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知他一时兴起上街,正是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此时也放开了些拘束,专心致志研究地摊上的小物件。“夫人,这是用红丝线一根根纺织成的同心结,象征着夫妻恩爱,永结同心,我这摊上的同心结可是极为管用的,你家夫君仪表堂堂,小娘子你娇俏可人,当真是天作之合。”阿花站到一个摊位上,因做工精致对上面挂的小物件起了兴致,却不料,那摊位上的商贩口若悬河地推销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任斯年,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同心结,阿花赶紧把同心结放回摊上,道:“不用了。”转身去了旁的摊子研究去了。任斯年顿了顿,最终买了一对同心结放于怀中。街上挂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因着李雨晴出身显贵,落魄时又没银钱去买,这街上的小吃虽是口馋,耐不住任斯年在身旁,她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是眼神是不是飘上一瞟。任斯年哪里不懂她的心思,阿花自以为藏得好,见任斯年没有反应,即是窃喜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怏怏不乐地要走出街去,任斯年笑了一声,拦住闷不吭声,面容冷淡的阿花,“你拿着,在这等我一下。”任斯年将手中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交给了她,不等她反应,一头扎进了人群里。任斯年挤在人群里,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袋糖炒栗机,还有一包年糕,看了眼有些凌乱的衣物,他任斯年当真没做过这种苦力,不过,算是对她的补偿吧阿花一头雾水,等了任斯年许久,直至黄昏,不见人来,以为任斯年是不是再耍自己,却见任斯年束冠微斜,挤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右手挂满了东西,左手小心地举着糖葫芦,一面被人碰到的滑稽模样,哪有半点清贵模样。看见阿花,任斯年冲她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像个孩子,阿花笑了,眼眶微微红了,这世上挤在人群,只为自己一个眼神,买上糖葫芦的人,还有谁呢纵使他有什么目的,此时,她也是感动的。因为,此时只有他会。、第三十九章阿花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外人面前是高岭之花,在记忆面前嬉皮笑脸,确切的说像是,她以前在公寓里养的一只哈士奇,摆头摇尾让自己顺毛。此时翘着二郎腿,丝毫不顾形象仰躺在自己床上的任斯年,倚在床头笑眯眯看着她。阿花微微笑着,坐在梳妆镜前一下一下梳着头,透着铜镜看着床上那人。任斯年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毛茸茸的头在她亲昵肩膀亲昵地蹭了蹭,鼻子在她耳边嗅来嗅去,声音还带着醒后不久的慵懒,“娘子,你好香啊”阿花羞恼,推了推他,“任斯年你起开,我正梳头呢”“扑哧”身后的任斯年笑出声来,在阿花铜镜里露出个头,带着得意道,“娘子,你害羞了。”阿花只是板着个脸,拿着梳子梳着发尾。“娘子,我们都行了周公之礼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害羞呢不然以后我们怎么做羞羞的事呢”任斯年挑着眉,一本正经道。阿花心中呸了一口,呲了呲牙,此时恨不得咬他一口,昨夜他死缠烂打,可怜兮兮地,装模作样地抱了一床被子站在自己门外,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挡关在外面,她岂不知这偌大的宅院,当真没个空房,谁料他爬了窗户钻了进来。想起他的恶行,阿花恶从胆边生,放下手中的梳子,扭头在毫无防备的任斯年脸上狠狠一掐“嗷嗷,娘子住手,为夫好疼”任斯年装腔作势地叫唤道。“夫君,切记,不要如此孟浪了”阿花柔声细语道。“娘子竟如此生龙活虎,定是为夫昨夜没有让娘子满意,今日,定要满足娘子。”任斯年死不悔改道。阿花抽了抽嘴角,力气顿时加大,任斯年嚎道:“娘子为夫错了饶了我吧”“咣当”一声,阿花保持着掐任斯年的动作望去,金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二人,水盆掉在了地上。阿花讪讪地放下手,任斯年早已恢复高冷面孔,板着脸道:“阿花,不是让为夫给你画眉吗”“金子,怎么了”红缨听见声响走了进来,见到屋内场面,暗自窃笑,拉着金子向外走,道:“姑爷继续继续”顺便关了门。阿花见任斯年老实下来,知道他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低头笑了起来。任斯年咬牙切齿道:“娘子,来,为夫给你画眉。”