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忍不住了,打电话哭着对我说,季洋,我差点就想出卖自己了。我急了,赶到美国的时候,她看不见了。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他们都说美国疗养条件好,其实,根本不是那一回事,他们根本就是把她放逐了,不管不问。”季洋想起他到美国开门的情景,眼里刺痛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有多狼狈,她蜷缩在角落里,我开门后,她紧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等我喊了她的名字,她才从地上半爬半摸索,她问我,天亮了没有。”顾景行拉着安以歌的手,宽大病号服遮不住手腕上的淡淡齿痕,他上次她来顾宅悼念爷爷,他拉她手的时候,她很抗拒,那时他就看到这些伤痕。他无法想象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这么伤害自己,他轻轻摸着,出卖自己以她的性子,不到支撑不下去和万不得已怎么会有那种想法。若知道,他就是费尽一切也要把她带回来,他养着她,养她一辈子。“钱是肮脏,可是你过过没钱的日子吗当你在黑暗里,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没有依靠,没有亲人,要生存下去只有钱。她说为了钱,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你让她回来。”“不应该吗安氏就是她的,她回来拿回属于她的,天经地义。”天经地义,没错,她想要生存,就只能回来。以歌,你回来了,安全了,以后你有我,你要的,我会送到你手上,守你一生无忧。“那时她失明的时候,天天吃东西,吃得都吐了,送了医院,也是那时候,她接触到了信仰,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后来眼睛好了,又开始减肥她这几年,什么都尝尽了。”顾景行伸手抚着她的脸,温柔万分,以歌,回来就好。、chater51安以歌做了个梦,梦中她在自己的房中,妈妈敲着门,然后端着水果进来,她笑容满面,说,安安,爸爸晚上要回来。于是她打开窗户趴在窗前看着庭院,一直等,等到天黑,等累了就困了,就睡着了。妈妈来叫醒她,刚要说什么,她就急匆匆往楼下跑,结果门口站了一个少年,他转身笑着对她,她满心雀跃,回头,却看到父母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想知道接下去的发展,可就是想不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眼前一片黑暗,原来是一场梦,都是她编造出来的。手被拉着,放在温暖的手心里,她留恋那种温度却又抗拒于是便缩回,然后安静的侧过身,不搭理他,她知道是他,虽然看不见,但那温度她不会认错。“以歌,醒了”他语气温柔,她不禁联想到了同情,他是觉得她这个瞎子很可怜吧想到这,心里一阵阵疼,她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我不想看见你。”顾景行低笑,“你本来就看不见我。”以歌愣了,这和她所预想的有出入啊,“你想做什么”“没有,就是看你而已。”“那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还想再看几眼。”安以歌气急败坏,转过身,寻着声音抬起身子,“看看看,多看几眼,看够了就唔”唇就那样不期而遇的碰在一起,安以歌想推开他,却被他搂住腰,想动也不能动,然后被动被他强吻,湿润的舌勾勒她的唇瓣,探入,勾住她的舌尖,吸允,交缠,汲取她的气息,又将自身的气息和温度都渡给她,轻咬着鲜红的唇瓣。看她渐渐放软身体,便松开她的腰,刚要抬手抚上她的脸,结果嘴唇一痛,然后被推开。“有意思吗”“有。”顾景行抬手摸了下嘴唇,看了一下,出血了,笑出来,一点都不如以前乖。“欺负残疾人让你有成就感是不是”“是,因为你无法反抗我。”“很好玩是吗看我这样子,你觉得很痛快是吗看我摸不着看不见心里很开心是不是”安以歌闭上眼睛,一脸痛苦,她讨厌让他看到这样的她。顾景行拉过她,抱在怀里,“不好玩,这样的你只会让我更痛心。只是我找不到能让你接纳我的方法,所以我什么都要试一试。