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他的肌肤,他垂落眼睑俯视着她,想笑却无奈她的双手太用力而没办法扯开嘴角,只是勉强弯了眼角。正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做不了医生又当不了老师,所以才没办法对你承诺更多啊但这一次,他愿意暂时遗忘他所担忧和愁苦的一切。秋风再起,吹拂起两人的短发,假小子一样的姑娘跪趴在长椅上,拼命仰着头,双手捧着儒雅男人的脸,动作格外诡异。黑发白衫的男人僵直了身子在长椅另一边坐得笔直,脸被她强行扭向她的方向,脸颊微红,躲闪的眼神格外温柔和娇羞晚饭时间过后,欧澜习惯性地侧躺在沙发上看偶像剧,而欧莱也是习惯性的背靠着他霸占的沙发,坐在地毯上,欧氏父子俩全程没有交流的看着偶像剧,但面对剧情摆出的嫌弃表情却如出一辙。这不想看却又不换台的表情完全就是彼此之间有很深误会的表现。欧澜噘了噘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头顶细软的头发,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儿子不能交给女人带,看把我儿子都带成什么样了,一个男子汉竟然对这种娘里娘气的东西看的目不转睛。而欧莱盯着电视屏幕走了会儿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还没有换台,于是偷偷翻了白眼:果然男人不能独居太久,爸爸就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竟然会喜欢看这种磨磨唧唧的东西。“唉,儿子。别看了,跟你说个事儿。”欧澜终于是忍不了了,用遥控关了电视,噌地坐起来拍拍地上儿子的肩膀。终于不看了。欧莱转过身,趴在沙发上,仰视着欧澜。“爸爸打算去英国暂住一段时间。因为听说英国出了一套治疗方式,所以爸爸想过去试一下。”欧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轻松自然,就好像是打算出去吃一顿饭一样。欧莱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又抬起来,伸出手抚着他的胸口,眉宇间的关切欧澜全都能读懂,他笑笑:“放心,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说不定去英国,一个月就治好了呢”看着欧莱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还像小时候那样天真,不顾一切地相信他说的话,即使当年他一句话骗了他十几年,他却还是愿意相信他。欧澜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欧莱还是个两岁的孩子,个头也就到他的膝盖以上一点,那时候的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的腿弯,就像现在这样仰着小脸看着他,毛绒绒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里面装满了一望到底的抵触和害怕。他说过,不会再推开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会用心去懂他想表达的话,会多陪他聊聊天但他不得不再一次食言了。“只是要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很不放心。”欧澜伸出手附在他的头顶,望下来的眼神慈爱又怜悯。欧莱摇了摇头,他想说他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要爸爸能快点好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你可以的。但这里对你来说毕竟还是陌生,让你一个人在寂寞的这里,爸爸还是不能放心。所以,爸爸已经让你老婆来照顾你了。”老婆欧莱眼神一顿,脸上的乖巧表情立刻褪去,转眼换上了傲娇的鄙夷,然后摇了摇头,强烈表达自己并不想那个女人靠近自己的意愿。“莱莱,你们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本来就是应该住在一起的。但是我觉得你毕竟还太小,有时候呢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对于欧澜的自说自话,欧莱只想劝他不要这么认真的分析,对于米罗那样质量的女人拜托,爸爸,我虽然年轻,但也是有品位的好吗“而且,你们又都住宿舍。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回家来住了,相对来说,这样也好,起码方便米罗过来照顾你。”爸爸,我愿意再回到宿舍去住。欧澜自动屏蔽掉了欧莱猛烈摇晃他手的动作,眼睛望着窗外,自言自语着:“我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的。