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省了他不少功夫。柳溪溪这才想起陆剑一入纪府的目的来。她虽不阻止,却也不愿帮陆剑一为虎作伥。可话已出口,只能恨恨地瞪了陆剑一一眼,嘴里却还强自嘴硬:“你别得意,那玉佩也不一定是放在那里。”陆剑一也不应答,只看着柳溪溪笑,一双桃花眼里春光四溢,波光滟涟。柳溪溪被盯得心如鹿撞,只得垂了眼帘,细声细气地问:“你要是偷到了玉佩,是不是就会离开纪府了”“那是自然。不走还等着被抓么”陆剑一说着,大大咧咧地将脚上鞋子一踢,双手一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舒舒服服地在柳溪溪身侧躺了下来,仿若在自己家中般自在。“那我呢你会带我走吗”“只要娘子愿意。”望着柳溪溪,陆剑一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自卑,“我只是个穷小子,没能给娘子华屋高楼,也没有奴仆如云,娘子自小锦衣玉食,跟了我只怕要吃苦”“我不怕凤鸣山上的日子我又不是没有过过。”柳溪溪伸过手去,牢牢握住了陆剑一的大手,“剑一,带我走,在九月初五之前。”陆剑一讶异:“九月初五”“对,九月初五我和齐哥哥大婚的日子。”陆剑一轻轻一哂:“那个姓安的你爹娘倒真是好眼光,给你找了个好夫婿。”柳溪溪嗔他一眼:“你还说笑我都急得火烧眉毛了。”陆剑一侧过身,以手支颐:“娘子别急,九月初五之前,我必定将你带走。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到时我抢一次亲好了。”“抢亲”柳溪溪瞪大了眼,脑海里浮现出现代的婚礼上,庄严肃穆的教堂里,高高在上的神父垂问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某某为妻,无论他生老病死、富有或贫困,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忧郁的新娘泪眼朦胧,正要开口回答,身后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我反对”然后,惊喜交集的新娘弃了手中捧花,与姗姗来迟的真命天子手挽手齐齐翩然远去,丢下呆若木鸡的新郎和满座哗然的宾客。多么刺激,多么浪漫想到自己要在古代上演一出抢亲戏,柳溪溪不由一阵兴奋,两眼放光。自己苦恼了好几天的难题,被陆剑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世界,武功才是正道啊“对,抢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陆剑一拈起溪溪散落于床的一缕青丝,绕于指间把玩,“娘子,你的嫁衣我已经取回去了。你还记得我们在桃花树下说的话么”“嫁衣”柳溪溪蓦地想起那件陆剑一跑了三家店才挑中的嫁衣,她至今都没见过一眼,脸上一红,心里漾上一阵甜蜜:“取回来了做得可好”“祥凤楼的做工自是没得说。只可惜”陆剑一啧啧出声,一脸惋惜。柳溪溪霍然抬头:“可惜什么”“可惜娘子怕是穿不了了。这半年不见,娘子不仅长高了,也长大了。”陆剑一刻意咬重了个“大”字,一脸促狭的笑容,眼睛不怀好意地在柳溪溪的胸前瞄来瞄去。柳溪溪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白绸单衣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领口,露出了里面的葱绿色抹胸。她又羞又怒,粉拳一伸便往陆剑一身上砸去。陆剑一张开手,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就势一拉,刹那间香玉满怀。柳溪溪待要挣扎,陆剑一已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底下。她刚一抬眸,便对上了陆剑一灿若星辰的一双桃花眼,秋水剪剪,柔情四漾。柳溪溪便突然窒了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只听得自己一颗心砰砰跳得急速,似要在胸腔里爆炸开来。枕边蔷薇幽香缕缕,撒落一室暧昧。陆剑一自唇间逸出一句呢喃:“娘子”轻柔的吻自柳溪溪鬓角眉间一一滑落,一路蜿蜒向下,仿似燎原星火,在她身上点燃一朵朵火花。唇齿交织,热烈缠绵。柳溪溪只觉得自己仿佛又置身于凤鸣山上的温泉池中,温热的池水一寸寸漫上来,直至没顶。她渐渐不能呼吸,只能死命攀着陆剑一,仿若溺水的人抱着最后的一根浮木。陆剑一在她耳鬓轻喃浅叹,舔吮吻咬,极尽挑逗之事。