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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听到可以玩,宋呈钰眼睛骤然闪了光,生怕父亲反悔,先一步拉了朱船的指头。等宋延巳目送他被朱船牵出了门,才拉开圈椅撩袍而坐,冲江沅招招手。江沅就这么抱着茶盏,如往日般坐到了他的腿上,风微微拂过,院内传来悦耳的鸟鸣,她把头轻靠上宋延巳的肩膀,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不想让,不能让,不让放下手中还有些温热的茶盏,江沅的双手带着热捧了他的脸,让宋延巳抬头看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怕,这是她第一次开口问,“中离,你喜不喜欢我。”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双手圈了她的腰,点头,“喜欢。”喜欢了整整两辈子。“那你以后遇见比我更美的女子,也不要喜欢她好不好。”那人如今还未出现,可是江沅知道,只要他们重回临安,那个女子是他们定然躲不过的劫数。“好。”宋延巳拉了江沅的手放到唇边印了个吻,然后抬头,他的眼角有着好看的弧度,目光平和,“可是阿沅,你得信我。”不要如前世般信你的兄父,不要如前世般信你的挚友,无论发生什么,你得信我。“我信的。”江沅垂了头,她没信心的时候通常都是这个样子。“要更信。”宋延巳挑了她的下巴,眼神异常认真,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骗你。”“真的”“君子一诺。”康武七年十月,边城安定,李晟下旨召宋延巳回朝。江沅看着手中明黄的圣纸,游龙腾雾,晃的她眼疼。宋呈钰生在边塞,没见过临安城内的繁华,以往也只听清平她们说说,现在知道自己要去故事里的地方,兴奋的不行,大半夜了都睡不着。等外间的丫鬟睡的有些沉,他才悄悄的从小床上爬下去,扭着小屁股颠颠的向着江沅的屋子跑去。“娘亲。”软糯糯的声音伴着敲门在外面响起,江沅腾的一下就被惊醒,待听清楚是儿子的声音,才推推宋延巳。小家伙被抱进来的时候透了一层寒,心疼的江沅忍不住上手捏了他的脸,他这会还趴在宋延巳怀里,宋延巳不放手,他就只能这么任由江沅捏着,扭着胖胖的小身体挣扎,“不捏不捏,再捏就丑了”“看你皮的跟猴似的。”江沅又捏了两下,才把他从宋延巳怀里接过来,给他裹了被子,“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不睡觉。”“睡不着。”小人裹着被子往江沅怀里拱了拱,还没拱进去就被一只大手从后边拽住了衣领。宋延巳盘腿而坐,单手撑腮,另伸了两根手指勾着宋呈钰的领口,此刻他还带着些许的困意,平日里微翘的凤眼,这会只眯了成线,似有不满,“你怎么又来了”第47章 吾心慕之“钰儿想娘亲。”宋呈钰说着大眼一垂,怯生生的向江沅伸了手臂,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看的江沅心都化了。当娘的就是看不得儿子这般,连忙将他从宋延巳手上接了过去。小家伙被江沅抱到怀里的一瞬间,眼睛笑的眯眯的,那还有一点可怜的模样,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宋延巳看着越发柔和的江沅,伸手抚着她垂在背后的发,入手顺滑,他小时候这么乖,钰儿,应该是像了阿沅吧。“娘亲,临安好玩吗”宋呈钰挤在俩人中间,好奇的看着江沅,“清平姑姑说那里可有意思了。”“好玩啊,茶楼里有好多好吃的点心,街道口还有卖漂亮泥人的小贩,绿色瓦红色墙,到处都是突兀的飞檐,连入了夜都是热闹的。”江沅回想着热闹繁华的临安城。“这么好,难怪清平姑姑听说能回家哭的帕子都湿了。”宋呈钰咬着肉肉的手指头,想要去临安的渴望又加深了点。“可是钰儿,去了临安爹爹就不能带着你骑马了。”宋延巳最看不惯这小家伙一到半夜就找娘的习惯,明明白天里更粘着他,怎么一入了夜就喜欢往江沅怀里钻当场就把他从江沅怀里靠到自己身边,有些恶趣味的道,“你也不能和程俊他们一起去小溪里捉泥鳅,不能去校场看田叔他们操练,不能和漂亮的小姐姐们捉迷藏了。”