯定也不安生吧风水轮流转,现在轮着她提心吊胆了。秋秋从乾坤袋里取出阵石和符纸,简单的布了一个阵法。这阵法什么旁的用处,只不过有人触动能起个示警的作用。火儿缠在她的手腕上,刚才的事情大概也消耗了它许多精力,现在终于老实下来不再动弹,小身体轻微的一起一伏,应该是睡着了。秋秋并没打算现在就乱走乱撞,天还没亮,拾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再说还有管卫。虽然秋秋心里隐约猜测着,管卫说不定也会遇到点什么麻烦,未必回得来。她在这儿守到天亮,如果到时候还是没动静,那两个人也不回来,她当然不会再原地待着不动。秋秋盘膝坐下来,把脑海中乱纷纷的念头一一排遣出去。不过一转眼看见院子里地下那堆黑炭灰,秋秋觉得这心真的不容易安静。如果她刚才没发觉这个拾儿是假的。事情会怎么样这截焦炭幻化的假人一直想接近她,如果她没拒绝,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这么一想秋秋真的觉得又惊惧又有些恶心。“静秋”秋秋站起身来,管卫一身黑衣。象是直接从夜色中走出来一样,直接穿过院子走到她面前。秋秋戒备地看着他。这个管卫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可得睁大眼看清楚。而管卫的目光却没落在秋秋身上,却看向她的身后。秋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身后可能有什么不妥,可是她要是回头去看。又不能保证眼前这个人可靠安全。不过不用回头,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有个人往前走了一步,和她并肩而立,对管卫说:“管兄。”秋秋忍不住微微转头去看,而身边的那人也正转头看她,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你是谁”对方比秋秋还先开口质问。秋秋同样的一句话哽在了喉咙里。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她自己一样的相貌,一样的打扮。连神情语气都没有半分不同。就好象有人在她面前摆了面镜子。映出来秋秋自己的影子。现在她已经从气息、眼神上头认出来眼前这个是真的管卫了。但是现在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自己居然被人假冒了。“管兄,”秋秋觉得嗓子发涩,旁边凭空多了一个自己。这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身边那一个也说:“管兄,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她一定是鬼怪吧”秋秋睁大眼,这可是倒打一耙啊不,这是恶人先告状。管卫的目光从秋秋脸上移到她身旁的那个女子身上,然后又缓缓的移回来。秋秋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没有。就在这一刹那间管卫出了手。秋秋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管卫的剑黑沉沉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在这样的暗夜之中,就象一道无形无影的风刮了过去。身旁那个秋秋的头颅飞了出去,无头的身躯还没来及倒地就已经焦黑碎裂。秋秋嘴半张着,好一会儿才合拢。“这你分得出来”管卫看她一眼,似乎秋秋的问题很奇怪一样。“那是自然。”秋秋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刚才到院子里去练了会儿剑,拾儿就不见了。不,是一个假的拾儿出现了,还撞在了我的剑上”不是她表达能力太弱,实在是今天晚上这事儿太邪门了。“我知道,我刚刚也撞见了一个假的少主。”秋秋好奇地问:“你怎么分辨真假的”“一看就知道了。”秋秋默然,说得这么轻松,敢情您大爷的眼都是x射线啊,才能一看就知道。管卫下手够快也够狠,那个假货顶着秋秋一样脸,说话也是一样的声音,管卫说杀就杀,一剑过去直接把头都砍下来了,看得秋秋很是惊悚。要是管卫认错了,刚才那一剑是冲着自己来的现在脑袋搬家的人就是她了吧秋秋觉得脖子后面凉嗖嗖的,真是没有安全感。当然这怪不得管卫,还是那假货实在太坑爹了,突然间就冒了出来,秋秋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管卫的眼力比她可强多了,她刚才可是差点儿上了当,还把火儿叫出来确定,知道那个拾儿是假的。可是真的拾儿哪去了秋秋只能感觉得到他的大致方位,那感觉时隐时现的并不是很稳定。“这座城白天看就让人觉得很荒凉,晚上这种感觉更强烈。你有没有发现,这城里没有什么飞禽走兽,连小一些的蛇虫鼠蚁都没有见”他不说秋秋还真没注意。果然这样,这城里寂静的过了头。是不正常。秋秋问他:“我们怎么办是留在这儿等拾儿回来找我们还是去找他”“先不忙去。”管卫弯下腰去研究那堆黑灰,秋秋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惊悚,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来。“这这是什么”管卫看得很仔细:“这里头并没有什么古怪。”切,还以为他能看出什么来呢。等等,没古怪这东西是怎么幻化成人的总不见得路边随便一根木头就可以变成人的模样,还能动弹,能说话,能哄骗人上当。这没古怪才是最大的古怪呢。二更写得不太顺手。我真得改改作息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越拖越晚,白天写不了字。。求票票110 梦魇秋秋同时还注意到了一点,这些碎掉的象烧焦梁木一样的东西,在这座城里可着实不少。有被烧毁的房舍的地方,大概就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如果每个房子里都会冒出这种东西来那可一点儿都不有趣了。虽然现在看着那灰烬也让人觉得心里膈应。喉咙里跟卡了个什么东西一样,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怎么想都不舒服。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谁看到自己被山寨了一把,还在面前被杀掉,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经历。