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子孙。”听到此话,宋徽宗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记得当年太、宗皇帝迫使钱俶纳土归附之后,曾暗自许下一道禁令:凡吴越王后代钱家人不许离开吴越之地。”童贯忙点头应道:“是这样的,钱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违抗禁令,想是复辟之心已存。而且,就臣镇守南方这些年来看,吴越王虽然已经不存在,但吴越钱家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地位从来没有降过,甚至超过了咱们朝廷。这些年,钱演名义上是经商,实际上是积蓄力量、收买人心,其心可诛啊。”说罢,童贯的双手已微微发抖。果然,宋徽宗的眼睛里立马闪现出可怕的光芒。不过,这锋芒转瞬即逝,继而轻轻笑道:“好想娶皇妹的话,你只需要把朕的密旨带给你父亲看看。”说着,提笔写了些什么,用蜡球密封好,让韦妃送到钱景臻手上。钱景臻跪在殿下,刚刚只看见赵佶和童贯他们一时窃窃私语,此时,听这话语宋徽宗突然间又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收下蜡球,兴高采烈地走出宣德宫。宫外,炎炎烈日下,虽然额上汗如雨下,赵菡仍固执地看着前方直到钱景臻走到他的面前。赵菡一把扑了上去,搂住钱景臻的脖子,叫道:“怎么样怎么样吗”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守卫和宫女,钱景臻的脸立即变得通红通红,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他、同意了。”再下江南,又是琼花开放时节。正是江南好风景。钱景臻和赵菡,携手下江南。琼花树下,那女子淡眉施薄粉,起舞翩跹,是烟雾迷蒙锁精神,更半醉惊风,满樽春茗。只是、不曾想到,终是不能如愿作者有话要说:心疼景臻,本来想把他的过往一章搞定,现在发现一章写不完估计还得等到第二章啦讲真,想把这一章写的唯美一点,我真的快用了洪荒之力、当时只道是寻常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清纳兰性德 浣溪沙当钱景臻和赵菡这对玉人一起出现在钱府的时候,钱夫人是又惊又喜。但,当钱景臻把徽宗皇帝的密旨递给了父亲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钱演小心地把蜡球融化开,掏出里面盖了玉玺的字条,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他用绝望的眼神盯着钱景臻,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这个不肖子,谁让你离开吴越家门不幸啊,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不可能坚决不行”说完,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捂着胸口大喘气。贵为鲁国公主的赵菡,一直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于是,赵菡银牙一咬,一跺脚,满脸委屈,转身就跑出了钱家。见状,钱景臻赶忙追了出去屋内。钱夫人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的小字格外刺眼:“聘礼当为钱家全部家产。”钱夫人颓然坐了下来,悲愤地说道:“他、他们赵家人怎么能这样欺人太甚”由于气急,这句话竟然说的断断续续。钱演仰天长叹:“哼,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终是不放心我们,可是这次、臻儿的确跑了出去,还跑到他眼前。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语罢,那沟壑纵横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我们钱家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这百年基业真的要毁在我的手里吗我们已经亡了国,现在难道连一块栖身之地都不给我们吗”夜间,钱演一身单衣,长立,一动不动,似有所思。已是三更,露深寒重。钱夫人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帮钱演披上外衣,安慰道:“事已至此,别担心了。”钱演微微侧身,问道:“那个不肖子回来了没他这是要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啊。”