想当然,那毛毛虫似的眉毛被任斯年强制性的留了一天,被金子红缨闷笑了一整天。阿花正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小憩,冷不防,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阿花想都不用想,无奈道:“老爷,夫君,相公还是任斯年”“咦相公倒是不错,再叫声听听”任斯年没有松开手,目光转过她饱满的额头,泛红的脸颊,右侧还有一个小酒窝,最后落到她粉嫩的唇上。阿花气恼,张口欲要反驳,嘴唇却被覆上一温凉的物体,睁开眼,入目的是他散落在两侧的长发,漂亮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失神间被它乘胜追击,阿花的舌头和他交缠在一起,等到结束,阿花气喘吁吁,两人分离的瞬间,一道银丝挂在阿花的嘴角,任斯年盯着阿花,伸手将它抹去。阿花羞红了脸,也只能恨恨瞪了他一眼,任斯年哈哈大笑,直起腰来,将阿花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娘子,娶你时,我尚未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府里,抽个良辰吉日,为夫定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阿花背靠着他,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沉默良久,方道:“你若待我是真心,其余我全都不要。”身后之人微微一僵,却将她搂得更紧,信誓旦旦,说道:“我定不会负你。”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主子,准备什么时候实施计划”刻意低哑的嗓音,让人分不清男女。“本座的事自有主张,何时用你来操心”任斯年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跪了下来,情真意切道,“属下明白,但是主子万万不能动摇,成败在此一举,万万不能出差错,何况”他话未说完,便被任斯年一脚踹出几步远,当下吐出一口血来,将剩下的话咽进了嘴里,主子只是教训,并未下了重手,当下缄默不言。“你下去吧,我自有安排。”那人不甘地看了一眼任斯年,方走了出去。任斯年走到书桌前,执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了一个“晴”字,手微微顿住,一滴墨滴了上去,墨色在字上氤氲开来。或许他有些过于投入了,他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太过容易,他若是想,的确不费吹灰之力,他承认攻破李雨晴是其中最费时间的,但是也不过如此,整日整日的相处,任斯年虽然并没有感到腻,心中却升起一种烦躁来,李雨晴或者阿花占据的精力太多了,况且时间太久了,他等不起。作者有话要说:进度快不快啊,我删了好多,还是怕被锁,应该没问题吧,我觉得写得应该算是清水吧重要的事说三遍:留评留评留评若是收藏就更好了,傲娇脸w、第四十章“娘子的字当真进步许多,不枉费为夫一番苦心。”任斯年气定神闲地背着手,看着面前的人专心致志临摹着字体。阿花在心中诽谤几句,手上毛笔不停,道:“自是比不上夫君的行云流水,龙飞凤舞。”任斯年岂能没听到她嘴上的调侃,明明最为盛行的草书,在她眼里竟成了一团麻线了,任斯年笑了笑也不计较,“多谢娘子夸奖,娘子的“鬼画符”为夫也是自愧不如”她停下笔来,自己虽然没有练到一手好字,可她也自认为每个都饱满圆润,还是能看的,此时被任斯年打击一番,心中气闷,笑眯眯道,“夫君若是喜欢写一手好字的女子,妾身不妨为你寻来。”“这自当,自当不妥,你写成什么样,为夫都喜欢。”任斯年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阿花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地临摹起来,任斯年倒是拿起阿花随手放在桌上的话本,靠在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了去。直到脖子有些酸了,阿花抬头揉了揉脖子,下意识地寻去,却见任斯年倚在榻上,右手随意垂在一侧,左手拿着书本搭在了肚子上。阿花走了过去,他微微嘟着嘴,眉毛深深皱着,此时看来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她放柔了表情伸出手来,轻轻抹去眉间的褶皱,他眼底一片青灰,想必是熬夜熬得,近些日子,他日日闲赋在家,却终日待在书房,接见来去匆匆的客人,若是她相信这朝中无事,倒真是傻子了,但他不说,她自然不会问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阿花将他手中的书慢慢抽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把脸颊放在他手背上轻轻一触便离开了。