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消消气。来,我给您捶捶背”说着,熟练地在刘云萍的肩背上按摩捶打起来。忽然间,刘云萍的眼光落在了何秀的手上,“哎呀何秀,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刘云萍把何秀的手捧到了眼前。她不敢相信这双伤痕累累的手竟是一位娇柔女孩的手、一个非重力劳动的医生的手“妈我来告诉你原因。”汪小凤走了过来,“自从地震发生后哥哥就失联了。何秀天天出去找,没日没夜地找,几乎天天累倒在废墟里,有一次,为了救相貌像哥哥的一名伤员,何秀跳进废墟差点丢了性命。她手上的茧和伤就是天天在废墟里刨找哥哥留下的。”看着何秀的手,刘云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个指尖都被磨去了一小截,指甲外翻变形,本来圆润的小姆指因为砸伤变得扁平,手掌上老茧成堆,茧与茧之间的裂隙处可以看到条条血痕看到这些,刘云萍一把将何秀揽在怀里午餐过后又到了何秀上班的时间。为了怕赵国兴纠缠,同时有效隔离李胜强,刘云萍决定亲自做何秀的助手,陪她一同上班。经过一片废墟时,何秀无意间瞥见断墙破屋内有个黑影一闪不见了,“嗯这大白天的莫非撞见了野鬼难怪住院的患者总说夜里有个野鬼在病房里转悠难道所谓的野鬼就藏在这儿”不信邪的她决定探个究竟是谁在大白天装神弄鬼她让刘云萍先走,自己一弓身钻进了废墟。她打量了一下已经破敝的客厅,没人。她看了看落满灰土的地面只有新踏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脚印。很明显,有一男一女刚刚进屋。“这个破废墟里怎么会有人呢”何秀顺着地上的脚印找了过去,可是一道门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轻轻地扣了扣,“咚咚咚”,没有回应。她侧耳听了听,听到里面有人因紧张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有人吗”她小声问。屋内没有回应,那粗重的呼吸声也随之消失。何秀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很显然,破屋里无论是人还是鬼,此时一定手握凶器、透过门缝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如若自己贸然闯入,必定会遭遇不测。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故意让门内的人或鬼感到安定,否则对方主动攻出,那自己就会陷入危险境地。那么现在的关键是怎样才能不让对方感到已经暴露,而自己的贸然入侵并不是因为发现对方什么诡异。怎么办何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就在这时,两只硕大的老鼠追逐嘶叫着从她的脚边蹿过。见此,她心内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于是她像突然受到惊吓,双手捂住脸颊,先是失声惊叫,而后痛骂起老鼠来,“我还以为是什么鬼怪呢,原来是你们这些死老鼠,吓我一跳看我不逮住你”她边说边冲出了那间诡异的破屋。虽说这事有些怪异,但是对于身处震后的人们来说,似乎见怪不怪地震中死了那么多人,阴魂鬼怪的传说已司空见惯;还有,那在废墟中游荡的野猫野狗、因地震而精神失常的流浪汉,还有那些潜伏在灾区的骗子小偷,都使震区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邪乎的色彩因为这些原因,何秀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赶到医院时,刘云萍已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一见她赶到,病人们都围了上来,向她讲述起当天中午发生的一个怪异的事件中午午睡的时候,整个病区本来安安静静的,突然间,住在c区3病床的瘫痪病人猛地坐了起来,并直挺挺地下床,之后,如僵尸一般在病房里跳跃前行。其他病人甚为惊惧,纷纷四散躲避。就在人们惊恐万分的时候,那瘫痪僵尸突然倒地,之后,又恢复了瘫痪症状。听完病人的介绍,何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径直来到c区3病床这是一个在地震中塌折腰椎导致瘫痪的病人,名叫热合曼,是个云疆富商。这病人自从送进医院就被判定为终身瘫痪,怎么可能会出现站立行走,甚至跳跃的怪事呢从医大半辈子的刘云萍也从未见过如此怪事,心内百思不得其解。