钱夫人摇头:“还没。”天空,忽然有流星一闪而过。星辰灿灿,不知疲倦地眨呀眨的。钱演抬头,一时间有一点不真实感,百年时光,如弹指一挥间,一晃而过。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吴越国那时候,吴越国国富民丰。史记,人们互相礼让,甚至路不拾遗,一派和乐景象。那时,吴越国的国王钱俶,心计民众,事事以百姓为先,同时,也是一个痴情男子。那一年的春天,妻子戴妃归宁郎碧娘家。钱俶走出宫门,偶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一片花开。想来已是多日不见戴氏,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思念,便提笔写下一封信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虽寥寥数字,后来却成为吴越民歌,传唱一时。后,苏轼知杭州时,曾听见山中老人唱此歌曲,还专门写了几首诗词。钱俶崇尚佛教,性仁慈。一年,吴越大旱,百姓为了活命,不惜卖儿鬻女,卖掉田地。有的地方甚至发生人吃人的现象。钱俶见到这般景象,命令国库拿布帛换回百姓失去的天地。爱妃生子之后,为了回报佛祖,他竟然不惜斥金修建了雷峰塔。这塔,在千百年后,也成为了西湖最重要的标志性建筑。不料,雷峰塔修建好之后,还不到一年,天下烽火再起。彼时,赵匡胤不知何故而亡,宋太宗赵匡义登上王位。刚一登基,就挥重兵扫平南方诸国。那一日,他斜倚城门,看吴越山水。有往来商人,有嬉嬉钓叟莲娃,有荡舟欢笑的姑娘,有牵着水牛走在田埂上的农人这么看着,心里突然间就有了决定。眼前的景象多好啊,真希望能够长久保存他不忍心、也不想自己的国民在战火当中经历生离死别。这吴越天下,终究不只是钱家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当晚,回到吴越王宫,他就提笔写信,给太宗皇帝递上降书:“臣钱俶,甘愿献出两浙十三州。”太宗皇帝看到降书,仰天大笑:“此吾帑中物尔,何用献为”但为了给其他国做表率,还是立即对钱俶表示嘉奖,封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命令钱俶帮助大宋一举灭掉南唐诸国。太平兴国三年一月,钱俶祭别钱镠陵庙,失声痛哭:“孙儿不孝,不能守祭祀,又不能死社稷。”悲伤过度,几乎不能直立。端拱元年,钱俶六十大寿。宋太宗派遣使者送来寿酒前来祝贺,当晚,钱俶暴毙而亡,葬于苍黄。据说,钱俶临死的时候曾留下遗言:“凡我后人,不得干政。”信土虽好,终不是吾乡。到死,钱俶也没能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乡。钱俶最终的结局,给南唐后主李煜一模一样,宋太宗的一杯毒酒,就结束了这些末代皇帝的性命。倒是钱俶的长子,安僖世子钱惟濬,也就是钱演的父亲,后来在江南一带,含垢忍辱,靠经商发家,也算是践行了父亲的遗愿:不曾参与政治,但求平安。六子钱惟漼,在这场政变中看穿事实,抛却尘世,出家为僧,法名净照。吴越王国不再,钱家依旧苟且。念及此处,钱演心中更是一阵剧痛:吴越钱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国,我们已双手奉给赵家人;人,也被你们毒死了。如今的钱家,跟政治没有一份关系。这份亲事,我们攀不起就不攀了。抬头,天已渐渐转亮,有小贩已经开始活动了。又是一夜过去了。自己竟然在外面站立了一夜,钱演拂袖回屋。然而,心中的那重担忧始终不曾消散。接下来几天,都未曾见过钱景臻的踪迹。钱演装作不经意地问过几次,但都是不知下落。倒是钱夫人,火急火燎,坐立不安,不停地在钱演耳边絮叨:“臻儿怎么还不回来,他在外面会不会出事啊”钱演冷笑道:“你就放心吧,你那儿子功力好生厉害。他的七伤拳,天下谁能抵得住”富春江畔,别是一番风光。两岸青山,山为水铸情,满目葱翠;一江春水,水因山溢美,澄如海湖碧如天。水中有山,山中有水,谁行山中,山绕水生。门前富春江流过,屋后紧靠大奇山。有茅屋一间,竹林环绕,门前种花,屋后种菜。赵菡一身农妇装扮,满脸笑意地依靠在茅屋门口,甜甜地叫道:“相公,今天又弄到什么好吃的啦”虽是荆钗布裙,但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灵动之气。钱景臻一身蓑衣,缓缓走来。虽然,跟赵菡在此地隐居已有两年光阴,但景臻依旧会禁不住地脸红。他腼腆一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答道:“吃富春江里面鲜美的鱼啊。”赵菡一嘟小嘴,嗔怪道:“又吃鱼啊都快吃吐了。”钱景臻一脸愧疚,连忙说道:“对不起,菡儿,让你受苦了。”听到钱景臻这句话,赵菡的脸色瞬间由嗔怒变成了笑意盈盈:“哎呀,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吃。”说着,大步走上前,接过景臻手上的鱼,走进了厨房。