任斯年听见她喃了一句“傻瓜”,眼皮动了动,终究没有睁开,自己身上大约是盖上柔软的棉被,刚刚晒过,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有人叫她,任斯年集中注意力,方能听到她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关门声,任斯年睁开了眼,看着盖在自己身上彭软的棉被,冷笑一声,“你才是傻瓜”心中一涩,毫不犹豫地掀开,棉被蜷成一团,被他起身的动作碰到了地上,沉默良久,任斯年又将它捡了起来。阿花是被管家叫走的,在管家的书房里,他不发一言地跪在她面前,阿花霎时无所适从,刘管家虽是年轻,可是资历极深,他如此一跪,阿花难免忐忑,伸手去扶他,道:“管家这是何意”他只是垂头,丝毫不动,阿花明白了什么,直直看着他,半晌,坐回椅子上,垂下眼来道:“你有什么事,说吧。”“夫人,奴才希望您高抬贵手,放了老爷,救救府中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吧”管家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当真是情真意切。“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阿花咋闻此言,心中堵塞,一口闷气憋在心口,却镇静地问道。“夫人不知,外面疯传,老爷的正室是当今圣上尚未太子时走失的嫔妃,”管家盯着她的表情,却瞧不出什么来,皱眉道,“若是以前,这种流言蜚语对老爷并无威胁,只是前些日子老爷为了夫人遣散了姬妾,那姬妾多出身不凡,老爷折了权贵的面子,他们当下落井下石,使得老爷进退维谷,况且,圣上对老爷的不满,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阿花脸上毫无波澜,淡淡问道:“那当如何”“夫人当今圣上私下要老爷交出嫔妃,如今王府上下早已在圣上监控之中”管家面上出了汗,表情焦急而痛苦。“哦,那老爷如何回答”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爷,唉”管家别开了头。“我知道了。”阿花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夫人”管家乞求地看着她。“我会考虑的。”阿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路上恍恍惚惚,面前的下人脸上带着惶恐,行色匆匆,阿花含着笑,心想,为什么她要为这一切买单呢为什么他们都笃定自己会同意呢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第四十一章阿花听见身边若有若无的女人抽泣声,只觉得心烦意乱,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迷迷糊糊听见熟悉的男音,“洛神医,当真没有办法了吗”是任斯年,不同于他平日里的镇定自若,反而让她听出压抑的惊慌来。阿花想起来取笑他,却觉得胸口闷闷地,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这时却听见一苍老的声音道:“公子明白,前些日子我用麝香鹿的血加进了药方中,却只能堪堪压制住毒性蔓延,夫人此时血气攻心,老夫现在尚未找到,”静默了半晌,似乎他们都离开了,身边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朦朦胧胧地说些什么,阿花意识陷入了沉睡,她其实真想听听他说的什么,或许,她想看看他的表情。等她完全清醒时,喉咙干涩地难受,红缨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脸上还有未退的泪痕,阿花好笑地咳了咳嗓子,红缨立刻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看红缨要水漫金山,阿花哑着嗓子道:“水。”红缨反应过来,转身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阿花抿了几口,觉得好多了,对红肿着眼的红缨,笑了笑,“怎么了,这副模样。”“没什么,只是小姐吓到了奴婢了。”红缨随手抹了一把脸,撑着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阿花伸手擦了擦她的了脸,“我睡了几天”“小姐你昏迷了两天,小姐你,”红缨欲言又止,最后转头道,“姑爷自从你昏迷一直守着你,方才有事刚刚离开,我去通知姑爷。”红缨垂着头,不等阿花做声就走了。呆呆地盯着头顶上的床帏,边角用细线绣着一对鸳鸯,交颈而卧,正出神,门外传来声响,脚步声慢慢靠近,来人跪在了床前,一言不发。阿花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觉得浑身惫懒,生不出半点力气,半晌,懒懒道:“说吧”“为了王府上下,奴婢恳请皇妃回宫”说罢,以头重重磕地,额头渗出一层血来。“我若不愿意呢”阿花半阖上了眼睛。“夫人,圣上此刻就在书房,王府上下已被御林军包围,几百口人的性命就在夫人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