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皇帝给的荣耀,她们却不敢恃宠而骄。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顾回对元知暮这一点,相当满意,只是她不懂,为何元知暮事事都能替她处理好,却始终不愿理她二人成亲,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府里事务可都捋清楚了”顾回除了外衣挂好,才坐来书桌边,问道。元知暮不知是否有听见,总之只是静静的翻了一页书,连起身给顾回行礼的意思也没有,顾回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不敢劳烦殿下。”元知暮的注意力依旧在书上,淡淡回道。顾回嘴角极不悦的向下撇着,“你若是见不惯我,直说便是。”说罢起身拿过外衣便要出去。“站住。”元知暮终于放下了书,起身道,“谁叫你走了”顾回冷笑一声,“怎么,元三小姐就这么笃定本王一定会听你的”“元三小姐”元知暮重复了一遍顾回对自己的称呼,气的发颤,“尚王殿下可真是厉害了。”“我现在要去用晚膳,你去不去。”顾回手在眼前扫了扫,很是不耐烦,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发脾气,自己还得白受着不成“去。”元知暮被她这不耐的样子刺的心中猛的一揪,深吸口气,沉声道。二人刚刚进了饭厅,便有人围了上来。、十一“王爷,我今日做了西湖醋鱼,您尝尝和以前吃的是不是一样”楚妍馨将筷子递给顾回,又用公筷挑了一块鱼肉放在顾回碗里,笑的温婉可人。顾回尝了一口,点点头,“不完全一样,味道不错。”“我加了些高汤,总算没有弄巧成拙。”楚妍馨听闻顾回夸赞,笑的更是由心。元知暮冷笑一声,“啪”的将筷子放回了桌上,这个“婢女”可真是贴心,她怎么不知道,顾回有那么多喜欢吃的东西呢顾回偏头正对上元知暮突起的怒火,忽然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抓到。元知暮不作声,许久才站起身来,“你们吃吧,我没胃口。”顾回拿起帕子匆忙擦了擦嘴,对楚妍馨的挽留毫不在意,追了上去,她大概明白了。顾回出来时早已不见元知暮的身影,不知穿着那样不方便的裙裾,是如何才能走的这样快,幸而府中处处有人,不一会儿便在月湖的美人靠旁寻到了她。顾回移过去的脚步极慢,几乎没有脚步声,缓缓走到了元知暮的身后,手圈住她的腰,“知暮,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元知暮将她的手拿开,声音闷闷的,“我没事。”顾回怔了怔,这次却没动怒,依旧将手缠在她的腰间,“对不起。”良久没有得到回答,就在顾回要开口再接再厉的时候,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从怀里传来。顾回心里一慌,什么面子里子架子全都抛到了一遍,取而代之的只有慌乱和心疼,将元知暮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以后咱们就吃厨娘做的饭,好不好”元知暮窝在她怀里,终于没再推开她,“她对你有恩,她还会做那么多你爱吃的东西,她还比我温柔体贴,你真的一点也不动心”楚妍馨的心思她看的分明,她就是不懂,顾回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知暮,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理我我有多难过,什么东西都抛到了一边,何况小小饭菜”顾回顺着元知暮的青丝,解释道,“以后你有事可不能再憋在心里了,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你前几天明明就不愿意理我。”元知暮静静的依偎在她怀里,十分委屈,“其实你多关心我一下,我就会都告诉你的,可是你总板着脸,总是不耐烦。”“原来我已经错了这么多了。”顾回低头吻去她未干的泪痕,轻笑道,“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也会一直继续下去的。”元府,元大司徒正靠在榻上,旁边站着两位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正是元知行元知理。“如今皇上除了庶子,另有二位嫡子,加起来便是三个,无论皇上属意谁,日后都少不了一桩是非。