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铺的宿皎皎,再低头看了看正弯着腰从鞋子里拎出打火机的莫升语,明明两个人都是q大出了名的校花级人物,在宿舍里却完全一副叫花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她,一直都这么表里如一的像个叫花子。“嗯。宿皎皎,你怎么看。”莫升语翘着二郎腿在米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狠狠地吸了口烟,吐出来的烟圈迷得自己眯起了眼睛。宿皎皎利落的翻身下床,坐在莫升语的旁边,伸手从桌子上揪下一根香蕉:“按照一般偶像剧的套路来说,男主角如果提到某个期限,估计是他老爸或者他老妈出现了生命危机。你们说,会不会是欧导得什么了不得的病”“呵呵。”莫升语指间夹着烟蒂,干笑两声,“你说欧导昨天我还看他活蹦乱跳的来学生会得瑟,他那样的人会得重病”“嗯,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性。欧莱不是欧导跟他那法国前妻的孩子吗离婚的时候被判到了法国,这次估计也是过来跟欧导短暂一聚吧说不定三个月之后就要回到法国,永远不回来了呢所以才会答应欧导那么变态的请求吧”米罗坐在两个人对面,左右晃着脑袋,听她们尽情讲述脑洞衍生出来的故事,抿着唇想了想终于还是站起身:“毕竟不是偶像剧啊。管他呢,总之我的目的就是顺利完成课题。”结果两个人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弱弱地总结,依旧在很激动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着事件的可能性,虽然两个人的脸都是冲着米罗的,但米罗一点都不觉得两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当事人放在眼里,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她的事情。米罗叹了口气,转身套了件外衣,抱着昨晚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准备出门找个安静的地方看几眼,却就在她的手刚握上门把手的时候。“现在到底是可怜的欧莱因为爸妈离异而破碎的童年生活还是他老爸或者老妈患了恶疾,这些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米罗昨晚傻了吧唧的答应了人家的条件,而且还二货一样拒绝使用书面材料就因为人家身份敏感需要保密”宿皎皎有些火了,两口吞了香蕉,噌地站起来,手指着门口的位置,脸朝向莫升语大吼:“我特么怎么就没看出来欧莱那小子除了是个家庭不健全的孩子还有什么敏感身份”莫升语歪了歪脑袋,顺着宿皎皎象征性的手指看过去,刚好逮住准备逃跑的米罗,她倒是不急,悠悠然地冲米罗挑了挑下巴:“你去哪儿我们这些旁观者正操心你坎坷的未来之路,你个当事人准备去哪儿”米罗的身子一僵,果断拉开了门,迅速闪人。“宿皎皎,为什么骚扰学弟”文质彬彬的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一头清爽的短发,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五框金丝镜,声音温润地就要滴出水来似的。宿皎皎嚼着口香糖,斜靠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一听他说起这个话题,立马站直了身子:“是不是又有人打我小报告”“没有。是我自己看到的。”莫耽修长的手指将钢笔扣好放到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她,“是我自己看到刚刚那个学弟追着你乱跑。”“莫莫导你眼睛瞎了吗那明明是他骚扰我好不好”显然宿皎皎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小暴脾气,也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注意措辞。但这个穿着白衬衣还骚性地多敞开一点领口却依旧英姿飒爽的男人在听了她说的话之后,漂亮的眉毛深深皱起来,唇角下撇,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那你说,他为什么骚扰你。”这类似吃醋一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宿皎皎只来得及窃喜一小会儿,就立刻低下脑袋,手指打着圈圈,下巴抵在胸口,声音都闷闷的:“是因为我拍了他跟另一个男生的亲密照。