何秀似乎对这种现象并不感到怪异,她坚信这种怪象背后必有科学依据作支撑。她让护士将这位病人推进特监室。特监室内,在刘云萍的辅助下,何秀用常规仪器对患者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并将所得数据与之前一一比对,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那么,是什么原因致使患者在短时间内毫无意识地行走如常,而后又突然“死亡”呢何秀冥思苦想,一时陷入到知识黑洞之中。她的思维就像上万条网络触角在知识的虚拟空间疾速穿梭、搜索、辨识、链接、裂变就在何秀绞尽脑汁寻找答案的时候,有人叫她:“何医生,听大家说我丈夫刚才中了魔法”何秀回头一看是刚才那瘫痪男人的妻子周莎丽。看样子像是匆匆从外面赶回医院,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这女人是个身材玲珑的汉族女人,乌黑的长发梳成许多条小辫披散在脑后,白晰的脸颊被缕缕黑发遮掩,隐约可见其美丽顾盼的大眼睛。初见这个女人是在十天前。那天,她在几个志愿者的帮助下,推着板车将地震中腰椎砸折的维族丈夫送来医院。当时一见这个患者,何秀就顿感惋惜这个患者本来是不至于瘫痪的,因为他的伤比马跃的还要轻,如果救治及时也不至于瘫痪,可伤者家属为什么现在才送到医院呢对于患者家属,那个身材美妙的女人,何秀也觉得特别奇怪,她的眼睛那么漂亮,干嘛要用头发半遮半掩着呢而且为啥跟自己对视时目光总是那么冷若冰霜还有,她为什么总会躲在暗处冷冷地盯着自己,让自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呢在医院的十多天里,那女人也不是时时守在丈夫身边的,她总是在丈夫需要大小便的时候准时赶到病房。对此,何秀也感到特别奇怪这女人怎么算得那么准呢难道她对病人的了解比自己更胜一筹奇怪归奇怪,人上一百特性各异吗更何况这在神奇的云疆、在惨烈的震灾之后,没见过没想过的事情还多着呢“魔法不会吧”何秀笑着反问。“怎么不会我听说这几天夜里医院闹鬼。我丈夫会不会是野鬼附身不然,他怎么会突然直立而且像僵尸一样双腿跳跃”何秀不知如何回答他真的是野鬼附身刘云萍对此也深感疑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在特监室内,何秀和刘云萍再次对那位疑似野鬼附身的患者进行了全身检查。此时的患者就像深度睡眠一样,怎么对他的身体进行翻动和刺激都毫无反应。何秀有些奇怪瘫痪病人下身没有知觉,但上身的知觉应该良好,而且大脑应当清醒如常呀,怎么整个人跟植物人一样没有生理反应呢突然,她的一条大脑神经搜到一条木拉提老师曾经提到过的“活死人”和“死活人”现象。立时,她的思维从冬眠状态“咔咔嚓嚓”地激活了。她兴奋地跑回临时宿舍,找到了那本一直小心珍藏的维医秘籍。她要从木拉提老师留给她的这本传世奇书上寻找答案。坐在帐篷口,何秀小心翼翼地翻着书页,一个条目一个条目地搜寻相关病症。忽然,她的目光停在“针灸目”上。是啊,为什么不用针灸疗法对瘫痪病人进行运动尝试呢运动尝试何秀的眼前一亮。一般来说,对于已经确定为终身瘫痪的病人,医生一般不会再做直立行走的尝试,因为尝试了也是徒劳。可是木拉提老师世传的维医秘籍却对此做了描述。何秀研究了半天,也未弄懂弄透。她决定先用针灸疗法对这一瘫痪病人进行尝试性医治。于是,她迅速返回了医院。在刘云萍的配合下,何秀取出银针在患者的头部、腰椎和膝部穴位进行提插、捻转。一会儿用火针,一会儿用芒针,再一会儿又用三棱针和梅花针,各种娴熟的疗法让“助手”刘云萍赞叹不已。一会儿工夫,那患者清醒过来,何秀问及下午发生的僵尸怪象,他竟一口承认确系自己所为,只不过他一直处于梦游当中。他说在梦中,他被一个女鬼驱使着在病房里来回走动、跳跃,就像完全康复了一样。“那你看清那女鬼的模样了吗”何秀问。听到这话,那患者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之后,他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何秀脸上的时候,他突然间表现出极度的惊恐“鬼女鬼你就是那女鬼”说完,眼睛一瞪,口吐白沫,昏死过去、鬼窟惊魂第六十三章鬼窟惊魂入夜,一轮惨淡的弯月挂在天上。地上没有风,一切都像在静默中回忆着地震前的安祥。何秀独自一人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百思不解的是今天病房里发生的怪异现象明明那伤者腰椎骨折瘫痪在床,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直立行走并跳跃为什么他会把自己看成是女鬼,而且表现得那样惊恐至于腰椎骨折,如果伤势较轻,而且没有伤及神经,何秀通过使用木拉提老师传授的绝世神技,倒有可能慢慢使其好转,最终虽不能完全康复,但直立行走应该没有问题。