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借给你”云叶一听便舒服了,痛快地从宁寒手中接过一把碎银子,“也好,算我借的。这是多少”“十两多,便算你十两好了。”身后的王洲默默地捂住了脸,“少爷,把五两银子说成十两,是想要讹诈吗”云叶有些怀疑,“这有十两吗”“我的这是官银,成色足,看着不够,却足够当十两花”王洲捂脸。宁寒道:“看在是你的份上,就不用写借据了。”云叶摇头,“那怎么行借便是借,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我回去便写给你。”、156 一张借据谈恋爱成不成的先不说,我可不想欠你的钱啊再说,跟宁寒的关系刚挑明,还没到花他的钱这份上。“丁陌文借给你几百两银票都没有写借据,我这十两银子更无须费事。”云叶胸无城府,竟没听出男人语气中的酸溜溜。闻言,云叶睁大了眼睛,“赎小翠没用到,我当场便还给他了,还写什么借据啊你这个,我要回家才有钱还你。时间虽短,也要三两天,还是写个字据为好。”宁寒磨牙,“你想写借据是吧依你,现在便写”抬手拉住云叶,走进身边一家卖杂货的铺子,“老板,借笔墨一用。”“云叶今借宁寒纹银十两,三日后归还。某月某日。”宁寒写好,签完自己的名字,推给云叶,道:“过来签字画押。”云叶拿过看了一遍,无误,拿起毛笔,签上名字又按了手印。“麻烦老板做个中人,在这里签字画押。”宁寒把纸交给那铺子的老板,老板本不欲做这中人,见宁寒气度不凡,王洲又在那瞪眼,忙过来签字。看见上面的名字是“宁寒”,再看看宁寒的脸,那老板登时喜出望外,惊叫起来,“哎呀,果真是宁将军小店何其有幸小老儿何其有幸”“正是。”宁寒淡笑,“这下可放心了”“放心放心”铺子老板一看借据内容,便笑了,心中暗道:“宁将军如此英明神武的男人,遇到女人,果然也是年轻心性。他哪里就缺这十两银子了姑娘啊,这辈子,你是逃不掉喽”铺子老板痛痛快快地签了字,笑着对宁寒道:“成国百姓都感谢宁将军”“宁寒既从军,保家卫国便是分内之事。”“将军英武。”铺子老板道:“将军、姑娘,小老儿铺子里的东西,若是你们看得上的,小老儿便送给你们”云叶忙摆手,“不可。”宁寒道:“去看看吧,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云叶瞪了宁寒一眼,只得跟着老板听他热心介绍。见云叶跟了过去,宁寒转身挡住云叶视线,拿过毛笔,趁着老板跟云叶说话的功夫,在两张借据上各加了一笔。写完,宁寒禁不住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她会怎样跳脚呢”转眼见王洲一脸好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吹干后折叠起来,自己收起一张,递给云叶一张。云叶不疑有他,接过来也没再看,妥妥地收起。宁寒问道:“可有看中的”这里是杂货铺子,能有什么好的。云叶摇头,“没有什么要买的。”三人出了杂货铺,继续逛街。王洲不知宁寒搞了什么,百爪挠心。一路揣测,真是好奇得很。眼看天到了正午,宁寒问:“中午想吃什么”一路上也买了些小吃,说实话,云叶并不是十分饿。可是,宁寒为了顾及形象还是怎么着,什么也没吃。王洲自然也没有吃什么。就算自己不饿,他们中午总归还是要吃饭的,云叶偏头,看着宁寒,问:“我不用回府中做饭吗”宁寒一笑,“我都出来了,你做饭给谁吃今日没有客人,放心吧,府中还有其他厨师呢。”云叶挑眉,“既然如此,便在街上吃吧。”宁寒道:“百味阁是京城最好的饭馆,我们便去那里如何”到了京城,云叶自然也想看看京城大饭馆里厨师的水平。既然御膳吃不到、十香园不好去,那么便在百味阁里见识一下也好。于是,云叶点头,道:“走吧。”能去百味阁吃一顿,王洲十分高兴,抱着一堆小东西也不觉得难为情了。