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我们形婚的事也就搁浅了。”她说,“岑歌,你别怪我,从一开始考虑形婚也都只为了奶奶,既然奶奶已经不在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至于马修跟唯君是否决定继续这样走下去,我也不能给他们多少意见。”我当然能理解娘娘的想法,只能说,我们在爱一个人的时候还顾忌着尘世的俗念呢爱上与我们有着同样性别的人有什么错也许开始并不觉得那是有什么错的。直到我们爱的连自己都没有勇气跟家人坦诚的时候,对以后在一起的生活有多憧憬,我们爱的就有多迟疑所有故事的结局都已经写好在那了,可我们还是倔犟地认为,只要我们爱的勇敢再勇敢一点,把爱情演绎的动人再动人一点,然而这样的爱情啊,最终只感动了我们自己。追寻一段看似美好缠绵的爱情,这只是一个让你愈回想愈痛的裹着美丽外衣的恶梦“你说的是聊斋吧”岑歌被我这话逗乐了,气氛变的不那么伤感。“囡,你知道你是一个多好的倾听者吗一个人只有在另一个充满倾听欲望的人面前,才会有诉说的冲动和激情。也许一开始是我在主导这个故事,可你总能发现与故事相关的细枝末节,然后引导我将它们串在一起,使得一切变的顺畅明了,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倾诉了啊”“既然这样兴意盎然,再说说你跟马修吧。”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只轻轻地微微的,宽厚温暖的手掌,这个动作并没有包含多少意思,大概就是朋友间的亲昵。我见过马修的父母,他们都是大学的老师,对马修,看不出有多严厉,也看不出有多亲近。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要么叛逆的要命,要么表面看着坚强内里却极度的喜欢依赖别人,这点在我跟马修一起生活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我跟马修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精明,谈吐有理有节,慎密周到,这跟他们的工作不无关系吧老师都是善于观察的,于是在饭桌上他们很自然的就观察起我们。也许在别父母那也只当我们是哥们兄弟罢了,可他的父母不一样,先是软软地平铺,问马修结婚的事情。马修看看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吃饭,即使马修这样的没有礼貌,他们也不恼,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岑歌,你是马修的朋友,帮我们多劝劝他,就三十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的任性,是个男人就是要结婚生子的,怎么能说要跟个男人过一辈子的糊话来呢岑歌,你说,要是你跟你父母说出这样的话,你的父母会怎么想”我万没想到他们突然就把问题抛给了我也许他们已经知道我跟马修的关系,只是这样的心态超出了我的想象。马修放下筷子,端坐好,一副准备开战的姿态。你们别再逼岑歌,我跟他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我也万没想到马修会把这事说的这样直接,理所当然。如果我知道他以前跟他父母的战况,也就会觉得他说出的这些话有多平常了。他父亲放下筷子,完全是听了一个笑话的表情,看看马修,转而盯着我看了仔细透彻。我无法应对他父亲的眼神,低下头,如坐针毡。“我不觉得你旁边的这位跟你一起过日子的朋友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出来,以前你带人回来胡闹,我们由着你,以为你玩玩就收心了,现在看来是我们太过放任你了。带回来的是一个比一个像样点,但这也不代表我们就认可这样的事情也别再跟我们说你这次是认真的话,我们已经听腻了。赶紧收心想想结婚的事情。他们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完全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了。如果不是因为爱着马修,我还能坐在那里听这些羞辱我的话,那才真是疯了在他们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马修所有玩玩的男伴里的一个。按他父母的话来说,我们谈的是什么爱情,讲什么一起过日子,那简直就是玩儿寻刺激的借口。”听了半天,我大概是明白我处在一个怎么样的状况里了,也许在我之前,马修已经多次向他父母宣战,可我看他父母的这个情形,马修屡战屡败的的境况也不难想象。马修骨子里对他父母的依赖就是他的软肋。他们完全是一切都在掌控的心态,他们也总能找到马修的弱点,让他自己妥协,这样反而弄的马修抓狂。