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顾,其余人都在廊子外等着。管家又派人去叫李员外回家,全家上下忙成一团。洛丽霞抱着剑,靠在廊柱上,利用这段时间,她弄清了李夫人为何突然要生产的缘由。原来,大户人家凡事有身孕的人,为了避免血光之灾,妨着家主,女眷都要在临产前住进一个僻静的院子。传说,这样不但对家主好,对胎儿也好。所以,李夫人在生产还有一个月之时就住进了后院的一独门院子。那里靠近后花园,环境清幽,很适合待产。可谁曾想,刚才李夫人刚要出门,门檐上突然掉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李夫人低头一瞧,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团女人的长发。这可把李夫人吓得不轻,当场就晕了过去。要不是身后的老妈子和丫鬟及时扶着,还不定要出什么事。洛丽霞邹眉听一个家丁说完,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女人的头发,靠近后花园的院子,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这个花园真有什么古怪吗“能把那团头发拿给我看看吗”洛丽霞对那家丁说。家丁拿来了那团头发,洛丽霞仔细的看了看,似乎发现头发上有些白色的颗粒。她将颗粒取下,闻了闻味道,这才转身交给朱元。朱元看了看头发上的颗粒,说:“这看起来,像是砌墙用的白泥。”洛丽霞点点头,“看来夫人似乎也有些事情等着我们去探寻。”正说话间,李夫人产房中传出一阵啼哭声,接着稳婆笑嘻嘻的出来说,李夫人生了个下胖小子。这时,李员外也挪动着臃肿的身子,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夜深人静,长安街头除了偶尔传来打更人拖着长音的喊声外,似乎一切都归于了沉寂。这时,一条幽暗的街角钻出两个人影,他们低着头,快步朝李府方向走去。这两个人就是洛丽霞和朱元。今夜早些时候,朱元跟洛丽霞报告了自己探访看门人张老头的经过。那时,张老头正在门边闲坐,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朱元扮作一个找事做的小厮,很自然的坐下跟他攀谈,问这里招不招下人。张老头是个很热心的人,他又看这个小伙子精干,告诉他府里不太平,让朱元到别的地方找去。谈话很自然就转到了李府的后花园上。张老头斜着眼睛,神情诡异的告诉朱元,“这府里已经死了两个人啦而且都在后花园,这后花园有鬼啊”朱元佯装惊诧,低声道:“怎么回事”张老头摇了摇头,“别问了。要是给老爷听见,老头子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说罢,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双黄眼望着天,似乎不打算再搭理朱元了。朱元是个精细人,他知道这老头是故意吊他,想要点甜头。他从腰间摸出半吊铜钱,打了壶酒,请老头喝着。老头见他伶俐,又得了人家的好酒,少不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老头告诉朱元,李老爷现在的夫人已经是他的第三位夫人了。原配夫人去世后,李老爷还娶过一位姨太太,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那位夫人的丈夫是个小杂货商人,叫魏老三,人很懦弱。李老爷看上了他老婆,常常那话提调他,希望跟他老婆通个好。这魏老三到没说什么,但他老婆是个贞洁烈妇,死活不答应。李老爷发了狠,查出这魏老三有个表兄是混江湖的,常常在江南一带劫掠。当时正巧朝廷丢了一船盐货,就怀疑是江南的盗匪干的,但一直捉不到人。李老爷得了这个消息,简直如获至宝,他暗中派人到官府告魏老三通盗寇,而且还同盗匪有亲戚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官老爷见了钱如何不爱所以,就把魏老三当盗匪的同伙给抓了起来。”张老头吐出了一个烟圈。“那后来呢”朱元问。“后来,魏老三家也抄了,人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他老婆是个精明的女人,如何不知是李老爷下的套子再说,我家老爷也发了话,说能救她男人。就这样,这个女人便被老爷连骗带哄的娶进门,做了姨太太了。”张老头喝了一口酒,吧砸了一下嘴。“魏老三出来了”张老头哼了一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出来个屁那家伙是个孬种,在救出来之前,早就被打死了。”“那姨太太就肯依”朱元说。张老头叹了一声,”要说那婆娘还真是个贞洁烈女哩。听说魏老三死了,自己也在当晚跳了井,就在那后花园里。估计是阴魂不散吧,此后这花园老是阴气森森的。老爷经过这事也吓破了胆,那座园子也没几个人敢去了。。。”朱元溜了老头一眼,打算再套些话。