云叶道:“百味阁,听名字便十分大气,甚至有些嚣张”“为何如此说”“你想啊,饭有百味是不错,真的都能做出来”宁寒莞尔,眼神宠溺,轻声道:“调皮”云叶不满,“喂”有心叫他一声“小弟弟”,又恐露了马脚,只得憋住了。百味阁,从外观上看,竟是这青石街上首屈一指的高楼,内外部装饰都十分奢华。无论多高、多奢华,可惜,在云叶眼中,自然都是无感的了。因为,在现代,一百多层的楼都高得入了云霄,这个四层木楼,在云叶眼中自然什么也不算。多少五星级酒店都住过,又能指望云叶对这雕栏画栋的朴实建筑,发什么赞叹之语见云叶无动于衷,宁寒跟王洲两人都有些暗暗纳罕,寒更是有些皱眉。“对于京城的繁华、奢靡,云叶根本无动于衷,竟似见过百遍、熟视无睹。”“对一个初入京城的乡下女子来说,未免太过不合常理。”“未曾读过书、却认字;未曾吃过那些菜、却会做这云叶,果真如谜一般。”百味阁的伙计都是训练有素的,常来的贵客个个记得清楚。此时一见宁寒,又惊又喜,忙跑过来,殷勤地问道:“请问,您可是宁将军”王洲上前,道:“正是。速备雅座来。”那伙计忙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宁将军请。”今日是中秋的正日子,家家团聚,平日客满的饭馆今天反而没有满座。云叶跟着宁寒进了饭馆,见店内圆桌、座椅都是极好的红木打制,雕花刻字,十分精致。柜台、屏风、门窗、隔栅雕工复杂、刻花精准,果然颇有底蕴。更令人赞叹的是,店内墙上挂满了大家墨宝、名人书画,这些更不是一般饭馆可比的。云叶看了,暗暗点头,“这百味阁,看来不仅饭菜美味、还颇有人缘。营业时间也有不短的年头了。”百味阁掌柜的见是宁寒来了,忙走了过来,亲自带宁寒三人上楼。宁寒握紧云叶的手,云叶挣了挣,便随他去了。两人相跟着上楼,王洲跟在身后,头也不敢抬。掌柜的领着三人到了一间雅室,推门进去。王洲扫视了一遍,把怀中之物放到柜上,便出去了。跟来的伙计把桌椅擦了一遍,侍奉宁寒和云叶坐下,倒好茶水。掌柜的不敢看云叶,把菜谱拿过来,递给宁寒:“宁将军,您今天想吃些什么”宁寒看了云叶一眼,把菜谱推过去,“你点。”掌柜的跟那伙计忙低头,暗自揣测。云叶大致看了看。古代菜谱极少,都是在木牌上写了菜名挂在店中,俗称“水牌”的,任客人点选。这家算是高级的了,还有菜谱。可惜,都是黑黑的毛笔字,哪有现代菜谱中的图文并茂呢云叶道:“我们人少,你便把店中招牌菜做个四菜一汤便可。”掌柜的不敢自专,看向宁寒。宁寒点点头,道:“听清了,就下去吧。”“姑娘的意思是,要四个菜、一个汤不论荤素、热凉”见云叶点头,掌柜的留下伙计在门口侍候,自己点头哈腰地施礼后便下去了。掌柜的来到厨房,有些发愁,对管事的道:“宁寒将军带着一位姑娘来了。要四个菜、一个汤,你看如何做法”管事的也有些皱眉,“无论点了什么,只要有的做来便是。可是若让厨房自己定,却不知道客人口味、喜好如何”“上次宁将军来,菜单咱们还留着呢。可是,却当不得用。此次,宁将军跟一个姑娘来的。”掌柜的道:“那姑娘,只说要店中招牌菜,四个菜品、一个汤品。宁将军未发一言,看样子,竟是以这女子为主呢”“不知两人是何关系”“我哪里知道宁将军尚未婚配,那姑娘十八妙龄、极为貌美,若是在饭桌上坏了宁将军的好事,真是要死了”管事的打了个寒颤,道:“此事非同小可。待我吩咐厨房,荤素、热凉搭配得当。汤,自然要爽口些的为好。”掌柜的想了想,“只能如此了。却不能让他们久等,你且报个菜名出来。”管事的道:“这个,须与大厨商议。”说着,忙跑进厨房,喊了大厨出来。大厨有些埋怨,“掌柜的,凌世子的菜催得紧呢。”掌柜的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现成的救星啊”二楼,云叶跟宁寒两人正坐着喝茶,便听得外面廊间突然闹了起来,乱糟糟的声音喊着:“伙计伙计呢”门口的伙计忙匆匆地去了,王洲死死钉在门口,半步不挪的。一会儿,只见于成冲了过来,一看门口站着王洲,笑道:“果真宁将军在此。”王洲一愣,“世子也在”凌绪和凌烟,就在拐角的雅室。凌烟本要去皇宫,被凌绪拽住了。今日宫中大宴,她岂能进去搅局,两人逛了一番,也来百味阁吃饭。