也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他其实是个敏感的害羞boy”“拍了照片然后呢你想拍下照片来做什么”以莫耽对宿皎皎的了解,自然知道她不可能只是拍照片这么简单。“我说要做成简报,刚好动漫设的简报有个世界大同版块。”宿皎皎的头垂的更低,虽然声音很小,但莫耽清楚地听到了她那句“再也不敢了”。莫耽无奈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把记忆卡给我。动漫社简报的世界大同版块取消。”“莫莫导”宿皎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盯着莫耽哼唧了几声,无奈莫耽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能强忍住心中的痛和眼中的泪,取出记忆卡递到莫耽的手中,“那今晚可以去你家吃饺子吗我已经二十八天没吃过肉了。”莫耽收了收下唇,强忍住笑意:“下课在老地方等。”宿皎皎从来不觉得莫耽身为一个校医却像极一个导员那样训斥她,反而有些喜欢被他管教的感觉,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看那静静躺在莫耽手边的黑色记忆卡:为了爱情我只能暂且抛弃你们,不过你们放心,丢失了一个你们,今后会有千千万万个你们米罗已经开始习惯了,自从自己打了老王的脸去报了欧澜的课开始,老王就开始以各种理由交给她一些“光荣而艰巨”的使命。“米罗,你带着这份文件去市中医院领份遗体。”老王甩给她一份自愿捐献遗体的签字文件,然后下达了命令。“可这些不通常都是导师来沟通的吗”米罗还想尝试小小的拒绝一下。老王抬起眼,点了点头:“是啊,这些通常都是由欧澜负责的。但他最近总请假,找不着影。实验室里又急着用,所以只能靠欧澜的高徒你去做了。”所以这是你来整我的咯米罗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接过文件转身走掉了。本以为米罗会吓尿,然后来告诉自己说她干不了,等着看好戏的老王却没有如愿,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少言寡语,木讷死板,给他一副胆小怕事印象的米罗在接到这个所有学生听都不敢听的任务的时候却表现的很自信不,不能说很自信,只能说她不并退缩。“怎么最近改二四六请假了”烫金铭牌后面坐着的校长大人,依旧西装革履,一副严肃冷漠的表情,低着头扫着欧澜递上来的请假条。欧澜摇头晃脑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嗯,现在是有学生带的人了嘛我要好好教导我的学生,做一个好老师。之前一三五请假就会耽误我徒弟三天,现在二四六的话,我徒弟周六休息,所以就变成耽误她两天的学习时间。”校长大人实在懒得听他唠叨,直接签了字:“闭嘴。”“噢这样我约了周六去取志愿者捐赠的遗体,那”“不用了,老王找你徒弟代替了。”“那怎么行老王这是表明了要坑我徒弟我徒弟那是个女孩子,面对那些悲伤的家属肯定要心软的啊。到时候拿不回遗体,上面追究下来,老王肯定把我徒弟丢出去捅刀子”欧澜有些急了,一把从校长大人的笔下抢过请假条,“算了算了,我周六先不请假了。”校长大人长臂一捞,轻而易举的把欧澜手里的请假条扯了回来:“想都别想,你就老老实实地请你的假,办你的事儿,其他的你不用管。”“那我徒弟那边要是出了差错呢”“我顶着。”校长大人挑着下巴,斜睨着暗喜的欧澜,一副“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吗”的表情。但欧澜的暗喜却不是他成功算计了校长大人并得了逞,而是他的另一个小心思:“不用,不用你顶,要是出了差错,自然有人顶。”、这学校的秘密所以什么叫出了差错唯我是问她医学系的事关我什么事啊。此刻站在医学系教学楼外的欧莱内心是崩溃的,他以为他只要按照欧澜的意思结个婚就得了,可没想到售后问题这么多。而当米罗一身暗灰色大毛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以及挂着一副大框眼镜出门的时候,欧莱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现在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其实,欧导打电话跟我说你一定要陪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是拒绝的。”米罗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先解释清楚,“毕竟我们之前在图书馆已经说好了,尽量避免私下接触。但是欧导说你执意如此,我想是骗我的吧”这个还用说吗欧莱双手插在口袋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四下看了看,然后低头看向她。