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双序曲> 分节阅读 2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20(1 / 1)

落里传来一声答复,又归于了平静。“夫人不好了”这日,江沅正挑挑拣拣的和朱船在院子里收着晒干的紫府花,准备一会蒸熟弄点点心,就听见碧帆惊慌失措的声音,连忙皱了眉头,“慢慢说,怎么了”“县主,县主她跑了”碧帆双目圆睁,因为剧烈的奔跑有些口齿不清,“方才县主嫌茶水无味,非要闹着吃壶新的,带我煮了新茶过去,人就没了”“你这丫头,不让你一直跟着她的么。”朱船伸手拍着碧帆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看着江沅的眼色微微数落了她两句。“小姐。”碧帆泪眼汪汪的抬头望着江沅,这会连夫人也不叫了,砰地一声跪在地面上拉着江沅的裙摆摇了两下。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江沅叹了口气,顺手把碧帆拉起来,“起来吧,她要真想跑你也是拦不住的。”“夫人”“她一定是往隆地那边去了。”沉默了片刻,江沅也没了心情,随手把手中的花瓣一扔,“碧帆,你立刻去让人给爷带封信,越快越好,朱船随我收东西,届时从城内带上一小队人马随我去隆地。”“好,我这就去。”言罢碧帆就拎起裙摆向外跑去。见她一路小跑出了院子,朱船才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碧帆没心没肺,可她不一样,隆地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战场,是火坑“您不能去,那可是前线。再说您去了又能如何她那个模样像是疯魔了,您劝不回来的。”“我自然知道。”“那您还”“一个将军夫人都不去的前线,却把县主送去了,这消息若传出去,怕是又要出什么乱子,何况她在那没事还好,要是真出了什么差池,可就真说不清了。”“军中守卫森严,怎么会出差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宋延巳的军营坚固的如同铁笼,当年她还不是落到孟习之手里。江沅收到回信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碧帆偷偷瞄了一眼,洁白的信笺就写了苍劲有力的四个字:路上小心。江沅继续闭目养神,这回,还是去了。到达隆地的时候,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江沅挑起厚重的帘幕一眼就看到了宋延巳。一袭银白的盔甲,乌黑的发被利落的束起,少了锦缎绸罗的拥簇,更显挺拔坚毅。马车将将停下,帘幕就被整个拉起,北风夹杂着雪花瞬间涌向马车内,冻得江沅打了个冷颤,紧接着胳膊一沉,一枚镶着金丝铃铛的手炉就被塞到了她手中,宋延巳神手扶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不容滞缓,“走吧,大帐里烧了火炭。”江沅深呼了口气,入眼一片苍茫,鼻尖嗅到的都是生铁的味道,“清平找到了”宋延巳脚步未缓,淡淡开口,“一个女人,难不成能飞了。”好吧,她不该这么问的。江沅看出来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决定换个方式,只是这回还未等她开口,宋延巳就冷哼了两声,“若不是你消息先到,怕是她早被当奸细处决了。”骗子,江沅心里翻了十几个白眼,哪有不看一眼就要处决的奸细面上却还要做到不动声色,“是我没有看住,你莫怪她。”最后又不甘心的补充道,“也莫怪我,我这次人手带的着实有些少。”“知道错了”“嗯。”嗯江沅习惯性的应下,只是这回有点不对啊,她伫下脚步,抬头与宋延巳对视,有点错愕。天地良心,人既不是她带出来的,也不是她放跑的,她有什么错只是,这眼神有点太锋利。卡在嗓子眼的反驳被江沅生生吞了回去,面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心里却早就把宋延巳骂了个狗血淋头。江沅此刻的表情绝对称得上人见人怜,宋延巳显然不吃这一套,牵着她继续前行,“人我给关了,有穆擎看着,让她好好反省几日。”江沅来的也是巧,她前脚刚踏进军营,后脚前线的战报就呈了上来。孟习之回来了。江沅眨眨眼,觉得头有点疼,这是天要亡她孟习之的到来迅速遏止了卫军兵败如山倒的颓势。他擅长筹谋,卫军又兵强马壮,显然不是久经内乱的南梁可比拟的。宋延巳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想要拿回朔北也非易事,一时间你来我往不分伯仲,火烧粮仓暗杀前锋,双方倒还真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同年三月,卫军全面撤离隆地,九江城重新纳入南梁的舆图。