你排斥我、不和我说话、把我当陌生人,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整天琢磨你的心思,想着是否是我做错了,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而已,不可以吗”安以歌低下头,笑笑,“你不用同情我,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刚说的那些我很感动,以后不要对我说了,你未婚妻会难过的。”“我不爱的人我永远不会娶。”顾景行低头,脸贴着她的脸,“你若不嫁,我便不娶。”以前他无所谓是谁,可现在不行,他不愿结婚只是因为适合因为父母因为责任,他有喜欢有情有爱,那又何必将就,在他内心深处他想因为爱情娶个女人为妻。安以歌苦笑,他不爱又如何,顾家人喜欢这个媳妇啊,她呢,她有什么可以和沈青青比,哪一样都比不上。她轻轻拉开他,拉好被子躺下,“我想再睡一会。”“好。”她想让他回去,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他一直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就算她看不见也可以感受到。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四周很安静,好像病房没有人,伸手摸着四周,碰到一只温暖的手后立马缩回,继而又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的去碰了碰。顾景行唇角一勾,看她像摸恐怖箱一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太可爱了。安以歌感觉出不是季洋后,便摸了摸一旁的按铃。“怎么了”顾景行拉回她的手,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子。“季洋呢”“有事你和我说就可以了。”安以歌没答他,伸手摸摸床旁的柜子,顾景行将手机放到她手里,安以歌接过,然后熟稔的开机,然后按下快捷键,放到耳边安静的听着。不一会儿,病房响起了手机铃声,安以歌一顿,这手机铃声换了顾景行接起电话,低笑道,“喂,以歌,什么事”安以歌放下自己的小手机,按掉电话,听到他的低笑声,有些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于是气愤之余还踢了被子几脚,将被子踹到床尾,他就会欺负她顾景行拿下手机,重新给她拉好被子,耐心十足,柔声道,“里面只有我的号码。”她那时说她不能存其他人的号码,他还以为她是想避免麻烦,原来是预防着有一天有意外第一时间找不到季洋。其实她有很多的行为暴露了,她很敏感,怕别人注视着她,别人一看她的眼睛,她就下意识的抓刘海拨头发,他教她拍照的时候,她明明是因为右眼看不到才会侧过头,她哪里是看他,她根本就看不到他,可她还是不愿说出事实。安以歌知道她现在只能任人宰割,一脸平静,轻声道,“我想上厕所。”她也习惯了,不过是以前是季洋现在是他而已,关于少女的羞涩与难以启齿,早在美国的时候就没了。顾景行失笑,拉开被子,给她穿了一件线衣,穿好拖鞋后,扶着她往洗手间走去。她拉拉他,然后伸手,顾景行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安以歌还是红了脸,“纸。”过了会还强调,“面巾纸。”“额好。”于是转身抽了抽纸放到她手里。安以歌踩到凹凸不平的地板,知道是洗手间了,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好。”顾景行走到外面,关好门。季洋从外面进来,打包了一些吃的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又扫了一下紧闭的洗手间,了然了,“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谢了。”季洋笑,“你比她好点,她从不说谢字,我跟欠了她似的。”“她父母一点也不管她”“你这是嫉妒了”季洋有些暧昧的笑,“我可没那么猥琐,对自己的表妹也下手,病人行动不便,理应照顾。不过,她开始也排斥,女孩子嘛,自然有些事不好意思开口,别说是我,连女护士她都无法接受,但后来她屈服了,毕竟面子没生存重要。”顾景行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抬步走到洗手间门口,领安以歌到病床上,拿了纸巾给她擦手,“要不要吃点东西”安以歌点点头,顾景行倒了一份海鲜粥,拿着汤匙喂她,喂到她嘴里之前还吹凉了,很温柔,很宠爱。季洋看着点点头,有些欣慰,患难见真情,也许他们这样见面重逢才是最好的,目睹最艰难最窘迫最无助的她,还能不离不弃,这就是最难得的。看不出来,顾家还专出情种,顾老是,孙子也不例外。