“你不去也可以的,我不会跟欧导说,至于欧导说要你跟我一起护送遗体到实验室,等我回来之后你跟我一起进去就可以了。”米罗说完后想了想,觉得话有点问题,于是纠正道,“我是说,等我把遗体领回来,你跟我一起护送遗体进去。”老爸说的没错,她这样一个啰嗦又瞻前顾后的女生的确很难拒绝死者家属的眼泪,也就是说很难成功的带回遗体,说不定会直接把遗体还给死者家属。欧莱眯着眼睛盯着米罗看,但想的却是别的问题:她带不回遗体,就是出了差错,那我不就都怪他的眼睛太漂亮,法国基因让他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情愫,饶是米罗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炽热,可见其功力之深。米罗不好意思迎着他的目光,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面。欧莱无数次想用眼神告诉她“别废话,走吧”,但无奈这个家伙根本不抬起头来看她,他总不能捧起她的脸然后用眼神告诉她吧无奈之下,欧莱只能抓起她的手腕,直接拖走,连眼神都省了。而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影子有些诡异地趴在某棵树后。“伊萌,我觉得不像是那个女的勾引欧莱吧我觉得倒像是两情相悦。”“你觉得欧莱的眼睛怎么样”“很漂亮啊。”姑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么漂亮的眼睛你能相信他瞎了吗”姑娘有些大惊失色,连忙摇了摇头,伊萌冷笑一声:“他不瞎怎么会跟那种女生两情相悦”好像又有点道理。姑娘嘟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可欧莱站在那儿好像很宠爱地低头看着她,两个人距离那么近,欧莱的眼睛连眨都没眨,看那个女的那么害羞的低着头,怎么看都挺暧昧的吧”“说不定,是那个女的又用了什么手段。”“那欧莱刚刚抓着她的手走掉怎么解释”“给我闭嘴像个乌鸦一样叽叽喳喳的。”两个人已经站在这冰冷的太平间里二十多分钟了,却一句话都没说过,欧莱已经习惯了安静不语的生活,米罗平时也不多说话,所以两个人独处的这二十几分钟里并没有觉得尴尬。“q大的秘密之一。”米罗突然开口,让欧莱半阖下的眼睑缓缓地重新翻开来,两个人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面前,突然觉得好傻。“太平间,是q大的秘密之一。”米罗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病床旁,从肥大的毛衣袖子里伸出手隔着白布轻轻附上尸体心脏的位置,“每年医学系的解剖实验室里都会带着一张纸来太平间领走一具尸体。”欧莱看着她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尸体的心脏部位,面色平静地抬眼看向他:“他的心脏好像还在跳唉。”欧莱只觉得身子一僵,眼睛也瞪大了几分,琥珀色的眼仁儿在眼眶里四下乱转,整个人都不好了。“开个玩笑。”米罗不是太会开玩笑,只是想让他的情绪起伏大一些,促进血液循环,这样起码不会太冷,但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在冻死之前会先吓死。欧莱大步走过来,站在病床的另一边,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路拖着她绕过来,用力一扯,将她拉近,强大的气势从头顶俯压下来,拧着两条剑眉,严肃地盯着她。他在警告她,别这么做之前护士长有提醒过米罗,希望她对这次的交涉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当那家人拖着虚弱的身子出现在太平间的时候,欧莱下意识地偷偷瞥了米罗一眼,她的面色倒是平静,不,不是平静,她的表情放在此时此刻说成是冷漠才更合适。“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儿子,他才二十几岁,他错过了这世界大部分的精彩,我只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去那边。”说话的人是死者的母亲,四十几岁的年纪却好像老了二十几岁一样,面色蜡黄,嘴唇干裂出血丝,看得出来儿子的意外丧生给了她不小的打击。米罗没有接话,似乎只想静静地听对方说完她准备好的所有话,欧莱偷偷推了推她的手肘,很想提醒她说点什么。但米罗依旧无动于衷,在欧莱看起来更像是她在等对方说服她。“我儿子啊,他从小就是个很乖很胆小的孩子,他不敢看恐怖片,甚至连警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