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翼而飞。“说起来,最近这一带似乎事件频发呢侦探先生知道些什么吗”“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吧”“真无聊,所谓的保密义务吗”冬子很是失望。“刚过年的时候,这附近的街道工厂里发生了枪击命案;前一阵子还有人从站台上被人推下,最后给火车撞死了我在想啊,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危险了”少女随口道出的一句话,却恰恰映射出了社会日益崩坏的姿态我也想问,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危险了。似乎一不留神,原本朝夕相对的人就此离开;再一不留神,自己也将随他们而去。“冬子,你也要小心哦。”我对这家伙实在放心不下。“我不会有事的啦因为,我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我啊。”冬子突然又沉默了。我们沿着玉川水渠走了一段后,眼前便出现了一栋气派的和氏建筑物如今这种传统的建筑,在东京早已如凤毛麟角般寥寥无几了。“到了,这就是朽木家哦。”“好大的房子啊”我由衷感叹道。“因为我外公是医院的院长嘛这栋房子里也有诊所,不过现在是我伯父在那里工作。”她用钥匙打开房门。“好了,侦探先生请进。”进了客厅,我在坐垫上坐下,冬子则捧着一只白瓷的茶壶为我沏茶。环顾四周,窗外便是一片广阔绮丽的庭景嫩叶似乎刚抽出新芽,树木泛着朦胧的光泽;置身于古老的房间中,这一切更显欣欣向荣。话说回来,真是安静啊时间仿佛就此凝固在了这一刻。“侦探先生,茶沏好了哦”冬子端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还摆上了切得工工整整的蛋糕。她摆弄茶具的身姿,看上去格外优雅。说起来,朽木家虽然不如御三家那样显赫,却也和高城家,深山家,中禅寺家还有我家一样,同为东京都内历史悠久的传统家族。这也难怪,冬子身为名门之后,自然具备了大家闺秀的气质。“对了,冬子,你的父母呢”“母亲吗刚刚出去了,至于父亲”冬子把头低了下去。“我从来没见过呢。”“这是”“在这里生活的只有我,母亲还有舅舅。父亲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冬子的侧脸隐隐透出寂寞。“啊啊,想起来了不仅仅是父亲的事情,童年的一切记忆几乎都是空白,我什么也不记得呢。”冬子就好像刚刚才发觉一样,呆呆地看着我的脸。“那就是你想让我找的,所谓真正的自己吗”“嗯是不是呢”她侧着头,暧昧地回答。“我总觉得这似乎不是那么单纯的事。要更加地啊,该怎么说呢嗯”冬子挠着脑袋,苦苦思索着用词。“其实没有儿时的记忆一点也不稀奇,况且当时还有战乱。”我试图开解她。“仅仅是因为战争吗”冬子凝视着我的脸平时总是透着逼人英气的双眸,现在却因为不安而动摇着。“对了,时坂老师,说说你的故事吧”似乎是为了打破沉默,冬子问道。“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男人罢了。”“才没那回事呢,我很有兴趣喔时坂老师为什么会成为侦探的呢我想肯定有难以想象的理由。”明明刚刚还是一脸忧郁的表情,转眼间冬子又恢复了往日那如猫一般好奇心旺盛的眼神。“这还真要让你失望了只不过是因为之前干过警察罢了。”“原来老师之前是警察啊那么老师觉得,当上侦探是件好事吗当侦探太好了,有这样想过吗”“好事和坏事都有吧不过,目前是坏事多一些吧”“这样吗举个例子吧。”冬子探过身子把脸凑向我。“与人的生死牵涉得太多了。”我把头别了过去。“警察只有当案件发生了的时候才能出动,所以我总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一点,就算现在当上了侦探也还是没变。“因为,没有案件,就没有委托现在也是。”“说到侦探我还一直以为都是些英姿飒爽地登场,然后干净利落地把棘手的案件解决掉的人呢”冬子“嘿嘿”地笑出了声。“那是小说里的情节罢了不管是明智小五郎还是金田一耕助,在现实中都不存在。警察也好侦探也好,就算能制止犯罪,也不能防止犯罪。“不过防止犯罪,恐怕也只有警察才能做到;也就是说,无论何时,我都处于被动的地步。”“老师你还是警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冬子试探性地问我。“啊,这个”为什么,我突然想要告诉她那件事情呢。“我的未婚妻被杀害了,在我还是警察的时候。”我坦言道。“那样啊”冬子的脸更近了。“所以时坂老师很寂寞”寂寞“啊,母亲回来了。”冬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只剩我一人的房间里,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那个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似乎窥探到了,就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内心深处。寂寞我么真是无稽之谈。“时坂老师,让您久等了。”冬子回来了,身旁跟着一位身着和服的苗条女子。“我女儿一直受承蒙您照顾了。我是冬子的朽木千鹤。”她向我行礼道。“你好,我是樱羽女子学院的时坂。”双方你来我往的几句寒暄过后,房间便复归于寂静。我仔细地观察着朽木千鹤。总觉得,她不像冬子不仅仅是样貌,还有气质。千鹤和冬子不同,给人一种极其柔弱的感觉。“那么,我这就告辞了。”“是吗那么,今后冬子也请您多多关照。”千鹤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她一眼也没有看向冬子。千鹤对待冬子的态度并不算冷淡,招呼问候也不像是出自公务礼节但总让人觉得欠缺点什么。“时坂老师,我送你出门吧。”冬子牵起我的手。“好的那么,朽木女士,下次再见。”我正式向千鹤道别,转身和冬子离开了房间。走出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冬子”我循着声音望去,迎面走来一位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文质彬彬的男子看样子,应该就是冬子的舅舅。“初次见面。时坂老师对吗我是她的舅舅,朽木文弥。”他很绅士地向我伸出手。