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个衙役砸锁。但那锁上陈年锈迹太重,又有铁链子拘着,故而也着实费事的很。洛丽霞等的不耐烦,在莲花台上背着手走过来走过去。只听哗啦、扑通两声响,链子脱地,锁也给砸开了。朱元上去将那扇陈迹斑斑的殿门一推,转头道:“小姐门开了”洛丽霞快步走到门口,眸中透着兴奋的光彩。可她正要进门,突然远远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扬声喊道:“可使不得使不得洛姑娘,你等一等”洛丽霞转头一瞧,见东边的游廊里灯火掩映,几个年轻道士簇拥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向这边赶过来了,长者身边还跟着道尘。“是道清道长”朱元向前移了几步,回头对洛丽霞说。洛丽霞眉梢一紧,也不说什么,一脚踏进了大殿之中。。。。。。、第十六章洛丽霞不顾道清的扬声阻止已然抢先一步进了阎罗殿。她抬眼环视,见殿宇中凄凉颓败,阴风阵阵,乍看之下还真让人觉得骇然。但她向来有胆识,更何况此时胜败再次一役,她也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朱元,拿火把来,你跟我进来其他人守着门,一个都不许让进来。”洛丽霞斩钉截铁道。朱元问随行的衙役要了一支火把,转身嘱咐差役们好生看守,这才随着洛丽霞进了大殿之中。这阎罗殿中宽敞静谧,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幽深诡秘。走过一个宽厅再往里,那些面目狰狞的塑像便暴露在了眼前。朱元抬高灯烛,挨个看去,只瞧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卒手持猎叉,正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的裸体女人叉进油锅之中。那女子翻着一双白眼,神情极是可怖。再过去就是血淋淋的刀山,两人高的刀山上荆刺林立,一个全身溃烂的男子正在痛苦的往上攀爬,刀山地下有两只饿狼虎视眈眈的长大了血盆大口瞪着那罪人。。。。。。“小姐”越往下那地狱之中折磨人的酷刑便越是惨厉,朱元不忍再看,叫了洛丽霞一声。洛丽霞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这殿中太过恐怖,我们究竟要在这里找什么呢”朱元问。洛丽霞沉吟未答,一瞥眼间忽然瞧见前方似乎有个白色的东西在黑暗中反着光。“走去瞧瞧”洛丽霞不等朱元回答,便已走了过去。那是一扇极大极高的铁门,门正中央画着一个大八卦,那白的反光之物便是那一阴一阳中的阳面。洛丽霞拿着火把在门上仔细照了照。这扇门没有开关,要打开此门莫不是得懂的阴阳八卦。但自己和朱元对此却一无所知,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李玄清精通阴阳五行之术,想来定然知道打开此门的方法。想到此处,洛丽霞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算漏了一步。今夜歹人全无准备,是个极好的机会,但此刻看来得暂时做罢了。“我们回去吧”洛丽霞将火把交给朱元,淡然道。朱元奇怪:“小姐,不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吗”洛丽霞道:“你可懂这阴阳五行之术”朱元摇头,他抬头瞧了瞧那扇紧闭的铁门,忽然想起了什么,欣然道:“或许,李公子可以帮我们这个忙。我这就去找李公子去”洛丽霞脸上无半点兴奋之色,如今道观中的人在外面堵着,他们还能再进来吗她刚要对朱元说些什么,外面一个衙役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说,道清带着观中的弟子在外面吵闹,定要见洛丽霞,要向她讨个说法。“小姐别怕我这就去把这帮乌合之众打回去”朱元发狠道。洛丽霞摇头,若有所思道:“该来的总归会来”说着跟那衙役朝门外走去。此时的阎罗殿外灯火通明,道清气狠狠的坐在殿外的廊子下,身边站着一脸阴沉的道尘,观里的众弟子这时都给召集起来了。他们点着灯烛,手拿棍棒正在跟殿门前的几个衙役气势汹汹的吵闹着,一个个怒睁这圆眼,看来不久就要生事。衙役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虽然只有六七个人,但仗着自己手里有刀,又是京兆尹属下的人,所以越发的壮了胆气,狠霸霸的跟道士们吵闹。“快叫那个什么捕快出来我们观里乃是吃皇粮的地方,岂容你们一个小小的捕快欺负到头上来”几个道士高声哄骂道。