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先是狂跳不已,揪上云霄般跳动,全身麻酥酥的哆嗦,攥紧拳头努力平静后,他在台上,我在台下,我的世界里,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了般的寂静,只有他谈吐沉稳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他在台上,我在台下,而我还在担心被他开掉,想着想着,我的唇角不禁上扬起来。直到老邓把我从环境里拽了回来:“喂,又不是没见过,至于看的这么专注吗”我才回过神来,有些面红耳赤。老邓顾不上看我的神色,说着:“待会他可能就要走,你去后台休息室那看看,要能看到他呢,就想法拖一下,给我打个电话,我去门口等着,以防他万一直接走了。”我的心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惴惴不安,看着老邓斗志昂扬的样子又不敢泼冷水,只好嗫嚅着走出展示厅往后台走去。穿过演员的休息室,化妆间,隐隐看到前面还有几个嘉宾休息间,想来是像赵以敬这样的休息的地方,我正在犹豫该是哪个房间,我身后一个穿的比我还暴露的女孩子摇曳多姿扭着,推开了我右侧的门,声音甜的发嗲:“赵总,好久不见。想死我了,刚下场就赶紧过来看你了。”里面传来赵以敬闷闷的笑声:“是你嘴巴倒是甜。这几年忙什么呢”“你尝了啊知道甜还不是老样子,你也不请我吃个宵夜,好好聊聊。”女孩子娇俏的声音似乎要把人的骨头化酥了一般,曲致玲珑的身材也随着笑声前仰后合的摇动,我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心像被剜了一样疼痛,我从不知道他与女人调情是这么娴熟。麻木中我都忘了给老邓打电话,只是直勾勾的通过掩了一小半的门,看着里面那个我分不清真情假意的世界。俩人不知又嬉笑着说了什么,赵以敬向门口走来,摇曳多姿跟在身后,看来要一起出去吃宵夜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另一扇门开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三十多岁大姐看着我大声问道:“小姐,这是后台,非演职人员不让进的,你什么事啊”我一愣,赵以敬和那个摇曳多姿也走了出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摇曳多姿斜睨了我一眼笑得别有深意:“不会也是追来的吧,赵总艳福不浅啊。”却是细细看了我之后没有再吭声。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乱,不知道怎么应付,心痛的厉害,我哪有能力把他从那个摇曳多姿身边拽走啊。我的眼圈有些湿润,转身向外跑去。只一瞬间,身后传来疾步快走的声音,我没跑几步就被一只手用力的拽住了,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反抗:“清扬,别走。”、相逢难解人如故我回头看着他,又望了望他身后的摇曳多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挤出个笑:“赵总,能否借一步聊聊,我和邓总想找您谈点事。”他的表情变化很快,方才眼中的惊喜褪去,浮上一层浅浅的不可置信:“你就为了这个找我”“嗯。”我点点头,“邓总在外面。”他的神色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清淡,对我说着:“我已经约人了,你们是改天还是等等”想着老邓急了好几天火上房的样子,我一咬牙:“我们等等就好。”赵以敬微微蹙眉,眸中一丝清寒,转身对摇曳多姿说着:“那我们先走吧。”大步向前走去。摇曳多姿刻意扫了一眼我那紧致的前胸,唇际漾起个鄙夷的笑扭着腰肢随着赵以敬前去。我只得跟在后面,顺便给老邓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情况。老邓等在出口,和赵以敬打了招呼后,同我一起走在后面。他们并没有开车,摇曳多姿指点着走到了会议中心旁边楼的一个茶室。俩人进去,我和老邓等在外面。赵以敬从我的视线消失后,我的心像被抽空了似的松懈下来,无力的靠在旁边一辆丰田车上,看着周围楼层的灯火辉煌,有些伤感。做销售不是第一天,为了单子求人喝酒都不是第一回,可没有一回,比这个晚上这么锥心的痛,因为我奴颜婢膝面对的人,是我最想挺起胸膛面对的人。我看着老邓声音悲凉:“老邓,怎么你当了老总,还和小兵似的得干这些低三下四的活儿”老邓靠在对面的车上,看着我若有所思道:“清扬,记着吧,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看赵以敬今天拽的二五八万的,当初他吃的什么苦,咱都不知道,也许为了单子淋着雨冒着雪,求过人看过脸色挨过骂,都一样,哪个大人物在成事之前没当过孙子没啥不平衡的。