江沅这些日子有些惶惶不安,梁卫之战比前世早了好几年,这时候的孟习之还年轻,不似当年那样无懈可击。可正是因为他年轻桀骜,把胜负看的比名声还要重要,阴招频出,江沅才越发的不确定他能做出什么。“江姐姐你怎么了”李清平束了发,青布打底的常服衬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白净。风干的红薯被切成丝将将码在盘子里,边境战乱,没什么好吃的,这样吃食便成了她们极喜欢的,江沅摇头,把盘子推到了李清平面前,“不知道,总觉得这次卫军撤离的太容易。”“中离哥哥也这么说。”李清平捻着吃了些,这几个月跟在冯修远身边,飞速的成长,张扬的性子也随着战事的愈发严重而彻底收敛。烽火狼烟,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他们的每次胜利都踩着战士们的白骨。李清平置身其中,才深刻的认识她所有尊荣背后都染满了未知的鲜血。“冯监军告诉你的”江沅好奇,这事宋延巳到真没怎么跟他提过。李清平点头,顺势往她身边靠了靠,“军营这几日巡逻的人手增加了一半,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随意走动。”江沅眉头微蹙,宋延巳显然是做好了对方会暗袭的准备,便伸手拍拍不安的清平安慰,“你这些日子不要乱出营帐就好,剩下的事交给那些男人们。”宋延巳想的果真没错,没几日军营就出事了。午夜的风还有些寒冷,周围静谧到只有整齐的巡逻队伍在军营内穿梭,坚硬的盔甲发出整齐的碰撞声。忽然一声哨响,数百枚箭羽从远处射出,箭头闪着寒光,划破了军营的宁静。来者训练有素,直取帅营。江沅是被外面的厮杀声所惊醒的,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营帐内就她一个人,所有人都在保护远处的宋延巳,她几乎是毫无抵抗的就被掳了出去。卫国的那一年几乎成了她无法言说的噩梦。这次不能坐以待毙,江沅刚伸手去摸枕下的匕首,就碰上了一片温热。她诧异的回头,正巧对上宋延巳的眸子,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宋延巳套了件暗色的衣褂,三尺青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他盯着帐门似没察觉到江沅语句中的不妥。“你早知道”江沅没有回的他,套了件宽松的长袍,发被随意挽起,眉脚微挑,匕首被她紧握在手中,像只误入丛林深处的小动物,浑身充满了警惕。宋延巳冷笑,手腕微转,剑锋重重划过地面。营帐被围在中心,帐外火光映出重重人影,偶尔有箭羽透过帘布射到屋内,还没近身就被宋延巳的剑横空截成两段,江沅小心的往他身边靠了靠,把自己放在一个更安全的范围内。她刚靠近宋延巳,帐帘被猛然劈开,一袭黑影瞬间闯了进来,宋延巳反应要比江沅快的很,她还没反应过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刺破耳膜,两人过招,招招直取要害。江沅几乎是本能后退,宋延巳偶尔余光扫过她,更多的把心思放到了眼前的刺客身上。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帐中还有别人,一时有些诧异。江沅慌乱的退到一边,手掌被掩在宽大的袖袍下,轻微的颤抖着。第30章 新仇旧恨左手剑,反手出,五虚一实,落剑点点。这人的身形步伐她最熟悉不过那是在江沅从卫国回来不久后,漠北之战爆发,宋延巳奉命北伐,行军途中遭遇偷袭。偏偏那时李晟病重,自知时日无多,又急于给小太子扫平障碍,竟未增派援军,宋延巳带领的一只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关键时刻,是江沅舍命为他挡了一剑,也就是那一剑伤了身子,让她没了做母亲的资格。最后还是江忠嗣无视皇意,派军支援,在宋延巳最危难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倒也彻底断了宋延巳与李晟多年的情分,凯旋没多久皇城就变了天。之后江沅虽然不能生养,但是宋延巳感念江家的恩情,称帝后,正宫之位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头上。只是事情的开头很好,到后来却走岔了道。江家的不安,江沅的强硬,朝堂的非议,后宫的动荡,宋延巳的猜疑。一年间的不知所踪,圣恩之下的无子,成了她最大的把柄。而那个让她做不成母亲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眼前骤黑,江沅眼睁睁的看着那条黑影向她扑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一紧,她惊慌的像旁边望去,宋延巳几乎是同时闪到她身侧。身子瞬间被拉到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传来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宋延巳的闷哼。