但这老头突然仿佛清醒了似的,及时住了嘴,撂下朱元,回府去了。朱元得了这些信息,顺路找了稳婆,赶紧回了衙门。洛丽霞听后点点头,吩咐朱元道:“看来,晚上我们得夜探李府的后花园了。”“做什么”朱元问。“捉鬼”洛丽霞饶有兴致的说。朱元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吃了饭,捱到午夜这才动身奔李府后园而去。。。。。。、第四章星光暗淡,浓重的铅云黑压压的铺满整个夜空。李家后园一片静默,连夏虫的吱吱声都听不到了。洛丽霞和朱元矮身伏在廊子外的草丛里,整个隐没在了黑暗中。时间在一点一刻的过去,对面的亭子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朱元不安的看了看洛丽霞,低声道:“那鬼今晚该不会不来了吧”洛丽霞全神贯注的盯着亭子,半晌没有吱声。一阵叶风掠过,头顶的银杏树晃晃悠悠的落下了几片叶子,朱元只觉得自己身上莫名的起了身鸡皮疙瘩,同时心中也起了丝不安。突然,院子的角门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幽影,那影子披散着黑布似的长发,幽然的飘上了亭子,没费一点力气。朱元看得目瞪口呆,莫非真是冤魂不成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张老头跟他说的,那个跳了井的姨太太的事。朱元张了张嘴,似乎想跟身边的洛丽霞说些什么,但洛丽霞一个严厉的眼神将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顶了回去。朱元老大没意思,也转头继续看着花园中的角亭。那幽影站在亭子里的阴暗处,半晌都没有生气。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院子里巡夜人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像是从花园这边来了,但到了角门边,那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一缕光亮投进了花园,接着一个人鬼头鬼脑的往里探了探头。“有人吗”巡夜人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明显发着涩。没有回答,万籁俱寂,只能听见风划过叶子的声响沙沙沙。洛丽霞注意着那白的幽影所在的方向,竟然没有一点生息。怎么回事这个影子每晚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院外响起了巡夜人干涩的声音,他已经渐渐走远了,没敢进花园里来。巡夜人走后,停了片刻,那影子又出现在了亭子边。它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轻飘飘的飘出了角门。“走”洛丽霞低声命令道,随后跟在了那幽影的身后。朱元捡起地上的腰刀,也尾随而去。那幽影飘然来到了后院,停在李夫人的院门口顿了顿。里面黑灯瞎火的,看来李夫人产后劳累,早已睡下了。洛丽霞和朱元栖身在回廊的暗角处,盯着那幽影的一举一动。那幽影转过脚步来到院墙上,一个翻身便爬上了墙头,接着便消失了踪影。这影子找李夫人做什么洛丽霞给朱元使了个眼色,朱元会意轻轻飞上墙头,矮身查看院子里的动静。但院子空空如也,那个影子早没了踪影。李夫人屋里也黑灯瞎火的,朱元等了一会儿,仍没见到那个影子,便转身翻下了墙头。朱元下来后,看到洛丽霞正蹲着身子查看地上的什么东西。“小姐”朱元压着声音叫了一声,“那家伙没影儿了,怎么办”洛丽霞没搭理他的话,低着头沉声道:“你过来瞧瞧,这是什么”朱元吹亮自身带的火折子,挨近一瞧,“是白泥”朱元声音有些诧异。洛丽霞点点头:“看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鬼。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鬼还用爬墙的”朱元:“那小姐的意思,李夫人看到的那团头发。。。”“对,现在看来是这家伙干的。”洛丽霞淡淡道。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个影子和李夫人之间有什么,那为什么又要吓得她早产呢还有那个影子刚才在亭子的举动,那分明就是在等什么人。那么李小姐遇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因为妨碍了这个影子吗可三个月的身孕又是怎么回事呢洛丽霞觉得这件案子看似简单,其实线头太多太繁杂。她的疑问太多,一时半会儿真是理不出头绪。“走吧,先回去再说”洛丽霞起身吹灭火折子说。“可那个鬼怎么办呢”朱元不放心道。洛丽霞淡眸扫了扫院子:“既然已知是什么鬼,还怕捉不住吗”朱元似懂非懂的抓了抓后脑勺,跟着洛丽霞回了衙门。隔天一大早,朱元刚吃了早饭进衙门来,就见洛丽霞走了出来。“小姐,这么早要去哪里”朱元问。出乎朱元的意料,洛丽霞竟告诉他,要去早市买只老母鸡。