五弟若是进了吏部,难免会被打上隐王标签。倒不如凭自己真本事,科举出仕,清贵高雅,且不必再扯进那些个麻烦事。”元知行摇头道。“你既是知晓这些,为何又借着尚王的光做了这工部侍郎”元大司马半眯着眸子,质询道。元知行一时语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当初也是,唉,“正因孩儿如此,才不想四弟再步这后尘。”元大司徒大笑两声,“罢了,这没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清鹿死谁手,老四埋一步棋也好,咱们还需好好做一场戏。”他女儿嫁给了尚王没错,若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元家也留不到今日在家族面前,个人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弹错了。”元知暮在顾回腰间戳了一下,嘲笑道。顾回撇了撇嘴,“那你来。”说罢真站了起来将琴推给元知暮。元知暮也不推辞,坐在琴垫上丝毫不见窘迫,旁边翡翠雕花鼎里飘出袅袅香气,当真如神仙中人一般,顾回撑着头,一时看的痴了。“你记住没有”元知暮葱白玉指点在顾回额间,笑问道,见顾回好一会儿才回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下可又白弹了,“你说说,万寿节,你要送些什么给陛下这琴曲,我看你也不必练了。”“山人自有妙计,这琴曲你会便罢了。”顾回转眸一想,轻声道,说不定,叫个琴师来教她还好些,元知暮来教,怎么能专心嘛。“那你自己想吧,本宫可没时间陪你了。”元知暮捏捏顾回这些日子胖了不少的小脸,笑道,她今日还得赴个宴会呢,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大皇兄近日一直在朝上针对你,可还吃得消”顾回狡黠的眨了眨眼,恳求道:“王妃,不如再弹一曲吧。”元知暮拗不过她,只得又坐回来重又弹了一首,却不想原本尚算晴朗的日子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犹豫的一会儿,竟有覆雨之势。这才了然的看向顾回,挑眉颇有气势,“原来尚王殿下打的是这个主意”“打的哪个主意”顾回嗤笑一声,手上微微使劲,元知暮便被她拉在了怀里,静静坐在她的腿上,顾回鼻尖向元知暮脖子凑近了些,“夫君难得休沐,不好好陪着就罢了,老往外面跑什么”元知暮被她闹的有些痒,往后缩了些,却是退无可退,索性大大方方的揽住顾回,“姐妹聚会,自多的是乐子,和你二人又有什么玩的”顾回眼珠骨碌碌的转,嘴角勾着笑,在元知暮耳边低语几句。“讨厌。”元知暮推了她一把,自己月事来了,她都不知道关心下自己的,为什么顾回每次可以一点都不难受的“睡会吧,我陪着你。”顾回打横抱起元知暮放在床上,将元知暮额前发丝拂回脑后,说道,“不用费力去让那些人觉得你好,太子之位和你,我一定选你。”元知暮感觉到顾回温润的手掌抚在自己小腹上在给自己轻轻按摩,心忽然被填的满满的,很想告诉顾回其实月事来了好几天,自己已经没什么难受的了,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你不是很想做太子吗”“那是我的第二目标。”顾回不假思索的回道。“哦那第一目标呢”“是娶到你,给你幸福。”顾回的自信,也不是毫无原因。皇帝之所以能站在万人之上的高度,除却天时地利人和,自身谋略尤为重要。上次吃了一次哑巴亏,自然会对之后有诸多部署,对嫡长子顾千绍的不满可谓达到一个极点,反倒是对相对来说支持声小了许多,错失储君之位却依旧自得其乐的顾回更高看一眼。这不,皇上此次去南苑阅军,可就带了顾回一个皇子。“收拾这么多做什么半月就回了。”顾回从背后拥住元知暮,轻笑道,“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元知暮抿了抿嘴,不说话,手上仍在叠着衣服。“也对,军营无非就是些刀啊剑的,咱们知暮怎么会喜欢让我想想,啊,对了,既然是去南苑,父皇定会去狩猎,我猎些毛皮来给你做几身御寒的衣裳可好”“谁要你的臭毛皮”元知暮把衣服拍在桌上,撇嘴道,偷瞟了顾回几眼,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你把楚妍馨放在府里,就不担心么”“担心什么”顾回不明所以道,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楚妍馨身上去了“你想想啊,这她虽是婢女之名,但是你从来没把她当奴婢看过,对不对”元知暮双手交握,时刻关注着顾回神色。