作者有话要说:、岑歌的回忆我们走的步履维艰马修的父母对待马修性取向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他们肯定也努力的想要改变过,最终明白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只一味的强硬,或许会有就此失去儿子的可能,自己的儿,他们比谁都了解。虽然他们在心里承受上面做了一些妥协,但也绝不是就此放任。文化人的面子就是骨子里的髓,这些,我想马修也是明白的。正是因为他们相互了解了对方的底线和坚持,他们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和谐,不远不近,不温不火。他们在马修身上系了一根无形的绳子,瞅准了时机就将绳子往回收收,待到马修想反抗的时候,已经脱身无力,即使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倾注在马修身上的关爱。谁会跟自己的父母有愁啊,况且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强硬地干涉过他的感情,每次都是马修自己从挫败了的感情废墟里爬出来,然后他的父母张开双臂一次次的接纳包容安抚他。在父母而言,对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上能退让到这步田地,有哪个人还会有勇气绝然地再拿爱情至上,然后在父母的胸口狠狠的插上一刀呢在一段感情里,我们总会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我也不例外,谁都会自欺欺人,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不管马修的父母在我面前将他过去的感情说成什么样,可我在乎的是,至少现在陪在马修身边的人是我就够了。是我劝马修跟唯君结婚的,即使是形婚,于我,心里的愧疚感也会减少一些。我只是想在爱着马修的同时,能给他们对马修结婚生子的期望上有些弥补和交待。马修的父母是那么真诚地待我,与他们对马修的爱相比,我对马修的爱就是对他们感情上的一种掠夺,因为我自以为是地爱着马修,他们仅有的享受天伦之乐的希望可能会就此破灭。可我又心存侥幸地想,只要马修跟唯君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结婚,那我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在一起。“囡,现在想想我的心里还挺黑暗的,有的打算表面上虽说是为了马修和他的父母考虑,可更多的还是为了我自己。”“岑歌,我觉得你做的并没有什么错,人被逼到什么份上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打算,既然选择了这样艰难的爱,还有什么比形婚更能两全的办法呢也许爱情不是我们一生所有的追求,可它确是让我们拥有了不能忘的欢乐和哀愁。”马修禁不住我的枕边游说,最终还是决定去问唯君的想法听岑歌说到枕边,我突然嘿嘿地坏笑起来,你说说的的方式那么特别,我想马修他很难不从啊“囡,你的思想不是一般的邪恶啊”“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的回忆变得的轻松一点。既然你已经笑了,那现在快把你脑海中我刚才表现失常的部份抹去吧”岑歌看看我,眼神里也全是揶揄。“放心吧,你在我的心里还是最开始的模样,这点小插曲,也只让我看到了你的可爱而已。”“那唯君有答应吗”“可能唯君也正困于家庭的压力,或者是一些别的关于她跟娘娘的闲言碎语,总之她答应的很轻松。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在还没有太多关于男人跟男人这方面认识的时候,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并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反倒是两个住在一起都未婚嫁的漂亮女人,那些传言就会变得香艳恶俗起来,即使是凭着自己的手艺生活,也难幸免谣言的中伤。”丢开包袱谁都会觉得快乐欣喜,更何况还有以后大把安宁的生活等可以享受。马修带唯君回去见他的父母,就像当初带我回去的情形一样,然而唯君带给他父母的是怎样的一种欢愉啊对唯君的各种满意,足以打消他们对马修突然转变的怀疑。这样的婚姻,就是个大大的谎言,好听点的说就是善意的谎言,可无论怎么样的善意,终究还有个谎在里面扯呢而我们就处在一个谎言的漩涡里,二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停地为各自的谎言自圆其说。不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当真的吗那又是谁把谎言当了真马修跟唯君见过双方的父母以后,就已经决定准备结婚的事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明明这就是我希望的结果,然而当他们即将把这结果变成事实的时候,我的心并不能平静。因为这种意外的感觉,人竟变得有些煎熬起来。