米罗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不过,你偶尔欺负一下也可以。毕竟米罗的年纪来讲莱莱,其实我是很愿意在这个年纪抱个孙子的。”爸,你想多了我欺负她那个女人可是拥有给人开膛破肚技能的啊,还在想着抱孙子你难道就不怕她杀了我欧澜静静地看着欧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在地上打滚,毕竟是亲生父子,欧澜很轻松地就解读出了欧莱想表达的意思。“不会的她不会亏待你的。别怕,儿子,我威胁过她了。如果她敢虐待你,我就把她弄丢实验品手指头的事儿举报给校长,我跟校长关系不错,是个学生都害怕被开除”欧澜后面的话欧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唯独在那句“弄丢实验品手指头”的话上停留了思绪,不用多想都知道,实验品丢的是无名指原来,那天她又检查了一次尸体,并且最后出太平间是为了偷走尸体的手指头留给家属。她偷偷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却只知道说她是冷血动物。“其实米罗是无辜的,她可以过她自己的生活,本该跟我没什么关系。这样倒是我对不起她,用一个课题骗了她的人生。被我抓到,也算米罗倒霉。”今天欧澜在韩冕的办公室里说起他坑米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良心谴责,“不过,也没办法,理论上来讲是米罗自己跳到我手里的。”愧疚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也就只有你了,只有你才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孩子。”韩冕合起桌上米罗的学生档案,放进抽屉里。、只有一把钥匙“放学一起坐公交吧”高大的男生,拥有一头细软的浅淡发丝,随着秋风轻轻浮动,深邃的琥珀色眼眸波光流转,低垂的眉骨配上纤长的睫毛,似乎每眨动一下都能触碰到眉毛,中法混血的美少年酷酷地将一只手揣在西裤口袋,另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条,居高临下的对一个能普通到泥土中的女生发出这样“隆重”的邀请。教学楼前出现这样一枚即使不动声色也照样可爱又惹人眼球的少年,本来故作镇定上课下课的同学,面对他与那个欧巴桑眼神互动的场景,几次忍不住停下脚步,暧昧不清地目光投过去。而米罗抱着厚重的专业书,呆呆地站在他投射下来的阴影中,对着他递来的纸条翻译了很久,然后极大程度的抬起头,有些艰难的仰视他:“嗯”换来一句“嗯”欧莱不顾其他人火辣和嫉羡的目光,继续在小本本上写字然后递过去:“谢谢你当时帮我投币,为了还你人情,所以放学一起坐公交吧”所以你买单的意思米罗瞬间觉得车票一块钱的公交立刻高大上了起来,对于站在大家视线聚焦点,米罗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用了吧只是一块钱而已”况且,我住校,放学要坐公交车去哪儿啊欧莱当时没有再写纸条接话,却倔强的即使下午没有课也还是执着地坐在学校公园的长椅上等着全天都是课的米罗到放学就只是为了还那一块钱的人情。夕阳投射出橘黄色的光落在碧草青青的公园草坪上,就好像撒了一层金粉,没什么能比上了一天课后抱着书慢悠悠地走在安静的公园里更惬意的了,本来米罗是打算如往常一样享受傍晚的轻松舒适的草木茂盛的公园寂静地连皮鞋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米罗定下脚步,偏头冲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颀长的身影逆光慢慢靠近,余晖洒在他的肩头,将他的轮廓显得更加柔和美好,一张天使气息的脸由于背光而印上片片阴影,变得有些阴暗和诱惑。他的手好像一直都揣在口袋,似乎为了能更好的弹琴而随时保护那双漂亮的手一样,因为她是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所以这样不用后仰着脊椎看他,总算不会太累,想到这儿,她不由眼前一亮:不如每次跟他讲话都站高一点的地方好了。他与她对视了几秒,亲眼见证她本黯淡木然的眸子在看见他的时候,一闪而过的晶亮,因为这变化,他等了一整天的阴霾心情竟莫名变得晴朗了起来。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往他的方向轻轻拽了拽,然后放开,转身先走了。这就是要我跟他去坐公交的意思啊米罗步履沉重的远远跟在他后面,困惑于他对那一块钱的执念,看着他连头都不回一下的背影,觉得他好像很急着要还人情一样,她的嘴巴张了几张,那句“一块钱就算了,毕竟我是住宿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总是很难说出口啊。米罗幽幽地吐出一口气,低垂着脑袋,无力地跟在后面,却还不忘机智的与他慢慢拉开一些距离,免得来不及出去校门就被围剿。