老母鸡朱元纳闷的看了看洛丽霞平静的近乎冷漠的面孔,“小姐最近身子不舒服”“不是生了产的女人不是正好要补补吗”洛丽霞没头没尾的说。朱元愣怔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赶紧跟了上去。说是早市,其实日头已经老高了。从永安门一直到西大街,早已经被行人挤满了。沿街排着很多刚搭好的篷子,棚子下的摊子上摆着各色吃食和小玩意儿,棚子下人头攒动,不是再跟老板讲价钱,就是挤在人堆里看热闹。朱元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和一盒高丽参,正在人群中艰难的挤来挤去。洛丽霞走的快,朱元已经落下好大一截了。“小姐,你等等我呀”朱元侧着肩,满头大汗的喊道。洛丽霞自顾自的走着,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时,她似乎听到人群中有人喊她。洛丽霞抬头一瞧,见李玄清正伸着一只胳膊朝她招手。“霞妹,这么巧你也来啦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李玄清兴致颇高的赶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摇头晃脑。“玄清,你怎么在这儿”洛丽霞打断他显然不想听他胡说八道。李玄清本待表达一下浪漫情怀,没想到给洛丽霞打断了,顿时如若一盆冷水从头灌下,遂而无精打采的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这时,朱元提着两只鸡,一盒人参满头大汗的跟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李玄清朝朱元手里提的东西溜了一眼,自作多情道:“霞妹,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身子不好你真是太贤惠了,我呀正需要这人参鸡汤补补呢”“这不是给你的。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洛丽霞干脆利落的说完,带着朱元扬长而去。李玄清站在人来人往的界面上,如同落了坡的公鸡,只觉得眼里干巴巴的。李府,东厢房。李夫人斜靠在躺枕上,年轻的脸颊还有些苍白,但看着精神头挺好。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洛姑娘,真是多谢你了。”李夫人看了看桌边的食盒,一个婆子正把洛丽霞带来的鸡汤盛在碗中。“夫人哪里话。夫人昨日受了惊吓,又在月子里该多补补才是。”洛丽霞吹了吹茶沫说道。“是呀,昨天可骇死我了。”李夫人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也不知是那个坏心眼的东西做的,害得我和孩儿差点出了事。说起来,这还要多谢洛姑娘,要不是你昨日正好带着婆子,我恐怕真是凶多吉少。。。”说着,李夫人眼角滴出两滴清泪。陪产的婆子看见夫人哭了,急忙劝解道:“这坐月子的女人可不能哭,夫人快别哭了,不然奶水该不好了。”夫人听说,急忙拿起帕子揩了揩眼角,歉意似的对洛丽霞道:“让姑娘见笑了,女人家一做了母亲眼泪就变得多了起来。”洛丽霞淡淡一笑,放下了茶杯:“昨日我还想呢,像夫人这样和善的人究竟会得罪了谁呢这头发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到门檐上的嘛。”李夫人听了脸色微变,而后笑道:“谁说不是,也不知是哪个刁钻古怪的东西。”说着探了探洛丽霞的眼色,又继续道:“这也怪我,平日里纵着下人们惯了,难保就没有那坏心眼的。”洛丽霞仍旧不动神色,随口道:“夫人觉得是家里哪个下人做的”李夫人很不自在的看了洛丽霞一眼,心里有些烦腻,但还是笑盈盈道:“我也是瞎猜罢了。”说着打了个呵欠。洛丽霞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她说了几句让李夫人保养身体的话,便告辞出来。朱元斜靠在后院的门廊子上,嘴里还咬着一片柳树叶子。洛丽霞已经进去有小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问出什么没有。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感到一丝焦灼。门里传来了脚步声,朱元支起了身子,觑眼看着门框子。果然洛丽霞出现在了门口。“小姐,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有”洛丽霞摇了摇头:“李夫人口风紧的很,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细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朱元问。“李小姐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