“你说谁是小捕快瞎了你的狗眼,咱们头儿可是御赐女捕,皇上亲封的。你们几个臭道士,也配说她”几个衙役也顶了过去骂道。“我呸你说谁是狗”“就是你”这一言一句的吵下去,双方越发动了气,几个冲动的便要上前干仗。一时间,衙役嚯的抽出了明晃晃的长刀,道士们也拿着棍棒相迎,眼看冲突一触即发。“都给我住手”争闹正到剑拔弩张之时,殿中突然传出一声断喝,接着洛丽霞怒目出现在门口。“你们想干什么别忘了这是天子脚下,尔等都敢无视大唐的律法吗”洛丽霞扬声指责道。“律法好个大唐律法”廊子里传来一声冷笑,众道士应声退开,道尘扶着道清走了过来。“洛大人既然口口声声说大唐律法我倒要问问,大人为何不经当今圣上和本观主的同意,竟敢私自打开这阎罗殿”道清冷冷盯了洛丽霞一眼,继续道:“大人无视小道,那也罢了。这阎罗殿可是先皇亲自封上的,你不向朝廷禀奏就擅自打开殿门。万一圣上知晓,你就是大不敬之罪。我倒要看看届时,你担当得起吗”“担当不起”洛丽霞平静道。道清道:“既然担当不起,你又为何要做这等不敬之事”洛丽霞冷笑道:“大不敬之罪,我担不起。但替国家除去邪佞,帮百姓讨回公道却是我份内之事我此刻打开这阎罗殿,就是为了为民讨回公道。”“好好”道清气哼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为自己脱罪。告诉你,贫道乃皇上御赐国师,可随时处置忤逆犯上之辈别说朝廷大员,就是处置你这犯上忤逆的小官也是绰绰有余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给我绑了我倒要瞧瞧,以后还有谁敢在皇家庙宇放肆”话落,道尘给身边几个道人使了个眼色,几个粗壮大汉立刻朝洛丽霞围了上来。“你们谁敢”朱元嚯的拔出腰刀,护在洛丽霞身前喝道。“反了反了”道清厉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在我白鹤观内伤人还不快放下武器,想死吗”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拿不定注意。毕竟这白鹤观乃是皇家寺院,如果两方真的动起手来,那观主随时可告他们个犯上作乱之罪,到时候株连九族,那可不是耍的。但洛丽霞是他们的头儿,人虽严厉了些,但对他们不错,他们又岂能置她于不顾“你们在干什么难道要受这帮臭道士的威胁吗”朱元声如霹雳,朝众衙役喝道。众衙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醒了醒神,拔刀护在洛丽霞身前。“都退下”洛丽霞发话了。朱元跟众衙役都是一惊,齐声道:“大人”洛丽霞不容置疑的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洛丽霞向来言出必行,朱元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被洛丽霞贺退。道清见洛丽霞叫衙役们退了下去,冷笑道:“算你还懂点规矩你是要自己受罚,还是我让人帮了你”洛丽霞沉吟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说到绑我的人,阁下和在场诸位恐怕还都没有资格”“你什么意思好大的胆子”道尘插口道,转而小声对道清道:“观主,她这是全然不把您这位御赐国师放在眼里。你可不能如了她的意,否则将来您还怎么伏下”道尘这几句轻描淡写的挑拨,将道清心里的怒火又激了上来。他是堂堂国师,连皇帝都还让他三分,今日竟被一个小捕快欺负到了头上,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我乃御赐国师,如何治不了你”道清厉声道。“就凭这个”不知何时洛丽霞手上已多了一面金牌,“我乃皇上亲封御赐女捕,上可腰斩皇亲国戚,下可处置作奸犯科之辈。你们谁不要命,可来试试”朱元见众人肃然趁机喊道:“此乃皇上亲赐金牌,出示时如同皇上亲临,更可先斩后奏。汝等难道竟敢连当今圣上也不放在眼里还不快跪下”这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掷地有声,在场众人,除了道清有特赦免跪之权外,无不叩头便拜,口称万岁。洛丽霞对朱元赞赏的点了点头。朱元心中得意,又喊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散了难道非要领个在皇家庙宇聚众闹事之罪”众道人都是怕事之辈,先前见一个御赐国师给自己做主,便天不怕地不怕的要绑公差。但此刻,来了一个更有来头的人,他们嚣张气焰顿消,如何还敢逗留纷纷口称不敢,散去了。