一双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似技巧高超的琴师,于她身上弹奏出一曲热情奔放的乐章。床帏之间,热度近燃,情浓似火。意乱情迷间,晚风拍过半掩的窗扇磕在窗沿上,啪的一声轻响,惊回了柳溪溪的魂儿。趁着些许清明,柳溪溪死命抓住了陆剑一解她裤腰带的手,娇慵无力地吐出一句:“不不行”陆剑一呼吸粗重,眼眸中欲望翻腾,浑身肌肤滚烫,已是箭在弦上欲罢不能。听了柳溪溪的话,也只当她是欲迎还拒的娇羞作态,喘着粗气嘿嘿一笑,在柳溪溪耳畔咬着耳朵说:“娘子你难道忘了,我们在桃花树下的事还没做完么”说着大手一翻,轻易挣脱了柳溪溪的束缚,扯着带子轻轻一拉,解开了她的裤腰带。“不行我说了不行”柳溪溪一急,语声陡然拔高,又尖又细,像一根银针般直刺入陆剑一耳中,把他钉得动作一滞。总算明白了柳溪溪不是在说笑,他抬起头,询问地看着柳溪溪。柳溪溪涨红了脸,窘迫难当,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守贞凤蝶的事。眼帘低垂,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解释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只是我身上纹的,是守贞凤蝶,若是我它会变颜色,由金易银。那样我娘就会知晓了会很麻烦”语无伦次地乱说一通,也不知陆剑一能不能理解。陆剑一静默片刻,总算领悟了柳溪溪话里的含义。盯着柳溪溪身上的纹蝶看了半晌,陡然低下头去,忿忿然一口咬在了那只金光灿辉的纹蝶之上:“我恨这只蝴蝶”饶是柳溪溪心里忐忑不安,听了陆剑一这一句话,也不由扑哧一乐。忍着笑意,抬手推了推陆剑一:“起来。你好沉”陆剑一悻悻翻身而起。整好衣袍,掀开纱帐往外就走。柳溪溪以为他要离去,连忙一把扯住他衣袍:“你要走了”陆剑一没好气地答道:“我喝茶”柳溪溪松了一口气,却又道:“都半夜了,茶水早凉透了。”陆剑一瓮声瓮气地应道:“就是要喝凉的”拎起桌上的茶壶,以嘴就壶,一气灌了大半壶凉茶入肚。回过头,却见溪溪正捂着嘴,笑得软倒在衾褥之上,不由嘴角一钩,一脸坏笑:“娘子素来与我同甘共苦,如此琼浆玉液,又怎能忘了娘子”柳溪溪吃吃笑着,直往锦被里钻,含笑的声音透过锦被闷闷地传来:“我不要我又没有欲火中烧,用不着凉茶降火”不说犹可,一听此言,陆剑一更不能作罢,仰头牛饮一口凉茶,含在嘴中,踏步过来,一把掀开锦被,将柳溪溪捉出来,不顾她的挣扎,钳住下颌,嘴对嘴地强行渡了一口凉茶给她。柳溪溪又笑又咳的,陆剑一却斜睨着她,弯弯嘴角似笑非笑:“谁欲火中烧刚刚是谁紧紧抱着我不放的”中庭地白,夜露似珠。春风拂阑,月移花影。纪家三小姐的香闺之内,重帘低垂,金炉香烬。陆剑一懒洋洋歪于榻上,意兴索然。柳溪溪坐于侧畔,想起上回还没解开的那些谜团,赶紧打起精神来,道:“说正事。你为何迟归凤鸣山被什么事耽搁了”“这个说来话长了。我随师叔去了玄极门后,九月底的时候,师叔突发急事须上京一趟,只能用药物先控制住伤情,待他回来再继续疗伤。此次伤口的愈合比我想象中的慢,直到十月份,我才能勉强下地。又养了一个来月,腹部的伤才总算是痊愈了,可背部中的那一掌,却因师叔上京耽搁太久,差点让我功力尽失。师叔不得已,只能兵走险招,联合了他门下三位大弟子的功力,强行为我打通任督二脉。当时师叔心里也毫无把握,这万一要是打不通,我便全身经脉寸断,今后只能瘫痪在床残度余生。到底是天可怜见,神灵庇佑,师叔他们费了三天三夜,终于帮我打通了任督二脉。也算因祸得福,我一身武功不仅得以保存,还功力大增。”“师叔因强行为我打通经脉,内力消耗太甚,须闭关静养以恢复功力,入关前他让我趁热打铁,随他闭关修炼一个月,可将玄鹤功精进至第九层。我师父与师叔同出一门,练的本就是玄极门的独门内功玄鹤功。这玄鹤功,入门易,越往上练却是越难。我近年来已是练到第八层,却无论如何总不能突破第九层。师叔这么一说,我也很是心动。闭关前,我往凤鸣山放了只信鸽,想知会你一声,只是”陆剑一假意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看着柳溪溪,“谁想到娘子竟蠢笨至此,一个月后我出关,却见那信鸽从凤鸣山绕了一圈回来,脚环上的纸条竟原样不动。真真愚不可及也”柳溪溪目瞪口呆,依稀记得是有只灰鸽一连数日在窗口盘旋,她还怕它将她新糊的窗花纸啄坏,拿石子丢它赶它走,却原来是这悲催的通讯方式啊受不住陆剑一戏谑的目光,柳溪溪讪讪转移话题:“那你是什么时候回的凤鸣山真没看到桌子上我留给你的信”“正月十五。我原想着赶回去陪你过元宵节。确是没看到什么信。”“正月十五”柳溪溪一怔。据纪云瑄说,卫勇是二月份才从凤鸣山撤走的,陆剑一元宵时回去,应该能碰得上。