能做成生意就行。”老邓看着我又道:“连你这么个清高性子,现在不也销售做的挺好吗记得以前你连陪领导吃饭都不肯。”我无奈的笑了笑,清高是个奢侈品,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享用不起。老邓的话让我振聋发聩,是啊,为了工作,装孙子又算什么重新看看老邓那个抽着烟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倒觉得他比谁都活的明白。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老邓把烟灭了:“你在这等着,我该准备上去结账了。”说着走上了楼。我又一次被老邓惊呆了,这种心境,怎么可能不成事。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老邓给我打了电话:“你上来吧,17a,竹园包间。”我整理了下衣服,走了上去,我等来的电梯,下来的正好是摇曳多姿,她反复打量了我几下,笑得玩味离去。冲到竹园包间,老邓已经和赵以敬开始聊着,看我进来,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在他身边。老邓说完后,赵以敬幽幽的开了口:“我们打算减一点,用不了10吨,改成1吨吧。”老邓愣住了,我也脑子嗡的一声,10吨到1吨,这哪儿是减一点还没等老邓回过神,赵以敬又说着,“价格37万差不多了吧”赵以敬把价格掐的真准,正好是我们日常的交易价格,老邓张口结舌一时没有适应这个变化。我细细盘算着,之前在交易会上签的只是初步意向,并不是正式合同,追责还是个麻烦,而单价也砍到这么低,我忍不住开口道:“价格低了。”赵以敬扫了我一眼,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那就39万,满意吗”这个价格,5a的丝也足够,何况是老邓这里的4a。老邓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而我心里却阵阵缩紧,原来我的话这么值钱。一句话就顶了2万。我笑得悲凉:“很满意。”赵以敬拿出电话拨了个号:“沈牧,明天和喜雅签合同,39万,1吨。”顿了下,答着:“没错,1吨。价格写37万,另外2万走别的支出。”这是要账面漂亮,否则以后其它公司知道他用39万买了一吨4a的丝,就没法再压价了。说着看向老邓:“还有事吗”老邓这才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解过来,舒口气道:“没了,多谢赵总,这么爽快。”是够爽快,爽快的把量减了90,价格却增加了不少,老邓就算又不痛快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方才赵以敬和老邓的商谈中,就像武功高手面对一介布衣,老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快狠准的结束了。一吨的采购量简直是开玩笑,也就聊胜于无而已。“那我们先走了。”老邓客气地问着赵以敬,“您往哪儿走”赵以敬没有回答老邓,转看向我,眸子里有丝欲言又止的纠缠,我的心噌的揪了起来,忙也站起身准备走。赵以敬低沉的声音响起:“清扬,你不留下聊聊吗”老邓看了看面色通红的我和赵以敬直直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明了,忙对我说着:“那你再和赵总谈谈,我还有事,必须走了。”说着向外走去。我很想追着老邓出去,可很奇怪,脚下的步子像被钉上了似的迈不出去。站在那里十指交缠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几乎同时,我和他异口同声的俗套开场白:“最近好吗”我冲他笑笑:“我很好。”努力维持平静坐回到他对面。相对无言,他的手在茶杯外旋着,我默默的喝着茶。许久,我终于憋出个话题:“你怎么想起买喜雅的丝,之前不是只买5a以上的吗”赵以敬淡淡笑笑:“自有用途,不过你回去告诉你那个老总,别再补仓了,当心卖不出去压仓底赔大发。”“不是生丝要涨价”我好奇的问着。赵以敬摇摇头,转而将杯子推前,几分不耐:“能不能别再聊这些”我有些错愕,不聊这些聊什么,为了缓解尴尬,我将壶中的水给他杯中倒去,水流由于紧张断断续续。他瞅着我好笑的挑起唇际,冒出一句:“谁给你挑的衣服,以后别这么穿。”我的手又是一哆嗦,脸不自觉的绯红。倒好水,我重新起身,没敢看他说着:“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去了。”