“你们都给我回来”道清气的直跺脚,道尘也在一旁帮腔。但众人如何肯听他们的,头也不敢回,顷刻便四散走了。“好好你们都给我走没出息的东西”道清骂道。“道清道长,今日得罪了”洛丽霞走到道清面前不咸不淡的说,而后转身吩咐道:“把阎王殿给我看起来,不许一个闲人进来”说着别有意味的瞧了道清和道尘一眼,带着朱元扬长而去。洛丽霞这种傲慢的态度着实刺伤了道清的自尊心,他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你给我等着我要到皇上那里去告你”可是洛丽霞已经走远,听不见了。。。。。、第十七章半夜三更与道清闹了一场气,洛丽霞心中已然不快,更何况现在又以此得罪了他,那更是让她觉得头疼。不管怎么说,道清都是受了皇家封赏、有爵位的道人,此刻他要是真要到御前告状,那事情就会变的麻烦起来。她洛丽霞固然是行得端坐得直,但对于此事,圣上并不知晓。到时候,那道人老泪纵横,和皇上痛斥自己一番,皇上即便不听他一面之词,也定会派人来查清此事。这一来而去,必定会耽误查案。如果凶手此时选择收手,或逃之夭夭,那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想到此处,她不免为自己今晚的鲁莽行为,心中歉疚。可这些关节朱元是不知道的,他也懒得想。当今圣上崇尚佛道,每年都会在长安和洛阳延揽各地高僧讲经说法。天子如此礼遇出家之人,各州郡的地方官自然纷纷效仿,于是各地广建佛寺,崇佛尊道之风蔚然而起。但正所谓,物极必反。那寺院中有些利欲熏心之徒却趁机大肆侵占民田,甚至豢养打手压榨百姓,弄的百姓苦不堪言,民生凋敝。老百姓百般求告无果只得到衙门来告状,但这些僧侣仗着皇家的荫庇,连朝廷大员也要礼遇三分,更何况是地方小官所以,这些案子就被悄无声息的压下来了。朱元常年在各地办案,所以深知地方民情,也知晓这些打着普惠众生的僧道怎样干那不法之事,因此对他们并无半点好感。今日道清在洛丽霞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朱元只觉得大快人心,对于自家小姐刚直不谄的品行更是钦佩。他夸洛丽霞是巾帼女英雄,是谢道韫在世。洛丽霞听他瞎比,小道:“你知道谢道韫是谁你就那我跟他比”朱元听了一愣,他确实不知这谢道韫到底是何许人也,只是听说是个有胆识的女子,所以就想当然的拿来夸人了。“难道这谢道韫不是好人可戏文里总是夸她,我还以为是位巾帼女英雄呢”朱元一脸疑惑。洛丽霞轻摇额头,目光钉在别处,显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小姐,你没事吧”朱元满脸不自在的瞧着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洛丽霞半晌没搭腔,此时眼眸忽然一亮,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谢。。。谢道韫啊”朱元说。“不是是下一句”洛丽霞说。“下一句”朱元被洛丽霞问闷了,翻了半天眼皮才说:“戏、戏文”没错,就是戏洛丽霞兴奋的看了朱元一眼,此前她一直不明白,那秋红明明在台上唱戏,为何会突然身亡此刻,经朱元这几句提醒,她心内有一个想法渐渐萌生了。秋红才来就被人毒死,她此前也没与人结怨,那么只有一种解释。秋红发现了凶手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杀害。可秋红来白鹤观不过几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又能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密事呢除非,这个凶手秋红一直就在追踪那么,此人定然与秋红失踪的姐姐大有关联,那会不会秋叶还在人世呢洛丽霞想起了疯子清风说的话,铁链、女人。那会不会是他看见一个被铁链帮着的长头发女人呢可这里是道观,哪里来的女子而且,这里人多眼杂,一个女人被囚在这里,为什么没人发现还是,道人之中根本就有凶手的内应。那会是谁呢“朱元,你说今日道清为何会知道我们开阎罗殿的事”洛丽霞沉吟着问朱元。朱元想了想道:“我也一直不明白。按说,我们今晚行动很是秘密,可道清是怎么知道的”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事,说:“我想一定是道尘这老道士干的。”“哦何以见得”洛丽霞问。“咱们昨日要见清风,他就支支吾吾的推脱。今日,他又跟着道清气势汹汹来堵我们,众人起了冲突,他不但不说和,还插在中间挑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