掌柜的摸不清宁寒和云叶口味,突然想起凌绪在此,便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凌绪常来,跟掌柜的极为熟稔,掌柜的忙亲自上来找凌绪,拐弯抹角打听宁寒爱吃什么。一听掌柜的问话,凌绪便知头尾。正要掩饰,凌烟耳尖,已经猜出宁寒便在店中,见掌柜的不说,便令小厮们喊“伙计过来回话”、157 战中二病掌柜的见事不好,只是哀求。凌烟哪里听,立逼着于成过来打听,果然见王洲在此凌烟得了准信儿,出了房门,直奔宁寒的雅室而来。雅室内。云叶看着皱起眉头的宁寒,问:“王洲的意思是,凌绪兄妹在此”宁寒点头,脸色不虞,“嗯。”云叶淡笑,道:“既然如此,便让他们过来吧,人多吃饭还热闹些。”果然“冤家路窄”想要清净地品尝一下美食竟也不能,小丫头,你惹了我了宁寒诧异地看了云叶一眼,“真让他们过来”这女人,心思真是奇怪。不是该生气、不喜欢吗怎地一听他们在此,竟主动邀请他们过来“嗯”云叶点头,“不让他们过来,老是纵着那凌烟,事情何时是个了局不如,今天便来个开诚布公。恐怕他两人还不知道你于我有心”宁寒看向云叶,眼神火热得竟要把人烤化了,“好这才是我宁寒看上的女人”闻言,云叶白了宁寒一眼,不自觉地近便带了些娇嗔的样子。宁寒嘴角上翘,道:“且等着。”果然,宁寒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王洲急切的声音:“郡主”凌烟大怒,两手叉腰,叫道:“王洲你这狗奴才竟敢拦我让我进去”宁寒慵懒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凌烟翘起下巴,过去踢了王洲一脚,“滚开”王洲退后,看着凌烟和凌绪进屋,撇了撇嘴,暗道:“进去又能怎样我们少爷最讨厌的女人就是你”王洲跟于成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两人也不说话,都支棱着耳朵听屋中好戏开场。凌绪快一步进了雅室,绕过屏风,见宁寒跟云叶两人正襟危坐,忙笑着招呼:“表哥云叶”凌烟立即便跟了上来,大叫一声:“表哥”冲过来便坐在了宁寒的身边。眼睛瞪着云叶,凌烟怒道:“你这乡下女人,凭什么坐在表哥身边,起来”说着,推推身边的凌绪,“哥,你过去坐表哥身边”宁寒黑着脸,“坐下,给我闭嘴”凌绪打着哈哈,道:“我坐哪里都一样、都一样。”凌烟不依,怒视着云叶,小手一指大门,“云叶,你给我滚出去这里哪有你坐的地方”宁寒怒喝一声,“烟儿”云叶摁住要发火的宁寒,眼神和善、语气温柔,问凌烟道:“郡主,请问为什么这里没有我坐的地方”凌烟“嗤”地一声,“这雅室里,不是将军、便是世子、郡主你一个乡下丫头,怎可在座一旁侍立也不配”宁寒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凌绪大眼咕噜咕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随时等着灭火和看戏云叶面色平常,点点头,道:“我父母都是乡下人,我自然是乡下丫头,这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郡主的父亲是武安侯爷,您自然是郡主。”凌烟在宁寒面前,还算有些自觉控制下自己的脾气,听云叶说了,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脸上得意,“算你识相。”宁寒好整以暇地等着云叶,他可是领教过云叶的伶牙俐齿的。凌绪也有些紧张,知道云叶说这一番话,自然是有下文的。果然,云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放在桌上,轻声道:“武安侯爷当年勇冠三军、战功无数。封号来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