说到顾老,季洋突然想到安以歌和顾景行的关系,叹口气,算了吧,就当是秘密吧,反正能不能在一块也两说,何必再给他们添堵。只是,以歌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季洋,你去哪”季洋刚要离开,就听到安以歌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笑,“以歌,你看见了”“没看见,香水味太重了。”顾景行抿嘴一笑,季洋则是咬牙切齿,她还是继续看不见得了。“我要吃聚兴源的猪肘子,现在立刻马上。”季洋火了,“你昨晚睡医院”“可是你上次吵醒我了。”“算你狠”季洋泄气,拉开门,然后甩上。安以歌忍不住笑出来,灿烂的笑脸让顾景行都看痴了,如果她现在看到了,那一定锦上添花。“你就那么确定他会去买”“恩。”安以歌一开心就忘记了亲疏远近,“我姑姑是个很保守的,让她知道季洋婚前带女人回家过夜,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估计会杀过来,逮着季洋一顿教育,季洋最怕姑姑了。”“所以上次你威胁他一大早去买”难怪她那时一点都不在意也不生气,是他太容易忽略了吧,怎么可能有女生看到男朋友和别的女人过夜,还小心翼翼的退出给他们制造空间,他是当局者迷。“是啊。”安以歌静了下来,“不过,我知道他是心疼我,这个世界上就他对我好。”顾景行将碗放到一旁,将她搂在怀里,她很乖很安静,没有拒绝,头也靠在他胸膛上。、chater52程远提着果篮来看安以歌,同行的还有影协的几个人,他们刚推开病房的门,然后看着紧密相拥的两个人有些尴尬,貌似来的不是时候啊。定睛一看转过头来的顾景行,一伙人都呆住,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情况安以歌也知道有人来了,推开他,轻声问,“是谁”见顾景行起身,程远一行人颇为尴尬的便走进病房,程远看安以歌没打招呼,便有些不好意思,“以歌,好些没有”“恩,好多了。”安以歌摸索着,然后有人拿了她的眼镜给她,安以歌戴上,笑笑,“谢谢你来看我。”程远有些奇怪,不止他一人啊。一旁的文意笑,“以歌,还有我们呢,没看到啊”安以歌有些不好意思。顾景行接过他们的果篮和鲜花,说了谢谢,然后代替她回答,“她现在看不见。”看不见大家仔细看着安以歌,她微微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睛,但顾景行不会说谎,难道真的看不见了程远急了,安以歌的眼睛是因为他才看不见的,那时他以为她吓到了,才会那么激动,没想到真的看不见了。“以歌,我对不起,我。”安以歌笑笑,“不关你的事,我的眼睛本来就有问题,看不见也没什么,说不定哪天又能看见了。”文意走上前,拉着安以歌的手,很伤心,“以歌,你不要这样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更不好受。”“真的没什么。”“什么叫没什么啊,都看不见了。”安以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明明她才是病人好么“你男朋友呢他不管你吗”“”安以歌无言以对,只能沉默。文意以为以歌的男朋友嫌弃她了,顿时觉得季洋人品差,要是不现在很多人,都想破口大骂。程远走过来,搭着顾景行的肩膀,漫不经心道,“青青怎么了我叫上她的时候,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没有。”“那她”“我和她除了同学没其他关系。”本不想解释,但安以歌在这,他越掩饰反而更暧昧,说清楚也好,至少让她清楚,他顾景行要她安以歌要定了。所有人惊了,这,这好大的新闻啊。安以歌也大吃一惊,他,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你们不订婚了吗”“我和她”安以歌笑着打断他,“有事出去说,我想休息。”“安以歌,别逃避,我就是喜欢你,你再敢逃四年试试。”顾景行这话一出,吓住了所有人,来回看着两个主人公,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惊天消息。安以歌措手不及,她不敢置信,稳重如顾景行,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疯了是不是伸手拉起被子,将自己包住躺下,她什么都没听到,也不想听到。程远不傻,想也知道他们应该是坦诚布公了,于是身为好兄弟的他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比他自己谈恋爱还上心,总算让他看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