而这个病人因送医之前耽误太久,已被医院多名专家判定为终身瘫痪。可他为何突然之间如僵尸一般跳跃行走难道他真的是鬼魂附身吗想到这儿,何秀笑了:难道这个鬼魂会医治患者已折的腰椎吗如果鬼魂能做到这一点,说明患者的神经没有受到损伤,大脑与下肢之间的经络一定在短时间内联通自如,指挥灵敏,并且患者不会感到疼痛。要做到这一点,那鬼魂一定要懂经络和穴位木拉提曾说过,对穴位施以不同的刺激,会让患者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常。但是,木拉提老师还说,这样做就如饮鸩止渴,就像竹子开花,时间一过,竹木枯萎,精尽气绝。既然世上没有鬼魂,那么瘫痪病人之怪象一定为人力所为。那么谁有如此之神功,在医术上能与木拉提老师相比肩而且又非得致患者以死地呢还有,那瘫痪病人将自己误认为“女鬼”,说明操控患者大脑、驱使其做出匪夷所思举动的幕后“鬼魂”一定为一女性鬼蜮至于患者一口咬定自己是“女鬼”,那说明,这患者一定被那女鬼植入了“心魔”,使其意识受控。可是那患者为何偏偏咬定自己而不咬定他人呢难道那操控意识的鬼魂对我何秀有怨想到这儿,何秀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感到一种可见但不可触的恐怖正悄然向自己袭来。她决定返回医院,重回病房。她要与鬼魂交手,亲手撕开鬼魂的画皮正走着,前面黑漆漆的路旁突然闪出两道黑影,如风一般一眨眼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何秀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了许久才看清,原来,那两道黑影飞出的地方竟是自己白天去过的那所破屋难道自己真的撞见了野鬼不信邪的她决定再探“鬼窟”她拧亮了随身携带的微型电筒。走进破屋,她顿感一股阴风“嗖嗖”扑面。她吸了吸鼻子,嗅觉告诉她,这阴风里混和着一点淡淡的胭脂香味。嗯难道刚刚飞逝的黑影中真的有个女鬼哼什么女鬼不女鬼,今天我非直捣你的巢穴看你还敢不敢假冒本小姐滥施蛊咒、蛊惑人心何秀轻轻推了推左侧那扇已经倾斜的木门,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再推就纹丝不动了,要想进到里屋必须从门下的斜洞钻入。何秀伏下身子,将电筒伸进里屋照了照,一切跟其他地震中倒塌的房屋一样,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她大着胆子朝里屋钻去。谁知刚刚伸进头去,地上的草丛一动,一个索套“唿”地向她的头颈套来。情急之下,她立即将电筒叼在嘴上腾出双手用力将颈上的绳索往外撑住,但是由于体重下拉,索套越箍越紧。“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女鬼取了性命”颈部疼痛的何秀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死她想到了小龙的父母,想起在地震中收养的孤儿巴西娜,想起医院里的那些危重病人可是她已感到大脑的血液越来越少,眼前本来模糊的一切更加混沌。虚幻中,她看到了头顶的大树、脚下的废墟和破屋旁堆积如山的麦秸,似乎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在短暂的清醒中,她想起衣兜里一直藏着的那把防身剪刀地震刚过,外地流窜人员陡然增加,小偷流氓混水摸鱼,拦路抢劫时有发生,那剪刀自然成了她的防身利器。她将一只手从索套里抽出。可是手一离绳,那套猛一抽紧,深深勒进她的脖颈之中,呼吸受限,血液受阻,双眼冒星。她又只得将手再次伸进索套,垫在绳索之下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难免一死,因为她明白,自己拿手术刀的手力是不可能强撑许久的。怎么办有没有第三只手来帮帮自己呢想到第三只手,何秀的脑中亮光一闪:对呀何不用电筒来代替第三只手垫住越抽越紧的绳索,腾出一只手去取剪刀呢想到立即做到。何秀迅速抽出一只手,麻利地去取叼在嘴上的电筒。可是太过焦急和紧张,手背一下将嘴上的电筒碰落何秀彻底地绝望了,徒劳地伸出手在空中抓捞,试图幸运地接住这一生命的稻草脖子上的绳索在她抽出手腕之后猛地紧缩。她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