说着转过身去,这么沉重的聊天,我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他忽然从后面将我用力揽进怀里,紧紧箍的我喘不上气,几乎要把我揉碎在我耳边沉声说着,声音几分焦急的动情:“你怎么这么绝”所有努力伪装起来的坚强,伪装起来的释怀,在被他拥进怀里的一刻都像冰雪碎裂开般消融,我全身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到底是谁绝谁一次次的给我个冷漠的背影可为什么即使他那么绝情冷淡,如今他的怀抱依然让我像中了蛊毒一样无法自拔我用力掰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直到我的指甲在他手上抠出血痕,我咬唇止着泪,却早已泪流满面:“赵以敬,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揽的更紧,沉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格外的蛊惑:“清扬,继续跟着我。”听到他的话,我的全身像电流一般袭过,回到他身边,为什么这句话对我还有这么大的诱惑我压抑着说道:“你不怕我再泄你的底还是你终于明白了不是我泄的底”赵以敬把我转过来,直直看着我,眼里是我从没见过的沉重:“我说过,就算是你,我也不计较。”不计较我的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该什么滋味。只是一缕缕的被扯得生疼。我看着他,只觉的要化在他的眸子里一般,我想掩饰自己的情不自禁,慌乱的说着:“过去的,都过去了。”“过去了吗”他扶着我肩膀的手加大了力气,声音几分动情,“如果过去,你为什么接到单子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怕丝之恒有事嗯”我回答不了,我解释不了,我的手用力去推他,他纹丝不动,吻像狂风骤雨一样迎面袭了过来,我全身都像反复被电流冲击一样无力抵抗,熟悉的动情,熟悉的沉重,都像惊涛骇浪一样把我淹没,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这么久,我才发现,他给我带来的这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情不自已的冲动,是任何人都未曾给过我的,包括顾钧。过了许久,我和他才从喘息中平静,他扶着我的肩定定看向我:“回到我身边吧。”顿了顿又道,“不要拒绝。”我的心跳的很快,残存的一点理智摇着头:“我们并不合适。”说完推开了他的手。、放不下的你和我赵以敬用力把我扯回,眸子里有些吃痛:“什么不合适你说清楚。”他的眼神灼的我的心很痛,几乎要把我化进去,感情上我似乎永远抗拒不了他的气息,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和他的情感实在苍白,除了一份放不下的欲望,缺少所有现实的基础。我回看着他满脸是泪:“适合你的女孩儿有很多”再也说不下去。看我言辞含糊的样子,赵以敬眼中的热情渐渐褪去,微颤着问我:“你不愿意”我无力地看着他,只觉得像有两方弓弦在撕扯一样,一边是喷薄而出的感情,一边是中规中矩的理智,我几乎要被扯的崩溃。过了很久,我挣扎着摇了摇头。他颓然把我的手松开,瞬间有种被抽空的落寞,冲我挥挥手:“那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我转过身,心疼的厉害,走到门口,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向下转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力气打开。这一走,是不是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我犹豫而纠结,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半晌,赵以敬走到我身后,用力把我放在门上的手扯了下来,眼中泛起一丝难得的柔和:“你能放的下”我忍不住含泪回问着他:“你呢”“我不能。”他顿了顿,声音沉笃。我听到自己心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坍塌的感觉,关不住的缱绻漫了上来。放不下是一种什么心情,我深甘其味,只是我没想到对面这个阴冷狠绝的男人,也会有放不下的心情。这一点点放不下,把我心中刚才残存的理智打的乱七八糟。我有些慌乱:“我,我再想想。”他把我的手攥到他的手心里,沉声道:“好,不要太久。”我的全身都轻飘飘的。时间也不早了,他开车送我回家,路上我和他没聊几句,我却感受到一种很久未有的轻松,原来心里绷着对一个人的怨,也很累。此刻我才感觉到,一直以来在他身上系着的怨愤,牵挂,思念,究竟有多么沉重。第二天是周六,上午带暖暖从夏医生那里出来,恰好肖彬约着打球,我便带着暖暖过去,肖彬和孟凡苓打球的时候,我在一边教女儿拍球,小丫头还玩的挺乐呵,追着乒乓球跑来跑去。我打的时候,孟凡苓在一边哄暖暖,暖暖和凡苓还算亲近。肖彬也不是第一次见暖暖,但暖暖对肖彬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