江沅被他带着侧了半个身子,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心底压抑了多年的怒火骤然沸腾,“既然来了,这回就别想活着回去。”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江沅袖口寒光一闪,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就深深的插入了对方的胸口,匕首磨的极为锋利,她用了浑身的力气,整面刀锋都没在了皮肉之中。江沅出手果断,全然没有先前的惊恐柔弱,昏黄的火光映入营帐,她眼中闪着流光,像璀璨无比的宝石。匕首被她飞快的拔出又反手狠狠的捅了进去,鲜血被带的横飞,染了满身,素白的脸庞也挂着溅到的血珠,直到那人倒下去的瞬间还挂着满脸的不可思议。“阿沅好狠的性子。”宋延巳环着她,伸手抹去了她眼皮上的一点猩红,他早就就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只是刺客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提醒,肩膀被划了一剑,不深,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对,他撑直身子,拍拍江沅的脸颊与她对视,“我有些撑不住了。”说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到了江沅身上。江沅这才收了方才的凶狠,理智回笼,被他这一倒吓的不轻,连忙扶住宋延巳的身子,顺势扒开他的衣服去看伤口,皮肉外翻,血肉中透着深深的青紫色。这是中毒了穆擎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血泊之中,江沅单手握着匕首,弱小的身子撑着宋延巳,眼底杀机重重。两军交战,主帅中毒可不是好事情。宋延巳遇刺的消息被全面封锁,知道个中消息的唯有穆擎这批将领和一直伴着他的江沅。当然,还有孟习之。“爷人回不来了。”雪生咬咬牙,“慎行的人没传信出来,该是成功了。”“真可惜,他跟了我十几年。”孟习之看着干净如洗的夜空,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身的戾气压都压不住,他活了二十年,终于遇上了一个不让他好过的人,既然他不舒坦,那谁都别想舒坦,他声音淡淡,在鲜血和铁锈的味道的萦绕下,如初春的清泉。相比孟习之,宋延巳如今的状况很不好,即便军医使了浑身的解数,也只能一点一点的帮他祛除毒素,他高烧持续不退,醒来的时间远不如睡去的时间多。穆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认识的宋延巳是个善于算计的主,当年韩刺那事给他敲了警钟,不是万不得已,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近身,之后看江沅的眼神也就多了丝复杂的评估。江沅心里忍不住苦笑,果然,他还是那个穆擎,只要她对宋延巳有丁点的威胁,这个男人就会变的防备而疏离,前世他从不与她交好,想来就是看不上自己罢。想着便重新用水湿了帕子,搭在宋延巳额上,等一切都做好才跟往日一样坐在他床边,习惯性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还是烫的吓人。“穆擎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宋延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眼,看着江沅缓缓开口。“醒了要吃些东西么。”江沅连忙收了心思。摇摇头,宋延巳反手握着她的指尖,“他也是关心则乱,你别往心里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会和他赌气。”她小小一只,这话从她口中正经的说出来倒显得有些可笑。笑意爬上眼角,宋延巳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连胳膊也带不起来,只好放弃,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皮愈发的沉重。恍惚中,他听见江沅的声音。“听说栖安有位第五先生,是民间出了名的神医,我让穆擎给傅正言送了封信”这个人傅正言曾来信给他提及过,至于江沅怎么知道,他一点也不稀奇。三日后,卫军集结前行,战争一促即发。宋延巳精神坏的吓人,江沅也不敢再藏着掖着,这种时候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索性陪着他坐镇营中。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