原本离了江沅柔软身子的呈钰还不乐意挣扎,待听宋延巳说到后边,动作就有些怔住,小嘴一撇一撇的,鼻头一红竟是要哭,“娘亲。”“乖。”江沅瞪了宋延巳两眼,拍开他拎着儿子的手,又把宋呈钰抱到怀里。小人在她怀里抽抽了两声,终是哭出声来,“娘亲,我要骑马,我要捉泥鳅,我要漂亮的小姐姐,我不要去临安了,哇”得,又哭了,江沅隔着罗锦薄被狠狠的踹了宋延巳一脚,边哄孩子边瞪他,“你一个当爹的,老欺负钰儿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躲到娘亲怀里掉金豆子。”宋延巳双腿夹住了江沅蹬过来小脚,眯着眼戳戳儿子的小屁股,“真羞。”“哇娘亲”身子一僵,小人哭声更大了。江沅脚还在被宋延巳压着,起不来身,只好拍着他的后背哄,“不羞,不羞,钰儿最棒了。”吵闹声震天,院里的丫鬟婆子似乎早已习惯,竟无人来敲门。宋延巳等他又嚎了几嗓子,才伸开双臂一揽,儿子连同江沅就一起被他带进了怀里。他低头蹭了蹭江沅的额头,又亲了口宋呈钰的后脑勺,小家伙就没志气的收了哭声,不满的哼唧两下就用屁股顶着宋延巳,双手紧紧抱着江沅的胳膊眯了眼。小孩子睡的快,不会小猫般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宋延巳小心的掰开儿子扣的死死的指尖,把他抱到了床榻的里侧,随手在他怀里塞了个软枕。“钰儿还小,你莫要再欺负他了,他”江沅起身给呈钰掩上被角,小家伙眼角还带着泪花花,睡的像只小猫一样,刚要转身念宋延巳两句,他的唇就吻了上来,如同羽毛,点到即止。江沅突然被他吻上,脸瞬间涨的通红,儿子还在呢。“我哪有欺负他。”月色下,他与她并肩而坐,“我疼他都来不及。”低声细语,江沅掩了唇角的笑,小声道,“刚刚不还被你弄哭了。”“我这是在教他,让他明白半夜不要往别人夫人房里跑的道理。”宋延巳看看儿子又看看江沅,“白日里就算了,怎得夜里还与我抢。”“没正形。”江沅脸上飘着红霞在宋延巳腰上轻捏了一把,准备躺下,“快睡觉。”手被忽然拉住,宋延巳握着着她的食指,用指腹点点了自己的唇,眼角一挑,春风含笑。这个男人。江沅睫毛如夏日的蝴蝶,微微的煽动两下才欺身上前,她跪坐在床榻上,抬着下巴仰头一吻,然后飞快的挣开他手的禁锢躺下背对他,脸蛋红红,如同九月的柿子。宋延巳低声笑着,手绕过她的腰肢,把头上在她的后肩,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浓浓的蛊惑,“阿沅甚好,吾心慕之。”我甚是爱慕您。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江沅年少时酷爱登高,他也爱。那日她就这么站在登望阁上,高阁拔地而起,暖风醉人,细碎的光洒在她的脸庞,她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媚而耀眼。尔后初嫁,她羞羞怯怯,他看着空荡的将军府握了她的手:院子空荡,不若北边再起座阁楼。而今,她从未言明爱慕于他;而他,他也不愿平起高阁。军队一路南下,因着宋延巳带兵入临安需向李晟请旨,故而要在路上耽搁两日,江沅便先带着儿子回将军府做准备。这一程,宋呈钰都难掩好奇,他被江沅抱在怀里,碧帆小心的给挑了窗幕一角,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穿过车壁传入耳内,不似北方的粗旷,而是带着南方特有的腔调。“娘亲,咱们家就住在这儿么”宋呈钰抬头仰望着江沅,“这好大啊比柴桑大好多好多。”“对,以后钰儿就要住在这儿了。”江沅摸摸怀里的小脑袋,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慌。进入临安城,又行了许久,马车才停下,藏蓝色的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脚凳早已备好放于车马一侧。光亮骤然照入马车内,门口聚了男男女女几十人,安静的排成几列,罗香、帐暖合着手站在最前方,刚看见江沅的面容,就笑中含泪的弯下腰身,“恭迎夫人回府。”朱船伸手搀着江沅下车,广袖之下,她指尖微颤,眯着眼抬头望,中尉府的牌匾早已被镇北将军府替换下,赤匾金字高高悬于朱门之上,恍若前世。她回来了,带着她的儿子,这一次,没有狼狈,没有不堪。