秋秋还是比较好奇管卫是怎么一眼就辨别出真假的。让她自己说,她都说不出她和那个山寨货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区别。当然,她有火儿,这小家伙比较难假冒。可是刚才火儿都没来及登场管卫就把假货给干掉了,那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管卫盘膝坐在火堆的一边,一手拄剑,长长的头发用一条和衣裳一样漆黑的发带系起,垂着眼帘调息运功。秋秋抱着膝坐在火堆一边,头微微歪着,象是睡着了。管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说呢刚才,秋秋问他是怎么一眼看出真假的,他的确说不上来。第一眼看到,心里就知道那个假的,没有理由。秋秋睡得并不踏实。几乎是刚阖上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梦境。模模糊糊,心里隐约有几分明白,可是又无法摆脱眼前的一切。她坐在一乘小轿小面,两边的帘子都卷了起来,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是暮春天气,柳絮轻飘飘的飞得漫天都是。有那么小小的一团,飞进了轿子里头。雪白的。软茸茸的。她看见自己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团柳絮,不多会儿,柳絮在手里被搓成了一条细细的线,也到了下轿的时候。庭院并不算大,桃花开到了尾声,绚丽得有些糜废气息。她心里想着,终于是到家了心里那一点小小的不安,就被她完全抛开了。敞开的窗子里,有人正在窗下写字,她隔着窗子看了一眼。窗里那人抬头向她笑笑,她也笑笑,有些羞涩。这个人应该是她的相公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不屑一顾的说“这人谁啊根本不认识他啊”这样的话。“回来了”她点头应了声:“是啊。”“亲事办得热闹吗”“很是热闹。宾客满堂,流水席都摆到街上了。”她走进屋里头,洗了手,挽起袖子替他磨墨。“累着了吧我又病着没法儿陪你同去。”“也不觉得累,那儿也热闹得过了头。锣鼓鞭炮震得人头疼,到现在我还觉得耳边嗡嗡的响呢。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也不想去了。”身旁的人微笑,似乎是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一样。这种平实而安静的幸福,就是别人说的岁月静好那种感觉吧可是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写字的那个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两只手一起磨墨。他的手修长,她的手指纤细。轻轻的,均匀的一。一圈一圈的研着,墨汁缓缓的沾水化开,快要漫出砚台的边缘。红袖添香,夫唱妇随。就是不对劲。秋秋磨墨的手停了下来,放下了墨条。不。不对。这不是她的生活,身旁的这个男人他也不认得这是梦魇吧一想到这儿。身周的一切突然变了模样。鲜红的血从男人额头一下就淌下来,流了满面。四周燃起了大火,有人慌乱的呼号奔跑。她想动,可是却动不了。头顶一根断了的梁柱拖着火舌朝她砸了下来。秋秋猛然睁开眼睛。管卫查觉到她气息急促,一只手正按在她的背上,助她调理气息。“怎么了”“噩梦。”秋秋定定神。这不寻常。修道的人其实是很少做梦的,有的时候,梦可能代表了机缘,但更多时候,可能是梦魇或是心魔。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秋秋现在觉得这个废城彻头彻尾的邪门。这里并没有一个正面的对手,你知道这里不对,可是却无法打败它。管卫先听到了脚步声,他站起身来。拾儿穿过庭院走了进来。秋秋全神贯注,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拾儿看了他们俩一眼,语气淡然:“你们也遇上了”秋秋莫名的心就放松下来。这是拾儿。虽然还没走近,也没有看到眼神和细微之处,可是她的感觉告诉他这是真的。秋秋迎上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突然就没了我我还遇到了一个假的你。”拾儿破天荒的安慰了她一句:“让你担心了,没受伤吧”秋秋摇了摇头。受伤是没有,就是这种事让人心里不舒服。而且刚才她还碰到了梦魇。“我刚才突然间出现在了城里的另一个地方,还有迷障,费了番力气才走了出来。”这回轮到秋秋关心则乱:“你没受伤吧危险吗”“没有。他们迷惑的是人心,倒不会真的让人受伤。”秋秋抓住了拾儿就不肯放手,听他讲述他刚才的经历。拾儿可不是一个好的叙述者,即使是十分惊险的历程,他也可以用干巴巴的的几句话一笔带过。秋秋要追问细节,他也不会回答。笔削春秋真让他用得炉火纯青啊。“你有没有遇到假的我”拾儿点头。“那你也把我杀了”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不过领会意思就成。拾儿还是点头。秋秋看看他,硬是把一大篇问题憋回肚里。她想问拾儿遇到的假的秋秋是什么样子,她想对他做什么事,他又用了多长时间辨认出真假的。杀她的时候有没有经历一番剧烈的心理活动天人交战什么的。毕竟就算是假的,可是顶着和她一样的脸,他能那么痛快的下手吗秋秋默然,她对拾儿会不会心慈心软不抱太大希望。看管卫就知道了,那飞来一剑直接砍了头,跟砍瓜切菜似的,多么俐落。不过拾儿要是反过来问她,她遇到的假货想对她做什么的这个问题还真不大好回答。那个假货其实没占着她什么便宜,就算让他占着一丁点儿的便宜,错也不在秋秋身上。可是秋秋就是莫名的有点儿心虚。她握着拾儿的手不肯松开。就怕一松开,又会出什么变故。不是她消失了,就是他不见了。再遇着一堆一堆的假货前仆后继,实在太闹心了。拾儿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回握着她的手,也一直没有放开。这种黑夜与天明交混的时刻里,秋秋看着这四周的废墟。只觉得越发苍凉。就在这么一片看起来十分和谐的静默中,太阳升起来了。夜里的魑魅魍魉似乎都随着黑暗而退去了,三个人再次上路。秋秋回头看了一眼昨天过夜的那个破败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