顾回沉思了会,点点头,“的确,她是我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如对奴婢那般对她。”元知暮正要说话,忽听外间传来敲门声,便住了嘴。得了顾回准许,外间人方推门进来,自屏风之后走出一个袅娜身影,亭亭玉立,风姿雅然,元知暮冷笑一声,还真是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料事如神。“奴婢拜见王爷王妃。”来人有一瞬间的恍神,之后便缓缓拜了下去,若不是元知暮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动作,怕是也难发现。“起吧。”顾回歪在榻上,翻了一页书,眼神并未在楚妍馨身上过多停顿,扫了眼她手上托盘里的饭菜,“放下出去吧。”“王爷,这是奴婢近日新研出的食谱,解药味却不除药性,听闻王爷近日睡眠不太好,吃这个是大有裨益的。”楚妍馨将菜一道道摆在餐桌上,滔滔不绝的讲解。顾回被她说的有些动容,又见这饭菜色香味俱全,想来也是狠费了一番功夫,自己这么不理不睬的,的确有些不近人情,瞥了一眼元知暮,又恢复了淡然样子,“本王和王妃会吃的,你下去吧。”楚妍馨不甘的抬眉偷瞟了元知暮一眼,还是收起托盘走了,该死,谁说今日王妃不在的“这楚姑娘人还蛮好的哦”元知暮坐在了桌边,似是不经意一般扫了顾回几眼,淡淡问道。顾回刚要说好,瞅见元知暮神色,果断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元知暮拖着尾音,很是惊奇的模样,“人家从前也算个小家碧玉吧,还有医术傍身,却为你洗手作羹汤。”说罢看了看屋外,很是无辜的指着那滂沱大雨,“你看看这倾盆大雨,人还这么不辞劳苦的研究食谱,就为了你这挑嘴的毛病,哪里不好”可比我这妻子称职多了呢。元知暮这反讽模样看的顾回太阳穴直突突,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方面她是还好,但是,”元知暮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转身再不看顾回。“但是对我来说,你好就够了。”顾回把元知暮的身子扳过来,揣度着她的神色,说道,“现在能告诉我楚妍馨和我去南苑有什么关系了吗”“你就不怕你不在府里的时候,我亏待了你的红颜知己去”元知暮手指摩挲着顾回绣着金线的衣领,缓缓问道,“反正我亏待她的名声也传出去了,你不在府里,我不更过分些,可怎么对得起自己”话说着,元知暮的心思就飘到了几月前。“王爷,您可要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这个小丫鬟元知暮记得,是楚妍馨刚入府时带的贴身丫鬟,不怪她心里冷笑,那样的条件,都不忘带着她的丫鬟摆谱,人品实在也不怎么样。“怎么了”顾回和元知暮坐在主位上,正品着闽浙新晋上的铁观音,如今见这丫鬟哭哭啼啼的,又听闻事关楚妍馨,耐着性子问道。丫鬟为难的看了看元知暮,极为惧怕的模样,又怯怯的看了眼顾回,企图引起她的怜惜。“说。”顾回语气已有些不好了。“王爷,请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要去出家啊。”丫鬟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当真是好不悲惨。果然顾回一听,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茶什么的都抛到一边,和元知暮打了招呼便疾步往偏院去。元知暮随后赶到的时候,顾回正坐在桌边安慰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楚小姐,见二人这知己谈心情景,心中纵然火冒三丈,还是平息了一下,才慢步过来。“王爷,只怪妍馨福薄,承不起王爷王妃的恩典。”楚妍馨拿帕子轻蘸眼角,低声道,元知暮见着,似乎近日这楚小姐消减了不少啊。“这是哪里话,你救了本王,自不会是福薄之人,只管安心住下便是。”顾回皱了皱眉,劝解道,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哭成这个样子,还是自己害的,若再让她去出家,自己实在于心不安。元知暮又听了两耳朵,怒极反笑,这楚小姐,可真是越发没个规矩