我相信唯君与娘娘是真诚地相爱的,可我怀疑了我跟马修的爱情,是否还能像开始说的那样至死不渝。“至死不渝这样的话跟你帅气多金的外表还真不匹配啊。”我只是想拿他说过的话回敬他之前对我的揶揄,没想却将他准备翻给我看的伤疤,呼拉一下全扯开了。岑歌只是对着我苦笑“是吧这些想法连你听了都会觉得好笑,可我确是为它疯狂过。猜忌多了除了争吵,还能剩下什么马修没有错,唯君也没有错,是我,是我在心里给自己与马修之间设了道坎。”他跟唯君很正式的领了证,我再出现在马修身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不伦不类起来。这点相较于娘娘,她可比我豁然多了。不是我有多在乎那一纸婚书,而是我有多希望我们的父母家人可以肯定我们的关系,就像他们接纳马修跟唯君的关系那样简单自然并真心的送上祝福。可我们就是得要绕一大个圈子,才能为我们的爱情寻得一个保护的外衣。新的衣服开始看着都是漂亮鲜艳的,我们没曾想过它会缩水褪色。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可爱喜悦随处可见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院子、爱情、狗悉心侍弄着花草此年花开的烂漫、岑歌的回忆马修唯君的婚礼秋天里,我,娘娘参加了马修和唯君的婚礼,在马修的请求下,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出席,这也是马修对他父母的唯一要求。我能明白马修的想法,他说:“岑歌,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要你知道,这是个只属于你跟我的婚礼,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才会心安,也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牵手一辈子的人。”马修对我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我想要对他说的。“囡,你别笑我,这样的蜜语,誓言般的话不只你们女人爱听。马修在婚礼开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至今回想起来,心还是会为之动容,最后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那些感动过我的话,伴着我度过了多少个孤寂难挨的夜。”我不知道他们当初爱的有多缠绵,如今,我只看到旁边的这个男人,在回想他与马修的爱情时脸上呈现出的温柔。时隔这么久,恋人间的誓言到底承载了多少关于爱的幸福如疼痛,即使在我看来他们已经爱的凄凉哀婉,可谁能阻止这样的义无反顾,我不也以同样的方式爱着娘娘么婚礼,简单而隆重,即使我知道这样地出现在他父母面前有多尴尬,可我还是贪慕站在马修身边的感觉。以一对新人的姿态迎接属于我们的新生活,而我会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从开始到结束。以新人的姿态站在这里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可是那些与我有着共同心愿的来客,会有谁清楚我们心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心思啊家人,朋友的面前,这无疑就是两就两对新人的婚礼。可不就是我跟马修,娘娘跟唯君的婚礼么两个男人同样的西装革履,英俊伟岸,眉目含情,誓言暗生;两个女人身着白色纱裙的圣洁端庄,美目娇俏,所有人惊艳这一幕的同时心里会有疑惑的吧也许新人穿戴打扮之后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漂亮养眼,幸福登对,天造地设。可我们的漂亮,幸福也只有我们自己懂,只不过在天造地设里出了差错。我站在马修的旁边,他的侧脸隐约在我眼睛的余光里,硬朗的不失温和的线条,我曾多少次地触抚过这张脸啊可那时从心底溢出的幸福感让我们恍若新生。我们在炫目的灯光里俨然成了让人过目不忘的风景,我们爱情的种子终于发出了新笌。我一直戴着马修为我挑的戒指。说着把手伸到我面前,岑歌这样的举动,我想他并不是要跟我炫耀他跟马修曾经爱的有多幸福,他只是想让我切实明白他们爱过后还残存着的一些痕迹。即使不戴它,我也无法忘记过去,索性就留着,至少它还能让我的回忆变得生动一些。一段感情结束以后,有人想方设法要去遗忘,怎奈疼痛总是盘亘于心,而有人只是把它放在心里,用来慢慢回忆填补寡淡的生活,这样反而变的柔软美好起来。说到底我们还是更爱自己多一些,感情结束的时候舍不得放手,可一旦放手了,就开始自怜自哀起来。从此心里就蕴藏了一个忧伤的故事。酒席上帮马修挡酒,架不住他亲朋好友的热情,我先于他醉了。是啊那样的日子准新郎怎么能醉呢马修扶我到房间里休息,醉眼迷矇里看他转身将要离开的身影,感觉有泪流了出来,为什么要哭啊这样满是祝福喜庆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