一瞬间,柳溪溪心念百转,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心里一片灰冷,喃喃说了一句:“二哥哥骗我。”看到陆剑一不解的眼神,柳溪溪略略将事情解释了一遍。陆剑一听完只是淡然一笑:“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若是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总不能让自己的妹妹放着现成的世子妃不做,跑去荒山野岭里跟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吃糠咽菜。”柳溪溪眼底却一片黯然:“这世上,我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人。我自问一片赤诚待你们,你们却一个两个的都来骗我”陆剑一闻言一愣,慢慢坐起身来,低头扶住柳溪溪的肩:“娘子,你二哥也是为了你好”“我二哥哥是为了我好,那你呢你对我能骗则骗,能瞒则瞒,也是为了我好”柳溪溪抬眸,眼睛幽深黑沉,似要直直地望进陆剑一心里一般。陆剑一一窒,嘴唇半张却吐不出半句话来。默了一默,才苦笑着说:“我那时不过是想骗回一个娘子我一无家产祖业傍身,二无族人亲友帮衬,漂泊一人,干的又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就连住所,也是怕仇家寻仇而躲进了深山。我这样一个人,又有哪户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呢我编出那些谎话来,只想着兴许碰上个认命的女子,指不定我的娘子就有着落了。谁曾想,你竟是这样倔强的一个女子”陆剑一的脸上虽挂着笑,但沉沉暗夜里,他的声音回旋在帷帐之间,似沾染了深不见底的夜色,透着一股无尽的悲凉。柳溪溪听得眼底发酸,软软地偎进陆剑一怀里,叹息一般说道:“可你到底还是把我骗到手了”陆剑一拥住柳溪溪,只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冷似铁的一颗心,此刻也终于被这柔柔的一句话给捂暖了。俯下头,贴着她的耳边低低说道:“娘子,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对你必不欺瞒。”作者有话要说:、溪溪学剑会情郎陆剑一不能夜夜来流雪轩私会,柳溪溪为了多看他几眼,也只能每日清晨总往暮苍居跑。晨雾清薄,似烟笼云罩。曦光初透,自微光中绽出点点金芒。修竹丛丛如束,苍翠袅长空。竹林边的空地上,两个身影一来一往,一清隽尔雅,一飞扬洒脱。剑气纵横,若秋霜,如飞练。候侍于一旁的墨香看得出神,痴痴如醉,竟没注意到柳溪溪来了。柳溪溪也不出声惊动她,自己拣了张石凳坐下,静静观赏。一场剑舞下来,纪云瑄也不由出了一身薄汗。还剑入鞘,一回身,正望见柳溪溪嘴角噙笑,眉目间容光焕发,尽态极妍。他微一怔忪,旋即回过神来:“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三妹妹好事近了,这气色果然不一样”柳溪溪眼光飞快地掠过陆剑一,转到墨香身上,笑道:“二哥哥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里气色比我好的,大有人在。”二人随着柳溪溪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墨香脸上红晕洇彩,直衬得眉目娟美如画。墨香正端着茶盘给陆剑一奉茶,被柳溪溪这么一说,脸色更艳比落霞,头直低得恨不得埋进胸口:“三小姐怎么拿奴婢来打趣奴婢不过早起时寒气尚重,穿多了几件衣裳,眼下太阳一升空,就燥热了些”“不怪你穿多了衣裳,只怪我二哥哥风姿太过神俊”柳溪溪话音未落,墨香已是脚一跺,腰一拧,连茶也不奉了,扭头就跑。柳溪溪拊掌大乐。纪云瑄只得自己端了茶来喝,一边看着柳溪溪一边摇头:“你呀你害得我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还得自己动手”揭着碗盖吹着气,纪云瑄又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两日怎么总往我这里跑以前都不见你来得这么勤的。”柳溪溪大言不惭地说:“我来看陆公子”一言未完,便听得陆剑一一阵呛咳。纪云瑄拧眉正要出声,柳溪溪急忙赶在他面前把没说完的后两字给补齐了:“舞剑”纪云瑄一怔,哭笑不得,复又转身看向兀自咳个不停的陆剑一:“陆公子可要紧”陆剑一勉强抑住咳嗽,只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