从学校到公交车站的那段距离,她本来是走了上千遍了,可这次算是她走的最累的一次,沿途无数行人都会莫名其妙地看过来,然后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夸张的好像偶像剧里的群众演员,虽然大家的目标明显并不是她。走在前面的主角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依旧走的风流倜傥,目不斜视。反倒是可怜了她,习惯了过隐身的生活,现在这样的关注度难免让她有些慌乱,有好几次她都想就这样悄悄隐入人群然后跑掉,可这样突然消失好像不太好,而且这几天好像总能遇到他,如果这次跑掉,下次再见面估计会被直接人道毁灭。走在前面的欧莱却好像已经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小心思,走几步就会贴心的慢下来等等她,而她也跟着停下来歇歇。毕竟两个人算是一前一后的走在同一条直线上,他在前面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而她也是走走停停。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再不引人注目,也难免会有人注意到他俩这奇怪的模式。面对周围越来越多的仇恨目光,米罗咬了咬牙,头低的简直要埋进胸口,手臂紧张的将怀里的书抱的更紧。终于突破各种“艰难险阻”一般上了公交车,在离开公交站牌的那一刻,她终于放松了肩膀,悠悠地吐出一口气,他偏头瞥了她一眼也跟着上了车。投币的瞬间,欧莱看着司机,一脸的孤傲不驯,然后很有挑衅意思地将两块钱很刻意的分两次投了进去,中间还意味深长的间隔了两秒,司机瞥了一眼缩在他身边的瘦小姑娘,然后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盯了他一会儿,心里低咒:现在的熊孩子都些什么毛病投个两块钱也瞎显摆。这次的公交车里倒空闲的很,米罗习惯性地走到最后一排靠窗坐下,欧莱跟着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上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米罗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翻了翻词典,然后别过脸来看他,他偷偷用眼角瞥了瞥她,发现她正看过来,于是慌乱地将眼神移开。米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是想为你说我是冷血动物那件事跟我说对不起吗”欧莱往旁边挪了挪,很烦地瞪了她一眼,倔强地转过脸去,丢给她一记后脑勺,米罗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发现他白皙的脸上悄悄晕染开了浅粉色。米罗忍不住笑出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毕竟给那个老人家留下个手指头也不是因为我可怜她,只是我不想被别人说是冷血动物而已。虽然被发现的时候我没有害怕,但我做的时候也没有感到开心,只是为了证明我不是冷血动物而已,但我的表现却完完全全就还是个冷血动物。”欧莱转过脸来盯着她看向窗外的侧脸,厚重的长发遮住她大半张脸,令他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大眼镜。对他来说,米罗很奇怪,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急着宣扬自己,正如她所说,就算是仅仅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冷血动物,那她借她做出的事情不是更容易证明吗不管做这事时候的心情究竟如何。但她没有,她似乎更像遵从事实,她愿意将最原始的自己解剖出来,即使丑陋也不怕被别人看到。她可以静静地看着别人做虚伪的事情,却容不下自己虚伪。米罗一路处于走神状态,直到跟着欧莱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站在车牌前仰头看了一分钟之久:阳光别墅不会计算的这么严密吧上次替他投币走到这一站,这次他也一定要“请”我到这一站米罗半张着嘴巴,偷偷斜睨过来,欧莱左右看了好几遍才肯定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坐错站,她缓缓地合上嘴巴,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为了让她送他回家“你到家了,顺着这条路直走,还记得吧”米罗抬手为他指了指方向,然后站在路边左右看车,“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钥匙和钥匙扣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米罗愣愣地看着悬在自己鼻子前面挂着小巧的金属门牌的钥匙,顺着看上去,修长的手指以及笔直的小臂,不好意思看她的少年倔强地将脸转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