“嗯,请多关照。”“伯父,诊疗结束了吗”冬子插话道。“嗯,但还有些事情要做,比如说整理病历什么的”他无力地笑了,看上去真的很累。“诊所里就你一个人吗”“是啊以前父亲也在,不过他后来在中野建起了大型医院,基本上就留在那边了。至于我实在不适应大医院呢,还是这里更合我的性格。”“不能再打扰舅舅了老师,我们走吧。”冬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时坂老师,下次再见。”远远地,文弥向我挥了挥手。走出了一段距离,冬子才肯放开我的手。我刚想开口,她却抢先了一步“并不是关系不好哦只不过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罢了,两个人都是。”她轻描淡写地呢喃道。“时坂老师家似乎相处得很融洽呢所以说,这里,并非我真正的归宿。”“为什么这么说”“侦探先生,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冬子略显惊讶地望着我。“算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了。”我屏住了呼吸“我并非朽木家的女儿,只不过是养女罢了。从户籍上,确实是这样。”原来如此,无论是童年的记忆,父亲的身份,还是与千鹤的关系,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时坂老师。”冬子将手放在胸前。“我现在正式委托您,请您找出我的身世;请您告诉我,在被朽木家收养以前,我到底是怎样的人;还有,最重要的,请您告诉我,我父母到底是谁。”“我明白了,你的委托我会完成的。”倾听过少女的请求后,我郑重向她承诺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完成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告诉她。但我会尽我所能;我终于知道,名为朽木冬子的神秘少女,原来无时无刻不在为她自身的存在而感到迷惘;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降临于这世上的意义究竟为何;换作我,也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那么,我就试着帮她解答好了。“那么,我就期待你的消息了。”她微笑着,转身消失在暮色中。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灯影初熄的房间里,我望着天花板静静躺下。而冬子的话语,一直在脑海里萦绕,盘旋不去。并非是那过于沉重的委托,而是那一句“你寂寞吗”。虽然当时觉得很可笑但是,我真的不寂寞吗闭上眼睛,由记子的音容笑貌便在氤氲间如水雾般悠悠上浮。那个半带羞涩地告诉我自己身怀六甲的女子,记忆中的她无论何时都一如当年模样。只有我一人独自苍老;那个已被残忍杀害的女子,我甚至没能见过她死后的容颜,便从此阴阳两隔。“混账,六识命,我一定要找到你。”六年来,我就是这么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么但就算真的寂寞,又如何这种痛苦,也唯有在真凶得以绳之于法之时方能得到解脱。抬首处窗外一钩明月钩悬如梭。简直如同泪水盈眶的眼眸,微漾着一抹浅红。第二天3月12日一大早,我便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玲人,又出现了在石神井公园你赶紧过来”又出现了,尸体原本一片混沌的意识,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当我赶到石神井公园的时候,鱼住已经到了。“鱼住,又是命案吗”“你自己看吧”他顺手一指,我望到了墙边的一团黑布黑布下,包裹着一具少女的胴体。走近一看,我暗暗吃了一惊。这是何等的残忍尸体的颈部被扭断,整个脸部被拧向背后;双眼遭到重创,鲜血留至双颊凝固成痕;尸身背后,似乎有被什么抓过的痕迹;右臂被斩下,腹部留有一道缝合的痕迹那是用粗线极不工整地缝上的。那里面,估计就是黑之卵了。再加上黑布,还有这诡异的死法,很好,和多磨陵园的案子联系上了。等一等,这是我戴上手套,伸入尸体的口中,取出一张沾满唾液的纸条。“上面写了什么”鱼住凑过来。这是“吾于此赋诗,志叙新的罪刑,沉沦狱道的第一支曲,展示二十歌中众生相之刻来临;“望于眼,虑于心,吾望向绝望深渊,此处为痛苦之泪浸透;“泣而无言,行而无止,众生以三跪九叩之姿,如祈求之行列;“其胸面也相错,其心口也不一,吾惊慑于其畸;“扭曲于后背的容颜,望不见前路的双眼,唯有,倒退。”这是什么从什么引用过来的吗扭曲至后背的容颜,这与尸体的形态如出一辙。那么,之前腿部被点燃的尸体,难道说也是按照某个记载进行的吗诗集吾于此赋诗第一支曲二十歌总记得在哪里看到过。纸条上没有的内容,就是这团黑布。黑之卵,黑之卵,黑之圣母随身携带黑之卵,若保壳不破,则心愿成真;若壳破碎,则黑之圣母降临,引来杀身之祸。这么一来就对上了壳在人在,壳碎人亡。“玲人,你有什么想法”鱼住问道。“显而易见这与上一具尸体是同一人所为,相似之处太多了。”手臂同样被砍掉,腹部同样被切开,尸体同样装饰得十分诡异。“请你先把这个尸体送到夏目那里去解剖,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我抄下纸条上的内容,不等鱼住回话便匆匆走开了。到达了目的地私立樱羽女子学院。夏目说过,她已经搜集了所有被害者的笔迹,除了一个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最后的那一个。一年级教室的走廊上,我找到了佐东步。“佐东同学,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留着西园同学笔迹的东西”“笔迹这个可以吗”她从包里取出一封信。“我们经常写信交流,这是唯写给我的。老师,这个能成为找到唯的线索吗”步的眼神中满怀期待。“嗯,我答应过你,会把她找回来的。”虽然这么说,我心里也没有底。不,有没有底,就看接下来的这个人了。说实话,我也是刚刚才想到找她帮忙。走进二年级的教室,我高声问道:“柚木同学在吗”“啊拉,老师,找我什么事吗”要找的人柚木加菜子出现在我身后。“是这样的。”我掏出笔记本。“柚木同学,你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