江沅上前半步握着罗香帐暖的手,当初她离开时她们还是豆蔻年华的女子,如今却以双双过了双十年华,“辛苦了。”“夫人,您终于回来了。”罗香红着眼眶,死活不让泪落下来,这么吉利的日子,不能哭。跟着江沅一起下马车的小家伙明显感到了自己被忽略,伸手拉着江沅的衣摆,“娘亲。”软软的小奶音,惹得前边的几人纷纷垂头,他的出现,让罗香帐暖不由得大喜,看着眉眼含笑的江沅,连忙又屈身冲着宋呈钰行了个半礼,“公子爷。”“呈钰性子活泼。”江沅摸着他的小脑袋,对罗暖道,“你们先挑几个踏实的暂时伺候,其他的都等安顿下来再说。”“老爷前两日还差人送了帖子,说夫人想您想的紧,问您何时有空带着爷和小公子回去一趟。”小厮们留在外头收拾东西,帐香几人便跟着江沅先进了府。消息是江府的瑞安管家递来的,他一向跟在江忠嗣身边,这回亲自来递信,可见是家里人想她想的厉害。“等过两日爷进城面完圣,咱们便回江府。”提到父母,江沅又忍不住红了眼,“你先去江府告知父亲一声。”“是,夫人。”帐香应下便立刻去差人送消息,一刻也不耽误。“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宋呈钰有点不安。他记忆中,每次爹爹离开,都要过很久才回家。娘亲告诉过他,爹爹不只是他的父亲,更是个将军,他要去战场。他问:什么是将军。娘亲说:将军就是边塞的神,他不仅要保护钰儿,更要保护一方百姓。他抬着头问,“爹爹又去打仗了吗”“没有。”江沅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随意的帮他理着小衣袍,“以后,爹爹就会经常陪着钰儿了。”“真的”宋呈钰眼睛里闪着星星,琉璃剔透。“娘什么时候骗过钰儿。”江沅忍不住点了儿子的鼻尖,笑道,“明日,钰儿要不要随娘一起去街上看爹爹。”“要”宋呈钰声音糯糯可人,惹的江沅忍不住摸着他的脸又是一阵欢喜。镇北将军府的回信很快到了江府,瑞安带着小厮回完话,又退了下去,厅内就剩了江家二老和几个伺候丫鬟。江夫人喜极而泣,攥着帕子不停地拭泪,“沅儿可算回来了打小就长在我身边的孩子,这些年在外边该吃了多少苦啊”“她都做娘的人了,莫要再拿她当小女儿。”江忠嗣饮着茶,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茶盏的外壁,凸起的颗粒轻微印在指腹。“当初可不是你听闻女儿女婿要回来了,老早就差瑞安送了信,这会儿倒是装起了严父。”江夫人不满,就着樱桃的手起了身,“这听也听了,如今中离战功显赫,指不定明个面圣又得什么封赏,咱们该早做打算才是,可不能怠慢了。”“夫人所言极是。”江忠嗣敲着杯盏,茶水微荡,他借着饮茶的动作掩了脸上的情绪,“是该早做打算才对。”第48章 不可一世第二日,薄雾冥冥,未亮的天空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院中的花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江沅正在外间被朱船伺候着梳头,帐香安静的给她配着待会要用的首饰衣衫,她昨日刚回府,还没来的及新裁衣裳,留在家里的多半都是初嫁那两年的旧衫,帐香挑了许久,才选了件妥帖的,不会太过娇艳亦衬了江沅如今的身份。“娘亲。”床榻上传来宋呈钰软软的唤声,还染着浓浓的睡意。罗暖见他醒来,连忙端了铜盆过去,里边的热水已经晾过一段时间,这会只带着温乎气,她拧干帕子,轻拭着他肉乎乎的小脸,“奴婢先为您擦脸,等会咱们再去找夫人。”小人还眯着眼,听完她的话,也不闹,就这么仰着头一动不动,任由罗暖给他擦洗干净,又穿了新制的衣裳,他的衣裳是蓉安在路上比着他做的,料子不算华贵,但胜在一手难得的绣功,双面白鹤穿云啄月,便是临安顶尖的绣娘也绣不出这么灵动的针法。等一切收拾妥当,宋呈钰才趴在罗暖肩头,被她抱着去找江沅。出门的马驾早已准备好,江沅身边跟的也都是宋延巳亲手拨给她的护卫。街道空出了一条大道,两侧却挤的水泄不通,百姓们人头攒动,小摊贩们也收了摊子,都挤在了街道两旁,周边的茶楼酒肆一些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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