晚饭,一如既往地简单。一盆鱼,一碟青菜,放在竹桌上。夫妻二人就这样相对而食。当然,有时也会相对沉默。偶尔有风吹过,竹林飒飒作响。整个茅屋里,就只听到风声、竹声,万籁此都寂。一切,都刚刚好。这天晚上,吃过晚饭。景臻拉着赵菡,沿着江畔散步。正是夏季,江面上的萤火虫星星点点,飞来飞去。赵菡窜上窜下,连抓了好几把,一张开手掌,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这萤光、天上的星光,一时,衬着赵菡恍如天仙。不知怎么的,钱景臻突然低下了头。这一幕正好被赵菡看见,有些事儿,虽然不问,但是她心里也是有数的。她直直地看着景臻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你、好、吗”钱景臻抬头,强意笑笑:“我很好啊。”“你骗人重说”这一次,钱景臻思考了良久,似乎是想着要怎样才能更好地表述心中所想。最终,他慢慢地抬起了头,说道:“菡儿,这两年来,辛苦你了。从公主到农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傻瓜”赵菡笑道:“我不觉得苦啊,只要我快乐就可以了。倒是你,你快乐吗”钱景臻一愣,答道:“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可是两年前咱们不辞而别,一直到今天。我、我心里有点不安,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赵菡拾起一块石头扔到了江里,江面顿时荡漾起了一圈涟漪。钱景臻连忙又补充道:“菡儿,我知道,你、你不喜欢我爹,可是,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当年、我猜当年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听到此处,赵菡笑笑:“你既然想回去看看,那我陪你。”说着,顺着江水看向上游。两年的时光,足以让一切物是人非。回到杭州,当年的钱府已经成为别人的家宅。钱景臻一时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拼命地敲着那熟悉的朱色大门,一遍又一遍。终于,门开了。一位长得矮矮胖胖的男人,穿着丝绸衣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问道:“敲什么啊这是我家你再敲,当心我告你私闯民宅”“你”钱景臻刚要发怒。赵菡一把拦住他,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这家原来的主人呢”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找吴越国的历史,累死我啦不过,历史上的吴越国钱俶真的好棒,为了避免战火燎原,拱手奉上江浙十三州,跟当年傅作义把北平献给我党的做法有得一比。还有,西湖真的是钱俶修建的据说,江南钱家真的、真的、超级厉害。据说,钱钟书是其后人,“三钱”也是,想想他们做的贡献,真的是基因强大啊么么,求收藏嘛、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唐元稹 无题不料,胖子竟然答道:“哦,早死光了。据说是,谋害公主,连尸首都不交出来,这还不诛他九族童贯大人早把这宅子收了,我这是重金买下来的”后面的话,钱景臻已经听不见了。早死光了、早死光了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的炸裂。不、这不是真的不、怎么可能这样那天他走的时候,爹娘明明就在堂屋里面,一大家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拂袖而走,他去追赵菡的时候,甚至不曾给他们留下好脸色,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好好的一大家子,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啊”钱景臻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眼前一片混乱,胡乱挥舞着拳头,疯子一般地,乱打乱撞。“去你的、去你的,你们都去死”赵菡听到那胖子的话之后,也是面无血色。回头,看到钱景臻这副疯疯癫癫的状况,更是揪心。直接扑了上去,流泪说道:“景臻,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钱景臻两眼通红,像发狂的野兽,长吼一声,猛地一用力,就挣开了赵菡的怀抱。另一只手,直接掐住赵菡的脖子。最终,还是不忍心,放开了手。低头,指着远方:“你走你的好皇帝好哥哥”“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